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单红花松开陈晓默的衣服,在白镰的耳边低语了几句。白镰先是惊讶,之后转为喜悦,笑着说道:“红花,此话当真?”
单红花娇羞道:“当然,那还有假!”
看到白镰与单红花两人那暧昧的样子,旁边的人立刻开始起哄。
白镰干咳几声,大声道:“陈晓默兄弟初到我们大明国,我们应该教他一些新鲜玩意儿。”说罢,他从衣服里拿出一张大纸和一些小木块。
然后,他转身对陈晓默说道:“陈晓默,这是我们大明国的国粹——对战棋,有没有兴趣下几盘啊?”
“可是我不会下啊!”陈晓默推辞道。
“没关系,我可以教你。”说着,白镰铺开大纸,把那些小木块摆好,开始为陈晓默讲解对战棋的游戏规则。
陈晓默仔细听来,不禁暗暗发笑,这不就是中国的象棋嘛!布局相同,棋子相同,就连行棋之法也完全相同。但是看到刚才白镰与单红花那丝诡异的笑,陈晓默又多留了一个心眼,他装作是一个新手,认真地听白镰讲解下棋规则。
刚讲解完毕,白镰便说道:“我们来下一盘吧!”
陈晓默不知道白镰的棋艺如何,便故作为难道:“白大哥,我刚刚听你讲解完,又是第一次下这种棋,你可要让着我啊!”
“哈哈,那是必须的!我就让你一车一炮,你看如何?”白镰自信道。
“那好吧,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陈晓默暗笑道。
“且慢,我白镰生性好赌,下棋亦是如此,我们不如来赌点儿什么吧!”白镰一脸豪迈的样子倒是让人不忍拒绝。
陈晓默心中暗道:“老兄,你才多大啊,说话怎么像一个老头儿似的。”
就在陈晓默迟疑的片刻,白镰已经用钓鱼的木桶打了半桶水过来,并说道:“待会儿谁要是输了,就喝下这半桶水。”
“这个,我可是第一次玩啊!”陈晓默满脸委屈道。
“额,我不是已经让你一车一炮了吗?难道你还不敢下?不然我再让你一个马?”白镰挑衅道。
旁边有人大喊:“陈晓默,还是不是男人!”
又有人道:“是男人就下一盘!”言罢,大家跟着一起瞎起哄。
“好,好,我下就是了。”说完,陈晓默坐到了棋局前。
白镰风度翩翩道:“你是客,你先来。”
“好!”陈晓默当头一炮,白镰连忙跳马,两人顿时陷入了紧张的厮杀中。旁边不时传来诸如“白镰加油”、“白镰必胜”的口号。环顾四周,却是没有一个人在为陈晓默加油。
陈晓默微微皱眉,心中怒意顿生,手中加紧了攻势,几个回合便将白镰逼入了绝境。白镰少了一车一炮,叫苦不迭,却也只有挨打的份儿。
终于,在陈晓默的三面夹击下,白镰的棋局再也无力回天,遂宣告败北。
白镰居然输了!
面对这样的结局,白镰也无话可说,但他又不能耍赖,只得硬着头皮喝下了那半桶水。
“嗝!”喝完水的白镰竟不由自主地打起嗝来。一旁观战的众人皆是惊诧不已,尤其是单红花,直气得脸色通红。
白镰来到单红花身旁,委屈地说道:“红花,刚才是我太大意了,嗝,你再给我一次机会,嗝,我一定能赢,嗝!”
“哼,我就再给你一次机会,别再让我丢脸!”单红花气道。
“嗝,那约定还……”白镰的脸上忽然露出了一丝喜悦,仔细看去竟有些淫荡。
“只要你把他赢了,我什么都依你。”单红花不耐烦道。想起刚才陈晓默对自己的不理不睬,单红花道:“男人真是没有一个好东西!”
“陈晓默,刚才是我让你,嗝,这次我不会再手下留情了,嗝!”白镰说罢,竟从河边打来满满一桶水,似是要一雪前耻。
“我们这次喝一桶,敢不敢?”这看似大义凌然的话,此时从白镰的口中说出来竟是显得那样滑稽。
旁边众人一阵哄笑,单红花怒道:“我看谁还敢笑!”众人立刻如吃了闭门羹一般,不再发笑。
陈晓默欣然应战。失败者要喝下满满一桶水,其实陈晓默还是有些微微发怵的。但从刚才白镰的棋艺来看,即使是再给他一车一炮,他也绝不是自己的对手。
白镰正定心志,强忍住不再打嗝,又一次与陈晓默展开了紧张的对弈。
“红花,那白镰能行吗?要是再喝一桶水,他非得窜出稀来不可。”旁边的一个女孩关心地问道,心中却有几分幸灾乐祸。
单红花坚定道:“白镰是我们里面棋艺最好的,我相信他这次一定能赢!”
