显然对付特别的人就要用特别的手段,李迦南若有所思的点点头,然后看到身边这个满脸泥泞的帅气道士瞄了一眼寒客忽然收敛起王霸之气的背影,向他挤了挤眼睛。
李迦南觉得这时候的白粥师兄看起来真像是一个可爱的大男孩,狡黠,机智,魅力十足,只是不知道他和寒客学姐是否有什么特殊的关系,虽然可能性不高,但是他依然觉得如果这两个人忽然宣布他们要结为夫妇,李迦南估计也不会有什么意外,这两个人性格实在太契合了,和剑与剑鞘一样天衣无缝,一般人可未必能受得了寒客学姐那惨无人道的毒舌和羞辱。
只是走了一段路,大约是机缘巧合,林中又出现一波人马,俗话说狭路相逢勇者胜,只是两边既然都是人类,那自然不会爆发战斗,正当李迦南琢磨着今天晚饭吃什么,要不要去拿着自己不知道该怎么花的积分出去浪一浪的时候,一个惊讶的声音在他耳畔响起:“李迦南?”
“噫,好熟悉的声音,你是谁?”李迦南看着那个一小拨人群中惊讶看着自己的年轻人,歪头表示出自己的困惑。
“我是冥衡!”当对方几乎是咬牙切齿说出这四个字的时候,李迦南终于想起了对方是谁,不就是上次吃饭的时候那个忽然跑过来说了几句莫名其妙的话然后就扬长而去的家伙么?有缘啊,居然能在这里遇上。
“学弟,这是你的朋友?”对面那波人除去冥衡外,一共四个人,其中一个看起来是领头的人惊讶道。
冥衡摇了摇头:“是对手。”
“谁是你对手?”李迦南很无奈的说道,“我可从来没承认过什么。”
“费兰德,居然是你。”寒客的语气骤然寒冷,远比刚刚嘲讽薛白舟的时候要冷酷得多,像是扑面而来的无数风雪,啪啪啪得把砖头大小的冰雹砸在人得脸上,砸得人鼻青脸肿,发出叫人胆寒的惨叫声。
那个被称之为费兰德的领头人有着一头棕褐色的乱发,眼眶深邃,显然也有欧洲人的血统,有着高挺鼻梁的五官非常立体,像是塑像馆里精致的雕像。
他听到寒客的声音,这才瞪大了眼睛,仔细打量了一下两个和泥猴似的人,啧啧道:“哎呀,这不是寒客大美女和窝囊道士白粥么,怎么,你们今天是怎么了?招惹了谁被泼粪了吗?”
李迦南还是比较干净的,所以他选择性无视了后面那句话,扭头看向白粥:“师兄,为什么他说你是窝囊道士?”
薛白舟愤懑道:“因为这家伙是个智障!”
不同于薛白舟这种毫无战斗力的反唇相讥,寒客的回答就显得恶毒了许多,冷冰冰道:“你嘴巴里粪坑的味道熏到我了,公共厕所都比你的嘴巴要干净一百倍,你就算雇不起清洁工人打扫,我劝你起码也得记得出门刷牙。”
“你的嘴巴还是一如既往的毒。”费兰德微微一笑,“怎么,也是来带新的小学弟体验生活的吗?看来咱们这两支派系的新学弟相互间还是熟人呢。”
在武塔,一个教授所带的学生基本就是一个派系,所以严格来说,武塔的学生可以被分成二十五个派系,而李迦南所在的这个派系,大概该称之为“费明威派系”或者“费党”,当然这种称呼还是可以随意拟定的。
不知道是谁规定的,不同派系的关系往往不好,至少目前来看,费党和费兰德所在的派系关系一定不咋好,虽说都是费家人。
李迦南撇撇嘴:“我和那人不熟,他是谁我不认识。”
冥衡大怒,像一只发怒的小狮子:“你再说一遍?”
纵然连墨镜都取下来了,浑身狼狈淤泥,寒客的女王风范依然不减分毫:“你有什么屁要放我劝你最好尽快,不然被风吹走了就算想恶心我你也做不到了。”
有女王大人在前面遮风挡雨,当那撑起一方天空的擎天之柱,薛白舟到是乐得自在,躲在后面看寒客学姐一个人如诸葛孔明舌战群儒。
费兰德眼皮一跳,强忍着怒气冷笑道:“难得巧遇,又是更巧合的在四号岛,不如就地切磋切磋如何?你们不会怕了吧?”
寒客冷笑:“你可真是有脸,你导师赤霄教授如果听到了你的发言,一定能自豪得眼泪都流出来。”
白粥师兄都忍不住了:“费兰德,你别太过分,你们四个人带一个新生,而我们两个人与一个小师弟,人数悬殊,你也好意思,要切磋你倒是和寒师姐单打独斗啊!”
费兰德笑了笑:“我当然不会如此无耻,仗着人多欺负人少,既然我们这次都是带着新来的学弟体验猎取异兽的,他们两个又刚好认识,还是对手关系,不如让他们来打上一场,不就清晰明了了么?”
