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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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狈- 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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写着,头也不抬的便道‘你长得粗壮,穿上我的衣帽,到时不必说话,只将这个交给那老板伙计就是了,料想他们也不会细看你。';那女人答应着便将男人的衣帽穿好,男人将纸条给他。她细看了一回,可不知何时竟将那纸条忘哪儿了都不记得了,她只好又去问他丈夫‘除了酱油与豆腐干还有什么?’她丈夫恼怒的回答‘不是都给你罗列清了么?’。”丁群逸说完,就似笑非笑的盯着罗青。罗青开始还认真的听,但只听这里,便转头就跑,丁群逸便去拉她。只见她的脸儿更红了,恼羞成怒的道:“你早就知道,你为什么不说。”丁群逸哭笑不得:“是你不说不是我不说。”

    罗青急的快哭出来了:“我果真长得粗壮么,你那样说我。”丁群逸拍了拍自己的脑门儿:“那是我瞎掰的,你也信么。”便又笑道:“客都到家了,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还不快说出你的真名儿。”罗青终于破涕为笑,指着自己的鼻子道:“我叫罗琴。”又指着自己的丫鬟:“她是金铃儿。”那金铃儿便福了一福。此刻那孙梨才恍然大悟:“原来你们是女的。”

    自此四人便结为好友,或是吃酒看戏,或是观花赏月,时常便在一起。三月的一天,又同邀去宁国寺游玩,四人策马行至半路,因见万物复苏,芳菲初露,春意甚浓。便不自觉的放慢脚步,自顾的游玩说笑,权当是踏青了。最先是那孙梨忍不住的调侃罗琴道:“今儿个我们家少爷其实并不愿意出来的,只因最近他又新得了一块石头,喜欢的跟什么似的,恨不得夜里搂着它睡了。”三人大笑,罗琴忍不住的问:“什么石头,拿来我瞧瞧!”丁群逸笑道:“今儿个没拿,改天拿给你看,是块极好的原石,你说我应该将它雕成什么好呢?”罗琴不答反问孙梨:“那又是为什么出来了呢?”丁群逸自觉有点没趣。孙梨兴致勃勃的道:“还是你说了要来宁国寺,他便又想起了另一件宝贝来。”罗琴道:“又是什么宝贝?可带来了没?”丁群逸便道:“不是什么稀罕物,你不会喜欢的。”孙梨笑道:“这东西说了你必定不认得的。”那罗琴便来了性儿,指着丁群逸道:“什么宝贝我没见过,现在你倒是变小气了,我今天定是要看看的,你快拿出来就是了。”丁群逸只好拿了出来。罗琴仔细的审视了一遍,只见一个小小的椭圆形珠子,上面有几条不规则图案,觉得没趣儿,便认定丁群逸耍她,她又是自小任性胡闹惯了,便随手将那东西一抛,便不知丢到哪里去了。

    谁知丁群逸与孙梨具是脸色一变:“你干什么?”丁群逸压抑着怒火,回头便朝着她抛珠子的地方找去。孙梨也慌忙的下马去找,罗琴见好似闯了祸,便下马不确定的问:“真是宝贝呀。”

    丁群逸顺着她丢的地方找去,无奈枯草繁多,又没看清她实际丢的方位,便如大海捞针。一时心无着落急得满头大汗。罗琴追了过来道:“你也甭找了,凭它是什么宝贝?难道我们家就没有吗?赶明儿我回禀父亲,叫他还你一个就是了。”丁群逸叹了口气:“东西有什么要紧的,只是这东西是我一个外面朋友千里迢迢送来的。”罗琴便不再说话。丁群逸见里面有棵参天大树,密密麻麻的被及腰深的枯草埋没了许多。便扒开杂草,向里面走去。罗琴犹自在后面喊:“不要踩伤了新草。”丁群逸不理会她,不一会儿便走到那大树边。丁群逸直纳闷,原来那树下的石凳上,竟并排坐着两个年轻的女孩子。

