随后,他已经倒下了,并且永远地闭上了眼睛。允玦看清了他死去的惨状时,心中不免感慨,从此以后,他的劲敌,再也不会再有了。而他,虽然赢了,却总觉得有一种不开心,毕竟这种独孤求败的感觉,竟然是这样地难受!良久,他终于还是作了一个决定,于是对着身边的人吩咐道:“来人,将弘景帝同他的皇后合葬吧。丧礼最好是要风光体面一些,别失了一代君王的身份和尊严。”
手下应了一声,稍微收拾了一下案发现场,便离去了。
丧礼当天,办得十分地风光。允玦更是为此而大赦天下。不久,他又如愿以偿地坐上了属于自己的皇位。与此同时,虽然允珩同允琼的爵位还在,但早已经是失去了所有的权利了。有的,不过只是闲着的享受而已。
前朝在又一场平静的兵变后,再度恢复了平静。一切,也都跟着节奏的声音,变得尘埃落定了下来。当然,前朝是平静了,后宫的后位,却依旧悬而未决。而允玦则决定了下来,通过即将到来的选秀,来决定未来的后位的主人。
当听到了这个消息后,惜月急了。她害怕允玦真的说到做到,将自己的后位让给了别人。她更害怕,未来的那一群年轻的嫔妃,会骄傲地将自己踩在了脚下。而到时候,即便自己还拥有着酷似先皇后的脸,那也不管用了。于是,她这才想到了一个人,一个可能会帮着自己的人。趁着夜深人静,她连忙派人将此人从宫外邀进了皇宫。
“妹妹,这个时候邀我来,是为了什么?”赵公子对妹妹突然地邀约感到十分地疑惑。
只见惜月“扑通”一声跪了下来。赵公子惊呆了,连忙将她扶起道:“妹子,你这是做什么?有话好好说啊!”
然而,她却是说什么也不肯起来。只是梨花带雨地哭诉道:“这件事,也只有兄长您才能够帮着我了。妹妹我如今无依无靠,只有兄长了。”
“你有什么话,就说吧。怎么了?”
“哥哥,如今,陛下再度登位,我赵家又立了功,本是一件风光无限的事。只是,陛下却想要废了我,还打算让过几日后选出来的秀女来代替我的位子。哥哥,你说我该怎么办呢?如今,也只有您能够帮我了。”
他叹了一口气,无奈道:“妹子,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呢?你若从前不做了那么多的亏心事,我赵家上下即便是被人误会,被人冷落,哥哥我就算在外守关受尽了苦,那也不会怪你。可是你如今,你残害了皇嗣,哪里又有一国之母的风范了?”
“哥哥,月儿知道错了。所以哥哥,这一回,您一定要帮我啊!”
“你要我如何帮你呢?”他轻声地说道,“父亲如今是说什么也不肯原谅你了。你做的那些事,京城也已经是闹得满城风雨了,父亲即便是有心想要原谅你,那怎能够瞒得住呢?你要是再度成为了皇后,那么就是再丢了我们赵家的脸了。所以,父亲的意思,恕哥哥不能违背。”说完,他挣脱了她的手,就要离去。
惜月不甘心,连忙在他身后大喊道:“哥哥,就算,父亲要将我驱逐出赵家也好,就算连你这个哥哥都不敢再认我也好,但在月儿的心里,你们,永远都是月儿的家人!月儿当年,在街头上讨苦讨吃的,又到处被人驱逐,差点就丢了性命了!要不是父亲、母亲同哥哥可怜月儿,收了月儿做了养女,月儿哪里又能有今日呢?但是,人一旦入了宫,便像是入了无底洞一般,想挣扎着,却还是觉得心有余而力不足。月儿不想再被人踩在了脚下,不想好好的生活,因为别人的压力,而再度过上了从前那般落魄的生活。月儿更不想,有朝一日,又会像姐姐那样,死得不明不白,死得冤枉!可是,月儿又有什么办法呢?月儿所嫁的夫君,是一个野心勃勃之人,他的每个决定,随时都会牵连着月儿入了鬼门关。可是如果当初嫁的人不是他,而是别人,到头来的结局,不也一样吗?先前他头一回当皇帝的时候,多少的他的兄弟,死的死,疯的疯,现在,就连弘景帝及他的皇后也被他给逼死了!月儿要真是不属于他,那以后的下场,只会比现在还要惨!兄长难道以为是月儿自己想要改变的吗?不,恰恰相反,是这个宫里的一切,改变了月儿!月儿所做的一切,不仅是为了自己,还是为了赵家!”
一番“发自内心”的哭诉后,赵公子的心还是被打动了。于是连忙回过身来,一把扶起了正在哭诉得十分可怜的惜月,安慰地说道:“你放心好了。哥哥这就去试着劝劝圣上。”
“真的吗?”她连忙擦干了眼泪,笑容满面地问道,“哥哥不骗我?”
