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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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狈- 第17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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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百八十四 人去楼空花依旧 9() 
钟秀轻轻的穿上了衣服,知道自己已经脱离了杀身之险,罗琴依旧不停地喘着气,尚未从适才的惊慌中平静过来,嘴上却道:“抱歉,我并不知道!”

    钟秀淡然答道:“无妨,我早已经习惯了。”

    罗琴却突然问道:“群逸知道吗?”

    钟秀道:“十年前,群逸哥哥便答应带我去看病,不过他最终还是忘了,其实我心里比谁都清楚,他不过是想安慰安慰我这个可怜人罢了。”

    罗琴点了点头,喊来楚娥道:“二少爷在何处?”

    楚娥绕开钟秀,对罗琴笑道:“听说在听雨阁睡觉。”

    罗琴便笑道:“带钟姑娘去看看二少爷吧!”

    钟秀却道:“不必了,既是在睡觉,我也不方便去打扰他了。”

    罗琴却笑道:“还是去了,群逸见了你,想必会开心些!”

    钟秀这才不说话,楚娥便带着她出了玉屋楼,罗琴轻轻的舒了一口气,似是尚未从惊恐中平静下来

    却说楚娥与钟秀出了玉屋楼,在回廊上碰上了孙梨,楚娥喜滋滋的迎了上去,却见孙梨正盯着钟秀看个不停。楚娥微微有些不悦道:“看什么看?我告诉你,你以为你眼前出现的是什么绝色美女吗?我告你,她”

    孙梨知道楚娥向来嘴上最毒,便忙制止道:“闭嘴,话怎么那么多?”又笑对钟秀道:“我跟阿秀很早已经就已经认识了”

    楚娥翻着白眼道:“那你还看”

    却听钟秀笑道:“你的性子倒是比当年稳重了许多!”

    孙梨颇为脸红的道:“当年是我不懂事,常常开罪姑娘,还请姑娘不要见怪。”又问楚娥道:“你们这是准备去哪儿?”

    楚娥便道:“夫人交代带她去见二少爷。”

    孙梨很想自己带着她去见丁群逸,怎奈丁群逸以前不待见自己,现在就更加的不待见自己了,故而也不多说,由得楚娥带着钟秀离开了。

    孙梨回头望了望玉屋楼,最近时常在家里忙碌,倒也有些时候会见到罗琴,每当此时,他总会无意识的将目光跟着她走。而罗琴却总是有意无意的躲避着自己,但他丝毫不以为意,总觉得只要能见到她平平安安的也就是的,至于其他的,就算是心里想着,也不敢做不敢说。

    这里说钟秀跟着楚娥来到了听雨阁,听说丁群逸在午睡,她便对着钟秀玩笑道:“阿梨跟你仿佛很熟悉,你喜欢他吗?”

    钟秀反问道:“为什么这么问?他很讨人喜欢吗?”

    楚娥脸色微红,道:“他倒是讨人厌的很”

    钟秀瞪大了眼睛,像是终于明白了什么似得,笑道:“姑娘的心思可真多,可是据我所知,阿梨应是有妇之夫才对,劝你还是打消了这个念头吧!”

    楚娥脸色大变,愤愤不平的道:“我总会让他成为独身的,至于她,不过是个手下败将而已。我有法子让她离开这儿,自然更有法子让她离开他!”

    钟秀知道楚娥口中的‘她’指的是金铃儿,心中冷笑果然是有其主必有其仆,嘴上却没有再多说,只听到屋里丁群逸问道:“谁在外面说话?”

    楚娥忙堆砌了笑脸,转身答道:“是我,夫人派人将钟姑娘亲了回来,她此刻正在房外,您要不要见见她?”

    丁群逸就从房里走了出来,无视楚娥的满脸春光,只颇为幽怨的对钟秀道:“我请了你这么多次你都不肯来,怎么别人一请你就来了,莫非咱们俩的交情比不上外人吗?”