    这两个女孩子一个穿着水红色的上衣,浅绿色的裙子,生得十分俊俏。一个通身便是浅兰的衣裙,只是头上犹带了一个附了青纱的斗笠。丁群逸忍不住想看看那带了斗笠的女孩子长什么样儿,但青纱遮面,看不清她的容颜。那个长相俊俏的女孩子便从石凳上站了起来,语气颇为不客气的道:“你是何人?竟敢打扰我们姐妹休息。”丁群逸只好掸了掸身上的草屑作揖道:“真是不好意思,在下偶经此地,只因身上掉了珍贵的东西,便在这儿寻找,实在不是有心打扰二位的。”说罢用眼睛偷偷的去瞄那戴斗笠的女孩子。微风徐来,那女孩子斗笠上的青纱微动,她也站了起来。丁群逸见她身姿婉转婀娜,柔软的发丝随着青纱在春风中飘浮。虽不见容貌,但依然令人心驰神往。只是那个俊俏的女孩子‘噌’的一声便欺身遮住了他的视线:“看什么看,这儿没有你要找的东西,快到别处去吧。”丁群逸讪讪的笑了一下,然后便欲走。不料那个带斗笠的女孩子却喊道:“公子要找的可是这个东西吗?”说罢便从怀里取出了一枚珠子。丁群逸喜道:“正是此物。”彼时罗琴她们三个也已赶到。那个女孩子便将那东西放到了丁群逸的手里。丁群逸怔怔的望着她的手发呆,她的手极其柔软白皙,指甲饱满圆润如颗颗珠贝。丁群逸觉得自己心里暖洋洋的,但究竟是什么感觉,竟是说不清道不明的。那个女孩子便笑道:“这么个好东西,别再弄丢了。”丁群逸不解道:“你竟识得此物?”那个女孩子便谦道:“不算认得,只是偶尔在杂书上看到过,说是**有宝名‘九眼珠’。乃藏密七宝之一,说得形态与这个东西极其相似。”丁群逸便笑道:“不错,这就是天珠,姑娘果真见多识广,非常人可及。”他看了看天又道:“姑娘二人这是要去哪里?”那女孩子便道:“我们姐妹二人本欲去宁国寺还愿,只是走到此地累了便歇歇脚。”丁群逸喜出望外的道:“正好,你们没有脚力,我们也可同行。”又指着罗琴与金铃儿笑道:“我的这两位朋友身材消瘦,可以共骑一匹马。”一边早已将肺酸裂了的罗琴此刻终于无法隐忍:“喂!不要随便的替我做决定好不好,本公子从来不喜欢跟别人共骑一匹马。除非是。。。。。”她走至那个女孩子的面前欲揭起她的面纱:“与漂亮的小妞共骑一匹还可!”丁群逸的心快提到嗓子里了,但那个女孩子的手似乎要比她快的多。她一把拍掉罗琴故意调戏的手儿,谦和的道:“不必了,小女子还有其他的事,就不多留了。”说罢欲走。但罗琴早已打定主意要故意让她出点丑,此刻哪肯放走她,便走至她的面前故作无赖状:“我是真想看看你那青纱背面是何等的绝世容颜,”又瞄了一眼丁群逸道:“竟能让人不见也倾心。”说罢又去揭她的面纱。那个清秀的的女孩子便怒骂:“臭无赖,你胆敢如此无礼。”但那戴斗笠的女孩子却不紧不慢的道:“公子想看我的绝世容颜有何难,只是若你看了我的容颜,我也是要看看你的庐山真面目的。”

    罗琴冷不防她会这么说,当下心里就紧张道:“她竟看出了我不是男的。”只是那个戴斗笠的女孩子也不在多言,便叫了身边的女孩子:“咏莲,我们走吧。”丁群逸便飞快的跑过去道歉:“我这位妹妹很爱开玩笑,你们不要往心里去。”那个女子并不理他,自顾往前走了,只是那个叫咏莲的女孩子,狠狠的朝丁群逸‘哼’了一声。

