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儿?”
刚准备睡下的苏染画听到敲门声,打开门看到柳儿有些惊讶。
“王妃,”柳儿瞄了眼屋内,见没有西门昊的身影,失望的皱了皱眉。
“你找王爷吗?”苏染画了然。
“嗯,”柳儿垂下头,“白秀身体不适,奴婢来禀报王爷。”
“身体不适?”苏染画从柳儿的声音中听出几分慌乱,明显是不善于说谎而露出胆怯。
“是的。”柳儿连忙点头,生怕苏染画不信。
“柳儿!”苏染画的声音陡然清冷。
“王妃,既然王爷不在这里,奴婢就告退了。”柳儿福身之后就要离开。
“柳儿,你不是个会说谎的人,而且你忘了我告诉你,在我面前你不要自称奴婢,就算你现在不侍奉我了,照样不变。”苏染画道。
“王妃,我――”由于被识破,柳儿显得更加不知所措。
“王爷在白秀离开之后就走了,就像他来我这里一样,走也是悄无声息的。”苏染画的声音轻柔了一些,看着柳儿道,“我只是想知道,是白秀让你来的,还是你自作主张想替你现在的主子办事?”
“王妃,对不起。”柳儿抬起头,躲闪着眼睛不敢直视苏染画,“白秀与王爷的事,王妃也是知道的,刚才王爷的那一掌真的伤到了秀的心里,所以我才返回梧桐居找王爷,想让王爷去看看白秀。”
“一个丫鬟能管的了主子们的事吗?”苏染画盯着柳儿,慢吞吞的道,“王爷有他自己的主张,若他早日表明要迎娶白秀的心迹,如今也轮不到我坐在这个位置。何况刚才的那一掌王爷不是提前收手了吗?怎能说伤了白秀?若是王爷有心,事后他也会去见白秀,怎能轮到下人们插手?柳儿,做好本分就好,管的多了只能让自己犯难,明白吗?”
“是,柳儿明白。”柳儿轻轻的点了下头。
“希望你能记住我的话,”苏染画继续道,“柳儿,你是个单纯的姑娘,说不得谎的,何况说谎是不对的。”
“是。”柳儿点头道。
苏染画没有让柳儿即刻离开,而是眯起眼上下打量着她。她相信柳儿之后说的是真话,是她自作主张来梧桐居找西门昊的,仅是在白依依身边呆了几日,她便有了替白依依说谎办事的举动,虽然很拙劣,但重要的是这份心。
难道白依依真有那么的好吗?能够轻而易举的感化一个人?
苏染画自认身为杀手,身心都冷于常人,无法理解普通人的思想。
梧桐树无风作响,是有人潜入的征兆。
苏染画眸光一闪,扫向屋外,厉声道,“什么人?”
柳儿不由得骇然转身,愣愣的望去。
“参见北王妃。”
一道人影跃至苏染画的面前,拱手施礼,又不忘赞许道,“王妃的警觉性不错。”
苏染画打量着来人,身着金边青衫,略显古板的年轻人,不像是北王府里的人,但又明目张胆的出现在北王府。
“卑职是皇上御赐护卫李炳,特来请王妃进宫面圣。”来人自报家门。
第八十八章 面圣()
皇上的人?苏染画不免好奇,自己刚从宫中回到了北王府,怎么又派人叫自己进宫?
“你是皇上派来的?”苏染画问。
“是,请王妃速速与卑职进宫。”李炳说着,从腰间取出一枚挂牌,向苏染画出示。
这是皇上御赐金牌,不论找谁都可以直接面对,不必经过其他人的允许。这样办事的效率也就快了许多,这也就是为何李炳会直接出现在梧桐居而没有惊动到任何人的原因。留守北王府的护卫就算发现了他,也只会朝西门昊报信,而不会阻拦。
苏染画虽然不认得李炳出示的挂牌,但她也能想明白一些事,便道了一声“好。”
“王妃,请。”李炳有礼的示意。
苏染画点点头,将头发与衣衫稍作整理,便朝王府大门的方向走去。
柳儿抿着唇,看着苏染画的背影,顿了片刻,便返回了听雨轩。
走出王府,李炳将苏染画带上马,策马加鞭朝皇宫飞奔而去。
伴随着新升的朝阳,苏染画再次踏入宫中。
李炳带着苏染画一路无阻,直达皇上所在的锦阳宫。
今日恰恰逢三,青辕王朝的朝堂休息之日,不上早朝,皇上在寝宫等待着苏染画的到来。
“儿臣参见父皇。”苏染画站在锦阳宫里,朝珠帘后的皇上下跪施礼。
李炳悄然退下。偌大的宫殿里只留下皇上西门显楚与苏染画二人,再无一个多余的宫人。
“在朕这里高呼儿臣父皇,在皇后那里就哑口无声了?在北王府更是不值一提!”西门显楚甩袖站起,走出了那到珠帘,站在了苏染画的面前。
那浑然天成的王气,在苏染画面前形成一道巨山似地屏障,有种令人窒息的强烈压抑。
想到在刑事房,皇上临走时看她的最后一眼,苏染画实在摸不准这个皇上对她的态度,一时无语。
“起来吧。”西门显楚道。
“谢皇上。”苏染画叩谢起身,垂手而立。
“怎么怕了?不敢称朕父皇了么?”西门显楚扫了眼苏染画,眯起精锐的眼睛打量着她,“这可不是那个在刑事房滔滔不绝,为自己申冤的北王妃!”
