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启才忽然有一丝庆幸,幸亏他之前一直对周念客客气气的,走狗屎运和遭受飞来横祸有时就是一念之差,他这次算是押对宝了。
眼皮迅速眨动了几下,马启才总能在不经意间发现主动示好的窃机,上前飞起一脚,直接踢在了吴胖子的屁股上,“喂,胖子,你还有没有点眼力劲?什么都用我吩咐,不拨一拨不转一转吗?没看到小哥现在累了?坐在地上多凉啊,快,快去给他搬张凳子来坐下!”
他别的不行,使唤人干活倒是挺有一套。
“啊?是是!”吴胖子先是一愣,两秒之后瞬间顿悟,之前脸上被鹿通抽的那一烟杆全然顾不得疼,飞奔似的冲进屋里搬来了一张凳子。
“嘿嘿,小哥,你请坐。”吴胖子一脸客气,活像个奴才似的扶着周念坐好。
马启才一脸堆笑道,“小哥,现在仇人已死,他俩这死尸您看该怎么处理?”
周念正在翻看黑死账,根本无心搭理这种鸡毛蒜皮的小事,不耐烦的摆了摆手道,“行了,你看着办就行,别打扰我看东西。”
“哦,是是。”马启才小鸡啄米地点点头,得到周念的允许,他倒是不客气地安排上了,能使唤的人,显然还是吴胖子。
“喂,胖子,你找个地儿把他俩给埋了吧,放在这里怪恶心的。”
“哈?又是我?”吴胖子有些委屈,心道,“你能不能换给人使唤?光练我一个人?”
马启才骂骂咧咧道,“草,不是你难道是我?这种体力活你想让我干?”
“我……”吴胖子快要哭了,心中憋屈但又不敢跟马启才叫板,当下只好硬着头皮答应了下来,“行,我去,我去还不行么……”
不过去归去,就他那大体格子,扔猪圈里都认不出来,上炕都费劲,显然需要个帮手。
马启才会使唤人,吴胖子就更会了,他目前能欺负的,唯有老郝这个老实人。
朝着老郝一努嘴,吴胖子淡淡道,“那个谁,老郝,你跟我去。”
“我?行……行吧。”老实人就是好欺负,老郝现如今都成了汇贤楼大掌柜了,但江山易改,本性难移,该有的硬气还是抖搂不出来。
架着两具死尸迈向了后院,吴胖子和老郝开始去掩埋尸体。
周念坐在那里看着黑死账上的名字,翻来翻去,竟没一个认识的,索性没了兴趣。
“嗤!”
一撮丹火跃然指间,火焰很快就把黑死账烧了个精光。
这玩意留着也是个祸害,保不齐哪天被人瞧见,再顺藤摸瓜推断出周念杀了鹿通,可就麻烦了,倒不如尽快毁尸灭迹,以绝后患。
要的东西全部到手,周念本打算尽快回到萧家,可是如今,他的身体消耗太大,灵气和魂力近乎枯竭,正需要时间来静养,补充体力。
迈步走进屋里,临关门的时候,周念回头朝马启才吩咐道,“马老板,一会儿你告诉老郝,今晚我要在这里叨扰一晚,不希望有人来打扰我。”
“是是。”马启才点点头,知道周念是去要补充体力,索性也没再多问。
“啪!”
关上房门,周念盘腿坐在床上,双掌相击紧闭双眼,开始有条不紊地进入了恢复状态。
时间一晃,便是三个时辰……
此时此刻,水之城张家府邸。
“哎吆,疼死我啦!快,快找人给我治病!”
气派的房间里,张文远正一脸痛苦地在病床上拼命挣扎,额头上全是豆大的汗珠,踢被子,摔茶碗,就跟个不懂事的孩子一样,那叫一个闹腾!
“公子,你别着急,老爷已经派人去给你请药师了,马上就到。”
床榻旁边站着一名四十来岁的中年男子,一身黑衣,体型略显清瘦,留着两撇八字胡,脖子那里有一道清晰的伤疤,格外引人注目。
他叫张兴,是张府里面的大管家,从小看着张文远长大,对于这个纨绔子弟很是宠溺,虽也帮着张家干了不少的坏事,但唯独对张家人比较忠心。
一句别着急,张文远那叫一个呛火,张兴虽然是张家的老人,但说白一点,也不过是张家养的一条狗罢了,张文远对于家人尚且六亲不认,又何况区区的一个管家?
伸手又扔出去一个茶碗,张文远这次直接朝张兴的脑门摔了过去,嘴里骂骂咧咧道,“草!请药师管个屁用啊!我中的是那小子的锁骨符,他们那群酒囊饭袋又岂能医治?你去,快去把我爹召集的那些供奉叫进来,告诉他们,谁要是能治好我身上的病,我给他500万贝比!”
