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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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狈- 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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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说,这东西怎么会在你的屋子里?”金铃儿抽泣着道:“我真不知道,我见都没见过那玉佩,又怎么知道它是怎么到我屋子里去的。”罗母道:“别说了,这丢人都丢到家了,还有什么可说的。”就对家丁道:“来人,先给我打上几鞭子以儆效尤。”家丁们不敢怠慢,就拖着金铃儿当院打了起来。众妻妾丫鬟有害怕不敢看的,又有于心不忍的,还有幸灾乐祸的,但就是没有上来劝解的,就连罗琴,也是只在那里看着不说话。丁群逸不免唏嘘,这罗家的家风未免有些凉薄了。但他向来自负慧眼识人,虽与铃儿过往不甚密切。却也觉得她虽然出身卑贱,但还有一番骨气,不似见利忘义之徒‘想必其中必有隐情。但怎奈这是罗家,自己虽然有这样的想法,到底不能随意说出来,惹人笑话。过会儿,罗夫人打过,便道:“你这样的人,罗家是不敢再要了,我明天会派人知会你的父母把你领走。”金铃儿不说话,只一味的哭着。罗夫人便对罗琴笑道:“还是将楚娥带去吧,这丫头机灵,我也放心。”复又把玉佩放在丁群逸手中道:“让你见笑了。”丁群逸陪笑道:“其实小婿觉得这事或另有隐情,还请岳母大人不要那么早的下定结论,毕竟关乎一个人的清白名声。”罗母摆手道:“这事我自有定论,你就不必再操心了。”丁群逸无法,只好满怀歉意的望着金铃儿。罗琴看着他那么的望着金铃儿,便醋意大发,冷笑道:“还不走,干嘛呢?”金铃儿突然大笑起来,指着罗琴的鼻子骂道:“我伺候你这么多年,你信我之心,尚不及一个丁群逸,看来我这些年对你用心都是白操了。罢罢罢,你自然有你的苦果吃,以后我看不见,也就省了诸多的烦恼了。”说罢便捂着脸,往自己的房间跑去。丁群逸看着,觉得甚是没意思,不晓得这家人是怎么想的。罗母心下也是不悦,众人又说了一会子话,丁群逸只含糊答应着,期间罗琴一直面无表情,不知道心里在想些什么。直至接近申时,二人才在众人的簇拥下,坐着马车走了回去。一路无语,丁群逸闭着眼睛假寐,罗琴似有心事,也不主动与他说话。

    刚至家,丁群逸就脱掉自己身上的衣物,换上了自己平时穿的。罗琴冷笑道:“怎么,看不上我们家的东西吗?这一进门就脱下来了?”丁群逸笑道:“还是自己的衣服穿着舒服。”罗琴坐在圆桌前,手托着腮,似笑非笑道:“你说你那么心爱的玉佩,怎么就到了铃儿的枕头下了呢?”丁群逸瞪大眼睛坐着她对面道:“对呀,你说怎么会到她的房间里去了呢?”罗琴状似纳闷道:“铃儿可是没有那个贱毛病的。”丁群逸笑道:“我也瞧她不是那样的人,怎么你在岳母那里却不说呢?若早说,她也少受些皮肉之苦,更不会被人冤枉成贼了。“罗琴冷笑道:”我记得那时有人可是着急的不得了呢!”丁群逸站起来道:“我着急有什么用?