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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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狈- 第1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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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了她。假如眼下这温柔芳香的玉体是……她?不,不是她。丁群逸睁大眼睛坐了起来,无比的后悔,我的心竟为了她而沦陷。那么阿澈呢?我该将她放在哪里?我背弃了她,背弃了我们之间的爱情。不,我不能。丁群逸为着这突如其来的失心乱了分寸,这片刻的失心令他悔恨自责不已……“我对不起阿澈”他这样想,并不是因为单纯的与阿琴欢好,而是切切实实的感觉到了自己的背叛,那一刻的背叛。我竟在那一刻爱上了阿琴?这不是个伪命题,丁群逸自己知道这是真的,只在那一刻,不管这爱情持续的时间是否短暂,我不能否认那一刻的爱恋是真实存在的。那么,阿澈去了哪里?在那一刻我竟将她忘得干干净净……

    丁群逸忘记了穿靴,忘记了披衣,只是迅速的站了起来,想也不想的往灵璧阁的方向跑去。

    、

    。。。

四百零一 变故 8() 
灵璧阁里空无一人,丁群逸几乎是翻遍了所有的房间,但依旧没有找到阿澈,甚至没有一个人。这所房子,空洞的让人窒息,空洞的就如自己没着落的心一样,自认识了她,从来没有觉得两人离得那么远过,连当初父亲强迫自己离开她时也没这么绝望过。于是他发疯般的找遍了家里所有的角落,包括母亲的居所。听到那熟悉的侍女说:“老夫人正在佛堂诵经呢!”他便离开了,失魂落魄的离开了,丁群逸心里突然冒出来一个极可怕的念头,他这一生都不能再见到她,不能得到她的宽恕了。如此浑浑噩噩的又走回了玉屋楼,看到罗琴依旧睡得香甜,也懒得去理会脚底传来的痛楚,默默的躺在了她的身边,瞪着眼睛一直到了天明。

    天明,罗琴正梳妆。她应是志得意满的,只见她双颊染晕,眉带喜色,丰润的唇时不时的抿上一抿,望着镜中的可人儿自顾自喜。丝毫没有发现身旁男子的异态。丁群逸也没有再多看她一眼,他心里只有一个念头:阿澈去了哪里?

    如此想着,倒不得不想见到她后该为自己的背叛做如何的解释了。可不管如何的解释,我跟她这疙瘩怕是以后都解不开了。又是不由自主的后悔,一直以来都想给她无瑕疵的爱恋,最终却毁在了自己的手里。唯有不停的祈求她谅解了。

    正想着,罗夫人来了,罗琴听到通报,皱着眉头将手里的铜镜丢在了妆台上,冷着脸走到了花厅。罗夫人正坐在那里等着自己的女儿。看到罗琴,便得意的道:“怎么样,你可问过你的郎君了?傻丫头,娘怎么会骗你呢?”

    罗琴冷笑道:“不错,我是问过了,可是他说他没写。”

    “什么?”罗夫人几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道:“丁群逸竟然不承认了?”

    罗琴理所当然的道:“他压根儿就没写怎么承认?”

    罗夫人气愤的道:“这个小子,白字黑字也能抵赖?”

    罗琴道:“何来白纸黑字,那明明就是你找人代笔的。”

    “你……”罗夫人指着自己的女儿无奈道:“好,我知道跟你说不通,我跟丁群逸说去,我就真不信了,他真有那么厚的脸皮子,自己写的东西还能不认了?”

    正说着,丁群逸迷迷瞪瞪的从内室走了出来,罗夫人如见救星,拉着丁群逸就从怀里掏出了那份儿休书,道:“群逸啊,这休书可是你自己亲笔写的,你可不能不认啊!”罗琴怕丁群逸反悔又认休书,忙将丁群逸推了出去,反手夺过母亲手中的休书撕个粉碎,大笑道:“没了吧,没了吧,休书,休书在哪里?说了没写就是没写。”

    罗夫人这下气傻了,指着女儿的鼻子道:“你这个死丫头,你是想气死我是不是?”

    罗琴忙将自己从前在家时耍赖耍娇的各种手段都拿了出来,又拉着母亲左哄右骗,又是哭又是闹,罗夫人没法子,只得坐在那里干生气。

    却说丁群逸被推出了玉屋楼,傻傻的不知不觉又去了灵璧阁。本以为依旧是空无一人,没想到她们竟都在。永莲在,四个小丫头都在。丁群逸便问道:“阿澈在吗?”

    永莲不大高兴,翻着眼点了点头,丁群逸也不在意,就走了进去。

    玉澈正坐在镜前拭泪,真好,又见到她了,这一夜的分离,就仿佛是一个世纪般的难熬。虽然使她难过并不是自己的本意,可毕竟她还在,她没有因为自己那一刻的背叛就离去,那就好,那就好……

    看到丁群逸,玉澈哭得更伤心了。丁群逸想解释,可无论如何竟说不出口。还是她先道:“你是不是早就知道?”