“谁让你是我的妹子呢?我不帮着你,那还有谁帮着你呢?总之,以后的路,也还是要你自己走了,你想怎样,我赵家毕竟也管不了你,只管保全你自己的性命就好了。一会,哥哥这就去劝一劝圣上,但愿他会答应吧。能不能,就看明日的了。”
惜月点点头,放心地说道:“哥哥,我相信你。你放心的,哥哥,只要能够重新得到皇后的位子,我从此以后都改了。不再做着让赵家丢脸的事了。”
果然,赵公子还是履行承诺地去同允玦求情。彼时允玦正在安静地翻阅着古书,待听了他的话后,他的表情依旧是淡定地回答道:“朕明白了。”
第二十一章、哭诉()
赵公子却仍然不走,只恭敬地侯在那里,再次郑重地拱手说道:“还望圣上成全。”
他忽然合上了书,冷冷地问道:“朕的皇弟在驾崩之前,朕曾说过,绝不会再立一个德行有失的赵氏为皇后。如今,大将军你却前来恳求,这不是让朕在去了的皇弟面前难堪吗?”
“但主子娘娘毕竟还是臣的家妹,臣这么做,多少也带有一丝私情。但请求圣上看在妹子在多年服侍圣上的份上,饶了臣的家妹这一回吧。”
“就因为这一点?”他好奇地问道,“她可不是你们赵家之人。她同你们赵家,是毫无血缘之说的。你又何须这般为她着想?”
“既然一日生为我赵家之人,那么这一世,便永远是从赵家门中走出的女子。臣知道主子娘娘做了太多的错事,但想想在这个深宫之中,有谁没有做错过一件事呢?难道,就因为那么一次,圣上便不愿再给人机会了么?”
“你当朕不想给吗?”几番过后,他还是稍微有些怒了,连语气,也变得前所未有,“朕已经给我她许多机会了,是她自己不肯珍惜而已。朕落魄的时候,她就只知道数落朕,一日都没有做好一个贤妻的身份,又如何能服朕的心呢?朕有时候,真的很羡慕皇弟,在他最落魄、最无奈的时候,还能有一个妻子,在他身边陪伴着他,鼓舞着他,甚至为了他,胆敢同朕对着干,最后差点连自己的性命都不要了。说实话,虽说这里是深宫,权利永远比情分更为重要,但是朕还是很佩服她。敢问,赵氏可有做到吗?她连一个称职的母亲都没有做好,又谈何当一个母仪天下的一国之母?!”
这下,赵公子再也不敢多说什么了。因此,这段劝解,也只能是不了了之。
夏青恰巧听到了这一番对话,连忙跑回了惜月暂时的住所,将所有的事情一一告诉了惜月。惜月听说后,大拍桌子,怒骂道:“又是那个贱人!我早就知道,那个贱人根本就不是什么好东西。你说,陛下心中有先皇后,那毕竟是顾及从前的夫妻情分,我不怪他。但是那个贱人算得了什么?红颜薄命,连累了自己的夫君从皇帝的位子被人拉下马来,最后落了个抹脖自尽的下场!陛下心里凭什么就有她了?凭什么我就比不过她了?为什么每个人都只愿服她?不过就是另类的杨贵妃,红颜祸水而已!”
夏青连忙扶住了她,小声地劝道:“主子娘娘请消气。”
“消气?你让我怎么消气?现在陛下心里除了她以外,连我都容不下。这个皇后的位子,要是真的让给了别人了,那等待我的是什么,你可知道吗?就是冷宫,那个没有了荣华富贵的地方。而我的烋儿,要么是被当成了弃子,要么,就是被别的女人抚养了。继母哪有生母亲呢?往后我的烋儿,注定总是要有苦头吃的了。”想到这里,不觉泪流满面。
“主子娘娘别急,总会有办法解决的。”
“怎么解决?要如何解决?连哥哥都没有了办法了,我还能够找谁来帮忙呢?这一场兵变,哥哥功不可没,陛下却还是不领情。在他眼里,赵家不就是一个可有可无的棋子吗?看来,这样的依靠,并不值得我去长期拥有的。事到如今,我也只能是另想一个办法了。”
“主子娘娘,您还有什么办法?”夏青好奇地问道。
只见她的嘴角微微上扬,随即招过了她靠近自己,低声地在她耳边说着什么。夏青顿时恍然大悟,连忙跟着笑道:“奴婢明白了,奴婢这就去。”
次日一早,夏青来到了晟烋的住处,见着皇子从房间里走了出来,她连忙装作十分伤心的样子躲在角落里低声地哭着。这一下,果然惊动了小小年纪而好奇心强的晟烋。他连忙走过去,对着她的背影问道:“这位宫人,您可有何烦心事呢?”
