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让他忍不住去看。
穿过两颗银杏树的夹道,第二进的房屋就在眼前。
他轻轻敲了敲门,推门进去,就看到张念悦眸光“唰”地扫过来,如有实质,让叶之然的目光追随了过去。
第十五节 唐红的心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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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念悦的卧房,布置得很淡雅。因为夏天,床褥是薄薄的一层,一条湖蓝色的细花毛巾被散发出少女的淡淡体香,墙面上贴了二张电影明星相片,应是念悦的喜欢。但在叶之然眼里,所谓的明星远远不及张念悦拥有的那种触目惊心的美丽。
她体态轻盈,细腰束手可握,皮肤胶好,不施粉黛而细腻天成。更因为她拥有的那种出尘不染的圣洁气质,让人不敢轻易亵渎。
“木头,牛仔裤到底好不好看?”张念悦已经在房里换上了新买的牛仔裤,怪不得房间里大惊小叫,应是她们二人在对此作评判。
念悦的眉目清秀,更因为目光清澈,而使她独具一种高雅,穿上牛仔裤,又使得身材的优势展现出来,看得叶之然喉咙一阵阵发紧。
“念悦,你的美本是天成的,穿上这裤,更是增添了性感,会让男人发疯的。”叶之然赞叹地称赞道。
张念悦闻听脸色微微发红,娇嗔地说道:“油腔滑调,讨厌。”目光却是隐含欣喜,得他如此称赞,她还是喜欢的。
“叶哥哥,我也要买一条。”唐红不禁也有点眼热。
“你读初中呢,太小,等上了高中再买。”叶之然回答。
“不行,我也要穿的和张姐姐一样。”唐红开始试小性子。她也确实喜欢牛仔裤这种新潮服饰,把人的线条完美的勾勒出来。
“买了于姨也不会让你穿的。”叶之然劝说道。“再说,念悦也不会穿着上街的,只在家里穿穿。”
“我也只在家里穿,给你看。”
叶之然有些头大了,心里想:“这小丫头,怎么会有这种心思,让唐书记察觉,不得玩完。”他看一眼唐红,虽然没有完全发育,但已经是个小美人胚子了。常听人说长得漂亮的女孩子,心理成熟得比较早,但发生在唐红的身上,就是一种不妙的倾向。叶之然心想,看来以后有机会要适当加以引导,免得以后发生了误会,不可收拾。
“木头,真的不能穿出去吗?”张念悦认真地问。
“念悦,就在家穿吧,你已经长得沉鱼落雁了,再穿上牛仔裤出去,我怕造成交通堵塞呢。”
张念悦想了想,说:“那暂时不穿,等下星期妈妈来了给她看看。”
“伯母要来吗?什么时候?”叶之然惊讶地问。他没见过张念悦的母亲,此刻听她提起,很想见识一下,究竟是怎么样的母亲才能生出一个如此纯美的女孩?
“下星期天吧,她上班忙呢,平时没空。”
“哦,伯母是做什么职业的?”叶之然想多知道一些张念悦的家里的情况,就问得仔细。
“妈妈在爸爸的部队医院里做医生,妈妈是外科医生。”张念悦提起母亲,骄傲地很。
“那张大叔是做什么的?”
“爸爸是师长啊,你不知道?”张念悦睁大眼睛,似乎有些吃惊。
张恒良居然是野战军主力师师长!叶之然这次是真的吃了一惊。他知道常驻嘉南市郊的部队,不从属省军区,是nj军区某野战军的主力师,历史上战功赫赫,也曾是越南反击战的主力部队。想不到张恒良居然是这支部队的师长,让叶之然肃然起敬。如此看来,叶老的身份更是难测。叶之然心里有点惴惴不安了。
“那叶老呢?”他不禁又问。
“不告诉你,免得你以后欺负我。”张念悦这次精乖了,守口如瓶。
叶之然不再追问,他和叶老纯粹是因为性子相吸,打牌、下棋、谈谈琐闻轶事,总是非常得合拍。他和叶老的交往,也从没有在仕途上依靠叶老的心思。而叶老也是因为他为人坦诚,做事情实在,身上有家乡人的淳朴,所以才接纳他成为忘年的朋友,如果他有攀附的心理,恐怕早将他扫地出门了。
叶之然乍问这个消息,心里就有点七上八下起来。念悦出身高贵,让他心里有些不安,对她母亲即将来临的消息,也有些患得患失起来。
“木头,发什么呆啊。”念悦见叶之然闻听父亲身份后有些怔怔地发愣,望向自己的目光,也带了一些畏惧,觉得有些可笑,“爸爸身份再高,也是我的爸爸,又不吃人的,你担什么心。”
叶之然想想也是,以前张恒良就是一张严肃地脸,但自己和他相处得也可以,又何必担心,再说,他的身份比想象中的高,也未必是坏事。
他转脸对唐红说:“唐红,叶老留我们一起吃饭呢,你打电话给家里说一下,否则于姨会急的。”
“噢。”唐红噘着嘴答应一声。她对张念悦父母的身份倒没什么感觉,但对牛仔裤仍是念念不忘。