    这边孙梨哈哈的大笑起来:“你当世人都是傻子吗?”罗琴恼怒的大吼:“住嘴,我这么还不是为了你们你家少爷吗!”孙梨奇道:“这又是怎么说?”罗琴用眼睛直直的瞅着丁群逸:“你们没看见他的眼睛就马上要从眼眶里面掉出来了吗,我为何要去揭她的面纱?我不过是想让你看清她的真面目,叫你死了那份心。”她又道:“你也不想一想,那样藏头露尾的人,能有什么好的。”孙梨不以为然的道:“不会吧,我觉得她应该是一个很漂亮,很有趣的姑娘。”罗琴啐了他一口道:“你别暗自在那儿瞎想象。她若貌美,为何要藏头露尾,说不定她生了怪病,头上长疮,脚下流脓。”丁群逸喝止她:“好了,别人没招惹你,你又干嚒诅咒人家。”罗琴听见他竟呵斥自己,当真是连胃里都进了酸水儿:“我晓得你心里想什么,你一定是看上了她,你知道她长什么样儿吗?你知道她嫁人了吗?我怕你竹篮打水一场空,到头来空欢喜一场,白白的又害了单相思。”这下丁群逸也火了,竟不知是真是假的赌气道:“我就是空欢喜,也是欢喜了一场。白白害了相思,也与姑娘你没干系。”金铃儿便去劝解:“小姐,快别多说了。”孙梨也劝慰道:“就是啊,咱们是出来玩的,别为了不相干的人伤和气呀!”丁群逸一时便也软下来:“走吧,咱们去宁国寺吧。”谁知那罗琴竟真动了气,自顾的甩开众人,哭着便跑了。

    。。。

初见 2() 
话说丁群逸与罗琴不欢而散后,便和孙梨还家。他有些意兴阑珊,偏偏半路又不慎丢了九眼珠。便暗自道:“难道是天意,自己竟不配拥有这样的宝贝。”而罗琴,竟连续有七八日不曾有消息,丁群逸虽然有些暗悔自己莽撞得罪了她,但却也暗想:“她一个女孩子家家,纵然天天与我在一块儿好玩有趣。但传到外人眼里终究是不大好的,何况我只知道她的名字与小厮,却连她家在何方都不知道,也不算什么深交。如此即使散了,也不见得是坏事。”当下便将此事放下不提。

    但又说罗琴,她竟不是故意与丁群逸不见的。而是他的父亲,宝应刺史罗兆天听闻了她经常与丁群逸出游的消息,十分不悦。逐限制了女儿道:“我想你是个有心肝儿的人,比不得别人家的女孩子,便对你不大严格。谁知你竟也是个糊涂蛋,整天跟一两个男子厮混,这事儿若让别人知道,我这脸都不必要了。我看你大了,倒是来越不懂事儿了。不如趁早嫁出去,省得给我闯祸。”罗琴咬了咬牙:“我若要嫁人,此生必嫁丁群逸,不然就剃了头去做尼姑算了。”“什么?你果然存了这样的心思,我告诉你,没门。那丁群逸是个什么东西,别说是他,就是他老子给我提鞋都赶不上。你竟瞧上他。看来我对你当真是白疼了一场。”罗兆天怒气冲冲的道。他摔门走了出去,罗母便一边劝丈夫,一边劝女儿:“你父亲都是为你好,怎么偏偏你就不懂父母的心呢?宝应多少个世家子弟,青年才俊你瞧不上,怎么偏偏钟意一个做买卖的呢?都说商人狡诈,无信义。而且为世族瞧不起,你父亲怎么可能把你嫁给一个这样的人延误终生呢。”罗琴泪流满面:“母亲嘴里说的名门望族,女儿却觉得他们跟地上的蝼蚁差不多。都是一帮依靠祖宗庇佑,趋炎附势的蛀虫。唯有他,与这些人是不同的。只有他,方只能称之为‘人’。”罗母叹气道:“你说的这是什么话,如此说来,你的父亲也是你爷爷当年拿银子捐的官儿,竟然也不是人了么。那你的母亲,我怀胎十月生了你,也不是人了。你姑娘家有了那样的心思便罢了,只是你当真眼里只容下他一个人了吗?”说完又叹气:“罢罢,你当真把你娘的心都伤透了。”