    丁群逸顿了顿,艰涩的答道:“对不起,但你要相信那不是我的本意,我最爱的人依旧是你。”

    玉澈哭道:“爱我为何不阻止这事情的发生?你知道我并不想离开你和诚儿的。”

    虽然思绪混乱,但丁群逸依旧觉得哪里不对了,就问道:“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你知不知道我在说什么?我想知道你昨天晚上去了哪里?为什么不在家里等我回来?”他的声音最后变得很大,以至于玉澈听了都有些吃惊,只得答道:“我等了许久你不回来,我想你大概在姐姐那里睡下了,我睡不着,就去了佛堂。”她哭了起来道:“老夫人也在佛堂,整整一个晚上她老人家都没睁眼看我一眼,她应是恨极了我,看她老人家的样子,我才知道她们说的都是真的,咱们怕是要分开了。”

    。。。

四百零二 变故 9() 
“等等……等等……”丁群逸拼命的理了理思绪,我与阿琴的事儿她并不知道啊!她说的跟我说的应该不是同一件事。是呀,我心里想的什么她怎么会知道?她昨夜不在,只是因为等不到我所以失眠了,这很正常,是我多想了,可见是做了贼所以心虚了。这些年来,只要我在家里,一天不回灵璧阁她就不能安睡。这并不说明她知道了我跟阿琴的事儿,并不知道我背叛了她,我何必不打自招呢?我何必说出来叫她白白生气,我该瞒着她的,为什么不呢?只要她深信我一直爱着她从未变过,那不是比什么都好?这事儿只有我一人知道,连阿琴都未必弄得明白,更何况是她?对对对,我应该把那事儿烂到肚子里,当做从未发生过。如此想着心里便坦然了许多,玉澈见他脸色略有好转,就道:“你怎么还笑得出来?”

    丁群逸只这瞬间便恢复了往日的泰然自若,微笑道:“一夜不见你,想都来不及。好容易见着了,自然是开心的。”

    玉澈咬着嘴唇,苦笑道:“亏了你还能说笑?”

    “为什么不能?”丁群逸走到她的身边,将她搂在怀里道:“只要你还相信,我的心里只有你一个人,那咱们就没有什么难关是过不去的。”

    玉澈想了想,逐展颜道:“也是,你说的也有道理……”

    就这么过了几日,倒也不算平静的几日,罗夫人几乎是每天的来劝罗琴,罗兆天都来过一次,可罗琴不为所动,任你威逼利诱大呼小叫俱是不妥协。最后罗兆天恼了,硬是要派人生生的将罗琴捉回家里。如此一来别说是罗琴,就连丁群逸都忍不住的抗议道:“这世上哪有有你们这样的父母,硬生生的想要破坏自己女儿的家庭。你们不过是看我如今落魄了,就要欺我,难道没听过‘宁欺白头翁莫欺少年穷’吗?我今日虽落魄,但长江后浪推前浪,我未必没有再造辉煌的那一日。”

    罗兆天冷笑道:“你话说的倒是十分漂亮辉煌,可难道要我罗兆天的女儿陪着你等待那虚无缥缈的将来吗?实不相瞒,我今儿个一定要带走阿琴,任谁都别想拦着。”

    罗琴看了看一脸坚定的父亲,突然也不知哪里来的勇气,抓起桌上的剪子指着自己的胸口大声道:“你若再逼我,以后就没我这个女儿了。”

    “你……”罗兆天吓了一跳,指着罗琴命令道:“快把剪刀放下。”

    罗琴大声道:“休想,我的脾气你该是知道的,今儿个若是不依我,我就此了断算了。”

    罗兆天怔了一会儿,最终还是叹了口气,悻悻而去,这事儿倒也不了了之了。

    于此混混沌沌的又过了几日,突然一天孙梨兴致勃勃的冲到丁群逸的眼前喜上眉梢般的笑道:“少爷,罗大人来了。”

    丁群逸叹气道:“他又来干什么?”

    孙梨手舞足蹈般笑道:“罗大人带了好大一块儿匾来。”

    丁群逸不确定的道:“不是又想着什么法子准备整我吧?”

    孙梨忙摇头笑道:“好像不是,听说是京里来人了。”孙梨指了指上面道:“上头赐了个匾额给咱们。”丁群逸越发的听不懂了,却又听到外面闹闹哄哄的,于是就走了出来。只见罗兆天骑着高头大马,在唢呐声与人群的簇拥下停了下来。笑嘻嘻的指着丁群逸道:“好女婿,你也有今日?”

    丁群逸只见一块儿巨大的牌匾被几个官差恭敬的抬着,上面只书了四个大字:“博良广济!”丁群逸更是糊涂,问道:“岳父大人这是何意?”

    罗兆天笑道:“这不是我的意思,此乃天意。”

    丁群逸问道:“什么天意?”