岳母可是一句都没听进去呢,还是你说最管用。”就拉起罗琴的手道:“现在还来得及,咱们回去替她求求情。”罗琴猛地甩开他的手,道:“求什么情,让她跟我来,好让你称心如意是不是?”丁群逸只觉得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的道:“这话什么意思?”“什么意思?”罗琴指着他的胸口,一字一句的道:“你竟然不明白是什么意思,我跟你结婚都三天了,你没把我放在眼里也就是了,怎么处处关心起她来了,怪不得我昨晚上说要带她来的时候,你那么高兴,感情是打着这个主意呢,这‘日防夜防家贼难防’,我仔细着你周边的人,真没想到,偷你心的竟是我身边的人。你何不早说?我早就将她带来了,也省得你牵肠挂肚,梦绕魂牵了。”丁群逸错愕,半天才反应过来道:“我看你是脑子有问题!”罗琴大声哭道:“我怎么就脑子有问题了?难道我说错了吗,你对我家人都不冷不热,怎么就对一个小丫头嘘寒问暖了呢,这不是你别有用心是什么?”丁群逸抚着脑门,不明白自己怎么就娶了这么个女人,记忆中的她清纯美丽,善良的几乎让人不能接受,可此刻怎么会变成了这样一个多疑善忌,莫名其妙的女人了。可罗琴可不管这么多。自二人成亲一来,丁群逸对她态度暧昧,不冷不热,更严重的事,二人从未有过肌肤之亲,这使她不由自主的敏感起来,大约是‘亡斧意邻’吧,便不自觉的时时刻刻的想盯着他周围的女孩子,想看出些端倪来。丁群逸无奈道:“你母亲那么爱好面子,生怕在我面前出丑。我不希望这件事情发生使你的家人自觉颜面无存所以才劝阻她息事宁人难道这有错吗?我希望你对你自己身边的人好一点难道这有错吗?你既然这么的怀疑我,不信任我,那为什么还要嫁给我?”罗琴哭道:“我为什么要嫁给你,你说为什么?因为我。。。。。”她微顿,而后大声道:“因为我喜欢你,想跟你在一起,可你为什么就不能对我好一点呢。”丁群逸道:“我怎么就对你不好了?”罗琴哭着拍打着他的胸口道:“你说你怎么对我不好了,结婚这么多天了,你碰都没碰我一下,你是真把我当成你的妻子了吗?还是你当我是傻瓜了。你还敢说你心里没有别人?”她趴在他的怀里,哭得很伤心。丁群逸拍哄着她,自己闭着眼睛,勉力挥去内心烦乱的情绪,道:“原来是为了这个,是我不好,但我确实忙,实在顾不上这个,我想过些日子就会好了。”罗琴情知他是故意找的借口,就大力的推开他,指着门口道:“你走,我不想看见你,走!”她拿手里的帕子去砸他。丁群逸本就觉得今天在罗家受尽了鸟气,此刻又见罗琴无理取闹。便再也不想忍耐,摔门而出。罗琴就只有坐在那里干哭。直至晚饭时分,丁家人见她不吃饭,便都奇怪起来。丁母问丁群逸道:“阿琴呢?怎么不出来吃饭了?”丁群逸本来心里就有气,此刻看她竟不顾众人的眼光,不顾母亲的想法,径自躲起来连饭也不吃了,就冷冷的道:“嘴长在他的身上,吃不吃饭那是她自己的事,谁也帮不了她。”丁母听这事态不妙,又闻言下午他们房里有吵闹声,便断定二人是生了气。就道:“怎么说话呢你,那是你媳妇儿,你就真不知道心疼点儿。”丁群逸将筷子摔在桌子上道:“我吃饱了。”丁母看着他气得连饭都不吃了,也不敢多说了,只叫拢眉把饭菜端到罗琴房里去。

