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埃及大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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埃及大帝- 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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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个,当然要问我们聪明的安虎殿下了,”公主指了指殷戍,“他聪明,睿智,能干,还洞察一切,而且打女人也是一把好手。”

    两个女人的目光齐齐向他射来,看得他脸上有些发烫。

    看老子也特么没用啊!老子怎么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啊?

    但他是绝不会承认自己的手足无措的。

    “要不……我们回家算了?”他支支吾吾地说,“我们刚离开阿玛尔纳没多久,我想走路嘛……最多走上一两天,就可以回家了。至于去上任的事情……我们可以向朝廷汇报,加派人手,改天再去。”

    “回家?”公主冷笑一声,“人人都知道‘渔夫州’的新任州长已经上路了,而他突然又出现在自己的宫殿中,怎么向陛下交代?怎么向首都的那些闲人交代?”

    “因我们遭到了不明身份的陌生人的袭击和抢劫!我们好不容易逃脱了性命!”

    “谁?谁袭击了你?怎么证明你是遭受了袭击?谁能保证这不是你的什么苦肉计?谁能保证,这决不是大维吉尔的长子为了对抗朝廷调遣所精心策划的一场阴谋?……”

    殷戍一下子急了。

    “袭击我们的是‘阿努比斯亡灵卫队’!这是所有在场的人亲眼看见的!”

    “‘阿努比斯亡灵卫队’?”公主笑了起来,“从理论上讲,这是一只不存在的军队……在帝国的任何时间,任何角落,从来都不会存在。”

    可怜的小伙子脸都变绿了。

    “而且,我亲爱的安虎殿下,”公主平静地说,“就算您现在回到了阿玛尔纳,您也会发现……您的宫殿可能已经不属于您了。”

    “那属于谁?”殷戍跳了起来,“谁……会把我的家都抢走?”

    “很多人,殿下,我保证有很多人都想这么干,而且一定会这么干。是的,您如果回去了,才叫真正的一无所有,而且还将作为反叛者被审判……您彻底完蛋了。这是完全有可能的。”

    “反叛者?!可我什么都没干!”他暴跳如雷,“是我,我的公主,是我被别人伤害了!我这辈子做梦都没想过要去害人!!”

    “现实中可能是这样,”女人盯紧了他,“但是从理论上讲完全有另外一种可能。更何况,首都的有些大人物,对理论的兴趣远大于现实……您也许没有害人的动机,但您有害人的实力。请记住,首都的人对你做出判断,并不是根据你的动机,而是根据你的实力来的。”

    “而且,没人关心您是否善良,是否是个好人。”她轻轻补充道。

    殷戍顿时觉得脊背发凉。他突然发现,有些事情他真的有可能永远也解释不清了!

    “有人要……陷害我?到底……是谁在陷害我?”他又害怕又难过,“我……我自认为是个老实人,和谁都没有冤仇呀……”

    “也许是因为你的名字……‘安虎’并不是一个人人都喜欢的名字,”公主淡淡地说,“更多的原因是因为我……也许其实并没人陷害您,对不起,真的是我连累了您……”

    那女人突然站起身,晃了两晃,又吃力地在殷戍面前跪下了,“是我连累了您……导致您失去了您的一切。”

    殷戍和塔蒙大吃一惊,连忙把她搀扶起来。

    “您是公主!您属于神圣的荷鲁斯家族!”姑娘惊慌极了,“您怎么能在我们面前跪下?您这样做,神灵是不会饶我我们的!”

    公主并不说话,而是低着头默默垂泪。

    尽管她的脸颊和左眼依旧肿胀,在一瞬间,殷戍竟然觉得这个女人如果排除那张脸,长得还算不错……

    “你……没事吧!”他期期艾艾地说,“我刚才下手有些重……”

    公主摆了摆手。

    “既然不能回去,那我们该怎么办?”殷戍有些窘迫,“我们现在一无所有,哪儿都去不了……”

    “我们的身份都在,”女人斩钉截铁地说,“你还是你,你是大维吉尔的儿子,‘渔夫州’的州长,堂堂正正的帝国官员;而塔蒙小姐,她还是她,是随你赴任的侍女,你的妾……我们手中有完整的文书证明这一切;”

    “真的,安虎殿下,或者说,孟图老爷……你别无选择,你只能前进!想尽一切办法到达你的‘渔夫州’;我们在路上所遭遇的这些事一定要当作从来没有发生过……一切正常,一路平安!只有这样,对你来说才是最安全的!”

    殷戍倒抽一口凉气。

    “都这个样子了,还往下走?”他有些惶恐,“那你呢?你怎么办呢?”

