隐在黑巾下的薄唇不觉的勾了勾,用沙哑而低沉的声音嘲笑道,“即使你让自己清醒着,那些野兽就不会出现了么?”
“醒着,最起码有逃跑或者对抗的机会,总好过悄无声息的成了野兽的猎食。”于梦绮看着黑衣人,字字清晰的说道。从这个人的身上只能看到一双犀利的眼睛,像星辰闪烁又像两柄利剑般冰凉。他是谁?
“头脑清醒的感受着被野兽一点点撕裂吞噬的惨痛,那岂不是人间地狱般的折磨?你能想象的到,受的了吗?”黑衣人跨近一步,贴在于梦绮的面前,抬手勾起她那瘦削的下巴,沙哑的嗓音中带着几分魅惑,“我们不妨来个交换,你满足了我,我便带你离开这里。”
“你这样的交换与山林中的野兽有区别吗?”于梦绮冷笑,都是被吃,一个丧失了肉身,一个丧失了尊严。
“当然有,”黑衣人浅笑,“答应了我,你可以活着。”
呵呵,初来乍到,就让她面临这样可笑而无奈的选择。于梦绮心底泛起一抹悲哀。当年,身为孤儿的她被国际上最强大的杀手组织看中,为了生存,她毫不犹豫的答应了,从此换来了一个永远不能堂堂正正的活在世间的人生,而此时,难道就这样轻而易举的走到了绝地吗?为了卑微的活着而放弃所有?
“反正又不是第一次,何必故作矜持?”黑衣人的话语里带着不屑与嘲笑,可以猜到在黑巾下,是怎样的一种鄙夷的表情。
第三章 强掠()
“你知道我是谁吗?竟敢与我谈交易。”于梦绮冷声道,不动声色的查探四周,既然自己是那个王爷的处置对象,那么他总得让人暗中跟踪这处罚的进展吧?好歹她也是他娶进门的人,就真能允许旁人染指?
“称你一声北王妃,你受得起吗?”黑衣人收回手,低沉沙哑的声音里带着几分嘲笑,但是裸露在外的双眼却不见一丝笑意,让人看着冰凉刺骨。
于梦绮不由的警惕着后退了半步,谨慎的打量着这个黑衣人。他是谁?是真不怕那个王爷,还是自己的这个身份卑贱到根本就不值得一提的地步?
“苏秀?北王妃?”黑衣人俯身逼近于梦绮,那股神秘又冰凉的感觉席卷她的全身,“我知道,昨夜你与北王的洞房花烛夜过的并不快乐,不如我们此时”
“你是谁?”于梦绮盯着那双近在咫尺的冷眸,她相信,即使这具身体的本尊,也是不知道这个神秘人的身份的。
突然,一道劲风从于梦绮的鼻尖刮过,将她打向了一边,同时一道青蓝色的身影同黑衣人打斗在一起,又很快的分离开来,各据一方。
“就算本王要她死,她也是本王的人!”西门昊傲然站立在黑衣人面前,浑身上下透出凌冽的霸气。
于梦绮艰难的从草丛中爬起,听着西门昊的话,就仿佛曾经在组织里的宣言,若想脱离组织只有死路一条!心底一颤,紧咬着唇,她此生才不要再被任何人控制。
“呵呵,看来今日不能与苏秀一叙了。”黑衣人瞟了眼于梦绮,笑道。不经意的随手一扬,腾升起一片烟雾。
蓦地,于梦绮便感觉到一只大而有力的手扣住了自己的肩头,只是这具身体还是陌生的,无法发挥她前世的本领,做不到任何反击。
烟雾散尽之后,黑衣人不知去向。西门昊松开于梦绮的肩,冷漠的眸光扫在她那双血淋淋的手臂上。
“真没想到,苏二秀竟是那么的诱人,还会有人为你闯进本王的禁地。”西门昊道,波澜不动的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
“王爷原来也是普通的男子,对我这样极其不屑的女子,也是有最低的占有欲的。”于梦绮淡然一笑,道。她猜对了,这个王爷还是不允许她遭到“禽兽”的欺凌的,这有关男人的尊严。
“是不是本王的出现坏了你的好事,让你失去了一次苟且偷生的机会?”西门昊看着于梦绮的笑,淡雅甜美,就让他想起那一夜那张曾令自己动容的哀戚的脸,只是没想到原来都是丞相的阴谋,粉碎了令自己惦念着的印象,油然的就升起一股强烈的愤怒。
见西门昊的眸光陡然阴沉,于梦绮的心高高的悬起,“王爷认为我会跟那个人完成交易?”
“你说呢?又不是第一次用自己的身体摇尾乞怜,昨夜你不是表现的很好么?”西门昊双手反扣住于梦绮的双臂,将她按在了一棵树干上,凌厉的眼神直视着于梦绮,仿佛要穿进她的眼底。
粗糙的树皮咯着于梦绮的后背,如火般的灼痛,她知道这具身体一定是在所谓的洞房花烛夜里受伤了。
被荆棘扎过的双臂也是发麻的痛,被西门昊禁锢在掌中,仿佛要断掉一般。
“本王这就满足你的洞房心愿,看你之后还能有什么样的做为!”