    丁群逸去书房看书,雪莹在旁边替他扇着扇子。拢眉进去,接过扇子陪着笑劝解道:“少爷这么个懂事的人,怎么这次倒是这么忤逆起夫人来了,夫人心里不安,此刻还难过呢。”丁群逸道:“这事全是他们做得主,若不是他们非要我娶什么罗千金,也不会有这样的烦恼了。”拢眉笑道:“少爷怎么这么说呢?夫人和老爷还不是盼着少爷好呢。”丁群逸站了起来道:“若真盼着我好,娶她更是大大的错误,你可知道,他们家的人根本就不把我放在眼里。那个罗夫人,处处想显摆,只恨不能在事事上将我们狠狠的压在身下,好显示她的高高在上。还有我那个大舅子,我去了他家,他恨不能连一句话都不跟我说。我又没有诚心巴结他,何苦委曲求全,受这样的白眼。”拢眉道:“原来是为这个,你们就吵起来了。”丁群逸摆手,不愿意提及罗琴的多疑善忌,只觉得天下间的女子仿佛都与他有染。更难以启齿二人从未圆房之事。拢眉笑道:“若真为这么点儿的事,真不值得你们就吵起来。罗家本来势头就高,甭说在你面前,就是在众人面前,在老爷面前也是这么样的,何况少奶奶对你那可是百依百顺的,这我们可是看得清清楚楚,你可抵赖不了的。”丁群逸不说话,拢眉道:“我适才进去的时候,可是见她眼睛哭的红肿红肿的,你们可是新婚夫妻,你难道就真忍心。快去看看她吧。”丁群逸依旧想耍赖不去,但拢眉推搡着他,只把他推到了房门口,才悄声道:“说点儿好话吧,女孩子都喜欢别人哄的。”丁群逸只好进了房间,只见桌上饭菜原封未动的放在那里,罗琴果然依旧淌眼抹泪。丁群逸突然真有点心疼起来,觉得自己其实也有不是,若非自己心里不能将她忘却,便不会对罗琴不冷不热,或许罗琴也不会这么多疑了。她见到丁群逸进来,便别过脸去,不肯看他。丁群逸故意坐在她对面陪笑道:“怎么不吃饭?”又拿了帕子去帮她擦眼泪。她没拒绝,丁群逸就故意道:“脸都哭花了,好丑啊!”罗琴闻言,便急切的跑到镜子面前观看,果见自己已没了往日的朱颜玉面,而是双眼红肿,甚至连鼻子都是红的了。她深怕丁群逸因多看自己的丑态而生厌。就捂着自己的脸推着丁群逸道:“你出去,你出去!”丁群逸笑道:“干嘛呢?我又不嫌你丑!”但她依旧推着,丁群逸就转过身来将她推着妆柩前,拿起胭脂水粉铜黛等物,替她细细的梳弄起来。罗琴自小从未有过男子对她如此的细心体贴,更可况这男子不是别人,而是自己深爱的丁群逸,一时间受用得不得了,只觉得自己是天下间最幸福的女子了。便坐在那里一动不动的任凭他的摆布。半晌,丁群逸收拾完毕,就仔细的打量起来。只是,丁群逸错愕,自己竟不知何时已经阿琴打扮成她的模样。丁群逸心惊,手中的梳子瞬间滑落,细想适才自己精心精意为阿琴扫眉挽髻,心心念念想的可不就是她吗?原来说要忘记,竟是连自己都骗不了的。他突然看到一样的发髻,一样的妆容,只是人却不是那个人。心里原来那一点儿思念的火苗竟突然像遇到了干柴似疯狂燃烧起来。他仓促慌张无措的道:“这个发髻不好,咱们改了吧。”但罗琴却不肯,她心里正自幸福不已,便笑道:“我觉得还好啊,虽然有点点土,但我还是喜欢。”生怕泄露自己心里的不安,丁群逸站了起来,欲往外走。但罗琴哪肯依他,便拉着他道:“怎么好好的又要走了,就不能多陪我一会儿吗?”“她撒着娇笑道:“我真的很想跟你多说会儿话。”丁群逸道:“我还要治玉,改天吧。”罗琴只觉得心头一阵火起,便猛地将自己头上的钗环抓下扔到了地上,大声的道:“玉玉玉玉,你就知道玉,除了玉你还知道什么,”丁群逸忍着怒气道:“我本来就是个玉匠,玉是我的生命。”罗琴见他这么说,便委屈的喊道:“可我是你的妻子,难道你就没有想过我的感受吗?”她哭了,只觉得从幸福的天堂跌向了痛苦的地狱。她道:“你跟我说实话,你到底有没有别的女人,为什么咱们跟别的夫妻是不一样的?”