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盗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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盗天- 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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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联?!无知!”老者毫不客气的批评了穆春江一句,不过没有表现出不高兴,也许对于穆春江的无知他已是早有准备。老者继续说道:“记住了!那是唐末诗人陆龟蒙的诗句!‘九秋风露越窑开,夺得千峰翠色来’,它是在形容越窑青瓷动人的色泽,越窑就是当今的浙江绍兴。”

穆春江频频点头,觉得自己把诗句都能看成是对联,确实是够无知的,幸好自己还没把“古韵斋”三个字当成横披……对于自己无知的愧疚使得穆春江对于老者渊博的知识不禁钦佩起来。

“唐代之后,青瓷发展到白瓷,到了明清时期,彩瓷发展起来,明代的青花瓷、斗彩和清代的素三彩、五彩、珐琅彩,都是饮誉中外。古时候,外国人把中国就叫做‘瓷器’,能够拥有一两件中国瓷器,就是他们权利和地位的象征。所以,要我说,瓷器应该算是中国的第五大发明!这段也就说到这里吧,说多了你也记不住。下面,言规正传,给你讲讲这个瓷瓶的来历。”

穆春江一听,真不容易!终于拐到正题上了!不过虽然刚才那段有点跑题,但是对于给自己扫盲还是挺有用的,第一次听到有关瓷器的知识还真有点意思。

“200多年以前,北欧的瑞典王国有个地位显赫的贵族,他酷爱中国的彩绘瓷器,因此不惜重金派遣专人万里迢迢到中国来定做瓷器。他为了显示自己高贵的地位,严格地按照贵族等级的标准预先绘制了成套的图案,要求中国工匠必须依照他的图案烧制彩绘瓷器。他派遣的人乘帆船在海上漂泊了好几个月才到达中国,不幸的是携带的制瓷图案被海水浸湿了,周围渗出一圈淡淡的水痕。中国工匠接到图案后,发现了上面的水痕,但由于无法核实这水痕是否是作者的本意,只好忠实原作,把水痕也当作图案的组成部分烧制在瓷器上。这位贵族收到成品后,起初有些不高兴。他认真地把成品和原稿进行核对,这才惊奇地发现瓷器上水痕的成因,情不自禁地赞叹中国制瓷工匠的技艺高超绝伦。这个消息不胫而走,前来观赏的人络绎不绝。这件由于误会造成的瓷器成了极为绝妙的珍品,如今它已经成为瑞典无价的国宝,也是中瑞两国文化交流和友好往来的物证。这就是这个瓷瓶图案周围之所以有水痕的原因。”

穆春江瞪大了眼睛,惊奇的问道:“您是说——,这个瓷瓶是瑞典的国宝?!”

老者笑着摇了摇头,“这个瓷瓶可不是,瑞典的国宝当然是在瑞典了!实际上,这个瓷瓶正是当年烧制瑞典国那批瓷器的试制品!当年,工人们为了达到图案上水痕的效果,先试制加工了几件,这就是其中的一件。”

“那——,这个瓷瓶值钱吗?”

老者再次爽朗的笑了,笑罢,反问道:“现在,这件瓷瓶是个孤品,国内独一无二,你说,值不值钱?”

孤品!又是孤品!自己正是使四棱狮子头成为孤品的人,又怎么能不知道孤品会很值钱呢?

“别的我不懂,但我知道孤品一定非常值钱!要是把瑞典的那几件国宝瓷器也给毁了,您的这件瓷瓶就更值钱了!”

老者被穆春江的话逗得开怀大笑。

正文 第二十七章 爱新觉罗毓允

穆春江的油嘴滑舌、贫贫叨叨,却逗得老者心情愉悦,于是他又给穆春江讲解了许多有关瓷器的知识、故事、传说,直听到穆春江兴致勃勃、兴趣昂然,如同当年穆老被核桃摊主讪乎得热血沸腾一般,没想到自己家里天天都会见到、用到、看似无常的瓷器里面,竟然有如此大的学问,他不禁为老者渊博的学识所打动,钦佩得五体投地,继而,他动了下念头,老者一直都在给自己讲解瓷器,不知道他对于其他古玩有没有研究?是不是也如同瓷器一样的无所不知?于是穆春江在老者讲解瓷器知识暂时告一段落的时候,伺机问道:“您能再给我讲讲玉器的知识吗?我看您有好几个货架上全都是玉器,我对玉器也特别感兴趣。”

老者很是健谈,又遇到了穆春江这么个忘年的求知者,反正也是闲着没事,于是老人又给穆春江讲解了一番有关玉器的知识、文化,直听得穆春江心潮澎湃,恨不得自己也能一下就变得如同老人一般的学识渊博,也可以跟别人谈论起古玩时滔滔不绝、满腹经纶,什么是学问?这才是真正的学问!这些比课堂上老师逼着自己学的那些八股般的东西要有用得多!

穆春江对老人佩服得五体投地,随之对老人也恭敬起来,对于真正有学识的人,他还是打心眼里敬重。穆春江必恭必敬的为老人的茶杯里添满了水,待老人端起茶杯品茶的间隙借机奉承道:“大爷!您的知识真是太渊博了!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听了您这么多话,估计我现在怎么着也是大学水平了!”

