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秀与王妃都是极好的主子,可是柳儿在王妃这里觉得很自在,不像在白秀那里拘束。”柳儿端着药碗,垂着头,有些腼腆的低声道,“柳儿更喜欢侍奉王妃。”
“等合适的机会,我跟王爷说一声。你要知道对于有关白秀的事,还是经过王爷的允许比较好。”苏染画平静的道。她可不会率先表现出跟白依依争人的样子,分寸要把握得当。
“嗯。”柳儿点点头,福身告退。
苏染画一觉睡到自然醒,看看天色,大概是午后,而宫里还没有来人,不知皇上那边是个什么意思。虽然西门昊肯定的说皇上会召她觐见,而她也有话要跟皇上问个清楚,但皇上那边沉着不动,她也不会傻傻的干等着。
于是,苏染画决定出去转转。
虽然这是西门昊的北王府,但是似乎在王府里很少见到他,仿佛他一天到晚的忙忙碌碌。此时,估计也不在府里。不过这样反而让苏染画觉得轻松不少。
“秀,快吃饭吧,都是我亲手做的。”小翠端着饭菜走进了屋子。
“嗯,”苏染画点点头,坐在桌边,如今有小翠在身边,自己的饮食起居是不发愁了。
“秀,柳儿病了。”小翠坐在苏染画的对面,双手托着腮帮道。
“病了?”苏染画顿了顿。
“很巧吧,”小翠道,“听说她送药回到听雨轩后就犯了病,白秀已经给她找大夫了。”
“哦。”苏染画继续吃饭,生老病死是常事,犯病的时间不过是巧合,没什么大惊兄,所以她并不在意。
饭后,苏染画带着小翠出了北王府。
刚拐过王府所在的那条街头,苏染画就觉察到了久违的杀气。一流的杀手可以将自身的杀气隐藏起来,如此团团的杀气渐渐的逼近,想必是些不入流的杀手作祟。
苏染画不动声色的摸了摸受伤的胳膊,毕竟用的是上好的药,已经没有痛意了。暗中观察着街上来来往往的人流,苏染画放缓了脚步。
“小翠,我觉得有点冷,你回王府帮我叁披风吧,我等着你。”苏染画不动声色的对身旁的小翠道。
“好,秀,你就在这里等着,我很快就来。”小翠点点头,折身朝王府跑去。
支开小翠,就轮到避开人群了。
苏染画加快了脚步,穿过宽阔的街道,拐上一条小路。
浓郁的杀气一直紧随其后,苏染画微微蹙眉,猜测着杀手的来由,如此兴师动众,想必不会是白依依那个深沉的女人,就算是时间上,她也赶不及安排这一出,那又会是谁呢?
“北王妃,留步吧。”那些杀手终于不耐烦一直跟着苏染画奔走,现出身,将苏染画围拢在一个折角处。
这些杀手的打扮都不统一,仿若三教九流,混迹于路人当中,但神情里的杀气出卖了他们的真实身份。
苏染画停着步,目不转睛的注视着围上自己的几个男人。其实说他们是杀手也是高抬了他们的身份,确切的说只是几个带着杀气的山贼而已。
“王妃故意支开丫鬟,走的这么急,是不是要去跟谁约会?”为首的一个男子摸了摸光秃秃的下巴,笑的有些阴。
“不错,就是跟你们。”苏染画冷声道,即使她说的是实话,这帮人也不会相信是苏染画真的已经发现了他们。
“哈哈哈!”那名男子大笑几声,“有人花了银子,要我们哥几个请王妃去山上赘日,若是王妃真的要与咱们约会,不如这就去?”
原来只是简单的绑架。苏染画的心中已经有了底,决定陪这几个人玩玩儿。
“是谁指使你们的?”苏染画沉声问,真不走运,自己前脚刚出王府就被盯上了。
“该你知道的时候自然就知道了。”那个男人道,“王妃若识时务,就乖乖的跟我们走,也免得多受罪。”
“你们说,我能拒绝的了吗?”苏染画双手一摊,无奈的道。
“动作快点,带走!”为首的男人一招手,两个山贼便上前将貌似毫无抵抗之力的苏染画的胳膊架住。
为首的吹起一声口哨,一辆马车奔驰而来。
瘦弱的苏染画被男人拎起塞进了马车,一个绑架案就这样轻而易举的完成了。
马车一路颠簸着向西,奔上了崎岖的山路。
苏染画与那个为首的男人一齐坐在马车里,温顺的如一只绵羊,默不做声,毫无抵抗。让那个男人颓丧的从这件绑架案里感觉不到一点儿成就感。
“看在我这么配合的份儿上,告诉我是谁买通了你们吧。”苏染画道,坐在那个男人身边像一只待宰的羔羊一般,忽闪着可怜兮兮的眼睛。
“想想你自己得罪了谁吧。”男人双臂环胸,靠着车厢。
此时的马车已经驶进了山中,颠簸的更加厉害,若是在城中,还怕苏染画突然大叫求救,招惹到路人,而此时,这个男人是完全可以放松了。
就算苏染画想叫,招来的也只有山货。
第一零六章 遇袭()
苏染画忽眨着如水的眼睛,瞧着那个男人,“是女人?”