    “我不是我,亲爱的安虎,”公主平静地说,“从现在起,我只是您最卑贱的女奴,您的仆人图雅,我生来就是伺候您和您的侍妾的……而且不幸得了最可怕的疾病。当然,仁慈的您毫不在意,您执意要把我这个可怜的女人带在身边,因为您听说三角洲温润的海风对麻风病的痊愈有很大的好处……这是您对下人们一向的恩惠。”

    “忘掉神圣陛下的小女儿图雅公主吧,忘记这个女人,立刻,马上忘记她!至少在这一路上您绝不能提起这个人。这对您、对我都有很大的好处!”

    两个人大吃一惊,呆呆地看着这个让人琢磨不透的公主。

    那女人也在静静地看着他们,眉目之间波澜不惊。

    “我们……岂敢……”呆了半晌,殷戍嗫嚅道,“岂敢……”

    “孟图老爷,”公主突然笑了起来,“您对我这个女奴没什么好客气的。听说您特别好色,家中妻妾成群……”她突然抓起了他的手摁向自己的胸部,“不过哪个贵族男子不这样呢?可惜我的可怕的病……唉,就像您说的,您不会对一个地狱来的怪物感兴趣的。”

    殷戍像被马蜂蛰了一般赶紧抽回自己的手。

    他转过头,发现塔蒙的脸一瞬间变成了死灰色。

    “你也别在意,塔蒙小姐,”公主对着姑娘鞠了一躬,“我不会抢您的位置,我只是老实本分地伺候你们……放心,你的男人还是你的。”

    殷戍和塔蒙对视一眼,恍如梦中。

    一连串的变故将他们的思维击打得颠三倒四,甚至是翻江倒海——他们实在搞不懂面前这个女人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什么药。

    但是殷戍本能地感觉到,那个女人是对的。

    她指出的道路,只能是唯一可行的道路。

    “那么……我们现在再回去找船?”他眺望着远方的河面,“啊……那三艘船好像都不见了,也许尼罗河已经安全了。我们……要不再找一艘船吧!”

    “不可!”公主霍然变色,“绝不能再走尼罗河!”

    “那怎么办?”殷戍双手一摊,“就靠着我们这……六条腿,一路走到三角洲?”

    “我们一路向东,走到海边,”女人急急地解释道,“这里离大海不远……海边有码头,有开往北方的海船!我们可以走海路!”

    “红海!”小伙子的眼睛一下子亮了,“可以!走到海边要多久?”

    “我没走过……但我想,最多也就两三天吧。”

    “可以!”殷戍想了想,突然兴奋起来了,“走海路,可以!……我看这个方法行。塔蒙,你看呢?”

    他把头转向了姑娘,却发现她还是一脸晦暗之色。

    “你怎么了?”他探询地碰了碰姑娘的下巴,“你哭什么?”

    “没什么,”塔蒙飞快地擦了一下眼泪,“我突然想起了哈列姆老师,我们永远失去他……心里有些难受。没关系,我的老爷,我跟着你,你们去哪儿我就去哪儿,而且……”她拍了拍自己的肚皮,“我发誓,我用生命保卫这些东西。”

    殷戍一时不知说什么好,万分感慨地摸了摸她的光头。

    “塔蒙小姐最好还是包紧你的头,”公主冷冷地说,“我作为一名下人却满头黑发,而你作为一名侍妾却光着头,这是不合规矩,也不合常识的……”

    塔蒙只好默默地裹紧了罩袍。

    空气依旧酷热,她却一滴汗也出不来了。

    殷戍总算舒了一口气,顿时觉得又饿又渴。

    该行动了,不能拖延了,否则他们都会渴死、饿死、热死在这片芦苇丛中。

    “走吧,姑娘们!”他一下子站了起来,竭力装出一副充满活力的样子,“我们出发吧!”

    两个女人也站了起来,向东望去。

    那里依旧是一片干枯的苇海。但是,在枝叶交错之间,隐约可见大片黄色的耕地。

    那里好像有人烟。

第24章 (今日加更5000字)伊涅特的伽卡尔老爷() 
写在前面的话:庆祝本小说上奇幻强推,故今日加更5000字,供各位老爷品鉴。

    有大神读者“安哥拉兔”老爷指出此前章节的某处细节错误:在古典时代阿富汗地区应该出产“青金石”而不是“绿松石”,“绿松石”这种大量运用于首饰与护身符制作的矿物大都来自于伊朗高原。在此向“安哥拉兔”老爷表示谢意!

    PS:还有读者老爷询问“帕托里的眼泪”是一种什么矿物,在此我只能羞赧地回答:那是我胡编出来的。谢谢指教!

    ————————————————————————

    太阳已经西斜,阳光晒在肌肤上不再那样灼人。

    风更加强劲了。风吹走了笼罩在这片广阔湿地上的潮热粘腻之气,无边的苇海发出了海涛一般的悉索之声。

    无数栖息在湿地中的鸟儿——朱鹭、灰雁、野鸭,或者别的什么水鸟开始大规模地返巢,鸟群就在头顶盘旋鸣叫,鸟粪雨点般地砸了下来。

    “妈的,妈的!”殷戍气急败坏地挥舞着胳膊,“鸟粪!脏死了,妈的该死的破鸟!”

