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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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狈- 第1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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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于是在这之后的每一天,孙梨无时无刻不将这事儿挂在心上,犹记得那日丁群逸刚从听风阁出来,就听孙梨建议道:“少爷,天还早,不如您去玉屋楼坐坐吧!”

    丁群逸似看怪物般的看了看孙梨,笑问道:“为什么?”

    孙梨理所当然的道:“因为夫人她很想您呀!您是她的丈夫,怎能对她不闻不问呢?而且这么多天你都在二夫人这里,为什么不去看看她呢?”

    丁群逸敷衍般的笑道:“好像说得挺有道理的啊!”

    孙梨喜道:“这么说您是同意了?”

    丁群逸头也不抬的道:“等有时间吧!”这么一来孙梨就开始盼了,一直盼到了傍晚,见少爷要回家,就忙问道:“少爷可是要去玉屋楼了?”

    丁群逸却茫然道:“我没说呀!”

    孙梨一听,气得不行:“少爷你今儿早上明明答应我有时间就去的,怎么反悔了?”

    丁群逸不理他,自顾自道:“我是说有时间去的,但天色已晚,没有时间了,改天再说好吧?”孙梨无奈,只得过几天再问,谁知丁群逸有了防备,再不搭理他这个问题了。孙梨无奈,又是可怜罗琴,又是拿少爷没办法,整日唉声叹气,即使在永莲做嫁衣的时候也搭拉着个脸。惹得永莲也来问道:“你怎么了?”

    孙梨板着脸道:“我劝少爷到玉屋楼坐坐,他都不肯。你不知道夫人因为太思念少爷,都瘦成什么样子了?真是可怜!”

    永莲气不打一处来:“你是哪拨的?怎么竟帮外人了?”

    孙梨反驳道:“夫人是外人吗?夫人是二少爷的妻子,怎能说是外人呢?”

    永莲指了指孙梨的脑袋,道:“在我看来她就是外人,你叫群逸哥对她好,不是想让我姐受冷落是什么?”

    孙梨道:“我只是觉得她好可怜!”

    永莲道:“她可怜?楚娥欺负我的时候你怎么不说我可怜啊?”

    孙梨道:“楚娥是楚娥?夫人是夫人,她们又不是同一个人,凭什么你不喜欢楚娥连带着不喜欢夫人?你也不想一想,像夫人那么高贵的人,会跟你一个小丫头片子过不去?所以我说你们两个人的恩怨,不要怪罪到夫人的头上。”

    永莲仔细的想了想道:“这么一听好像你说的也挺有道理的,罗琴是不会跟我一般见识的,好吧,那我把她们分开看待就是了。”

    孙梨神思漂游,自言自语道:“想起那年我第一次见到夫人的时候,她美丽,高贵,可爱,像一个精灵一样。可是现在呢?就因为少爷,她变成了一个下堂妇,整日的愁。就算是卑贱的乞丐,习惯了别人的施舍也没什么值得同情的。可是若是老鹰断了翅膀,每日只能望着天空不停的哀鸣,那可就是真的太可怜了。我觉得她应该嫁给一个知冷知热的多情人,衣食无忧荣光一世。而不是跟着少爷,不明不白的守活寡!”听他说的难听,永莲狠狠的瞪了他一眼。

    。。。

四百七十一 落花何处去 25() 
经过多次的徒劳无功,孙梨渐渐的也心灰意冷了,终于明白这种事情不是自己强求就能干预的。只是每每想起那个微雪的夜晚,罗琴光着脚在粗粝的四季春园路上飞奔的情景,心里就忍不住的发疼,又气恨自己的无用,连她这么一点点小忙都帮不上。说来也是凑巧了,据说这日楚娥在厨房熬鸡汤不小心烫伤了右腿。冬天穿的衣服多,那里衣裤与伤处相贴的地方已经紧紧的粘在了皮肉上,好不容易处理干净了,那伤处当真已经是脱了一层皮,痛的小姑娘日喊夜叫,无比凄凉。

    对于这么一件事儿,府里那些小丫头老妈妈什么的大多数是拍手称快,其中最最开心的要数许连了。他自那日被楚娥泼了一头热汤,心里那个气就没消停过。只是碍于夫人的颜面,不敢明里将这个臭丫头怎么样,可都说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如今正是大快人心啊!不过,这都是她咎由自取,我还得想法子让她也尝尝我许连的厉害才是。于是就买了一瓶外用的解毒膏,又找来了极辣的芥末粉掺入,暗自想象着楚娥涂抹了这药后的各种样子,兴奋的不知如何是好。正好见阿梨在房中唉声叹气,就一本正经的走到他面前道:“干嘛呢?”

    孙梨斜着眼瞟了许连一眼道:“关你什么事?”

    许连笑嘻嘻的拍着孙梨的肩膀道:“有件事儿我得跟你说说,据说楚娥腿烫伤了,你知道吗?”

    孙梨百无聊赖的道:“这跟我有什么关系?”

    许连道:“我以为你是个有恩必报的人,没想到你这么的冷血无情啊!前些日子你被老夫人责罚的时候,人家可是没少往你这儿跑,如今人家受伤,你怎么不也得表示表示?”