    楚娥脸色不大好看,倒不是因为丁群逸无视她的存在,只因他话中的暧昧叫人着实难解。钟秀却在心中叫苦连天:“我的天,你竟是不知道我适才险经生死,如今你这般说话,岂不是想要了我的命吗?”心里这么想,嘴上却淡淡道:“我与你不过是萍水相逢,就算是我生就这般叫人望而生厌的尊容,却也知道男女有别,你叫我来,我便要来么?至于大夫人,别人热情相邀,又是贵人,自然是乐意相从的。”

    丁群逸脸上倒也无受伤之意,只是放佛才恍然大悟到是自己弄错了,这是钟秀,不是他的阿澈。便笑道:“说的也是,进来坐坐吧!”

    钟秀却道:“若不是大夫人执意相留,我想必此刻已经走了。若无其他事,我还是告辞吧!”

    丁群逸回头望了望听雨阁的大匾,颇为动容的道:“这是阿澈生前住过的房子,难道你不想进来看看嘛?”

    钟秀这才勉强叹了口气,没再说话了

五百八十五 人去楼空花依旧 10() 
令人难解的是钟秀居然也很会抚琴,并且琴艺不在阿澈之下。她的琴声,因比阿澈的琴声多了几分幽怨,倒也很符合丁群逸此刻的心情,以至于他沉醉其中,非但沉醉在琴声中,更痴痴的望着她犹带着斗篷的样子,那样子,最容易让人产生一种错觉,即她就是阿澈,阿澈就是她。

    弹了一曲,钟秀站了起来欲告辞而去,丁群逸却觉得意犹未尽,竟是死也不愿意让她离开的。钟秀无奈,只得又坐了一会儿,这一坐便坐到了天黑。天已黑,丁群逸却丝毫没有要她离开的意思。或许是终于忍无可忍,钟秀站起来道:“群逸哥哥,你现在不打算放我走,莫非是想让我在这儿坐到天亮吗?玉姐姐已经死了,我知道我是她的替身,因为你痛苦,所以我不忍心戳穿,但是你应该振作起来,你这个样子,她就算是走了也必不会安心的。”

    丁群逸却苦笑道:“你为什么要说出来呢?就算是所有的人都知道,你这么说出来,也无疑是往我的心口上捅刀子。”

    正说着,罗琴带着一干婢女传膳进来。丁群逸便道:“既如此,便在这儿用了晚膳再走吧!”

    钟秀却像是有意般的道:“群逸哥哥,对不起,我得向你告别了,你这个样子,咱们以后还是不必再见面的好。”

    丁群逸脸色瞬间变了,问道:“为什么,你也要离开我么?”

    钟秀一字一句的道:“我别无选择,因为你是玉姐姐的丈夫,所以就算是你把我当成她的替身我也不以为意。可是群逸哥哥,大丈夫当断则断,似你这般藕断丝连般的苦苦纠缠,我是个良家女子,自然是不肯这样不明不白的跟你频繁相见的。群逸哥哥,我已然是个可怜的人了,断不能再为你背负这不洁之名了。”

    本以为丁群逸听她这般说会放她离去,不料他竟斩钉截铁般的说道:“那便不要去背负这个名声了,我愿意娶你,我知道你依旧孑然一身,我知道你这一辈子过得苦,那就留在我的身边吧。你想要什么都可以,我可以带你去看病,只要你留在我身边,我会像爱护阿澈一样爱护你。”

    罗琴的手突然剧烈的颤抖起来,深冬的空气果然冷得令人窒息,奈何她手中的端着的乃是一碗热腾腾的饭菜,竟也抵不住这深冬的冷冽了吗?