苏染画一时摸不准西门显楚的意思是褒还是贬,在这个君临天下的王者面前,保持沉默,她相信,皇上既然将她招进宫,一定会说明他的意图,而她只要静静等待便是。
“守住你北王妃的位子,不要让白依依嫁进北王府。”
就在苏染画沉默的有些憋不住气的时候,西门显楚又开了口,却是令苏染画始料不及的一句话,或者说是一个命令,一道旨意。
苏染画抬起头,不发声响的看着西门显楚,想要探究到他说出此话的本意,但是西门显楚的脸跟西门昊一样的深沉,看不出任何的波澜。
“藐视龙威,知道自己该受到什么处罚吗?”西门显楚见苏染画竟然毫无顾忌的直视自己,心头略沉,用属于帝王的霸气之声道。
“儿臣不敢,儿臣只是想知道父皇何出此言,白秀与北王青梅竹马,本该有情人终成眷属才是。”苏染画斗胆询问。
“有情人并不一定都会成为眷属,这样的话更不应该在皇家存在。”西门显楚用静如止水的眸光盯了苏染画片刻,缓缓地道,“白家有一个皇后就够了,所有的荣耀都有适可而止的时候,白家已经沉寂这么多年,朕不希望看到他们重新突起的那一天。”
原来还是有关权势的牵扯。苏染画明白了,看来西门昊母子的地位只是皇上给了白家的一个交待,他真正想要的就是白家彻底的一蹶不振。有皇上在背后的遏制,才是白家势力衰弱的真正原因。
“这些话朕只对你讲,朕也相信你会不负朕的期望,”西门显楚瞟了眼默不做声的苏染画,“你要记着,白依依嫁进北王府的那一天,就是你的命该绝的时候。”
冷冽的声音比西门昊浑厚,也比他阴狠。
西门昊对白依依的好是西门显楚当年没有料想到的,如今顾忌着西门昊,又不能轻易的将白依依除去,为了避免西门昊将白依依宠上天,爱屋及乌的重新扶持起白家的势力,西门显楚只能在暗中阻止白依依成为皇家儿媳。
苏染画的意外出现为西门显楚解决了这个难题,提前一步占了北王妃的位。虽然苏染画的背后有相府的势力,但是西门显楚清楚相府与南北二王府的格局,他们之间只有牵制,不会相助。
本来苏染画是不在乎白依依的存在的,她在北王府已经定下了离开的期限,可是有了西门显楚的话,让她不得不重新思考自己的处境。
看来为了她自己的安危,她也不能让西门昊将白依依娶进门。
“是,儿臣遵旨。”
皇威在上,由不得苏染画说不。
“皇上,皇后娘娘来了。”李炳候在宫门外,低声道。
听言,西门显楚瞟了眼门外,大袖一挥,折身走进珠帘内,苏染画见皇上并没有辞退她的意思,只得静候在一旁。
片刻之后,随着一声高呼“皇后娘娘驾到!”,皇后走进了锦阳宫,面朝西门显楚施礼,“臣妾参见皇上。”
“皇后平身。”西门显楚靠着龙榻,神态慵懒,跟刚才与苏染画对话时的深沉判若两人。
西门显楚轻轻招手,皇后走到珠帘前,将翠玉珠帘撩起,坐到了西门显楚的身边。
“夜里没有睡好,皇后也不多加休息,早早的来到朕这里。”西门显楚握资后的手,面带几分爱怜。
“臣妾听说皇上把北王妃招进宫,不知又发生了什么事,放心不下,所以才匆匆过来面见皇上。”皇后说着,瞟了眼站在一旁的苏染画。
此时的锦阳宫诡异的很,李炳候在宫门,宫内只有皇上与苏染画二人,这不能不让皇后疑心陡起。
“易儿做出不耻之事,朕实在气恼,便又将北王妃招来询问一番,嘱咐她日后要有所注意,不要再生出有辱皇家颜面的事。朕本想招皇后过来,但又心疼皇后,便没有惊扰锦华苑。不知是哪个多嘴的扰了皇后!”
西门显楚道,不仅表现出一份关爱皇后的心,还解释了为何宫内没有旁人的原因,卸去皇后的疑惑,明明是要追查那个走漏了风声的人,却表现出一副从关爱皇后的方面考虑问题的模样。
不能不说这个荣坐九五之尊的男人心思有多么的慎密!