第十章 单红花的阴谋()
一样的棋局,一样的对手,不一样的却是两个人的心态。白镰由最初的轻松变为了此时的不安,报复之心可想而知。而赢了一次的陈晓默在此刻却淡定了不少,全无上一局的那般紧张。
两人你来我往,直杀得天昏地暗,日月无光。
众人只知道白镰的棋艺高,却不知道陈晓默在现代世界中曾经获得过全省象棋竞赛二等奖。
白镰的全力以赴并没有换来老天的些许眷顾,不出一百回合,陈晓默便以一招“釜底抽薪”大获全胜。单红花看到这里,差点气哭了。
本来是一桶纯净的河水,但白镰看来却是直倒胃口。没办法,愿赌服输嘛!白镰只得硬着头皮又喝了起来。
陈晓默本来想要阻止,但转念一想,“白镰可是一个说话算数的人,我不能让他失信于人啊!”于是,陈晓默也就没有上前阻拦。
可是白镰刚喝了两口便吐了出来,陈晓默一急,忙道:“白大哥,你还是不要喝了吧!”
“没用的东西!”单红花怒道。片刻之后,她神色一缓,对陈晓默说道:“陈晓默,我来和你下一盘如何?”
陈晓默面带难色地说道:“如果输了还是要喝水的话,我看还是算了吧,我怕你……”
“你放心,当然不是喝水了。”单红花微微一笑,道:“如果你输了,白镰那桶水就一笔勾销,并且……”单红花一顿,继续说道:“你要从这座独木桥上走过去,为我到河对面采一把野花回来。”
陈晓默的第一反应便是去河边看了看那座桥,只见那独木桥还当真是名不虚传,十米多宽的河面上,空荡荡的,凌空架着一根碗口粗细的树干,一阵狂风吹来,掀起的波浪不时还会将那独木桥淹没。陈晓默不禁倒吸一口凉气,自己的平衡力一般,这要是在独木桥上走个来回,不掉下去才怪呢!
“陈晓默,怎么样啊,你到底答应还是不答应?”单红花追问道。
“……那个,你要是输了呢?”陈晓默灵机一动,开始讨价还价。
“要是我输了,我,我单红花随你怎么处置!”单红花低低道。
听到这里,陈晓默心中一动,不知道该答应还是不答应。但是看到单红花那渴望的眼神,和对着一大桶河水发呆的白镰,他又是心中一软,道:“好,我答应!”
单红花点头一笑,众人不知道她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白镰更是着急地说道:“红花,你这是要干什么啊!大不了,大不了我把这一桶水都喝了,嗝!”
“哼,没用的家伙,还得我亲自出马。”说罢,单红花在白镰的耳边又是低语了几句,白镰听完后点头一笑。
陈晓默心中暗想:“这是要对我采取车轮战啊!”光是看到白镰与单红花那两人的笑容,陈晓默就觉得浑身不自在。
万一要是输了,自己真的要在这独木桥上走一遭吗?那不等于直接往水里跳吗?想到这里,他立刻排除万般杂念,专心与单红花对弈。
以大家对单红花的了解,她的棋艺虽然比不上白镰,但比起一般人还是要强上不少的。但是今天,单红花的表现确却是异常的差,和一个初学者相差无几。所以不出三十回合,单红花便被陈晓默逼入了绝境,毫无还手之力。
眼看胜券在握,陈晓默的嘴角终于露出了一丝笑容。他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抬头看向单红花,却发现她的脸上竟也挂着一丝微笑,难道……他低头看向棋局,终于发现,表面上是自己将单红花逼入了绝境,而实际上,单红花早就给自己布下了一个致命的陷阱,不出三步,自己便要被单红花给将死。
他闭上眼睛冥思苦想,思来想去却仍然没有找到破解的方法。或许,从走第一步棋的时候,自己就大意了吧!
“是我输了。”陈晓默叹了一口气,道:“不知红花姑娘是在哪里学到的这手棋艺?”
单红花眨了眨眼睛,一五一十地说道:“我家有一本棋谱,棋谱上只有一招棋艺,便是我刚才使用的那招。书上曾言,此招棋只可对同一个人使用一次,而且不可破解,乃战无不胜之绝棋。你所走得每一步棋,都是在我的引导下进行的,所以从你第一次落子时,你便逐渐落入了我的圈套之中。其实这招棋艺还有诸般变化之道,不过我才疏学浅,研究了三年仍毫无所获。要是我下次再对你使用这招棋,你便能看出来了。”
“哈哈,败在这招绝棋上,我输得心服口服。”陈晓默释然道。然后,他将单红花方才的棋路仔细回想了一遍,记在心中,以便今后慢慢破解这招棋并参透其中的变化之道。
包括白镰在内的所有人皆是惊诧万分,他们没想到单红花还留了这么一个“杀手锏”,当真是深藏不露。
“既然你输了,那咱们就应该遵守当初的约定。”单红花不客气道:“白镰的那桶水自然是一笔勾销,而且你要从这独木桥上走过,为我到河对面采一把野花来。”
陈晓默看了看那碗口般粗细的独木桥和那湍急的河水,迟迟不肯迈步。
“非独木之细,非河水之湍,是你的心中怀有恐惧。”单红花轻蔑道:“陈晓默,你怕了吧?”
