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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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狈- 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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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接用桨拍死他,便拦住他大声道:“你到底还想怎样欺负她,你带给她的痛苦还少吗?”丁群逸充耳不闻,只大声的反驳道:“我说了我要见房姑娘。”听到他们的争吵,咏莲便跑到窗口观望而后冷笑道:“骂死他这个黑心短命的。”只听房老汉威胁道:“你若再不走,我就打断你的腿!”丁群逸道:“那你就打断我的腿吧,这样她或许就会消气,不再那么怨恨我,或许就会原谅我。”房老汉怒极,果真将手里的桨拍向了他。咏莲突然捂着嘴道:“真打他了。”玉裹只觉得心里一阵抽紧,又听到丁群逸在楼下惨叫。便趁咏莲不在门口之际跑了出来,咏莲发觉,便叫道:“你回来。”却见她一溜烟的跑了出去,再也唤不回来了。

    玉裹跑了下来,只见丁群逸大汗淋漓捂着左大腿坐在门口。房老汉手里的桨依旧举得很高,嘴里不依不饶的道:“你再不走,我这一桨下去,可就没这么便宜了。”丁群逸没有回答他,只因他已见到了自己心心念念的人儿。玉裹站在楼梯口,泪眼朦胧的望着他。丁群逸嘴角含笑,痴痴的道:“你还是出来了,天可见怜,我还以为你这辈子都不打算见我了!”房老汉转身看着女儿,冷笑道:“你出来做什么,也好,看着爹怎么给你出气。”说罢就高举船桨,看似要用尽全力打下去。丁群逸紧闭双眸,静坐着欲承受他的雷霆之怒。只觉得此刻就是在她眼前死了,也是一种幸福。

    玉裹跑过去拉着父亲道:“您不如连我一起打死吧!房老汉惊讶道:“你!你这是做什么?”玉裹紧咬下唇,抽泣道:“让我跟他说,他会走的。”房老汉咬牙叹气道:“冤孽呀,我怎么生了你这么个女儿?”玉裹不说话,转身扶着丁群逸走了出去。

    丁群逸心花怒放,全然忘记了自己左腿刚受的伤,只暗想她竟是如此舍不得自己的,就牵着她的手道:“好姑娘,对不起,从前都是我的错,伤了你,我已然后悔了,你就原谅我吧。”玉裹故意甩开他的手你,冷冷的道:“现在说这些已经太迟了,你如今已是有妇之夫,还有什么可说的。”丁群逸着急道:“你这么说,就是不愿意原谅我了。”玉裹转过头不理他,他焦急而急切的解释道:“那时我母亲病入膏肓,我不得已才行此举,如今已是悔得连肠子都青了,好姑娘,你如今若是肯原谅我,我就是即刻死了也是甘愿的。”玉裹强忍着泪水分辨道:“你为你母亲病入膏肓,不忍她再为你操劳舍我而去,如今难道她就不管你了吗?难道她就同意了咱们的来往吗?”丁群逸怔住,不知如何作答。玉裹平复胸中波涛起伏的情绪道:“你要做孝子,无可厚非,我也不能勉强你非得为我伤你母亲的心。但是丁群逸,我实在是怕了,再不能忍受你的抛弃。你可知这些日子我是怎么过来的吗?我时常对镜自叹,我到底做错了什么?要去承受你的欺骗与伤害。若再来一次,我怕我会活不下去的。”丁群逸心中绞痛,不自觉的用手去抚摸她消瘦苍白的面颊,但她躲开拭泪。只道:“你今儿来了也好,说清楚了,此生就再不必彼此牵绊了,你自去做你的富家公子,我自作我的卖莲女。”丁群逸适才还心疼懊恼自己带给她的苦楚,此刻听到她这么说,竟突然大声的道:“办不到,你要跟我恩断义绝吗?不可能,我丁群逸错过一次,就不允许自己再错第二次,此生此世,天上地下,你都是我丁群逸的女人。”玉裹终于忍不住的泪流满面,并用力的将他推到一边,也大声的喊道:“你有什么资格说这样的话,是你先背弃了我,背弃了你在神佛面前立下的誓言,如今却又要这样说,你当我是什么了,是一个没有思想的阿猫阿狗吗?”丁群逸声音软了下来,道:“我已经知道是我的错了,难道就不能原谅我吗?还是你从来都真正把我放在心上,若非如此,也不会说断绝就断绝的。”玉裹黯然道:“也许是吧,也许是我没把你放在心上过,从前的种种,你就当是做了一场浮华虚梦,梦醒了,一切一切就烟消云散了。”丁群逸不敢相信的道:“你好狠的心肠。”玉裹紧闭双眸不予作答,丁群逸绝望,只得骑着自己的马儿离开了。