第八十九章 不能留下吗()
“臣妾睡的迷迷糊糊,听见宫女在悄声讲,不知是哪个无意中见李护卫带着北王妃来到了锦阳宫,消息传进了锦华苑,臣妾无法入睡,便急急的赶来了。”皇后为自己的到来解释道,若是西门显楚真要追查,就去追查那个无意之人好了。
“呵呵,皇后也是关心儿子儿媳,才来到锦阳宫,不必向朕多做解释。”西门显楚拍着皇后的手道,“正巧你也来了,不妨也教导一番北王妃?”
“是应该说说北王妃,”皇后点点头,转向苏染画,摆正了母仪天下的架势,“虽然皇上没有责罚你,但若不是你生出让南王误会的地方,南王岂敢莽撞的做出这档子事?以后你定要端正自己的行为,若再有不妥,皇家也容不下你了。”
“儿臣谨记。”苏染画乖乖的道。
一声“儿臣”,令皇后不由的微微皱眉,碍于皇上,也不敢有所表现。
苏染画暗笑,这一对人还真有趣,一个要让她死守北王妃的位子,一个是想方设法的要除去她,看来皇宫里的斗争无处不在。
“好了,你回去吧,记住朕说过的话。”西门显楚朝苏染画摆摆手。
只有苏染画自己明白这话中的警告意味,真正含义。
“是,儿臣告退。”苏染画规规矩矩的施礼,即使皇后脸上的不悦直达她的眼底,即使自己并不媳这个身份,可是在皇上面前,她只能如此自称。
西门显楚没有让人送苏染画出宫,看来这条出宫之路得自己走了。
“染画,染画!”
刚走出锦阳宫,苏染画被一道清脆的声音叫住,疑惑的侧过头,见一个打扮娇俏衣着鲜丽的女孩向她跑来。
“错了,我现在应该叫你二皇嫂。”女孩跑到苏染画面前,吐了吐舌头,改口道,“皇嫂,好久不见,你还记得晚儿吗?”
“你是晚儿?”苏染画念着这个名字,猜测着这个女孩的身份,看起来十六七岁,称自己为皇嫂,想必是哪位公主了。
“哼!”西门晚不悦的撅起嘴,“听四皇兄说你都认不出我们了,我还不信呢,虽然我们五年没见,可是我一眼就认出你了,你却连我是谁都还想不起来!”
“对不起,公主,五年对于一些人来说一闪而过,可是对于染画却要经历无数的事情,所以有些人和事就顾不得牢记了。”苏染画为自己解释道。
“也是,”西门晚并没有真的生气,反而叹了口气,“虽然当初给二皇兄说亲时,大臣们都说你是相府二秀,出身朝廷重臣,可我知道你在相府的日子过的并不好,而且本该让二皇兄带着你一起认识皇家宗亲,可是你们根本就没有这回事,想必二皇兄还在恼着被苏大人逼婚的事,弄的我们明明成了一家人,却还没见面。这个二皇兄也真是,明明是自己有错在先,却冷着性子不愿承担!”
听着西门晚喋喋不休的抱怨,苏染画只是微微一笑。
“皇嫂,”西门晚舔了舔说的干渴的唇,“你能平安离开锦阳宫,应该是没什么事了吧?我们一起坐坐去。”
说着,西门晚便挽住了苏染画的胳膊,拉着她朝一边的青石砖道上走去
“公主,你不会是专门来找我的吧?”苏染画一边跟着西门晚走,一边问道。出其不意的在锦阳宫外碰到一个公主,巧的让她不信。
“怎么不是?”西门晚大大咧咧的笑道,“我听人说你到锦阳宫了,便专门赶来,别说你已经成了我的皇嫂,见一回还真不容易呢!上次你被关在刑事房的时候,我正好陪着太后奶奶去万安寺了,事后听说了你的事,可让我担心了好久。”
“多谢公主挂念。”苏染画道。
“皇嫂,你能不能不要一口一个公主的?还是叫我晚儿好了。”西门晚不乐意的皱着眉抗议道。
“好,晚儿,你这是要带我去哪儿?”苏染画问。
“去我的翠竹阁。”西门晚道,“五年前我就说过,要带你去我的住处玩儿,没想到隔了五年之久,成天闷在宫里出不去,若不是你成了我的皇嫂,我们还不知道多久才能再见面呢!”
翠竹阁,只是一个很小的阁楼,与宫里其他富丽堂皇的大殿相比,很是逊色。
“有些小,是不是?”走进翠竹阁,西门晚笑问。
“够住就是了,要那么大也是浪费。”苏染画无所谓的道,这与她的梧桐居,与三夫人的偏院相比,不知要好多少倍呢,毕竟公主就是公主。
“是啊,没有母妃,我一个人还真住不惯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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