    孙梨道:“你说的有道理,可若是别人还好,她?我不想去,她好凶啊!”

    许连摇头道:“我说你这么大个小伙子怎么害怕一个姑娘,那她平时对你凶是因为你得罪她了嘛!你现在是要去看看她,带着你的好意,她怎么还会对您凶呢?反而你若是不去,她肯定以为你是忘恩负义,那以后你见到她才真的是没好果子吃呢!”

    孙梨烦得很,不好跟许连说楚娥对自己的心思,只是推脱道:“可是我去了,她定会误会我对她……我还是别去的好。”

    许连将手里的药瓶子塞给了她,骂道:“别婆婆妈妈的啦,快去吧!你若是不去,以后她见了你定不会再给你好脸色的了。”孙梨半推半就的,心里却也想道:“去去也好,我也可以顺便去看看夫人,这几日不见,也不知她怎么样了?”

    于是趁着天黑去了玉屋楼,孙梨先去了楚娥的房间,敲了敲门,那姑娘就在房里骂道:“谁呀!我正忙着呢?”

    孙梨清了清嗓子,道:“是我,我来看你了,如果不方便我就不进去了,我拿了一瓶药膏,放门口了,你有空自己拿进去啊!”

    房间里响起‘咚咚咚’的声响,们倏然打开,楚娥几乎是冲了出来,兴奋的拉着已经转身而去的孙梨道:“怎么是你啊!快进来快进来!”

    孙梨尚未搞清楚状况,就被那姑娘扯进了房间,楚娥看了看四周,见没人,心下暗喜。方关了门,拦住欲出去的孙梨笑道:“来,坐坐坐!”

    孙梨脸涨得红通通的,楚娥头发披散着,只穿着淡黄色的寝衣,如今天有些黑了,这孤男寡女的,真太别扭。看他尴尬,楚娥这才往后退了一步,笑道:“你刚才说你来干什么?”

    孙梨忙将手里的药膏递出,道:“听说你烫伤了!我送了药膏给你。”

    楚娥忙接过,将那药膏紧紧的搂在胸前,心里却是想着那次他也是帮自己拿药,当真是甜蜜。孙梨忙起身道:“您好好休息吧!我要走了!”

    楚娥哪容得他离去,拉着他道:“别走啊!你帮我涂吧!”

    孙梨不好意思道:“那怎么成呢?”

    楚娥道:“怎么不成?从前你不帮我涂过的吗?”

    孙梨道:“那时候咱们还小,啥也不懂,如果是现在……你自己涂吧!”说罢,连跑带桃般的走了,楚娥因有伤,倒也追不上,只是赌气般的关上了门,心里却也是喜不自胜。

    倒是难为了孙梨,他从楚娥房里冲了出来,惊魂普定的拍了拍胸口,心道终于逃出来了,庆幸过后,才想起了要去看看夫人。就顺着楼梯走上了玉屋楼的二楼……

    。。。

四百七十二 落花何处去 26() 
罗琴喝退了下人们,正独自在自己的房中饮酒,大概是有些醉了,她轻喊道:“阿娥……倒酒……”

    孙梨在门口看了一会儿,犹豫着该不该进去。终于,罗琴在叫人不应的情况下看了看门口,随即她惊喜的站了起来,呼喊道:“群逸来了!”她从孙梨的身侧穿过,兴奋的往他身后跑去。可是她失望了,看了看空旷的房子,罗琴喃喃道:“他没来啊?那你怎么来了?”

    孙梨难过的道:“少爷没来!”

    罗琴叹了口气,恼怒的走回房间,又替自己满满的斟了一杯饮下,而后又斟了一杯。孙梨忙过去拦着道:“别喝了,你再喝他也不会来的。”

    罗琴愤怒的甩开他,道:“既然不会来,你也不必管我是否喝醉了?”

    孙梨拦不住,挫败的道:“对不起,都是我不好,我应该把他带来见你的。”

    罗琴苦笑道:“这关你什么事儿?我从来都不觉得他的决定是你能左右的,若真这么容易改变,我又何至于如此痛苦?”

    孙梨无比揪心道:“可是我是真想帮助你!”

    罗琴大笑道:“你真是傻!我怎么会需要你的帮忙?”看他真诚的神色,罗琴到底是被感动了,责备与嘲弄没再说出来,反而笑道:“算了,坐下来陪我喝一杯吧!”

    孙梨心下难过,也不想管那么多了,就坐了下来,自己倒了一杯,一口饮下。看到罗琴笑道:“你还真是与众不同啊!”

    孙梨自饮自语道:“所有人都不赞同我,可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夫人在我的心里,一直是一个那么高贵的女人,屈意俯就是因为少爷,可是少爷他太自私了,他凭什么只顾自己?我问他,他顾左右而言之,从来不正面回答我。他其实心里什么都知道,可就是吝啬那么一点儿点儿的温情,我就搞不懂了,他那么聪明一个人,为什么要装不明白?为什么要让夫人这么痛苦?我知道夫人要的很少很少,为什么少爷他就是不肯给呢?”