老者再次哈哈大笑,“我看你小子就会耍贫嘴!家里是老北京吧!”

穆春江点头称是,听老者一口正宗的京腔京韵,估计他也一定是个老北京,于是穆春江问道:“大爷!听口音您也是老北京,您贵姓?以后我也好对您有个尊称!”

老者笑着说道:“免贵,姓金!”

“金?!”穆春江眼睛一亮,“大爷!恕我直言,我听我爸说老北京中姓金的,多半都是原来姓爱新觉罗改过来的,莫非,您的真姓是爱新觉罗?”

老者哈哈大笑,想不到眼前这个孩子竟然如此聪明,一种疼爱之情油然而生,他爽快的说道:“不错!我原来的姓氏正是爱新觉罗!全名是爱新觉罗。毓允!”

“啊?!”穆春江惊呼一声,脱口说道:“那您是王爷?!”

“哈哈哈哈!什么王爷?这个年月哪还有什么王爷?都是平民百姓而已。”

“不是,我是说您的祖上是满清的王爷?”

“这个倒是不假,我的祖上正是位亲王,没落了!没落了!”老者感叹道。

老者表明了身份后,穆春江在细细的端详他一番,这次明显的感觉到在老人的神态中蕴含着一种非同常人的东西,那是一种霸气,一种只有王爷才会有的霸气!穆春江倒吸了口凉气,没想到自己竟然有幸与满清王爷的后代在此不期而遇,而自己刚刚还在心里骂过老人“老丫的”,跟他说话的时候也是油嘴滑舌,甚是不敬,自己真是有眼不识泰山,以后在长辈们面前一定要恭敬才是。

“大爷,今天真是三生有幸结识了您,以后我就尊称您‘允爷’了!”

“允爷?不好不好!听着就别扭!你还是叫我金爷吧!老街坊们都这样叫我!”

“金爷,好啊!金爷!我还有一个请求,您要是不嫌弃我,我想拜您为师!以后有功夫我就上这儿来听您讲解古玩的知识!求您一定得收下我这个学生!”穆春江发自肺俯的肯求道。

金爷盯着穆春江琢磨了一会,想想这个孩子还挺不错,既聪明又会逗自己开心,收下他当个学生也不错,于是答应了穆春江的请求,“那好吧!我看你是个聪名孩子,又对古玩很有兴趣,就收下你这个学生了!”

穆春江一听,兴奋不已,慌忙从座位上站了起来,“扑通”一声跪倒在了金爷的身前,倒下就拜,“师父在上,受学生一拜!”

金爷匆忙站起身,扶起地上的穆春江,嘴上说着:“现在不兴这个了!现在不兴这个了!”

老少二人再次坐到八仙桌前,金爷顺手从旁边的书架上取下一本《中国通史》,递给穆春江,“这个给你,回家先修习一下历史,估计你上学的时候也没有好好学,要想成为文物、古董的行家,就必须对中华民族几千年的历史了如直掌,只有这样,才能研习出古物中的文化底韵,才能体会到其间的博大精深!如果对自己国家的历史都不了解,哪朝哪代脑子里都是一锅粥,又怎么能知道文物的出处和价值呢?”

穆春江接过厚重的《中国通史》,感觉沉甸甸的,不是因为书籍自身的重量,而是在瞬间生起的一种心情……

揣起《中国通史》,又向金爷道了一番谢后,穆春江离开了古韵斋,他又转进那几家经营文玩核桃的店面询问一番,依然没有四棱狮子头和吴俊的线索,天色已经不早,他转出琉璃厂,坐上自己的出租车回了家。今天虽然没有找到吴俊和四棱狮子头,但是穆春江的心里很充实,他生平第一次体会到了知识的价值,也第一次在心里树立了奋斗目标:成为一个学识渊博的文物专家。

吃过晚饭,穆春江迅速扎进自己的房间,核桃的丢失使他在家人面前有一种负罪感,所以还是早点离开母亲,进自己的房间比较舒服一些。倚在床头,他先翻了一会《中国通史》,可是心中有事,不能踏下心来仔细的阅读,四棱狮子头和吴俊杳无音信,离父亲回来也没剩下几天,要是真到了父亲回到家自己还是找不到核桃该怎么办?床下有满满的两箱子钱,可是钱又有什么用?别说只有两箱子钱,就算是整整一屋子钱,也别想让父亲动一下卖掉四棱狮子头的念头,吴俊这个王八蛋!真是太阴险了!制作假锦盒的时候他就已经做好了再次调包核桃的念头,看这孙子个头不高,怎么他妈的一肚子坏水?自己真是有眼无珠,竟然还会和这种恶棍称兄道弟……