    “闭上你的嘴吧!”公主一边费劲地从烂泥中拔出脚,一边清理着落在身上的鸟粪,“这里有很多神鸟……你怎么能咒骂神鸟?”

    “是的,老爷,”塔蒙也一脸担心,“赶紧向神灵忏悔吧……要不然一到晚上透特神就会割了你的舌头!”

    忏悔个蛋呀!

    殷戍的心情实在是糟透了。

    泥泞的沼泽地似乎无边无际,那片黄色的耕地好像永远都在天边,总也不能接近。

    每当他们艰难跋涉穿过一片泥潭之后,面前又会出现一个该死的池塘,或者小河岔一类的地形……真是无穷无尽。

    他的双腿已经被苇叶割得鲜血淋漓,而天知道水中会有什么可怕的生物和细菌!如果再不脱离这片肮脏的烂泥,那么伤口引发的感染真的会要了他的小命!

    “你才闭嘴,死女人!”他大声骂道,“你自己说的,你可是我的奴仆图雅……你就这么和你主子说话?”

    公主一下子停住了脚步,回过身愤怒地瞪着殷戍。

    小伙子也毫不客气地瞪着她。

    “好吧,我的老爷,”女人突然恭顺地垂下了眼帘,“您确实是我的主子,我不能对您有任何不敬。”

    殷戍哼了一声。

    他突然觉得自己实在是无聊极了——狠揍了一个麻风病女人,然后还不依不饶同她斗嘴皮子争强好胜,这算哪门子本事!

    正在这时,塔蒙突然“啊”地尖叫一声,捂着脑袋便蹲了下去。

    “怎么回事?”殷戍大惊,趟着泥水深一脚浅一脚赶过去,“怎么了?”

    可怜的姑娘抱着头痛苦地呻吟着,鲜血从指缝间露出,顺着手臂向下流淌。

    殷戍一下子急了,用力拽开她的胳膊想一探究竟。

    “别……”塔蒙的眼中滚出了泪花,“我……我好像被一个石头砸中了……”

    石头?

    殷戍惊恐地抬头望天。

    徘徊在头顶的水鸟大都已归巢,此时的天空碧蓝如洗,哪里来的石头?

    正在这时,身边的苇草突然发出了噼噼啪啪的声音。

    他眼看着无数小黑点密密匝匝从天而降,劈头盖脸砸了过来!

    “哎哟——!”殷戍冷不丁挨了几下,惨叫一声,立马弓起身子,一下子拽住两个女人,朝着最近的一大丛芦苇跑了过去。

    突然,脚下的烂泥像暴怒的海浪一般剧烈起伏起来,三个人的惊叫还没冲出喉咙便齐齐摔倒了!

    转眼之间,一张大网便把他们整个儿兜住,没头没脑朝着苇海深处拖去!

    殷戍和两个女人紧紧挤在一起,混杂着苇叶和烂泥的粗劣绳索几乎要把他的身体大卸八块!

    他一边高声怒吼一边拼命挣扎,网却越勒越紧,两个女人的身体也几乎全叠在他身上了——可怜的人儿!他被迫成了肉垫子压在最下面,在烂泥中高速拖行!

    他觉得自己的脑袋猛地撞上了一个什么东西,眼前一黑,便什么也不知道了。

    ……

    等殷戍醒来时,发现自己正躺在一片温热的干燥沙地上。

    他感觉浑身像被猛砍了几刀那般剧痛。

    几个健壮的男人凑了过来,开始好奇地看着他。

    殷戍一个机灵便弹了起来,却不得不再次痛苦地倒地——他的手脚全都被绑起来了!

    他转眼一看,发现塔蒙和公主也被牢牢绑在一起,正背靠背坐在地上,泪水涟涟地盯着他呢。

    殷戍咬了咬嘴唇,开始四处张望。

    他们正处在几棵大树的环抱之中。

    树很高大,长得很像棕榈树,却在树冠根部挂满了一嘟噜一嘟噜青色的果子——他认得那玩意儿,那就是举世闻名的椰枣,尽管还没有成熟——而它们大张的枝叶则提供了难得的阴凉。

    树后不远处,便是他们曾经可望而不可即的大片黄色的土地了!

    殷戍隐约看见了地中整齐的田垄,还能看见远方正在耕地的牛和蚂蚁一般密集的人群。

    “这家伙真醒了!”一个男人的叫喊打断了他的观察。

    那几个男人光着头,肤色黝黑肌肉结实,只是在下身简单地围了一块布,每人手中都拿着砍刀一样的器械,呈现出一种戒备的姿势。

    远处的树下,则坐着一个头发花白的黑皮肤老头,两只死鱼眼努力从一张油汗大脸上瞪出来,正在和身边一名年轻的小伙叽叽咕咕。

    一见殷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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