音落,狂妄霸道的吻如暴风雨般扑面而来,于梦绮挣扎的躲闪,“你知道我有孕在身,就不怕伤了孩子吗?”
“不过是个孽种,我何必在乎。他的出现是天意,若是没了也只能说是命中注定。”西门昊的声音冰冷无情,动作并没有因于梦绮的话而停顿,单掌将她的双手紧锢在树上,腾出另一只手用力一扯,便把她的衣襟由领口撕裂开,由于发烧而泛着微红的肌肤香气诱人的裸露在腐糜的空气中,嵌进了那双如豹般的利眸里。
“混蛋!”于梦绮恨恨的咒骂,抬腿便朝西门昊的下体踢去。
西门昊当即便觉察到了来自体下的危险,眸光一闪,身形掠开,抬手扣住于梦绮光滑的肩头,用力一甩,便将她扔到了草地上,与杂草一起生长的荆棘刺破了她的肌肤,血渍点点渗出,如同披了件殷红的薄纱,带着迷蒙的凄美。
于梦绮刚要挣扎着爬起,西门昊已经欺身而上,突如其来的重力,将她的整个身体压在了布满荆棘的草丛里,而身上本已残破的衣衫也荡然无存。
痛
如千万针尖刺扎,难言的疼痛甚过干脆的一刀一剑,令于梦绮几近晕厥,双手被西门昊扼制在头顶,紧随而至的撕裂感令她突然惊醒,不由的“啊”一声大叫。
那张冷峻而邪佞的脸就在于梦绮的上方,她很想亲手将那张脸撕烂,无奈整个身子都被他扼制的死死的,只能任由他放肆激烈的一次次冲撞。
“已经不是第一次了,还这么叫疼?想要取悦我吗?”西门昊的眸光闪着几分暧昧,但更多的是毫无**的冷漠。
这是于梦绮第一次想要用尽所有去恨的一个人,吞火的眸光与西门昊的冷漠对峙,蓦地,抬头,张嘴咬在了他的肩头,隔着青蓝色的衣衫,也能嗅到血的味道。
西门昊眉头微皱,任由于梦绮的贝齿紧紧含着自己的肩,加速了冲击
于梦绮狠狠的咬着西门昊,不肯松口,瞪大的双眸略显呆滞的望着前方,此时她终于明白,就算自己的心再强大,也抵不过肆意的摧残,原以为自己将要获得新生,却如此冰冷的将她打入了地狱,无助,悲屈,疼痛万般繁杂的感受无法言语。
时间仿佛就在无尽的屈辱中凝结,再坚强的隐忍也抵不过身上受到的各种刺痛,加上久久不退反而越发严重的高烧,于梦绮最后的意识彻底涣散了。
第四章 阴谋1()
“该死!”
体下的一股突如其来的腥热遏制了西门昊疯狂的掠夺,分离开二人的身体,寻眼望去,于梦绮仿若倒在了血泊中,大红而破碎的衣衫被血液染成了淋淋的红。
西门昊双眸一凛,用自己的衣衫将已经陷入昏迷的于梦绮紧紧裹住,抱起,朝北王府的方向急掠而去。
“王爷!”正要出门的林管家瞥见西门昊怀中的人,虽然诧异,却没有多言,很本分的让开一条道。
“马上去传太医,快!”西门昊抱着于梦绮,头也不回的奔进了一间房内,将人搁在了床榻上。
“昊,怎么了?”从门外走进一个曼妙芊芊的女子,扫了眼昏迷的于梦绮,将目光落在了浑身沾满鲜血的西门昊身上,露出几分担忧。
“我没事。”西门昊淡淡的道,深邃的目光落在于梦绮裸露在外的那两条血迹斑斑的手臂上。
“哦。”那名女子故作放心状的吐了口气,她又不是傻瓜,自然知道西门昊没事,她在意的只是为何西门昊会抱着那个苏染画冲回王府,那匆匆的神情里明显着带有不该存在的担忧。
西门昊转身绝然而去。
那名女子站在于梦绮的床前,美丽的丹凤眼微垂着眼睑,掩去眼底深处的那抹寒光,让人看起来不过是在平静的循视伤者,似乎还能听到同情的叹息声。
她是白依依,西门昊舅舅的女儿,自小在她的姑母皇后娘娘身边长大,与西门昊算是青梅竹马。她的父亲与爷爷当年是为了护驾而亡的,正因为此,皇上才让她的姑姑,白美凤做了皇后,可以说白依依在如今皇上与皇后眼中,有着特殊的存在意义,地位也就堪比公主了。
但是,白依依从来不会仗着自己特殊的身份侍宠傲娇,反而乖巧的很,深得皇后喜爱。原以为她会如愿的成为北王妃,就连北王府上上下下都将白依依当做了女主人般看待,可是没想到半路上杀出个苏染画,一道圣旨嫁入了北王府。
不过,很是奇怪,新婚夜里,传出了苏染画一阵阵的惨叫声,之后便陷入一片沉寂,直到大清早,整个王府都不见王爷王妃的身影。
就在白依依费尽思量的时候,西门昊带着苏染画回来了。虽然苏染画的状况比她想象的还要差,但是,西门昊少有的匆匆的神情,却让白依依的心底翻江倒海般的汹涌无比。
