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相府的人?”苏染画问,但刚问出口她就否定了。这个黑衣人顶多算是跟相府有关联,但应该是自成一派的,否则他就不会在丛林中明目张胆的差点欺凌了自己。
“尽快养好身体,我还要等着看好戏呢!”黑衣人是存心不再回答苏染画的任何问题,转身离开。
“等等!”苏染画叫道。
“怎么?舍不得我走吗?”黑衣人止着步,回望向苏染画,虽然语气里带着**般的暧昧,但是眸子里却是冰凉漠然的。
“你把蜡烛给我弄灭了,麻烦你临走前再替我点燃,黑漆漆的,太不方便了。”苏染画道。
黑衣人微愣,他以为苏染画还想追问自己,没想到她说出这样的话,稍驻足,折身回到了苏染画床榻边。
烛台就放在她床边的桌子上,就着昏暗的光线,可以看到桌上还摆放着一块火石。
黑衣人拿起火石,蹭蹭的打了几下,点燃了蜡烛。
“救命啊!”
屋内烛光亮起的刹那,苏染画突然放声大喊。虽然底气不足,但是齐聚了体内所有的力量,在宁静的夜色中,也是格外响亮的。
“你要做什么!”黑衣人全然没有料到苏染画会大叫出声,沉声怒道。
“有刺客啊,救命啊!”苏染画继续大叫,两声下来,累的她气喘吁吁,但是她相信堂堂北王府里一定有巡逻的护卫,应该是听到她的喊声了。
“你找死?”黑衣人一把扣住苏染画的衣襟,将她拎了起来,双眸突出带着怒意。
“我不是找死,是要活。”苏染画笑道,带着得意的算计,她才不会老老实实的被人利用,想看她的好戏,就得为她出分力。
第二十九章 演戏与猜疑()
屋外,嘈杂的声音接连响起,由远及近。
“正好,可以看看西门昊的反应。”黑衣人提起苏染画,翻窗掠了出去。
“快追,刺客劫了王妃!”北王府的护卫已经清楚的看到从烛光映照的屋内窜出的黑影,齐齐追了上去。
这些护卫明显针对王府的地形进行过有素的训练,霎间便将黑衣人团团围住。
“如果你死了,可是自找的。”黑衣人扫了眼四周对他虎视眈眈的人群,在苏染画耳边沉声道。
“我说过,我是为了活的。”苏染画平静的道,明亮的双眸注视着四周,她在跟黑衣人一起等待那个身影。
“你就这么骛定西门昊会救你?”黑衣人的口吻充满了嘲笑。
“他不是救我,只是想让我在他的权威下生不如死,但对于我来说,只要能活着,就足够了。”苏染画说的风轻云淡。
“真没想到,苏洛城能培养出一个你这样的女儿,比苏染情有味多了。”黑衣人的语气里带着不做掩饰的夸赞,但听在苏染画耳中是那么的别扭,仿佛在对一个玩物品头论足。
“我告诉你,我就是我,不要跟不相干的人挂钩,包括苏洛城!”苏染画的语气瞬间凌然。
“哦?”黑衣人微愣,侧眸瞥眼苏染画,她的神情里带着不容违逆的气度,令人肃目。
“真没想到,你对本王的王妃追的这么紧。”
一道响彻夜空的声音划过,西门昊便跃至护卫的包围圈内,站在了黑衣人的面前,如鹰般的明眸注视着夜空下的那抹黑暗,遂又瞟向被黑暗笼罩的苏染画,波澜不惊。
“没办法,”黑衣人似乎有些无奈,“刚出现就被王爷的人发现,只得随手抓点什么,换个退路,不过看来,我手中的把柄算不得什么,这笔买卖怕是做不成了。”
西门昊毫不在意的扫了眼苏染画,微抬起右手,果断的打了个进攻的手势。
“女人,你真是失算了。”黑衣人一边低沉着声音对苏染画说道,一边面对着一拥齐上的护卫,迅速的做出抵挡。
苏染画被黑衣人带着闪躲护卫的攻击,面对着刀光剑影,丝毫不惧,平静如水,只是在闪动的眸光中隐藏了一丝狡黠。
西门昊退至一边,冷眼看着面前的打斗,更多的眸光放在了苏染画的脸上,月色的照映下,是平静淡然的。
这是一种怎样的置身度外的超然?