说完,费兰德忽然阴恻恻得补了一句:“哪边输了,遇到对方派系的人,都必须绕道走,退避三尺。”
李迦南插嘴道:“什么对手关系,我和他真不熟”
他依然心存侥幸的试图分辩点什么,不过看样子对方没人把他当回事,目不斜视,理都不理,估摸着把他的话当空气了。
“你可以吗?小师弟?”薛白舟忽然问了这么一句。
看着他温和得如同丝绒一样的目光和好似哀求般的神色,李迦南犹豫了一下,说道:“也许。”
“那我们答应。”听到李迦南的回答,背对着他们的寒客目光凛冽,望着费兰德:“记住了,退避三尺,谁都不能输不起。”
第五十章 红月()
走入场间,李迦南拂了拂袖子,看起来一副要与人干架的样子,而对面的冥衡穿着干净的黑色礼装,不像是来四号岛猎取积分更像是来参加什么宫廷晚宴。
冥衡的脸上写满了高傲,仿佛是不屑先下手为强,于是他对着李迦南,伸出了自己的小拇指,轻轻勾了勾。
“来吧。”他的嘴角带着若有若无的嘲笑,“看看你有没有资格当我的对手。”
李迦南对于这种挑衅向来采取无视态度,不过他还是觉得这小子的神情有那么一点招人讨厌了,他心想把这张高傲挑衅的面孔换成费明威的笑脸似乎也没有违和感,于是他准备给他来一记漂亮的右钩拳。
他一路小跑过去,不像是武者战斗的冲锋,到像是早起在公园里慢跑散步的老大爷,以每秒三十厘米的速度迅速冲向冥衡,看起来不温不火,气势全无,简直就是放满了四倍速的慢镜头。
冥衡愣了愣,心想这人在搞什么鬼,然而还没等他反应过来,众目睽睽下,李迦南的速度一变,忽然快得像是一阵风,在所有人都没有看清的情况下,一巴掌打在了冥衡脸上,容易让人联想到小说中无影掌之类的失传绝学。
俗话说打人不打脸,只可惜阴险狡诈的李迦南在战斗的时候不是专门盯着人脸打,就是冲着下体攻击,走得就是卑劣偷袭套路流,仿佛堂堂正正四个字从来与他沾不着边——而且他本人对此没有任何愧疚感,也不会感同身受。
猝不及防的冥衡飞了出去,像是被打飞的高尔夫球,重重的撞在了身后不远处一棵大树上,再以脸先着地的方式,倒在地上,不知道那张还算挺好看的面孔是不是已经变成了猪头,又或者是否留下了足够清晰明显的鲜红掌印。
这剧情转折速度快得让人目瞪口呆,像是上一秒琼瑶剧中的男女还在床上你侬我侬,下一秒变成了谍战片,两个特工忽然就抄家伙在双人床上一丝不挂得激战了起来,别说头晕脑胀的冥衡本人,连包括费兰德,寒客在内的一干学长学姐,都瞪大了眼睛,保持着一个诡异的表情,谁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我操。”费兰德咽了一口唾沫,“这一定很疼。”
薛白舟难得的认同了费兰德的看法:“太可怕了”
躺在地上的冥衡一动不动和具尸体一样,忽然抽搐了一下,在所有人以为他要爬起来的时候,他又不动了,看来是被一巴掌直接抽晕过去了,亦或者刚刚那一下抽动只是临死前的回光返照。
“这”费兰德有些尴尬,和其他三个人一起凑到了冥衡身边,仔细确认了一下,才松了一口气,“还好,小学弟应该只是昏过去了这一巴掌真恐怖,我都要出心理阴影了。”
李迦南扭头看看,发现别说薛白舟,连以冰山美人著称的寒客神色中都带着吃惊,像是看到了外星人一样,他只能耸耸肩,问道:“这可以了吧。”
“嘿,小子,你是准备杀了冥衡吗?”费兰德看了过来,怒气冲冲,“你这一掌再重一点,冥衡他半条命就要没了,而且你怎么那么阴险,还玩突然袭击?”
“你有什么不满意的吗?”寒客走到了李迦南的身前,把他挡在了后面,脸上是宛如荆棘丛林般的怨毒,“别忘记,红月是怎么死的,就算你赤霄一脉意外赔上半条性命,又如何?这只是礼尚往来!费兰德你现在在这里体谅自己人倒是会做,总有一天,我也会让你感受感受那种滋味!”
“红月的死和我没有关系!你不要血口喷人!”费兰德像是受到了什么刺激,险些冲过来,像个发狂的野兽,好在被身边三个同伴给拽住了,“寒客,我告诉你,红月不是我害死的,你如果再这么说,我今天就和你来个了断!”
寒客的眼眶忽然红了起来:“是啊,你大可以说她是死在海蛇的腹中,你甚至可以说她是跳海自杀的,反正没有证据,谁知道呢?你以为你是我的对手吗?看看谁死在谁的手里?”