    这一切分毫不差的落在了钟秀的眼中,即使有死亡的威胁,她此刻的心里竟也有压都压不住的快慰,她想问,罗琴,你精心筹谋一生,为了这个男人甚至不惜杀人。到了此刻,却连一个丑陋的影子都比不上,心细如你,想必心里一定不好受吧!于是她忍不住的问道:“为什么?群逸哥哥,你莫非疯了吗?你难道不知道我这个病你想必是不知道的,我的身上跟我的脸上是一样的,我这一生,都没想过,有人会愿意娶我!”

    丁群逸却笑道:“管他人做什么?他们只在乎皮相,而我在乎是你,在我的心里,你即是她,她即是你。如果现在有人跟我说她没有死,而是变成了你这个样子,那对此刻的我才是天大的厚赐。”

    罗琴手中的饭菜终于再也拿不稳,落在地上成了一片片红红白白的碎片。她像是在笑,却又像是在哭,嘴中却又反问道:“丁群逸,你的心莫非是铁石做的吗?我对你不够好吗?我为了你洗手作羹汤,为了你拼尽全力也要守住你的生意,为了你付出了一切,可是你连看都不肯看我一眼,这一切我忍了。你对阿澈怎么样我也忍了,可是现在她已经不在了,我对你挖心挖肺,你居然要拿这个怪物来羞辱我。为什么,难道我不是你的妻子吗?难道我竟丑到连这个怪物都比不上吗?我罗琴虽不能说是国色天香,但在宝应也算是数一数二的姿色,我到底那一点儿配不上你?就因为她的身上有阿澈的影子,你便可以对她像对阿澈一样”她终于忍不住的大哭起来,道:“我最终还是败了,败给了这个丑陋的影子。丁群逸,我不得不说,你已经将我这一生的自尊践踏殆尽了,你,很好很好”

    丁群逸一句话也没说,只冷冷的望着眼前的罗琴,放佛她是一个从天际上来的不速之客,留在眼前是多余的。钟秀也静静的看着眼前这一切,没有人能看清她的神态,但罗琴想,她看自己的眼神想必与丁群逸无异,若是阿澈还活着,想必也是会这么看着自己的,在她眼中,我已然成了跳梁小丑。罗琴踉跄倒地,顿了顿,像是用尽了毕生的力气,才站了起来,默默的走了出去。

五百八十六 人去楼空花依旧 11() 
罗琴突然间心灰意冷,觉得自己不管做什么都是可笑的,包括曾经得意洋洋的杀了阿澈,包括为了这个男人杀了宛儿,因为不管她做什么,他永远都看不见。深冬的夜很冷,唯有酒香暖人心脾,她便一杯接着一杯的灌了下去,身边无人,甚至于楚娥都被打了出去。刺痛内心的除了冷,除了酒,除了痛苦,还有无休止的寂寞,这一切有谁能懂?罗琴不知道,旁人看来她拥有很多,但在她看来她却是一无所有。金钱,名誉,地位,这些浮云似是与她无关的,就算是一身都被这些紧紧的包裹,她依旧是身无一物的罗琴啊!呵呵呵

    门被推开了一个缝隙,一双温柔的眼睛紧紧的盯着醉酒中的女子,因为喝酒的缘故,她有些衣衫不整,那一头如缎子般的青丝也柔顺的贴在身上。说不出的让人心疼,说不出的魅惑。

    罗琴似是有所察觉,那门缝外的眼睛,想走却也不想走,只在那儿不停的踌躇。罗琴突然轻笑,迈着碎步往门口走去,她“吱呀”的打开了门,看到了惊慌失措的孙梨。孙梨正站在月色下,眼中尽是畏惧之意,红着脸道:“夫人”

    罗琴冷冷一笑,看着眼前的男子,那年的羞涩往事瞬间涌上了心头,这才恍悟,他们之间并不是单纯的主仆关系,他们曾经有过一个共同的孩子,就算是那个孩子不在,这件事实却永远存在。这么一想,倒也算是个亲近之人了。

    阿梨倒是羞愧的低下了头,红着脸道:“夜凉,夫人早点儿休息吧,我我这就下去了!”他转身,正欲走,罗琴却突然喊住他,叹着冷清清的气息似乎自嘲般的道:“既来了,何故要走?今夜倒是过于清净了,不如你进来陪我喝一杯吧!”