“该死的女人!”黑衣人在护卫的围攻下,渐渐力不从心,手中的苏染画成了个无用的累赘。
“西门昊,你不要的女人我也不媳,还给你!”黑衣人高声道,随手一扬,将苏染画朝那群护卫抛去。
好歹苏染画顶着北王妃之名,不论北王如何的不在意,对于护卫来说都是棘手的。
接住苏染画的护卫在围攻中暴露出一个缺角,黑衣人趁机扬起一枚烟雾弹,遁身而去。
“不用追了。”西门昊下命,他知道凭这个黑衣人的武艺,出了北王府就不容易追杀了,黑衣人的身份隐秘,对他穷追猛打只会断了与他有关的任何线索。
“王爷,”那名接住苏染画的护卫,扶着苏染画走到西门昊的面前。
“王爷为何如此轻易的放过他?他极有可能是杀害小柔的凶手,我的清白全在他的身上。”苏染画问。
“哦?本王以为你会记恨本王对你的不管不顾。”西门昊墨眉一挑。
“我根本就不指望王爷会因我而受刺客的要挟,但是对于自己的清白,我是很在乎的,哪怕因捉拿刺客而误伤致死,我也不愿背负着杀人凶手的骂名!”苏染画的神情凌然。
“小柔的死,本王会很快有个定案。倒是你,庆幸自己逃过一劫吧。”西门昊冷冷的道,挥手散去众护卫,转身离去。
四周渐渐安宁,只有打斗残留下的痕迹。
苏染画立在夜空下,如水的月光拉长了她的身影,却没有照到她脸上的那抹浅笑。
她故意暴露了黑衣人的行迹,不过就是想让西门昊知道有个神秘人潜入北王府的事实存在,给小柔的死加了一个可能性,也好利于自己洗脱嫌疑。
黑衣人反过来要挟持她,她根本就不怕。不管西门昊会不会因她跟黑衣人谈条件,那个黑衣人是绝不会伤她的,否则他潜入北王府送药就毫无意义。
黑衣人想瞧瞧自己挟持了苏染画后,西门昊的反应,而苏染画不过是利用他在西门昊跟前演了一场戏。
在众人面前,她也是个差点死掉的受害者。
王府的书房里,烛光还在跳动。
“小柔的死还没有查到可疑之处?”西门昊正在问他的王府护卫统领陈默。
“回王爷,属下无能,没有发现任何线索。”陈默拱手道。
“小柔是被一刀毙命的,若不是她对凶手毫无防备,就是凶手的刀法极快,武功极高。”西门昊道,“看来这武功极高的已经有了人选。”
“王爷?”陈默不解的看着西门昊。
“本王要保王妃,这件案子必须尽快有个定论,表面功夫必须尽早完成。”西门昊道,“小柔是被黑衣人所杀,故意借用膳房的刀,扰乱视线。那枚发钗,确是王妃赠与小柔的。明早,就照此公布。”
“是,属下领命。”陈默拱手道,退出了书房。
西门昊打开窗子,望着那轮弯月,双眸微眯。
黑衣人,出现了两次都是这么的巧,都是针对苏染画,貌似他们是对立的,可真是如此吗?
今夜的围攻场面浮现在西门昊的脑中,他不会被任何人要挟是他的性格使然,但是他一眼就骛定那个黑衣人是不会真的用苏染画做要挟的,因为他要逃离北王府,只要用他那熟练使用的烟雾弹就可以了,完全没有挟持人的必要。
黑衣人这么做,莫非是苏洛城派来,特意为苏染画解难的?
西门昊明明想到了这点,还是决定顺水推舟,将小柔的死安在了黑衣人身上。
对于这样一个充满阴谋算计的女人,西门昊不会怕苏染画呆在自己身边的,反而会好好的照应她!苏洛城妄想用一个苏染画侵入北王府严密的防范,而他会让苏洛城输的一败涂地,灰飞烟灭!
第三十章 你玩不过本王的()
清晨,陈默照西门昊的指示,将小柔是被黑衣人杀死的消息公布了出来,也就意味着小柔的案子彻底的结束了。
“原来不是王妃啊。”
“在北王府杀人,胆子也忒大了,虽然她是相府的千金,也不敢这么做吧。”
“我就说不会是王妃的,可怜白白的挨了一顿打。”
“她才不可怜呢!坐上了白秀的位子,肯定有人会替白秀出气的。”
王府里的下人窃窃私语,议论纷纷。明明苏染画是受屈的人,大多数的人对她的遭遇竟然都是幸灾乐祸。
“陈统领。”白依依叫住了陈默。
“白秀?”陈默眸光一亮,朝花丛边的白依依走去。
“陈统领,小柔当真是黑衣人所杀?”白依依低声问,忽闪着一双哀戚的眸子望着陈默。
“白秀。”陈默看着白依依,两天之间,憔悴了许多,她一定是很在乎那个叫小柔的婢女的,可是这一次,王爷没有依着她,决定尽快的给小柔的死落案,没有等到给出真相的时候。这样做为的是要放过另外一个女人。
“你也不确定,是不是?”白依依凝望着陈默,眸光里尽显失落。
仿佛有什么东西砸在陈默的心间,微顿,缓缓的道,“王爷说要保王妃,所以――”