说着,无数寒流在她的手中汇聚起来,呈现出的是一柄晶莹的冰雪长剑,像是一条细长的冰棱,在夕阳的光芒下闪烁着刺目的光。
李迦南后退了几步,走到白粥师兄的身边,问道:“白粥师兄,他们说的红月是谁啊?”
薛白舟叹息一声,说道:“红月是你来之前,我们最小的师妹,她来了我们费党一脉后,没几天就在四号岛上失踪了,等到根据黑铁徽章的定位,我们找到的时候,已经没有尸体了,黑铁徽章是在海中一条海蛇异兽的腹中发现的,这条海蛇的腹中还有许多没有消化完毕的骨骸,经鉴定,应该是红月的。”
李迦南犹豫了一下,继续问道:“那为什么寒客学姐会认为是费兰德做的?”
薛白舟说道:“因为黑铁徽章失联的时间是晚上,而且是饭点时间,大部分人都在吃晚饭,根据调查,当时其他还在四号岛上猎取积分的,只有费兰德一个人,又很巧的是,白天的时候费兰德在餐馆里嘲讽过咱们的小师妹,情况和刚刚差不多,小师妹差点当场和费兰德打起来。”
“而且,小师妹是死在海中的,她掌握过铁索桥的速度很快,根本不至于失足坠海,我们都猜测可能是别人把她推下去的,面对凶残的海洋异兽,就算是彗星级武者都不可能活下来。”说着,薛白舟拽了拽寒客,声音温和得像是柔软的丝绒,“我们走吧,不要在这里起争端了,不然师傅夹在我们和赤霄教授之间也不好做人,他俩关系其实不坏的——至少在那件事情发生之前,他们关系都还不错。”
寒客眼神冰冷到了空洞失神的地步,她甩开了薛白舟抓她的手,也散去了手中的冰雪长剑,转身就走,头也不回。
白粥冲费兰德翻了个白眼,告辞离去,李迦南赶紧跟了过去,经过的时候瞥了一眼费兰德微红的眼睛,心想或许这个人并不坏,至于究竟是不是他做的,背后是否有什么黑幕,这一切的一切与李迦南关系其实也不大。
回去的路上,他看着寒客的背影,看着在地上留下无数坑洞的14cm高跟鞋和沾满泥泞纠结在一起的黑色长发,忽然觉得她的影子带着一种形影伶俜的孤独感。
就像是颠覆整个世界,把所有人放在显微镜底下放大再放大,都找不出可以理解她的人。
也许他可以,只是,他不会安慰,只会沉默。
李迦南扭头看了一眼身边的薛白舟,看着他覆盖着逐渐干裂的泥巴的英俊面孔,以及看向寒客那温柔得像草莓蛋糕一样的目光,忽然觉得,白粥或许也可以。
第五十一章 太安城中的星际冒险者()
这是一处冰冷的城市废墟,几十年前曾经能够耀红天空的霓虹灯光已经黯淡了一整个黑暗时代,破碎的路灯灯柱不知被什么东西切割成了三截,随意得零散在覆满青苔的断垣残壁旁边,一栋倒塌的高楼废墟阻断了三条街道,依稀能够看到地上有一些扭曲的钢筋和发黄的骨骸,只是分辨不出是人类的,还是宠物狗的。
这里曾经是一座繁华的城市,曾有无数西装革履的白领拎着公文包用几乎自杀般的姿态在十字路口争夺出租车,然后扬长而去,也曾经有很多浓眉大眼的外国人坐在西餐厅中享用牛排和咖啡,并且艰难得试图掌控他们从来没接触过的筷子这种餐具。
然而,当末日来临的那一天,当无数海浪涌入陆地,楼房倾倒的时候,一切就都和海市蜃楼般烟消云散,带着诡异病毒的陨石消灭了世界上八成的生命,剩下的兽类也在病毒的影响下变成刀枪不入的异兽,冲入人类的城市中肆意屠杀。
站在这座死气沉沉的城市废墟中,黑发黑瞳的露易丝仿佛能够在眼前重现出那些灾难降临的画面,那些残存建筑墙壁上黑色的血迹和水泥路上深陷地下的脚印,都告诉了露易丝,这个原本名叫“太安”的城市,曾经遭到多么激烈的破坏。
只不过,也只有这里可以让她安稳的生活了。
她这么想着,然后穿过了一家不知原来是什么店铺的商铺废墟,来到一栋居民单元楼前。
这栋居民楼保存的很完整,除了灰蒙蒙的尘埃浓郁得像是蛋糕表面的奶油一样,里面的屋子大概是能住人的。
露易丝手中淡白色的真气缠绕在指尖,紧闭着的防盗铁门锈迹斑斑,被她轻轻一戳,就碎成了无数铁粉,像是拍碎海滩边上被孩童砌筑的沙堡一样简单。
她身上还穿着离开时候的那一身帅气得男装,而且并非很脏,因为在路过一处河流的时候,她顺带着洗了个澡,并且把衣服也了洗干净。
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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