    阿梨知道这是不对的,这是违背自己初衷的。可初衷代表不了欲望,更代替不了,战胜不了欲望。在他的眼里,眼前的女子就如同盛春下最最娇艳的玫瑰般魅惑人心。又如那无人能抵制的罂粟般叫人欲罢不能,她是高贵的、美艳的、落寞的、伤心的、绝无仅有的深潭,她身上的每一个细节,每一个动作,一颦一笑,一举一动都会让他深陷其中不可自拔。

    于是他便跟着进去了,就算是知道错,也毫无办法拒绝她的召唤。他如痴如醉的迷恋着眼前的罗琴,不在记得她是二少爷之妻,不在记得自己是有妇之夫,甚至不在记得自己即将为人父,只想跟着自己的感觉走,跟着她走。

    这夜的玉屋楼果然因为阿梨这个不速之客变得温暖起来,整晚的迷离,整晚销魂的呻吟,罗琴如同久旱的农田,肆意享受着痛与快乐并存的疯狂。是久违的寂寞还报复后的的快乐,罗琴分不清,或许连她自己都不想弄的清楚。在她眼里,三十年明明白白的活了大半辈子,竟不如这一刻糊里糊涂来的快乐。其实人这一生,有谁不曾任性过一回呢?有了这一回,从前种种痛苦倒也没那么刻骨铭心了。至于以后种种会发生什么样的转变,现在倒也懒得去顾及了。

    这夜整个玉屋楼里都弥漫着浪漫暧昧的气息,他们这般不管不顾,想让人不知道却是难的了。最起码楚娥此刻正痛苦的站在门外望着那个温暖的房间里,所有的人都被打发走了,楚娥知道,这种事情决不能再弄得人尽皆知了。否则,自己有可能真的永远都见不到阿梨了。楚娥,只有忍着所有的嫉妒与痛苦,眼睁睁的看着这一切的发生。你若觉得她是不希望这一切发生的,那就大错特错了。虽然心里痛苦,她依旧是希望这一切发生的,因为她知道,一旦知道发生了这种事情,会有一个人会比自己痛苦一百倍。

    清晨,那个比楚娥会更痛苦一百倍的女子正站在房外痴痴的望着自己丈夫的归来,然而她没有等到阿梨,却等到了自己的宿敌。

    因有将近七个月的身孕,孙妈妈对铃儿特别的关照,不停的出来嘱咐道:“放心吧,不过是一夜未归,丁家有阿梨的住处,兴许是忙所以才没回来。”

    铃儿一脸苍白之色,却对着婆婆微微一笑,道:“我知道!”

    正说着,就看到楚娥笑吟吟的走了进来,孙妈妈忙迎上去笑道:“姑娘来了,我们正是急得不得了,昨夜阿梨未归,今儿早上你见他了吗?”

    楚娥笑道:“自然是见了,昨天太忙了,所以他才没回来。”

    孙妈妈这才放了心,忙回头对铃儿道:“我怎么说的,没事儿的。”说罢又回屋做早饭去了。

    因知晓楚娥的为人,铃儿并不打算跟她多说,转身也想进屋去了。楚娥却拦着她道:“你就真不想知道阿梨昨晚儿上干嘛去了?”

    铃儿站住,一句话也不说,只等着楚娥自己说。楚娥觉得讪讪的,只得清了清嗓子悄声伏在铃儿的耳边道:“昨夜他一直陪着她呢!”

    铃儿忍不住问道:“谁?”

    楚娥得意轻笑道:“自然是你心里想的那个人了,就是你最害怕的那个人,那个丁家最高贵的女人,昨夜却像个**一样将他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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