    。。。

二十一 惊变 5() 
却说正当王年少在玉裹房间欲再次轻薄她时,丁群逸已经领着自己的家丁数人走至王家门口。几人下马,便对着王锦舟家的大门毫无礼貌的叫了起来:“开门开门!”

    此时王锦舟与廖氏正在大厅跟房秀影说好话,房秀影只一个劲儿的哭泣就是不答应他们。多禄突然慌慌张张的报道:“老爷,外面有十多个精壮的大汉子敲门呢?看样子来者不善呢!”

    廖氏吓了一跳,躲在王锦舟的身后道:“怎么办?这么快就惊动官府了吗?”

    王锦舟安慰着她道:“你别怕,是不是官府的人还不一定。”又转头问多禄:“可是官府的人吗?”

    多禄摇头道:“不像是,没穿衙役的衣服,不过个个都气势汹汹,尤其是为首的一个年轻公子,若不是我手脚快关门迅速,他怕是直接就闯进来了。”

    王锦舟松了一口气道:“不是官府的人就好,凭他是谁,私闯民宅可是大罪。走,咱们去瞧瞧。”

    门‘吱呀’的开了,丁群逸跟自己带来的那些人正站在门口焦急的等待。只见走出来一个五十开外的锦衣男子,丁群逸与王年少有过一面之缘,见这男子与王年少容貌神情颇为相似。便暗思,此人想必就是王锦舟了。

    王锦舟看着丁群逸,很自然的就知道他是这伙人的领头,便抱拳笑道:“不知这位公子何许人,老朽好像不认得你,这么晚了,有什么事吗?”

    顾坤冷笑道:“王老板不认得我家少爷不打紧,就让小的给您介绍一下,我家老爷乃是个玉商,大名丁伯蕴。我家少爷嘛。。。。。。”没等他说完,王锦舟就指着丁群逸吃惊的道:“难道你就是罗刺史的东床快婿,丁伯蕴的二公子丁群逸?”

    丁群逸抱拳道:“正是晚辈。”

    王锦舟点头道:“果然是好人品,怪不得连刺史大人都忍痛割爱,不惜将自己的千金下嫁了。”而后又纳闷的问道:“只是这么晚了,丁少爷怎么有时间到寒舍来,我与丁老板不曾有过交集,更与丁少爷素未平生。如今天色已晚,丁少爷若真有什么赐教,还请明天吧。”

    丁群逸冷笑道:“商人最讲究的就是以和为贵,王老板竟下如此直白的逐客令,莫不是做了什么不可告人之事?”

    王锦舟被挖到痛处,便恼怒道:“丁群逸,我是看你老子和刺史大人的面子才对你如此客气,我念你年轻不更事,你还是快些离开,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

    丁群逸依旧冷冷道:“王老板若真看我岳父的面子,怎么就不敢叫群逸进去吃杯茶呢,若是哪天我告诉岳父大人,想来他老人家也必定纳闷:是不是王老板不把他老人家放在眼里呢?”