夏青假装吓了一跳,连忙回过身来,对着晟烋匆匆地行了礼:“赵王吉祥。”
“原来是夏青姑姑啊。”晟烋见着是母亲身边的红人,对她也显得十分尊敬,“不知姑姑在这里哭,可是所谓何事?若姑姑真的有烦心事,大可同母后说说。母后一定会帮助姑姑的。”
夏青顿了顿,表情间不喜,反而越发上心难过了起来。晟烋只觉得奇怪,连忙问道:“姑姑,您这是怎么了?”
只听她稍微抽泣了一会后,方才说道:“不瞒赵王,奴婢的这滴眼泪,便是为主子娘娘而哭的!赵王您是不知道,圣上已经发话了,说什么也要休了主子娘娘,而后另择秀女里继位!”
晟烋听说,方才跟着着急了起来:“这怎么可能!父皇怎么会想要废了母后?”
“若是假的,奴婢也不必这般伤心难过了。赵王,您是有所不知,圣上嫌咱们的主子娘娘心狠手辣,可是放眼望去,古往今来,但凡是在宫里生存之人,哪一个不是心狠手辣的呢?奴婢是这宫里的老人了,自然也知道了宫里的一些事。想当年,弘熙帝的孝熙庄皇后,便是因为心慈手软,对宫里的那些为所欲为的嫔妃一再纵容,这才搭上了当年隐太子的性命!主子娘娘这样做,何尝不是为了赵王您呢?当日,湘妃有孕,娘娘若不害了她没有孩子,那么等来日,孩子生下来以后,这太子之位,便不再是赵王您的了。或者,圣上会顾及嫡庶有别,赵王您还是太子。可是这样一来,难免就会遭人妒忌。到时候,赵王您的性命,便会不保了!主子娘娘正是不想失去赵王您,不愿将属于您的东西都让给了别人,这才一再错下去的。所以,赵王,您说奴婢除了在此哭着,还能怎么样呢?”说到这里,又是一阵抽泣。
晟烋年纪小,容易被人的话所动容。当下便拉过她的手,安慰道:“本王晓得母后是为了本王。请姑姑放心,本王无论如何,也会让父皇回心转意的。”
“这便是了。”夏青听说后,连忙转悲为喜,激动地点头说道,“主子娘娘的去留,便在于赵王您的决定了。即便您不为主子娘娘想想,总该为您自己想想啊。这要是主子娘娘真的被废了,那么就会有别的女人来代替她。到时候,您的继母,可不见得会对你视如己出啊?宫里最容易变更的就是人心了,他日若她有了自己的皇子,那么赵王您,就再也没有地位了?即便是您无心想去害人,也不想去同别人争着什么,但别人不见得就不会还您啊。”
“你放心吧,本王这就去会会父皇。本王说什么也一定要让父皇放过母后!”
果然,他真的去了。便是这一大早,不上早课,也不参与批阅奏折,就来到了允玦的权倾宫等待着他的回来。不久,父皇回来了,但令他失望的是,无论他好说歹说,允玦的心意,却是从未变更过:“你母后放下了滔天大罪,你叫父皇如何原谅她呢?这样的女子,不配成为母仪天下的皇后。”
“可是母后这么做,也是为了儿臣啊!”晟烋焦急地说道,“难道要等父皇失去了儿臣之后,父皇才知道儿臣的好吗?所以母后这么做,她并没有错。”
允玦起疑,只冷冷地问道:“你又是听谁说的?还有,是谁教了你说了这番话的?”
“没有谁教的,是儿臣自己想要来的。”
“胡闹!你当父皇不了解你吗?一大早的早课不上,就为了给你那个犯了罪的生母求情?要是没人怂恿你,你会这般心急?”
晟烋却依然倔强地说道:“儿臣听说了风言风语,便赶了过来想要劝了父皇,没想到那些传言竟然都是真的!父皇,您就算不看在儿臣的面子上,也请看在母后同父皇在一起多年的情分上吧。”
“父皇同她,已是缘分已尽,不再说什么情分可言。你回去吧,后宫的事,不该你管的,你就别管!”
他虽坚强,但毕竟年纪擅小,最终还是忍不住地哭了起来:“父皇当真以为,没有了母后以后,儿臣便会好好的吗?这些年来,要不是有母后在身边陪伴着,儿臣早就不知道自己是到了哪了。儿臣小的时候,父皇只知道疼大哥,何曾将儿臣也当成是您的儿子了?后来,大哥没了,您才知道要把心思放在了儿臣身上,要给儿臣念书识字。儿臣知道自己愚笨,连从前的晟杰哥哥也都比不上,可是儿臣也有认真过啊!父皇您就因为母后犯了一点小错,便想要废了她,他日父皇有了其他的皇子,是不是就因为儿臣犯了一点小小的错也要惩罚儿臣了?难怪呢,父皇不想要放过母后,紧接着,不就是也不想要放过儿臣了吗?父皇是不是恨不得儿臣同母后永远地在您面前消失了才算是清静?”
第二十二章、大和事迹()
话音刚落,却见允玦的手掌已经落在了他的脸上。他一个惊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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