    罗兆天笑答道:“实不相瞒,这四个字乃是天子御笔。”丁群逸听完,惊得立马跪了下来,恭敬的喊道:“万岁万岁万万岁!”他这一跪,周围的乡亲父老也都异口同声的跪了下来。

    罗兆天满意的点了点头道:“据说圣上听闻了你的事迹,很受感动,这四个字乃是御笔亲书。可见贤婿的义举已经神州皆知了。”说罢亲自扶了丁群逸起来。

    丁群逸谦逊道:“算不得什么义举,只是做了该做的事情罢了。”罗兆天附和般的点了点头。丁群逸便请岳父至家。而后他茫然的望着身边一个个惊喜的面孔几乎不相信眼前发生的一切。这些变化来的太突然,以至于连他都怀疑了,本以为自己闯了祸,本以为自己是步了沈秀的后尘,本以为已经到了绝境,可是峰回路转,柳暗花明竟在眼前。丁群逸先吩咐孙梨道:“将御匾奉入内殿,我早晚要焚香参拜。”孙梨答应着一溜烟儿的跑去了。

    。。。

四百零三 变故 10() 
丁群逸走进玉屋楼的花厅时,罗兆天正在安然自若的饮茶。罗琴站在父亲的身边,看到群逸走了进来,便立马堆上满脸的笑容。罗兆天恢复了素日里的傲慢之色,冷笑道:“真是想不到,你小子运气也不算太背,自有贵人助你逃脱此难。”

    丁群逸听得不大明白,就问道:“岳父大人口中所说的贵人难道不是您吗?群逸实在不知道自己还有什么贵人可以仰仗的。”

    罗兆天将自己手中的茶碗放下,道:“我可没那么大的能耐,与众鸿儒据理力争,一介知州,不惜死谏才捡回了你的这条小命。”

    丁群逸想到了什么,正想说,罗兆天却率先说道:“这人你也认识,就是咱们宝应人,人称第一才子的莫荣韬。”

    虽然早有预感,但亲耳听到他的名字,丁群逸还是有一点儿的吃惊,急忙问道:“死谏?那莫大哥现在怎么样了?”

    罗兆天笑道:“你放心吧,朝堂之上那么多人,他岂会那么容易的就死了。听说受了点儿伤,不过不碍事儿的。”

    丁群逸就问道:“那圣上有没有降罪?”

    罗兆天道:“圣上若降罪,怎会有你今日的福气。

    丁群逸自责的道:”幸好没怪罪,否则若是为了我丁群逸让莫大哥遭罪,那岂不是害苦了他?”

    罗兆天笑道:“若说你因他得福,倒不如说是他因你得福。据说那日莫公子为了你不惜冒犯天颜,血染圣殿。幸而咱们万历皇帝圣明,他自负是亘古洪荒宇宙第一聪明睿智君主,见解自然是不同的。他只道莫公子是重义轻生命的仁人义士,所以不但赦免了他玷污圣殿之罪,连他所启奏的‘不能断绝了天下慈善之心’之言也统统准予了,所以才施了恩德。要知道在这之前满朝文武大多提议效法先皇处置沈秀之法将你流放啊。”

    丁群逸感动的道:“那莫大哥就是群逸的救命恩人了。”

    罗兆天冷笑道:“经此一事,莫荣韬在圣上面前已经展露了头角,据说他能跟数十位博学鸿儒大家辩论不落下风,皇上对他十分青睐,又大赞他的为人气节,要不了多久,怕是这个淮阳知州是坐不住了。”罗兆天叹着气,像是十分的眼红,恨不能在天子面前出尽风头的人就是自己。忍不住的道:“实在是‘后生可畏’呀!

    丁群逸点了点头,罗兆天用过了晚饭,又参拜了天子匾,就离去了。丁群逸送走了罗兆天,便忧心忡忡的来到了灵璧阁,玉澈忙迎了出来,一扫数日的阴霾,笑道:“既然京里连匾额都送来了,想来圣上也不甚在意你的所为,是雨过天晴了,你怎么反而不大高兴了?”

    丁群逸道:“我能化险为夷,全赖莫大哥襄助,如此恩义,我怎么能不为他考虑。”

    玉澈不明所以的问道:“莫大哥?这关他什么事儿?”

    丁群逸便将罗兆天跟自己说的事跟玉澈说了一遍,完了玉澈才点头道:“想想也真是后怕,万一莫大哥有什么不测,咱们岂是后悔能挽回的。不过幸而都没事,可见上天垂怜,亦不愿亏了忠义之士,你的担心也是不必的。”

    丁群逸摇头道:“我担心的也不是这个,我犹记得五年前的莫荣韬,耿直刚烈,宁折不弯,真是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真君子。可真的叫人心惊,烈的叫人害怕。这些年我本以为他收敛了许多。可是上次我经过淮阳,听说莫大哥在那里做知州,就带一盒家乡饼饵去见他。”丁群逸苦笑道:“可就是因为这盒饼饵,我竟连他的面都没见到。守门的一个小小府丁就将我轰了出来,说是‘莫大人概不受礼’。任凭我解释道‘只是一盒普通的饼饵,只因是从家乡带来的,没想到在这儿遇上故友所以带来了。’那府丁一横脸道‘莫说是一盒饼饵,就是一片儿白纸我家大人亦是不受的’无奈我只得走了。”

    玉澈笑道:“莫大哥不收你的饼饵,正说明他的清明官风。”

    丁群逸不无担心的道:“我们知道他的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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