    王锦舟张开嘴巴,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一来怕得罪罗兆天,二来又怕私藏玉裹之事暴露。半晌才道:“丁少爷到底有什么事还请只说吧,老朽洗耳恭听就是。”

    丁群逸这才正色道:“我听说王老板带走了明镜湖畔的房姑娘,此事本来与我无关,但怎奈房姑娘曾经与我有恩。如今她既向我求助,我想正是我该报恩的时候,就来做个和事佬,冤家宜解不宜结,请王老板把房姑娘给放了吧。”

    王锦舟心下微惊,但面色不改而笑道:“竟是为了这事,丁少爷可知这房姑娘与老朽是什么关系么?她的姑妈乃是我的爱妾,我那二夫人眼见她兄嫂双亡,舍不得这个侄女独自在外,便叫她住进王家来了,怎么?丁少爷竟要管这闲事儿吗?”

    丁群逸点头道:“群逸当然不愿管这闲事,只是群逸曾听人说,是王老板带人把房姑娘强行带走的,我想如果让我岳父大人知道,在他的管辖之内竟有人敢私自拿人,想必他老人家会很生气的。”而后又道:“依我看不如让我见见房姑娘,若真如王老板所言,是自愿搬进来住的,那群逸立马走人,绝不迟疑。若不是,还请王老板放房姑娘自由才是。”

    王锦舟抵赖道:“房姑娘已经走了。”

    “什么?”丁群逸吃惊,待看到王锦舟的神情,才知道他是故意抵赖,不叫自己见玉裹。正要说他,却听到后院传来一声凄厉的惨叫“啊。。。。。”

    众人俱是吃惊,多禄紧张的对王锦舟道:“是少爷的声音。”

    王锦舟急忙率着众人往声音来处跑了去,丁群逸便对自己的家丁道:“走,咱门进去看看。”于是他们也跟了去。

    众人跑进了客房,却只见王年少被层层帐纱缠住。而那帐纱也正被烈火疯狂的燃烧着。王年少在地上翻滚着,边滚边叫‘救命’。王锦舟便叫人:“快,快救他。”终于,火被扑灭了。再看王年少,已经没了完好的面目,身上脸上都是灼伤的痕迹。彼时众家眷也已经赶到了。

    王锦舟扶着他道:“这是怎么回事?你怎么会被烧成这个样子,你表妹呢?”

    王年少喘着粗气咬牙切齿道:“那个小贱人好狠毒,我好心好意来看她,她竟故意使脚将我绊倒,又拿碗盘将我砸伤,用帐纱将我缠住。小贱人她是想烧死我呀!”

    房秀影咬牙道:“你不接近她她又怎能将你绊倒,你安得什么心想瞒谁呢?依我看,今儿个就是烧死你也是活该。”

    丁群逸怒火中烧,直接跑过去对准王年少的烧伤处狠狠的一脚踩了下去,王年少吃痛惨叫不止,满脸冷汗,只差没晕过去了。王锦舟怒道:“丁群逸,你好大的胆子,竟敢乱动私刑?”

    丁群逸咬牙切齿冷笑道:“王老板说群逸妄动私刑,群逸还要说王老板强抢民女,意图不轨呢,到底孰是孰非,还是让官府的人来判吧。”

    王锦舟自知理亏不敢答话,丁群逸怒视着王年少道:“那房姑娘现在何处?”

    王年少实在惧怕丁群逸又来踩一脚,便指着门外支支吾吾的道:“我适才看到她跑了出去,去哪儿我就不知道了。”他见丁群逸余怒未消的样子并且又向前靠近了一步,便忙向后蜷缩躲了一下。丁群逸不理他只看向门外,这不看还好,一看竟惊得一身冷汗,原来客房外只一条通道便是自己适才随王锦舟来的那条,其余三面便是墙。小院中虽种有花草,但大多低矮尚不能没膝。唯有几棵泼辣的凤尾松才使得院落看上去不那么的冷清。但丁群逸惊得不是这个,而是院子中间不知怎么竟有着一口井。丁群逸惊得冷汗涔涔,原来他心想那姑娘性子极其刚烈,王年少欺辱她纵然没得逞,但她恼怒难当。说不定一怒之下打错了主意,寻了短见也未可知。

