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阿尔文露出一个似笑非笑的表情,而如果让伊恩看到这表情,他一定会一拳甩在他的脸上。因为他知道这个表情叫做“得瑟”。
他指向哈瑞斯,对着伊莲娜说道:“就好像哈瑞斯先生是您的药剂学老师一样,菲儿她”
阿尔文本想要乘着这个机会,将菲儿的身份隐晦地透露出来,然而恰在此时,一阵阵急促的钟声自身后传来,瞬间便打断了他的话语。
“这是?”车内的人顿时一怔,急忙靠窗遥望向传出钟声的北域,眼中均露出复杂的神色:“警钟”。
第二百二十三章 关乎生命的赛跑()
“图尔斯,快上马!”好不容易回过神来,艾弗里慌忙地对着地上的同伴招呼出声。恶魔的潮水已经离他们越来越近,天空上叫不出名字的怪鸟更是几乎已经飞到了他们的头顶上。他们必须马上逃跑!
“我还站不起来!”图尔斯几乎是哭喊出声。他的体质不如艾弗里,刚刚坠马时又刚好摔得极重,加上眼睁睁见着恶魔接近的恐惧,现在可以说浑身发抖,自觉自己的伤势比想象中还要严重,半点都使不上力气来。
“哦,天哪。”眼见着对方这幅样子,艾弗里咬了咬牙,止住了登上马里奥的举动,几步间跑到了图尔斯的身边,将他整个人抱了起来,而后扛在了肩上。
“你这是做什么?”察觉到对方的动作,图尔斯难以置信地惊疑出声。就在其余几个同伴争相逃命的时候,眼前这个一直被他欺负的家伙,其居然似乎是想要就自己!
“当然是救你!”艾弗里一点不客气地将他甩上了马背,而后翻身上马。
“为什么?”哪怕心中已有定论,图尔斯仍旧感到无比震惊。
“我怎么知道?”艾弗里翻了白眼。他确实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做出这种举动。明明极其讨厌眼前这个家伙,可是真到了这种危险时刻,他却没法眼睁睁地看着对方死去。
“我会报答你的。如果我们能够活着回去,我发誓我一定会报答你!”图尔斯高喊出声,许下誓言,然而艾弗里却早已没功夫去理会这些。身后的魔潮已经涌来,硫磺与鲜血的气息几乎已经冲入了他的鼻孔。他猛地一踢马肚,驾驭着焦躁不安的马里奥狂奔了起来。
“现在可就全靠你了,活计!”艾弗里拍了拍马里奥的侧颈,对着它许诺道:“如果我们能活着回去,我一定会为你准备最好的饲料,最好的马厩,并且天天都让人给你冲刷身体”
艾弗里不要钱一般地向着自己的爱马许下各种誓言,因为他知道他即将经历人生中最刺激的一场赛马。这场赛马的赌注不是金钱,而是他的生命。所以,哪怕他已经落后于其他选手,哪怕他还要带着一个人,他也绝对不能允许自己输。
一旦这场比赛他输了,那么以后他就永远不用再比赛了
马里奥形同一阵黑色旋风般奔驰了起来。或许是因为听信了艾弗里的无良诱惑,或许是因为感受到了身后的死亡压迫,这匹来自东域的汉诺恩混血马俨然刷新了它的最高时速,生生扯开了与身后浪潮的距离,一点点地追上了前方的先行部队。
然而这世上的真理告诉我们,地上跑的永远都别想快过天上飞的。就在他们堪堪追上前面的那群纨绔子弟之际,天空中由虐食魔成的乌云早已漫过了他们的头顶。它们中的一部分似是发现了地上的可口诱食,顿时便降低了高度,向着这群亡命奔逃的纨绔俯冲了下来。
这些怪异的黑红色恶魔形似乌鸦,明明在天空之中看上去只要小小的一点,但是当它们真得俯冲下来时,艾弗里才发现,原来它们个个身形巨大,展翼开来居然接近四码,比两个人的身高还长。它们有着漆黑色的利爪与猩红色的鸟喙,这些天然的武器锐利且透着森冷的寒光,令看到它们的人都不敢轻易接近。
这是一场残酷的狩猎,而这群黑红色的“猎人”们正在享受着这场狩猎带来的欢愉。它们自高空之上俯冲而下,在即将要抓起猎物时却偏偏收回爪子,只在其身上留下一道血痕,而后又折返到天上。
地上的猎物们因恐惧与剧痛发出惨叫,而听到这些惨叫声,这群猎人们却不由发出兴奋地嘶鸣。它们欢呼着,它们肆虐着,将更多的同类吸引了下来,加入到这场属于它们的盛会。同时,也将地上的猎物们拉入更深沉的绝望。
凄厉的悲鸣声响起,一只玩腻的虐食魔终于等不及了。它呼啸着俯冲下来,用那尖锐的利爪死死地扣进了猎物的身体,在其凄厉的惨嚎声中,将之连人带马抓上了天空。无数的虐食魔像是见了腥的猫般围了过去,在天空中聚成了一巨大的球体。它们拼命地挤向这只被抓上来的猎物,直到从他身上撕去一块血肉后才会满意地散开,独自享用抢来的血食。