男人瞟了眼苏染画,他的沉默印证了苏染画的猜测。
苏染画微微一笑,果然没错,照目前来看,能如此唐突的报复她的只有女人,不是留在北王府里的那一个,就是呆在南王府的另一个了。
“是苏――”
苏染画的话刚开了个头,便觉一道劲风刮过马车外,掀起了紧闭的车帘,飘然落下之时,听的车外一声惨叫,马车剧烈椅之后又恢复了向前的颠簸。
“怎么回事?”坐在车内的男人警觉的大声质问,伸手掀起了车帘。
咻――
一枚飞刀射进了车内,正中那个男人的心口,登时靠着车厢翻了白眼。
苏染画紧贴着车厢角落而坐,默不出声。
马车后有马匹急促的奔跑追赶声,似乎还有兵器的碰撞。
苏染画抬手轻轻的撩起了车厢后窗的布帘,露出一条细细的缝隙,只见几匹快马紧追不舍,策马的人手握刀剑直朝马车袭来。
苏染画知道他们的目标一定是那个劫了马车的人。
崎岖的山路根本不适合继续架着马车奔跑,就在苏染画刚做思量之际,车厢随着一阵惯性,跌跌撞撞的滑过一段路后,停了下来。
而拉车的马在斩断车厢的束缚之后,获得轻松,迅速的奔跑开。
后面的马匹紧追不舍,相继奔去。
马蹄声在前面不远的地方停下,接着就是刀剑碰撞出的清脆的金属声。
苏染画将车内那个男人的尸体一脚踹了出去,微微撩起车帘,注视着车外的打斗。
几个人在团团围攻一个,那个被围攻的白衣人蒙着面,但明显已经受了伤,每出一招都显的力不从心,但又招招精辟,凌威不乱,一看就是高手。
“大哥,马车里还有人!”有人发现了隐在车内的苏染画,高声道。
“揪出来!”
随着一道命令,有人朝苏染画袭来。
苏染画原本想隐藏在马车内,等他们打完后再悄无声息的溜走,没想到他们发现了她,便不能继续做一个安然无事的旁观者,顺手扯下车帘,跳下马车的同时,已将车帘布包在了头上,像一个阿拉伯人一般,遮住了脸,只留下一双眼睛,像猎豹一般注视着面前的情况。
看那几个人的神情,很明显将苏染画当作了蒙面人的同路。
也难怪,蒙面人跑在山里,恰恰人烟稀少的山路上出现了一辆马车,就好像特意为蒙面人逃路准备的。驾车的车夫与马车内的男人都死了,唯一活着的人的存在就有了疑问。
既然如此,不妨好好的试一下伸手。
苏染画摩拳擦掌,做好了迎战的准备。
朝苏染画袭来的人全无停顿的拔剑刺向苏染画。
苏染画快速闪身,一个漂亮的回转躲过剑锋,弯腰抬手之际,击向那人的后背。
那人连忙翻转剑花,反刺苏染画。
苏染画一跃而起,落下之时恰如其分的踢向那人执剑的手腕,剑应声而落。
苏染画迅速的闪到那人身后,左小臂勒住他的脖子,卡住了他的喉关节,那人还未及反手,她的右手便抓住左手手腕,向后猛力勒拉,同时向下用力,双腿紧闭,脑袋后倾。
那人便毫无反抗之力的被苏染画拉倒在地,头朝后拖拉,发不出半点声响。
苏染画将那人甩到一边,站直了身子,冷冷的瞟了眼已经断气的人,唇角勾起一抹满意的笑容。
苏染画徒手眨眼之间便结果了一个人的性命,激怒了他的同伴。
那个被称作大哥的男人,将蒙面人交给他其余的弟兄,亲自朝苏染画出手。
苏染画反脚勾起掉落在地上的长剑,握在手中。传统的剑法她不会,不过却很擅长现代击剑。
苏染画按击剑的剑法迎击着对手,一招一式都是令对手陌生的。
目睹了苏染画徒手快速杀人,这个大哥已经将苏染画看作了高人,又见她使出怪异的剑法,心中便虚了几分,误以为她是哪路的世外高手,虽然表面沉着,其实招式中已经有了慌乱。
没过几招,大哥的剑便被苏染画挑了,接着长剑直抵他的喉咙,一招见血封喉结果了他的性命。
若不杀他便让自己处于未知的危险境地,苏染画重新捡起杀手的绝招,保护自己的举动成了搭救那个蒙面人之举。
其余的人见他们的大哥死了,个个都红了眼,招招都是毙命的死招。
但对手死了两个,自己又多了一个帮手,对方的招数再阴狠,也没有敌过蒙面人与苏染画的联手,很快尸横一片。
“此地不宜久留,追兵很快就要来了。”蒙面人翻身骑上一匹马。
“他们是什么人?”苏染画扫了眼四处的尸体,看他们的衣着像是统一的兵服,莫不是自己无意间又招惹到了官兵?那么这个人――
苏染画仰头看了眼马背上的蒙面人,一袭月白的长衫,虽然被刀剑划破,但依旧毫不掩饰那人飘逸的风姿,只是蒙着面,增添了无尽的神秘。强盗扮成这个模样还真是另类,更特别的是,苏染画看着那人的眼睛,总觉得十分的眼熟。
“京城护卫队。”蒙面人看着苏染画,淡淡的道。同样蒙着面,让他看不到她的真容。只是用车帘布包裹住整个头的苏染画显的有些滑稽。
蒙面人不觉的轻轻扯了扯唇角。
京城护卫队?不就是西门昊刚刚从西门易手中得到的那支军马?