    思及此处,丁群逸只觉得头晕耳鸣,脑子瞬间如被炸开似的。他步履缓慢,摇晃着走向那口井,如掉了心肝似的抚摸着井沿不语。半晌才自责道:“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阿莲去找我的时候我就该不顾一切来的,我为什么要去顾忌她。”他眼角沁出泪水,大声的喊道:“我为她竟失了你?这真是天大的笑话,如今你去了,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好姑娘,你等着我,等我去给你赔罪。”言罢竟欲跳井。还是顾坤眼见不妙,早上来抱住了他,此时丁家的仆役们也都上来拉着他,并劝道:“少爷,不要。”

    丁群逸奋力挣扎着:“放开我,我要去见她,我要问她,为什么不等我来?”

    正在忙乱之际,突然听到一阵悠悠的轻叹声,并道:“你若真跳下去,咱们就永远见不着面了。”

    丁群逸只觉得如闻天籁,众人也向声音来处望去,斑驳的凤尾松下,她小心翼翼的弯着腰走了出来。丁群逸望着她,她脸上有细伤,似是被尖利的松叶划破。她望着丁群逸,嘴里吐出的依旧是怨恨:“你为什么要来?你若不来,我也许就真跳了下去,从此咱们干干净净,一了百了了。可如今你来了,依旧与我纠缠不休,你是孝子,为你病重的母亲舍弃我天经地义。既然如此你为什么还要来,你知道这样我会更加的舍不得你,可你最终是要离我而去的。你是不是一定要我心神俱伤才安心?”

    丁群逸只觉得悲喜交加,便流着泪笑道:“我若不来,怎么知道你会舍不得我?我若不来,从此这世上不但没了你,而且又多了一具行尸走肉,房姑娘,你知道鱼儿没了水会怎么样吗?丁群逸失了你,就跟失了水的鱼是一样。”

    玉裹望着他:“真的?”

    丁群逸笑道:“千真万确。”

    玉裹咬着嘴唇道:“那如果你母亲又逼着你回去,你还会舍弃我吗?”

    丁群逸摇头:“再不敢了!”

    。。。

二十二 惊变 6() 
再说咏莲,她在丁群逸处‘碰壁’之后,便央求荣木大师将她送至莫荣韬处求救。那莫荣韬本身就嫉恶如仇,更何况玉裹乃是他情系之人。他不待咏莲说完,就叫车夫套上马车,直带着咏莲与随文以及一些手下侍从,不管三七二十一的就直奔王锦舟家里去了。王家似乎发生了什么事情,大门没关,莫荣韬直接带人走了进去,又见旁边的一个小院子里灯火通明。莫荣韬又率着众人走了进去。此时丁群逸带着玉裹前脚刚走,莫荣韬扑了个空。只看到正坐在地上痛苦呻吟的王年少,廖氏扶着他,一个劲儿的只叫‘儿啊,儿啊!’

    随文揪着王锦舟的衣襟怒道:“老匹夫,房姑娘呢?”

    王锦舟倒认得莫荣韬,更知他嫉恶如仇辣手无情声名在外,便吓得两腿直哆嗦道:“她被丁群逸带走了!”

    “什么?”咏莲微惊:“这不可能。”她看向莫荣韬,神情颇为愧疚。

    莫荣韬眼底的失落一闪即逝,他看着王年少,轻轻的吐出几个字:“凡作恶者,动其念方生其心,生其心方有其行,你如今恶贯满盈,全因善动淫念所致,我今儿个就断了你的根源,免得以后再祸害他人。”言罢就有手下人拿来一把匕首,莫荣韬遣人拉开王家诸人,王锦舟见势苦苦哀求,王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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