“所以就拿一个莫名出现的黑衣人来替王妃洗脱。”白依依凄然一笑,“陈统领,你是昊的忠心护卫,不该告诉我这些的。”
“卑职不愿欺瞒秀,”陈默道。
“是我不该问你的。”伤感而柔软的声音刚落,白依依悠悠的转身。
“白秀。”陈默不由自主的脱口而出,看着面前落寞的背影,“依卑职愚见,王爷一直在意的是秀,对于北王妃,他一定是有我们不知道的打算,秀应该知道,王爷办事向来是出人意料的。”
白依依回过身,绽开一抹温婉的笑容,“我是相信昊的,不管他做什么,我都不会有意见。”
说着,白依依的神情又黯淡下来,“至于小柔,只能怨她命薄了。想必昊很快就会下令将小柔的尸体入土掩埋,我就不去送她了。之后,我会去庙里上香,求菩萨保佑让她来世投胎去个好人家。”
“卑职会替秀将小柔姑娘妥善安葬的。”陈默看着努力克制着满心悲伤的白依依,道。
“谢陈统领了。”白依依微微颔首,转身缓缓的离去。
在陈默的眼中,白依依走出的每一步都是那么的艰难沉重。
北王府的偏房里,刚换了药的苏染画继续趴在床上,已经将这个姿势保持了几个时辰了,难受的很,可是试来试去,还是这样是最好的,身子发僵,但是伤口不会痛。
也有人给送来了几样饭菜,虽然没有在白依依精心安排下做的精致,但能填饱肚子就是人间美味了。
从换药的丫鬟口里,苏染画已经知道事情正是按照她预料的有了结果,最起码不会被当做杀人犯捉去审问了。
“心情不错么。”西门昊推门而入,见正在吃着东西的苏染画,双眸略沉,冷笑道。
“多谢王爷还我清白。”苏染画淡笑道,夹起菜送进了嘴里,细细的咀嚼。
“你们那么用心的演戏,本王自然得有所表示。”西门昊站在苏染画的床边,俯下身,冰冷的话语吹袭在她的耳畔,“只是演技太拙劣了。这样做,只能让本王对你更狠。”
“王爷错了,”苏染画回过头,淡然无惊的脸划过西门昊冰凉的鼻尖,迎上他那双阴沉的墨眸,“我不过说了一句极合王爷心意的话。王爷将我从刑事房带回北王府,不就是想让我继续留在王爷的身边吗?利用黑衣人,尽快的撇清我的关系,这不正是王爷的所愿吗?王爷可谓是跟着我撑起的梯子,顺阶而下罢了。”
“好一个梯子!”西门昊双眸凝缩,苏染画的话无疑是在向他无畏的挑战,“本王没想到,你这么擅于冒险。当你那一夜跟本王极尽缠绵的时候,是不是就像此时的无畏?”
西门昊口中的那一夜,究竟发生了什么,苏染画不知道。她无法回答。
“不,你还是非常擅长演戏的。”西门昊的眸光瞬间犀利,盯着苏然话,似要看穿她的所有,“那一夜对本王的冒然强霸奋力反抗,之后的无助可怜;新婚花烛夜对本王尽展媚色,受了鞭笞后下入地牢,苏醒后故作糊涂判若俩人,服了媚毒故作一个受害者,直到如今的这副不怕死的样子,你究竟有多少张面孔?”
“原来王爷对我的观察是如此的细致。”苏染画轻轻一笑,她知道自己是无论如何跟西门昊解释不清的。
“你玩不过本王的,唯一的结果就是会死的很惨。”西门昊盯着苏染画,将犀利的眸光化作利剑,迸发着刺目的光芒。
“如果我跟王爷站在一条线上呢?”苏染画淡然一笑。
“你以为本王还有什么理由信你?”西门昊伸指戳着苏染画的后背,那里正对着前身的肚子。
苏染画知道,西门昊最在意的就是那个莫名其妙不被承认的胎儿,那是对他最大的侮辱。
西门昊不会相信她的!
“昊?”敞开的屋门口,白依依怔怔的站在那里,她看到的西门昊与苏染画正耳鬓厮磨的说着什么悄悄话,举止是那么的暧昧。
这大大出乎白依依的意外,不觉紧握的十指,隐忍着真实的情绪。
西门昊不是该恨这个女人的吗?他不是应该尽快将她废弃吗?为什么他要将她接出刑事房,竟然还是一路抱着?为什么会说出要保王妃的话,用一个莫名出现的黑衣人随意的就撇开了她的关系?为什么此时他们会如此亲昵的说话?
纵然西门昊做事向来出其不意,可是这件事却让白依依不得不挂怀,她看不透西门昊的心,但是这样的一层表面却也令她难以忍受。
白依依怎能不在意?别人以为她是命定的北王妃,可是她的心里其实是一直没底的。她与西门昊早已到了婚配的年纪,但是虽然有皇后的多次提及,西门昊都旁若无事的挡掉了,从来就不见有想要娶自己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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