艾弗里感到自己的眼前好似下起了一场血雨,将前方的整个世界都染成了红色。而当这场血雨过后,一人一马,两具带着肉丝的森白骨架自空中被抛落下来,恰恰摔在了他的身前,被马里奥的马蹄一踏而过。
“哦,至高的主啊。”带着无法形容的惊惧,艾弗里无意识地埋下头去,祈祷起来。与此同时,他扬鞭狠狠抽向马里奥的臀部,只希望它能够跑得更快一些,好让自己冲出这个恐怖血腥猎场。艾弗里敢向主发誓,这是他所见过最为恐怖的景象,而此时此刻,这世上恐怕已经没有人比他更加惊惧。
然而事实上,此刻卧倒在马背上的图尔斯才是他们中最为害怕的。他没能看到惨剧的发生,但是却眼睁睁地看着血雨染红土地,看着一具尸骨被马里奥生生踏碎。幻想能够夸大事实。他看不到这个人是怎么变成骨头的,所以他只能在脑海中不停幻想,并因为这些幻想而越来越恐惧。而当这份恐惧突破某种限制时,他的身上自然而然地便发出了某种奇异的波动。
在天上的虐食魔眼中,那波动就是无法拒绝的香甜气息。它们几乎在一瞬间就锁定了新的目标,发出兴奋而戏谑的嘶鸣。
“完了!”
在被天上恶魔锁定的刹那,艾弗里便生出了心灵上的感应,明白自己等人已经成了恶魔们新的猎物。他将手中的马鞭抽得更急切了些,然而马里奥再如何快也终究快不过虐食魔。
在艾弗里感应中,它们正带着嘶鸣俯冲而下。尖锐的利爪几乎已经刺破了他背后的衣衫。可正当他万念俱灰之际,一道巨大的劲风擦过他的头皮,狠狠贯入了头顶恶魔的身体里,将它直直钉在了他身后的地面上。
“是他们!”艾弗里抬起头。在他的眼前,无数巨大的弩矢正自北域巨壁上刺落下来。
“是北域守军,我们还有救!”眼见这一幕,艾弗里欣喜难耐地高呼出声。然而正当他喊完这句话时,一支明显有些偏离轨迹的弩箭忽然射落,带着巨大的劲风,贯穿了他身侧同伴的身体,将那一人一马如同先前的恶魔般钉死在了地上。。
第二百二十四章 疯子()
“邓肯等坑将军,您究竟是在做什么?竟然下达这样的指令!”菲利斯急冲冲地跑进紧急指挥部,对着坐于首位的白发老人质问道:“那里面有着上层贵族的子弟,一个死去都可能会带来极大麻烦,您怎么可以下令弩车进行无差别攻击?这简直,这简直”
菲利斯有些说不下去了。作为随军顾问,这是他第一次当面对着自己的上司咆哮。
“难道在魔潮当前的情况下,我们还要几个纨绔子弟束手束脚吗?”年迈的邓肯将军用不属于他那年纪的音量咆哮出声。这一刻,他望着自己的顾问深感失望。在他看来,菲利斯确实比很多人都优秀,但是他毕竟出生于和平的年代,惯于贵族之间相互妥协的游戏,一时还无法区分生存战争与权力游戏间的轻重。
“可是将军,现在达勒伯爵正和他的夫人等在外面,期望与您一见。”菲利斯皱着眉头说道:“难道您要我告诉他们,由于您的命令,他们家的公子可能已经死在刚刚那波箭雨上了吗?”
“哦,至高的主啊!”老人无力地摸了摸自己的额头,抬高声音强调道:“他们想做什么?这里是军事指挥部,魔潮就在眼前。我在这里不是要和他们喝茶聊天!”
“因为你的缘故,一位通讯兵现在正等在门外!”他指了指菲利斯,又指了指门外:“或许他正有一个极为的信息要传递给我,而就因为你的原因,北域将会错过一个的军情!”
“我不管你用什么办法。”他喘了口气,而后厉声喝道:“现在,立刻让达勒伯爵和他的夫人避难去!”
“但是”菲利斯犹豫了起来。
“但是什么?他们究竟想做什么?”老人愈发不耐。他今年已经近九十岁,做了三十多年的将军。只知道军令如山,哪里听得惯这样的推脱。北域这一代人毕竟是安稳地太久了,换做以前,这种时候提出质疑的人,脑袋早就挂到城墙上去了。
“他们家的公子在圈外探查队服役。今天刚好是他值勤。”说到这儿,菲利斯同样有些说不下去了,因为就连他都知道,对方的要求简直是疯了:“他们他们希望能暂时打开城门,好在魔潮到来前放他家的公子进来。”
“嘶”果不其然的,指挥室里人闻言都倒吸了一口凉气,就连见惯了贵族荒唐的邓肯将军都不由怔住了。
“疯了”片刻之后,这位老人摇头喃喃道:“简直是疯了”
“是的,女人会因为孩子而疯狂,而男人会因为女人而疯狂。”菲利斯露出一个苦涩的表情:“他们确实是疯了。”
“你知道我的答案,把他们架走吧。”邓肯将军用前所未有的低沉语气说道:“还有门外的通讯兵进来。”
“是”菲利斯无奈低头,退了出去。而当他走出去被多久,一位士兵便火急火燎地跑了进来:“报告!”