“白秀,柳太医来了。”林管家的声音将白依依从思绪中唤醒。
“哦,快请!”白依依回过神,急急的催促道。
柳太医来到床前,打开药箱,开始为于梦绮,众人眼中的苏染画把脉,最终摇头叹息着,松开了手指。
“怎么样?”白依依关切的问。
柳太医起身拱手道,“白秀,这位姑娘肌肤上受的只是皮外伤,用些创伤药就没事了,另外感了风寒,体温有些高,吃些药也无大碍,只是她的胎儿已经没了。”
“胎儿?”白依依扫了眼于梦绮,她的睫毛似乎跳动了一下,怕是要醒了。
“我知道了,还请柳太医开些补血养气的方子,孩子没了不打紧,大人没事就好。”白依依说着,转向林管家,“林叔,烦请您去给柳太医取些赏银吧。”
“是。”林管家对这位白秀向来礼貌有加,而她也跟着北王西门昊,很客气的称呼自己一声林叔,做为一个管家,一个老奴的身份,做到这个份上,也算知足了。
见林管家先离去,白依依瞟了眼依旧没有动静的于梦绮,朝柳太医使了个眼色,走出了屋子。
“柳太医的医术高超,在宫中是极有盛誉的。”白依依站在花丛前,抬手摘下一朵即将凋谢的花儿,随意的把玩儿着,对身后跟来的柳太医道。
“谢秀夸赞,只是那位姑娘的胎儿已经没了,就算神仙来了,也是没有办法的。”柳太医道。
“那位姑娘?”白依依的唇角微翘,回过身,“你知道她是谁吗?”
“她”柳太医面露犹豫,顿了顿道,“是北王妃。”
白依依笑望着柳太医,这是个聪明的老狐狸,他明知道苏染画的身份,但是又一眼看穿了她的处境,面对着自己,只字不提王妃二字,反而装作糊涂般的不认识,也就是这样知趣的人才更容易利用。
柳太医被白依依笑的有些发毛,直觉告诉他,此时的白秀与刚才在屋子里表现出的对北王妃的关心截然不同,从他在宫里多年的经验,似乎又要有什么事发生了。
“柳太医是聪明人,我也不拐弯抹角。”白依依扫了眼四周,压低了声音,“孩子没了是事实,我只是请柳太医将这个孩子的孕期说的短一些。这对于柳太医而言,不过是举手之劳吧?又不是要你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
“这”柳太医面露难色,“就算老夫说短了,可是还有别的大夫,这个谎言怕是不容易说。”
“是吗?好像判断一个胎儿初期所怀孕的精准天数,只是你这位柳太医的强项,其他的人怕是都没有这个本事吧?”白依依笑道。
“这”柳太医真不知道白依依这是在夸他还是在损他。他经过多年的研究,确实很精通这项技能,就算别的大夫只估算出个大概的日子,其误差至少也会有半个月,而他测出的日子,确实算是精准了。
“我问你,那个掉了的胎儿有多大?”白依依冷声问。
“一月有余。”柳太医回答。
白依依将手中的残花掐在指尖,衰败的花瓣飘洒在地上。
没错,就是一个月前的一天夜里,西门昊很晚才回到王府,当时他的神情说不出来的特别,之后没多久,就有朝中的大臣给西门昊做说客,要他娶宰相苏洛城的女儿苏染画,还把苏染画说的多么多么的好,不过西门昊都毫不犹豫的拒绝了,同时,他似乎一直在找什么人。
直到有一天宰相苏洛城手执西门昊的贴身玉佩闹到了皇上跟前,说什么不得已才请皇上做主,女儿的清白已经被北王毁了。然后就是一道圣旨下到了北王府,西门昊与苏染画成亲了,可是在昨夜的洞房花烛,二人之间似乎又发生了什么蹊跷的事。
现在看来,事情的起因,一定与一个月前的那个黑夜有关。
第五章 阴谋2()
“那么,你就说是二十天吧。”白依依收回思绪,淡淡的道。
“这”柳太医犹豫不决,他知道北王的性格冷冽,若是让他知道受了欺骗,后果会更加严重,即使这个北王妃看起来很不受宠,可是他也不敢去冒欺骗北王的风险。
“柳太医,不过是差了十天而已,像这么小的胎儿,别的大夫还判定不了确切的天数呢,根本没人会查出来的。何况,柳太医也知道北王是在什么样的情况下娶了这位北王妃的吧?”白依依说着,朝柳太医轻轻一笑,“我听说柳太医的家人还在潞州,已经多年没有团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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