趁唐红打电话时间,叶之然和念悦说些j大的往事。念悦九月开学就是大四了,学的是经济管理专业,叶之然因为工作需要,也对经济管理学颇感兴趣,心里早就有计划去读二年带职研究生,便向念悦打听起经济管理系的导师哪个有收学生的计划。
吃过晚饭,叶之然就和叶老告辞,带唐红姐弟走。张念悦抬眼叮嘱道:“木头,明天早点回来吃晚饭。”
“好的。”叶之然笑了笑,听着念悦妻子般的嘱咐,心里温暖如春。
看着两人之间的互动,叶老露出慈祥而亲切地神色,才叔就知道叶老已经默许两人的交往,对这金童玉女的一对,也是满心喜爱。
转眼到了周一上午,叶之然处理完手里的事务,打电话把马艳丽叫到三楼办公室。
叶之然担任副乡长后有了自己的办公室,副乡长的办公室都在三楼,和党政办公室一楼之隔。
“好的,叶长。”马艳丽答应后立即上楼。她今天穿一件黄色的米格衬衫,长百折黑裙,肉色丝袜里面的双脚修长笔挺,配上她高挑的身材,一副成熟少妇的风韵,引得叶之然多看了她一眼。
叶之然听说她当年是乡政府的第一号美女,拥有数个追求者,后来被税务所的刘国荣摘得花魁,一度让失败者黯然神伤。只是她结婚至今四年多仍没有生育,惹得夫妻失和,最近更是隐隐约约传出婚姻遭遇触礁了。
叶之然想到昨天和念悦逛街时看到刘国荣和一个陌生女子在一起,心里为马艳丽叹息。不过,年轻女同事的家事他也不好多问。
车子经过经济小区时,叶之然让司机开车到经济小区里面绕了一圈,见小区内二条道路都已清扫干净,办公楼旁的一堆垃圾也已经消失,总体环境改善了不少。
“叶长,经济小区全体职工星期天加班搞卫生呢。”马艳丽知道叶之然为什么特意到这里绕一圈,便笑着说,“整整拉走了五卡车垃圾。”
“你怎么知道?”叶之然有些惊讶地问。
“我邻居沈荣就在经济小区上班,昨天下午五点多我看见他满身灰土的归来,问了以后才知道我们的“叶长”时特地加了个“我们的”,语气很亲昵。
叶之然扫她一眼,见她浅笑盈盈的,一如既往,心里也感觉高兴。马艳丽是他工作以来最亲密的同事和帮手,如果因为他的提拔而造成了距离,是他不愿意看到的。而且,马艳丽虽是女同志,但工作上一向积极主动,能力也强,如果她长得不是那么漂亮,说不定早就得到提拔了。女同志长得太漂亮在仕途上是很难进步的,这早已是官场的潜规则了。
“沈荣为人怎样?”叶之然问。
“他是嘉南化工学院大专毕业的,人挺实在,没有花花肠子,有上进心。”马艳丽明白叶之然想了解什么,她的介绍很扼要,不想让他留下先入为主的印象。
车到马石纺织厂,厂长胡伟忠带着管理人员在门口迎接。
叶之然担任党政办公室主任的时候曾经来过这里,对胡厂长和支部书记柳萍也不陌生。他打量了胡伟忠一眼,说:“胡厂长,我今天来是实地了解纺织厂的情况,和同志们一起商量办法,厂子这样下去肯定不行。”
“是是,请叶长多指导。”胡伟忠点头哈腰地说道。
叶之然转身和柳萍握握手,说:“柳书记,我们先看看车间情况,再到办公室开会。”
“好的,叶长。”柳萍伸出手握了一下,叶之然发现她答话的同时,迅速扫了胡伟忠一眼,似乎非常在意胡伟忠的反应。“看来这个支部书记没有自己的主意,基本就是个摆设。”叶之然心想。
得知乡领导要来,纺织厂显然做过准备工作。车间里,场地和机器设备都清洁保养过,工人们在领导进入车间的同时,也立刻忙碌起来。
“胡伟忠是个会作秀的人。”叶之然心想。他知道马石纺织厂自去年开始,订单大幅减少,织布积压严重,生产已基本处于停滞。当然,这与国家针对乡镇企业出台的“调整、整顿、改造、提高”的政策密切相关。
第十六节 纺织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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乡党委会确定叶之然对口负责马石纺织厂的整顿工作后,他有意了解了很多关于纺织行业的情况,也了解了乡镇企业的调整、整顿政策的出台背景。乡镇企业在改革开放之后,特别是八四年**中央四号文件发布以后,得到超常规发展,不仅企业数量大增,解决了农村大量富余劳动力的就业,经济规模也大幅扩大,在gdp总量中所占的比重也越来越大,但是,经过前期的繁荣,也暴露了很多问题,乡镇企业产品质量低劣,依靠低价策略挤压了国企的市场空间,同时暴露出重复生产,资源利用率低下等大量问题,国家自去年开始就连续发文要求对乡镇企业调整、整顿,各级政府也积极响应。
“这台整经机什么时间买的?”在车间,叶之然看了看生产设备,指着最大的一台机器问道。
“和这些织布机一起,都是四年前买的,因为费用紧张,当时是向嘉南织造厂买的淘汰下来的半新机器。”胡伟忠回答道。
“总共花了多少钱?”