苏染画再次仔细的打量了几具尸体,将目光转向蒙面人,她分明看到了他眼底那丝狡黠的笑意。
但苏染画未及有所反应,蒙面人的身子一个恍惚,差点从马背上摔下。
苏染画眼疾手快的跳到了蒙面人身后,一手扣住了蒙面人的下腋,一手紧握住了缰绳,策马朝山中的崎岖小路奔去。
苏染画骑马的技术也是一流的,当初曾在北美的庄园里练习,潇洒的身手配合着得体的马服,就像西部牛仔英姿飒飒。也就是在那时,苏染画结识了那个最终出卖了她,亲手将她送命的男人。
第一零七章 竟然是他()
骏马在苏染画的掌控下灵敏的奔腾在崎岖的山路中,以至最后已经无路可走,只是循着一个方向奔跑在山间。
苏染画的目光陡然阴寒,紧握着缰绳的手就好像在握着一把刀,一路向前,寻找着目标。
“你这样带着我跑,会让我死在这马背上的。”一路上蒙面人都无力的眯缝着双眼,任由苏染画带着自己策马狂奔,但最终还是忍无可忍的开口道。
“你说,把你放到哪儿?”苏染画冷声哼道,望望四处枯草茫茫的山岭,她可不是存心要做好人,只是想摸清这个人的底,毕竟他招惹了京城护卫队,而那支军队现在归西门昊掌管,就算是为了让自己手中增加一张牌,她也得跟着这个蒙面人。
“往东,二里处再往西,一座山峭处有个洞穴。”蒙面人的脑筋很清晰,指出了具体的方位。
苏染画二话不说,策马向东而去。山路十分崎岖,上坡的时候还有些陡峭,只能慢慢的骑着马。
到了该往西拐的地方,原来前方是一座山峰,往西意味着登山,连马也骑不了了。
苏染画无奈的跳下马,蒙面人也随之踉踉跄跄的翻了下来。
“你究竟伤到了哪里?”苏染画看着蒙面人,微微皱起眉头,带着一个算是残废的男人上山可是一件苦差事。
“那帮人还没本事伤了我,”蒙面人不屑的轻笑,接连咳了两声,手捂着面巾,按了按唇角,“我是被下了毒,调解一番就会化掉,没事了。”
“那就赶快去山洞里化毒吧。”苏染画率先朝山上登去。
“你打算让我自己上山么?”蒙面人叫住苏染画,依着马站立不动,一副要让苏染画好事做到底的模样。
“那你想怎样?”苏染画回过身,不屑的道,“一个大男人让我一个女人扶着,你不觉得怪异,我还觉得大煞风景呢。既然你认为自己的身体没什么大碍,慢慢上好了。”
“女侠,你的功夫也不错,就不会带着我上山么?”蒙面人想当然的道,换做是他,早拖着伤员施展轻功上山了,这么慢慢悠悠的登山,也不嫌麻烦?
“我不会轻功。”苏染画盯着蒙面人,平静的一字字的道。
“嗯?”蒙面人愣住了,这个裹着头的女人的功夫他是看见了,灵活敏捷,出手狠辣,定是多年练就的,虽然她的路数怪异,摸不清来历,可是练了那么多年的功夫竟然不会轻功,这可是罕见的事。
“不会就是不会,有那么大惊兄的吗?”苏染画沉下脸,如果这个二等残废再出言不逊,她可是会将他干干净净的解决掉,一了百了,省的麻烦。
“走吧。”蒙面人很知趣的没有继续这个问题,蹒跚着步子,走到苏染画身边,仰头看了看高山,一把揪住苏染画,屏气提力,一跳一跃的登着山峰上的石块,眨眼之间便窜上了一大截。
在一处峭壁的遮挡下,确实有一个洞口,蒙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