    却说丁群逸那两天得了一块极好的原石,上等的冰种,这两天整日寻思着要将它雕成什么个物件方好。此刻心中已经打定主意要将它雕成那件东西,只是不时踌躇,时而脸红心跳,时而又兴奋异常,又暗暗自思:“我若将它雕成了那个,这一生怕是都不能拿出来示人了。”又暗暗道:“这将成为我丁群逸此生的秘密了,除非再次遇见她。”逐便倾入极大激情,正欲雕琢,孙梨便在门外道:“少爷,宁国寺的荣木大师来了,说要见你。”丁群逸暗暗纳闷:“我那天并未去宁国寺,怎么荣木大师竟要来见我。”当下便来到自家正堂,那荣木大师在与父亲吃茶。见到丁群逸,便呵呵的笑道:“我说是令郎,果然不假。”说着便把桌上的一幅画打开,丁群逸定睛一看,那上面逼真生动的人物,竟是自己。当下便纳闷道:“荣木大师怎么会有我的画像呢?”那荣木大师便将今日得来意说了个明白。原来那日荣木大师正在佛堂静坐,外面突然来了两个人年轻的姑娘。一个穿着水红的上衣,一个带着个青纱斗篷。那两个姑娘声称,捡到一件宝物,要劳烦大师物归原主。荣木大师奇道:“我并不认识宝物的主人,如何替你们将宝物物归原主呢?”那青纱姑娘道:“我们见到他时,他说要来这儿的,大概没来?”荣木大师便将那日来的香客想了个遍,均不是姑娘形容的人。正自犯难之际,那水红上衣的姑娘便道:“姐姐何不将那人画下来,让大师认一认,或许他今天没来,但保不齐他明天会来,后天会来,只让大师留心,等他来还他就是了。”荣木大师呵呵直笑,内心只是莫名其妙。可谁知那青纱姑娘竟是丹青高手,只一炷香时间,便将那人物画了下来。荣木大师看后哈哈大笑:“这人我认识,乃老衲一故友之子。竟是我大意了,这整个宝应府,怕是也只有他有这样稀奇古怪的玩意儿了。”丁群逸心里扑通扑通直跳,果然荣木大师说罢,就从怀里掏出了一颗九眼珠。孙梨兴奋的道:“难道是她们。”丁群逸笑道:“可不就是她们吗!”说罢接过珠子便问:“大师难道没替群逸问问,她姓谁名谁,家在何方?群逸也好亲去答谢人家一番。”荣木大师笑道:“问了,但她们不说。”说罢又与自己的父亲闲聊去了。

    这里丁群逸回到自己的书房,拿起自己的解玉刀兴奋莫名的开始刻了起来。直至晚饭时分,一个玲珑剔透,婉转优雅的青纱女子玉雕便躺在自己的手里了。“我若见到了她,便将这个东西给她。”他正想着。孙梨走了进来惊讶异常的道:“少爷竟将这么好的原石雕成了她的样子?”丁群逸不以为然的道:“如何,我觉得挺好,我想雕这个已经想了好几天了。”孙梨点了点头:“也好,你雕什么都好。”丁群逸便问:“你说,她那天是不是很仔细的瞧了瞧我,要不怎么能画的那么逼真传神?”孙梨又点了点头:“如此说说来,咱们便是吃了大大的亏。”丁群逸纳闷的道:“吃什么亏?”孙梨指着自己:“像咱们两个这样颠倒众生的美男子,让别人仔仔细细的瞧了一回,你说竟不吃亏吗?”丁群逸翻了翻白眼。

    又说罗琴自被父亲禁足,便一天到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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