她捶打着他:“为什么你就知道玉,既然只知道玉,你又为什么要娶我。”丁群逸心下也难受,只觉得神思恍惚道:“是呀,我为什么要娶你”其实咱们本来就不应该结合。你若不嫁我,便不会遭受这样不公的待遇,你应该会有个很爱你的相公,他会把你当公主一样的宠爱。我若不娶你,我也不必去你家去遭受你哥哥的白眼,你母亲的轻视,你嫂子的羞辱。更不必去忍受那样的切肤剜肉之痛了。“罗琴没想他会这么说,便惊异道:“什么叫切肤剜肉之痛?”丁群逸只觉得五内如烈火烹饪般的难受,心里只有一个声音极强烈的道:“去找她吧,再也不要离开她了。”他便如入梦魇,喃喃的道:“我要去找她,我一定要去找她。”罗琴吓坏了,便摇晃着他道:“你怎么了?你要去找谁?”丁群逸充耳不闻,突然跑了出去。罗琴喊着,却只见他骑上了自己的马儿,往门外跑去。

    最先听到他们闹腾的是丁母,只见她挽着拢眉的手从自己的屋子里走了出来,焦急的问道:“怎么回事?好好的又闹什么。”罗琴哭上气不接下气道:“群逸跑了,是我不好,好好的跟他吵什么架?”丁母急道:“那他有没有说他去哪儿吗?”罗琴努力想着,过会儿道:“他只说要去找她,母亲,他要去找谁?”丁母脸色大变道:“不会是去找她吧?”罗琴忙问:“找谁?”丁母正要说,拢眉却慌忙使眼色。丁母回神,惊异自己险些说露了嘴。拢眉便陪笑道:“大概是去找他的那些朋友们吧,少爷每当心情不好时,总要去找那些人的。又叫孙梨:“多带几个人去找找。”孙梨点头道:“是”便急切的带人出去了。

    而这边丁群逸骑着马疯狂的往前跑着,月色很浓,他只听到耳边呼呼风声,心里只有一个念头‘一定要见到她,一定要见到她!’他这样跑着,不消片刻便已来到了莲房。他下马,急切的跑上竹桥,而后拍着门大声的喊道:“房姑娘,房姑娘,你给我出来!”这边玉裹听到有熟悉的声音呼唤她的名字,就‘唿’的一声站了起来,欲往外走去。不料咏莲拦住她道:“你干嘛?”玉裹心里着急,就道:“你没听到有人叫我吗?”咏莲大声的道:“就是听到了才不许你出去见他,你就不能长点儿出息吗?”玉裹不理她,径自往前走,但咏莲很坚持的把她推回椅子上。玉裹无法,又急着见丁群逸,又怨恨他的狠心负义,又无奈咏莲的坚持与阻拦,一时间心乱如麻,又觉得自己实在委屈,就坐在椅子上抽泣起来。而门外,丁群逸继续不死心的大声喊着:“玉裹,玉裹,我知道你听到我叫你了,你给我出来?”他此时没想该或不该,更没想什么礼貌不礼貌,只一味的想见到她,而见到之后会怎样,他更没想过。

    玉裹听他这么一声一声的叫着,觉得仿佛连自己的心肝儿都一起碎了。“原来我竟还爱着他,尽管在别人面前可以装得泰然自若,但是我骗不了自己,可我与他注定是无缘的。”这样想着,就如同身上的肉被割了似的心痛起来,忍不住哭得更伤心了。

    门突然打开了,房老汉拿着单桨怒气冲冲的道:“丁群逸,你小子到底想怎么样?”丁群逸不理会眼前可能发生的危险,而是庆幸阻挡与她相见的门终于开了。就自顾向前道:“我要见房姑娘。”房老汉恨不能直接用桨拍死他,便拦住他大声道:“你到底还想怎样欺负她,你带给她的痛苦还少吗?”丁群逸充耳不闻,只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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