未等陈晓默发言,白镰已抢先道:“陈晓默,你若你个男子汉的话,就要愿赌服输,当初我输了,不也喝下了半桶水吗?所以你今天必须从这独木桥上走过去!”白镰本来想使用激将法,但说到最后竟变成了命令的语气,看来他还在对刚才那半桶水的事耿耿于怀。
白镰和单红花本来就是两个孩子王,平时大伙儿就对他们言听计从,如今见二人一致针对陈晓默,大伙儿也开始七嘴八舌地逼陈晓默走上独木桥。
为什么?为什么总是我一个人和大家站在对立面?
从小学到初中,再到高中,他的性格越发孤僻,他时常活在自己一个人世界中。一个人的生活,一个人的学习,无拘无束,倒也活得自在。但每当被大家孤立时,他便会被一种孤单的失落感所包围,那种落寞是噬心的痛!
或许,这也是他从小到大就只有张雅菲这唯一的一个朋友的缘故吧!
陈晓默最后看了一眼那些幸灾乐祸的面孔,然后向前迈出一步,准备向独木桥走去。
“白大哥,你让陈晓默回来吧,那样太危险了。”一个弱弱的声音冒出,在这欢愉的氛围中却是显得极不和谐。
众人循声望去,只看到一个身着白衣且身体瘦小的男孩正一脸焦急地望着陈晓默远去的身影。
陈晓默停下脚步,回头看向这个为他求情的人,眼中已满是感激之色。
“温少杰,我们都是顶天立地的男子汉,愿赌服输,说话算数,你若是舍不得他过河,大可以替他受过!”白镰恶狠狠地说道。
“我……”温少杰本来就胆小,如今被白镰这一恐吓,更是吓得说不出话来。
陈晓默摇了摇头,满怀感激地说道:“谢谢你,温少杰!”说罢,他扭过头继续向河边走去。不知不觉中,他的眼中已多了一丝晶莹……
温少杰帮不上陈晓默什么忙,只能在那里兀自叹息。其实他能替陈晓默说话,陈晓默已经感到十分地欣慰了。
这条河的名字叫清水河,是石头村村民赖以生存的源泉。但在这盛夏之季,这条河的水流竟也显得十分湍急。越往河中央,水流越湍,并有几个漩涡时隐时现。即便是水性好的人,不小心掉入这河中,恐怕也要挣扎一番吧!而对于陈晓默这种丝毫不懂水性的人,他所期盼的就是能平安地走过独木桥。
陈晓默颤颤巍巍地走上了独木桥,他每走一步都是那么地小心。奔流的河水不时漫过独木桥,打湿了他的鞋子和裤子。他全然不在乎。但经过河水浸泡的树干却显得异常光滑,给陈晓默的行走带来了极大的挑战。
饶是如此,陈晓默也没有退缩。他小心翼翼地挪动着自己的脚步,尽量保持着身体的平衡。
不知不觉中,陈晓默已经走到了河中央,离成功已经不远了。
此时此刻,单红花不仅怒气未平,反而气得更厉害了。她原本想着陈晓默会掉入河中,可是没想到陈晓默已平安地走了一半的距离。如此下去,自己的计划岂不是要泡汤?
想到这里,单红花再也沉不住气了。她指着行走在桥上的陈晓默,对白镰使了个眼色,白镰立刻心领神会。
只见白镰走到河边,对着那根树干就是一脚,温少杰想阻止已经晚了。
刹那间,独木桥剧烈地晃动起来,陈晓默的身体立刻向一旁倾斜过去,他张开手臂挣扎了几下,终于还是坠入了河中。
掉进河中的那一刻,陈晓默看见了害他落水的白镰,还有不远处那个一脸得意与嚣张的单红花。
单红花冷笑道:“哼,这就是得罪我的下场!”
单红花终于达到了她的目的,露出了久违的笑容。但落入河中央的陈晓默却是叫苦不迭,身为北方人的他哪会什么游泳啊,在水中扑腾了几下后就开始往下沉。而岸上的众人只顾着看笑话,却无一人下水搭救。
第十一章 第二个朋友()
清湍急流,冰凉刺骨,淹没了他的身体,更冻结了他的心。
河水如狂风骤雨般拍打在他的身上,压得他几乎喘不过气来。他挣扎着,无意中抓住了那根独木桥,才没有被这大水卷入漩涡,冲到下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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