他起身,烦躁不安的在屋子里转了两圈,忽然他想起了什么,匆忙走到衣架旁,从上衣口袋里摸出了那个假锦盒,再次坐到床上,打开锦盒,仔细的查看起来。

锦盒里装着的核桃是他和吴俊一起在琉璃厂买的,破破烂烂,质形色个哪一样都不行,两个核桃大小不一,形状更是相差甚远,就这么对破玩弄扔马路上行家都不会捡,会捡的也肯定是拿回家砸着吃了。穆春江把那两个丑陋的核桃取出来拽到了枕头旁,然后取出锦盒里的海绵衬垫,它是用来防止核桃在锦盒里滚动,而且在受到外力作用的时候起到缓冲保护核桃的作用,他翻来覆去的查看了海绵垫一番,没有任何发现,于是海绵衬垫也被扔到了枕头旁。

只剩下一个空盒,由于海绵衬垫被取出,盒底绽露在外面,一串铅笔写下的号码展现在穆春江的眼前:CB17585136……

正文 第二十八章 玉佩(一)

这串号码是什么意思?吴俊承坐的航班号?不象啊,CB,哪个航空公司是CB?CA倒是知道,中国国际航空公司。要么是电话号码?管丫的那!先拨一个试试!

穆春江披上外衣出了家门,找到街上的公用电话,试着拨了一遍,号码根本就不正确,不等拨完听筒里就开始传出占线音。于是穆春江又拨通了首都机场的咨询电话,由于经常到机场拉客,所以他对那里还是比较熟悉的。电话拨通后,机场的服务人员告诉穆春江,根本就没有这个航班号。

放下电话,穆春江又开始琢磨起来:既不是航班号,又不是电话号码,那究竟是什么呢?莫非这串号码根本就不是吴俊留下的,而是在制作假锦盒的过程中留在上面的?要是那样的话,一点线索都没有了!对,肯定不是吴俊留下的!吴俊这个王八蛋是要用这个假锦盒换走真锦盒,一旦得手就逃之夭夭,他又怎么可能在假锦盒上记录下什么东西呢?况且记录的地方还这么不顺手,一定不是吴俊干的!

想明白后,穆春江不再对这串号码感兴趣,不过,为了保险起见,他还是决定第二天去琉璃厂蹲守的时候,询问一下给自己制作锦盒的那家店老板。

一夜无语。第二天一大早,穆春江扒拉了几口早饭就驾车直奔琉璃厂。

他先到制作锦盒的那家店铺,指着锦盒底部上的那串号码询问老板是不是他留下的?老板带上花镜仔细的看了一番,摇着脑袋说不是,穆春江说你确定吗?老板有些含糊了,“不过——,也说不准。”老板说:“我自己没有厂子,也是找地方做的,所以是不是工人在加工的过程中留下的也说不准,当时拿回来的时候我也没检查得象你这么仔细。再说了,字在底部又有海绵垫挡着,不碍事的!你要是觉得碍事,我找块橡皮帮你擦了!”店老板以为穆春江是想退换锦盒,所以赶忙安慰。

穆春江彻底泄了气,听店老板这么一说,哪个环节留下这串号码的可能性都有,反正这串号码也查不出什么,干脆不去管它了。于是穆春江从店老板手里取回了锦盒,嘴上说没事不用擦,然后就离开了店铺,朝着古韵斋溜达而去,他还得向金爷请教文物知识呢,别说,一想到那些令人着迷的知识,心里还真充满了期待。

可是来得太早,古韵斋还没开门,穆春江也看出来了,金爷也就是把这间古玩店当成是一乐,闲暇的时候解解闷而已,所以才会是:人家开张他不急,人家吆喝他泡茶,人家卖货他讲课……

金爷什么时候“上班”还真没个谱,所以穆春江在古韵斋门口等了一会,然后开始在别的古玩店里转悠起来。

前面有家玉器店,穆春江一琢磨,昨天金爷刚给自己讲解了一些玉器的知识,不如进去小试一下牛刀,也好用自己的所学试着鉴定一下,于是他踏进了玉器店。

穆春江刚一踏进玉器店的大门,一个伙计就迎了过来,殷勤的笑着和穆春江打招呼,然后就跟随在穆春江的左右,穆春江看什么他就讲解什么。穆春江心里想:你看看,这才是做生意的架势,宾客至上,哪像金爷做买卖呀,客人进了古韵斋,半天他不露面,一露面上来就批评顾客是外行,昨天自己在古韵斋呆了那么长时间,拢共就没进来几个客人,好容易有一个问价的,当时金爷正在给自己讲解玉器,于是隔着月亮门跟人家说‘今儿没功夫,要是诚心要,过两天再来’,就这样,能做成生意吗?……不过,这个伙计如影随形的跟着自己,也确实有点烦…

浏览了一番货架上的大件玉器制品后,穆春江把注意力集中到了玻璃柜台里的小件玉器上,因为金爷昨天跟自己说过,作为一个初学者,可以从一些小件玉器翡翠饰物入手,因为小件玉价格便宜,通过了解各种小件玉,积累关于玉石翡翠的质地、颜色、手感等方面的经验,玩玉必须要接触实物,最忌讳纸上谈兵。

柜台里的一块玉佩吸引住了穆春江的目光,他隔着玻璃指了指,冲着伙计说道:“您把这块玉佩拿给我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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