“二十台织布机花了一万二千元,整经机四千五百元。”胡伟忠回答很麻利。
叶之然点点头,看来胡伟忠对厂里的情况非常熟悉。而据叶之然之前对他的了解,胡伟忠确实对纺织厂的业务比较熟悉,也有点技术,在乡镇企业里算是个人才。纺织厂效益不好,主要问题应该在销售和布料的质量环节。
而这二点这几乎是乡镇企业的通病。
马艳丽跟在叶之然身边也饶有兴趣地看着车间的情况,她问旁边的柳萍:“柳书记,这些设备停机多久了?”
柳萍用眼神和胡伟忠交流了一下,回答道:“有些日子了,布都压在仓库,没卖出去,不敢再织。”
“那没有活,车间里的人怎么办?”马艳丽接着问。
“怎么办?回家种田呗。”车间里一个长得有点猥琐的中年男子突然接过话头。
“刘阿火,乡领导参观工厂,你多什么话。”未等叶之然作反应,胡伟忠严厉地瞪猥琐男一眼,斥责道。
刘阿火身子一缩,有点怨恨地看胡伟忠一眼,不再出声。车间里其他几个工人就一起转头望着刘阿火,鄙视他。刘阿火的脸色就慢慢的青一块紫一块起来,有点敢怒不敢言的样子。
“放了,织布车间就留几个修理工。”柳书记见状轻声地回答马艳丽的话。跟在后面的销售科长和技术科长也赞同柳萍的话。
大家边走边看,来到制衣车间时,叶之然意外地看到几十个女工在忙碌地裁剪、缝纫,不禁问:“这些衣服主要销往哪里?”
“主要在乡供销社的店里出售,百货公司进不去的。”胡伟忠回答。
“做的什么服装?”
“中老年人穿的衣裤,主要做秋冬季的。”胡伟忠对答如流。
“销路好吗?”叶之然看了看车间,大约有四五十台缝纫机,中间是一排长条桌,女工们缝纫的、裁剪的、拆线头的、装拉链的都不说话,但不时有人瞟一眼叶之然,瞟到胡伟忠时则流露出厌恶的神色。
胡伟忠摇摇头,说:“我们的衣服主要卖给农民,没几个大钱可赚,厂里的业务主要是织布,现在布卖不出去,就死蟹一只了。”
其他厂领导纷纷点头不止。
“废话,产品卖不动,任何企业都会趴下。”叶之然对他腹诽了一句,问:“厂里销售科几个人?”
“销售科一共四个人,都是乡下出来的,看起来人模狗样,在厂里屁话一大堆,进了城就成了戆大,话也讲不完整。”胡伟忠叹口气,摇摇头。
到了纺织厂会议室,叶之然、胡伟忠、销售科长余阿毛、技术科长周晓和马艳丽、柳萍围坐在会议桌前。四个男人就是四支烟枪,抽得火星闪亮,满屋的烟雾熏得马艳丽呲牙咧嘴,咳嗽连连,四十多岁的支部书记柳萍久经沙场,倒是沉得住气,不为所动。
“我们接下来开个会,车间我都看过了,在业务不足情况下,设备保养得不错,车间也很清洁,胡厂长在管理上抓的还是比较紧的,是有能力的,这点先要作肯定。”叶之然做个开场白,抬眼看看四个厂领导,见他们连连点头,表示赞同自己的话,接着说:“但厂子的情况摆在这里,织布积压在仓库,卖不动就没有钱维持运转,大家都要动脑筋想办法。这样吧,胡厂长先介绍一下情况。”
胡厂长就把基本情况说了一遍,纺织厂近三百职工,在马石乡办企业中规模算是很大的。三百职工都是本乡的农民,没啥技术,只有少数的维修工接受过简单培训,生产依靠技术科的人指导,遇到问题请国营厂的“星期日工程师”解决。
“工人一个月多少收入?”听完胡厂长泛泛介绍,叶之然问一个比较关心的问题。
“平均每月三十五元左右,每月发十五元钱,剩下的年底一次性发。”
三十五元工资在乡办企业也不低,叶之然自己的工资也就一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