    罗琴哭了起来,边哭边给孙梨斟酒,竟不知自己也有知己,这个平日里看不见的小人物,居然是深知自己的人。孙梨喝得有些晕晕的,借着酒劲儿说道:“连二夫人都觉得自己对不起你,少爷他是装不明白呢!”

    罗琴哭得更是伤心,孙梨就忙起身去哄她,只见罗琴突然抓住他的手哭道:“你说他到底为什么要装作什么都不明白呢?”知道不会有答案,她又抽泣着放开了孙梨。孙梨就这样的坐在罗琴软榻边,坐在她的脚下,就这么的仰视着她,看着她痛哭流涕,蓦然想起那日陈姨娘的各种故作姿态,各种自认为极致诱人的神态,与此刻眼前的人儿相比,却是何等的俗不可耐?这种念头一起,正如烈日下的火苗般,只需要一点儿可燃物就能迅速的绕起来。罗琴的软软的裙摆不止一次的触碰到他的面颊,似是那唯一的可燃物一般正和契机。孙梨只觉得全身都要燃烧起来了,再分不清是怜悯还是尊崇,身体中沉寂了二十年的某种东西迅速的勃发起来,一种想要揉碎她却又更想呵护她的感觉在自己身上疯狂窜动着,驱赶着他的意识与无奈,他紧紧的抱住了她。醉意使她无力反抗,在经受了长达六年之久的冰封后他温热的身体在毫无预警的情况下疯狂的占有了她。来不及吃惊,来不及多想,更来不及后怕,就像暴风雨一样迅速而猛烈……

    在一刻钟的昏昏欲睡后罗琴醒了过来,睁开眼睛,首先看到的是孙梨跪在她脚下抽泣不已。是害怕、还是后悔?没人去想。罗琴咬着牙,一脚将他几乎踢飞,怒道:“你是个什么东西,居然敢碰我?”

    孙梨哭道:“夫人,你杀了我吧!”

    罗琴只觉得一股恶气直冲脑门,撞得她几乎昏厥,见她如此,孙梨忙要去扶。罗琴用力将他推开,恶狠狠道:“滚,我再也不想见到你,我这辈子都不想见到你……”

    孙梨巍颤颤的点着头,哭道:“对不起,我这就走……”他踉跄逃出,却撞到了一瘸一拐的楚娥,楚娥脸色铁青,似是知道了事情始末……

    孙梨来不及多想,推开她冲了出去……

    。。。

四百七十三 落花何处去 27() 
在这之后孙梨就跟丢了魂儿一般,整日魂不守舍的。就连玉澈跟他父母商量着关于他跟永莲的婚事时他也几乎的不闻不问,好似这些事儿与他无关似的。他说的最多的话就是‘你们做主就行了’。常常弄得永莲生闷气,他倒好,还像没事人一样。对待少爷的事就更不用说了,丢三落四成了家常便饭,左边吩咐了话转到右边就忘了,丁群逸几乎为之气结。但即使如此,一旦听到有关于罗琴的任何消息,他就立刻的敏感起来,竖起耳朵听,生怕有一丝的遗漏了,只是越发的不敢问了,像是心虚一样的回避着。罗琴也是极力的回避着那晚发生的事,更加的深居简出,经常一个人躲在玉屋楼里发呆,好在这个家里要么就是不在乎她的人,要么就是极惧怕她的,她倒乐的安宁。最多的时候也是玉澈来看过她几次,见她不耐烦,匆匆的就走了,而后就是丁柔,二人也极少的久叙。罗琴心想,这样也好,日子久了,这事儿就能淡忘了,慢慢的也就过去了,就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似得。于是她经常有意识的思念着自己的夫君,相比较之前怨恨,竟全是满满的甜蜜,不管他心里装的是谁,总是我爱他永远都不会变的。只这么想的时候,罗琴才感到内心有了一丝的安宁。

    除此之外最大变化的要数楚娥了,她整个人变的格外沉默,整日里都是心事重重的样子,好在罗琴自顾不暇,根本没注意到她的精神变化。直到一日永莲跟孙梨的婚事传到了这主仆的耳朵里,她们才有了一些变化。罗琴虽说便面上没什么,但心里却是有一些安慰的。相比较而言,楚娥的脸色就不大好看了,她气得双眼快喷出火来了。为了他,为了自己,他跟罗琴之间的丑事我可以装作什么都没发生,谁都知道他跟夫人的故事几乎是不可能继续的。但他要娶永莲,是不是注定了自己永远都没有希望了。这怎么能成?不,我决不允许……

    于是在这晚午饭过后,楚娥便在园子里拦住了永莲跟君惜。看到二人吃惊的样子,楚娥倒先笑道:“怎么,那么怕我?”

    君惜不客气回嘴道:“谁怕你了?好狗不挡道,快走开!”

    楚娥气得瞪大了眼睛,之后叹气道:“我今天不是来找你们吵架的,我有事儿要跟阿莲说,咱们单独谈谈吧!”

    君惜不让步道:“有什么话不能现在说的,我可不觉得她跟你之间有什么秘密。”

    楚娥无奈道:“你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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