张兴歪头躲过了茶碗,抱拳小声道,“少爷,老爷请的那些人目前还没到齐,现在只来了两个人,而且他俩不懂医术,所以才……”
张文远听闻,忽然从床上坐了起来,强忍着痛苦咬牙道,“草,不懂医术难道就没挨过打吗?身为张家的供奉,以前遇到的强敌中保不齐就有会使用锁骨符的,快叫他们进来!”
张文远也是急病乱投医,赶鸭子上架似的朝着张兴催促,显然是受不了了。
“是是。”眼瞧着张文远要再度发火,张兴吓得立刻冲出了房间,直接飞奔到了客厅。
大概五分钟之后,张兴便带人过来了,最后面还跟进来一名年纪大概在四十岁左右的中年男子,他便是张文远的父亲——张浩天。
“参见少爷!”
抱拳跪地,两名供奉刚一进门就磕上了。
张文远挑眉瞧着他们,这两人他认识,一个叫苏强,一个叫孙泰,能耐是有的,不过与张家养的其他供奉比较起来,他俩算是最差的两个!
虽然相形见绌,但一有诏令他俩却能率先赶到,也算是忠心可嘉。
伸腿一踢被子,张文远现在是急火攻心,索性直奔主题,“行了,你俩也别整那些虚头巴脑的了,我只问一句话,锁骨符这东西,你俩听过遇过没?”
“啊?锁骨符?”
“这……这是啥玩意?”
两人一愣,头一句话就被对方噎住,简直太丢人了。
皱眉瞅着地上两人的表情,张文远的脸色忽然变得很难看,也不知从哪儿爆发出来的力量,翻身蹦下床,迈步冲过去就给了他们一人一个响亮的大嘴巴子!
“啪啪!”
两人相继甩脸,脸皮顿时肿胀。
拳头大力握紧,张文远都快要把牙齿给咬碎了,一脸愤恨道,“废物!我张家养着你们有何用!”
“啪啪!”
又是两声脆响,不过却不是张文远抽人,而是拍了拍自己的手掌。
“来人,把这俩吃闲饭的拖出去乱棍打死!”
“是!”
一声招呼,门口那里立刻冲进来四名身材壮硕的护卫,两人一组分别架住了苏强和孙泰的胳膊,连含糊都没含糊,拖着就往外走。
“啊!大少爷,饶命啊!这……这闹得到底是哪一出啊?”苏强还问呢,都快要死了还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
“等等,大少爷,我有话要说!”相对于苏强,孙泰显然要冷静多了,用力在护卫手里挣扎了几下,顿时就摆脱了束缚。
他毕竟是练过的,好歹也是张家养了多年的供奉,实力再不济也不会被几名护卫随意控制,只是碍于张家的背景,不好太过放肆罢了。
耳听得孙泰死不甘心,张文远不耐烦道,“行,我倒要看看你还有什么遗言,快说!”
“咕噜!”
咽了口口水,孙泰缓缓道,“大少爷,我虽然不知道您为何要突然杀了我们,但您刚才所说的那个锁骨符,小的……小的之前遇到过!”
“什么!”
一句话,张文远差点蹦起来!
第三卷 水之城 第232章 前辈,你去死吧()
“在哪儿?在哪儿!”张文远上去就薅住了孙泰的脖领子,拽着他焦急问道。
“大……大少爷……”孙泰被勒地差点不能呼吸,顽抗了一下,这才挣脱了出来,大喘气道,“我……我有一个朋友,是水之城里的屠户,他之前得罪过一名画符师,曾亲身领教过锁骨符的厉害,不过他中招之后一点事儿都没有,现在还活的好好的,大少爷若是想彻底摆脱锁骨符,大可以让我把他给带来,问问他的方法。”
“哦?真的?”
“我……我哪儿敢骗您呢,真真的。”
“哼,好,我命令你立刻把你那名朋友给我带过来,若是让我知道你撒谎,后果自负!”
“是是,我现在就去!”孙泰说完赶紧从地上爬起来,推门刚要出去,却忽然被门口那里的张浩天给拽住。
“老……老爷?”
“呵呵,孙先生别着急走嘛,犬子的病是挺让人费心的,他着急不懂事,你总不能趁机给他画张饼吧?空口无凭,万事得讲究个可信度,且不说你那朋友有没有遇到过锁骨符,若是孙先生此行一去不复返,岂不是把我们张家人给耍了?”
说到阴狠,张浩天的确是把好手,想的多又看的远,自然不会让孙泰一走了之。
孙泰一愣,这老油子莫非把自己给看穿了?
他刚刚的确有过一走了之的想法,就张家这动不动就杀人的尿性,脑袋别在裤腰带上都栓不紧,有几颗头够他们砍的?