“说。”
“将军,军队里出现了逃兵。”他汇报道:“虽然已经被卡姆洛千骑长控制住了,但是具体处置方案,需要向您征求。”
“这也需要问我么?”老人不耐道:“把他们的脑袋挂到城墙上去。”
“但将军”传讯兵小心地汇报道:“卡姆洛千骑长说,他们的身份有些特殊”
“北域都要没了,再特殊又能如何?”老人瞪大了眼睛,简直不敢相信北域的军队已经成了这副模样,在这种情况下还能问出如此愚蠢的问题:“你去问他们,他们是想要当叛徒,在这时候被自己人杀死。还是当懦夫,等到北域城破之后被魔潮所淹没。亦或者当勇士,在守城的时候,与恶魔血战到底!”
“你也告诉卡姆洛千骑长。”老人顿了顿,说道:“把的叛徒绞死,把的懦夫赶到城门外去,把的勇士集中到巨壁上来,这就是你接下去要做的事!”
“是。”通讯兵敬了一礼,小跑着出了指挥部。
望着士兵离去的背影,老人忽然感到一阵无力。
如果我还能再年轻十岁,那该多好。他心想,如果是那样的话,我还能登上巨壁去,和那些战士们一起厮杀至死。而不是呆在这样愚蠢的地方,着这座城市最后的终末。
然而一切都太迟了,真的太迟了
虽然阿曼达女士曾警告过他,虽然他也曾因不安而刻意做出过些许布置。但是虐食魔的出现却依旧出乎了人的意料。北域在近乎毫无防备的情况下,迎来原本以稀有著称的飞行恶魔。他们根本就没有时间制备足够的弩车,准备足够的箭矢。
能者虽然强大,但是他们的心象之力却非永不枯竭。以往遇到这种大魔潮,军队的作用仍旧无可替代。然而现在呢?自己手上的军队在不知不觉间竟成了这幅样子,俨然就是那些贵族子弟晋升、镀金的工具。而至关的上位能者们又各为其主,有的甚至还想着就此逃离。
说实话,对于能够守下北域,邓肯将军此刻真的没有半点信心。在那铅云笼罩上北域的那一刻,恐怕这座城市就将宣告沦陷。而哪怕他们真能顶住这一波攻势,随之而来的浪潮也会将他们彻底吞没。
想到这里,邓肯将军无奈摇头,连忙将这些不该有的念头抛之脑外,与其他的军官们商议起守城的对策。然而不过片刻间,指挥部的门外竟又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
“将军,不好了!”一个传讯兵急冲冲地跑了进来。
“慌什么,说!”老人皱起了眉头。
“达勒伯爵,达勒伯爵他”传讯兵满脸苍白的说道:“能把自己的公子接进城来,鼓动他的私兵袭击了城门处的守军,私自打开了巨壁下的城门。”
“他”骤问噩耗,老人直感到一阵晕眩,气得几乎浑身发起抖来:“他怎么敢,他怎么敢做出这种事情来!”(。)
第二百二十五章 侥幸()
片刻之前。
北域巨壁下,一支装饰奢华的车队前,达勒伯爵夫人在远远望见自己丈夫归来时,小跑着迎了上去:“老爷,怎么样了,邓肯将军他答应了吗?”
“那个老混蛋,他让人把我赶出来了。”眼见着妻子一脸焦急地迎了上来,达勒伯爵愤恨而无奈地回道。他自认为自己的要求并不算过分。只是在魔潮到来之前的时间里,稍稍将城门打开一点点间隙,放自己的儿子回来就好。可是邓肯将军那个老顽固不但拒绝了自己,还直接让那些下贱的士兵把自己给架了出来。
这于他而言简直就是奇耻大辱。
只不过,伯爵夫人可没这功夫去理会他是否受辱。惊闻“噩耗”,她脸上早已失去了血色,说起话来顿时便带上了哭腔:“那可怎么办?我们的小库里、我们的小库里还在外面啊,他们不是军队吗,军队不就是用来保护贵族的吗,难道就不能想想办法把他救回来吗?”
“哦,至高的主啊,一开始我就不该让小库里去什么境外探查队!明明呆在家里就好了,明明呆在家里就好了啊!”说着说着,伯爵夫人终于哭了出来。她感到自己后悔极了。
在警钟敲响没多久,他们就接到了魔潮到来的消息,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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