如今听到张浩天不肯轻易松口,孙泰的心顿时就凉了半截。
眉头一皱,孙泰略显紧张道,“那……那老爷您的意思是……”
“呵呵,孙先生,不是我信不过你,只是张家素来注重脸面,被自己人诓骗,说出去总归被人笑话。”说时他忽然伸手摸向了怀里,然后掏出了一颗很小的黑色药丸,淡淡道,“孙先生,你想去的话,得先把这个吃了。”
“啊?”
孙泰微微张嘴,瞧清对方手里的黑色药丸时,瞳孔赫然放大!
三腐丸,张家最臭名昭著的毒药之一,吃过的人身体会经历三种不同程度的损害,从皮肉到五脏再到骨骼,逐步腐烂,最终化为一滩血水!
脸皮猛烈抽搐,孙泰噗通就跪在了地上,“老爷,老爷饶命啊!”
张浩天故作惊咦,“哦?孙先生这是哪里的话?你要救犬子,我张家感激你还来不及呢,怎么会要你性命?”
“可这三腐丸……”
“呵呵,孙先生请放心,只要你把你那朋友平安带过来,我自会给你解药的。”
“真……真的?”
“呵呵,我何时骗过你,只要你吃下它,自可放心办事去吧。”
“这……”
孙泰低头沉思,纵观自身处境,总归是胳膊拧不过大腿。
人为刀俎,我为鱼肉,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伸手捏住张浩天手里三腐丸,孙泰把心一横,索性一扬脖,便吞咽了进去。
“啪啪!”
张浩天略显欣慰地拍了拍手,“好,孙先生不愧为我张家养了多年的供奉,果然胆识过人,你且速速离去,若是耽搁太久了,到时恐怕连我都救不了你了。”
威胁,还带着一点催促,但孙泰却拿他没招,只好按吩咐办事。
“啪!”
顺手关上了房门,孙泰火速离开了张家。
“爹,你说这老小子说的是真的还是假的?”孙泰刚走了没多久,张文远忽然开口问道。
张浩天张开双臂伸了个懒腰,以一副高姿态俯视着跪在地上的苏强,没有回答儿子的问题,而是先解决了一下眼前的麻烦事。
视线微转,张浩天朝着屋里的四名护卫递了个眼色,然后在自己脖子那里做了个杀头的动作。
四名护卫顿时心领神会,一起上手,一人攥住一肢,很快把苏强牢牢困住。
“啊!老……老爷饶命啊!”苏强顿时慌了,没想到张家人说变脸就变脸,自己一时拿不出有用的办法,就被当成弃物给处理了?
张浩天不阴不阳道,“哼,苏先生,别叫了,你叫也没用,我们张家白养了你这么多年,是时候要债了,你也别怪我们心狠手辣,要怪就只能怪你自己不中用,我张家养不起你这种废物。哦对了,还有一件事,我想让你知道,张家的供奉最近要大换血,对于那些没用的人,自然要被能者顶替。”
说时他忽然抬头,然后朝门口喊了一句,“林先生,进来吧!”
“嘎吱”一声,门外立刻走进来一人。
身材清瘦,手里拄着一根拐杖,两只眼睛是瞎的,除了赏金猎人林坏又有何人?
打从朱棉被周念斩杀之后,这老小子就一直憋着报仇,可他形单影只,又是个瞎子,只凭声音便想报仇,无疑是大海里捞针,回想起之前朱棉和张家的恩怨瓜葛,他算是搭上了一条线,索性把心一横,靠上了张家这棵大树。
朱棉的坛菜没送到,反倒为林坏铺了路,真是世事无常。
朝着张浩天抱了抱拳,林坏轻笑道,“呵呵,张老爷,有礼了。”
张浩天知道林坏看不见,也没回礼,只是语气比较亲和,“呵呵,林先生太客气了,那个,张兴,快给林先生看座。”
“不用麻烦了。”林坏摆了摆手,脸上带着一丝淡淡的笑意,“嘿嘿,张老爷叫我进来,是有事吧?”
“哈哈,林先生不愧为赏金猎人,一点就透,我就喜欢与聪明人打交道。”张浩天爽朗大笑,话锋一转,忽然看向了苏强那里,“林先生,我张家素来不养闲人,在你身边这位就是你的上一任,你如今顶替了他的位置,知道该怎么做了吧。”
“哦?上一任?”林坏虽然看不见,但却能感觉到对方传来的急促呼吸,况且苏强现在是个将死之人,心脏早就吓得砰砰乱跳,莫说是瞎子,聋子估计都能听到。
歪了歪头,林坏忽然转身面向了苏强,嘴里满是客气,“哦,原来是前辈,失敬失敬。”
苏强都吓毛了,林坏的恶名他素来有所耳闻,栽在他手里,不得把人给折磨死?
四肢胡乱扑腾,苏强在张家众多供奉里虽然实力最弱,但对付区区几个护卫,还是绰绰有余,三两下便挣脱了束缚,落地时更是连含糊都不含糊,推门迈步就跑。
然而他想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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