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云说的在理,德皇也是点了点头,不过见唐逸一脸的郑重,当下也未多言,便就等唐逸的下文。
唐逸的眉头紧皱道:“行宗主说的无错,只不过却并不完全。那胡人虽然必会受伤,可被伤的这么重,却也可以避免。只要他当时不迫的那么紧,德皇前辈就不可能全力化魂一拼。要知今次比武,只要德皇前辈伤至难以约束各派便可,并非需要至德皇前辈于死地。”
德皇听到这里,沉吟道:“这却也是,凭他之出其不意,老朽受伤也在必然。如此说来,他有意伤重,可是顾虑西盟会事后将他也一并除去?”
唐逸点头道:“这是其一。”
随即面色一沉,唐逸再道:“可若只是如此,那胡人也不可惧。真正令晚辈担心的是,那胡人故意受前辈这重重一击,其意不仅是让西盟轻心,更是要盗取前辈的功力!”
唐逸此言一出,德皇和行云都是大讶。
唐逸见状,暗道:“虽然说将出来,我之秘密必然不保。可如今的窘境,便全因那胡人身在暗处,而我中原不明敌势所至。我早前并不知他有双头四臂,所以被他计算,这也也还罢了。可如今却是明知他习得玄天神功,再隐瞒下去,不仅让那武帝的阴谋接连得逞,我这错可也就更深了!”
一念至此,唐逸眼神忽然变的坚定无比,当下沉声道:“前辈,行宗主,你们可曾听过玄天神功?”
正文 寿诞成丧。二三六
寿诞成丧。二三六
玄天神功!
唐逸的话声方落,便见德皇与行云俱是一震!
行云眉头紧皱,望着唐逸,疑道:“玄天神功当年只是一份遗篇现世便轰动一时,不过结果却因西北大盗裴悲失踪关外而终于散去。难道竟被那胡人学去?这消息唐公子是从何而得?可有保证?”
说到这里,行云停下话头,歉然道:“唐公子莫怪,实是太过出人意料。”
再看一旁德皇,此刻则是若有所思,没做开口,只等着唐逸的答案。
唐逸既然下了决定,自然再不犹豫,闻听行云之言,当下便一伸掌,随即朝行云推去。
唐逸这一掌去势缓慢,以行云的修为,自是转瞬便反应过来,当下便举手相迎。只不过行云也看出唐逸毫无恶意,虽然心有不解,可这手上的分寸也自拿捏的正好,二掌相合,竟然悄无声息!就好似二人只是轻轻一触,随即便做分开,全不似其中饱含了祖可开石裂碑的劲气!
唐逸将右掌收回,不禁赞道:“。行宗主的修为当真惊人,只这份于尽力的拿捏把握,便让唐逸望尘莫及。”
这一击,唐逸虽没有全力施为,可。力道也是不小,但最后竟然连一丝的劲气都未溢出,这只能说行云的迎上来的那一掌刚好抵消自己的力量,正是一分不多,一分不少。
行云闻言,仔细体会着唐逸那。一掌中真气的古怪,口中则是谦道:“这几年里,行某难于武学上再进一步,也只有退而其次,对内力精益求精,所以于这掌握之上,倒算小有所得,也不至荒废时光。”
稍是谦虚两句,行云便再不多言,毕竟这不过都是。些旁支末节,重要的是唐逸这一掌中的真气,可与武帝的大为相似!
行云虽没与武帝对阵,但德皇体内肆虐的真气,却。是探察了酗酒,自然大有体会,再有唐逸这一掌推来,两下里稍做联系,行云终于讶道:“这便是玄天神功?怎会与那胡人的真气如此相似?”
唐逸闻言,见德皇也自凝神来听,当下便将唐怀。传授自己半份内功,随即自己走火入魔,而受武帝的指引前往大雪山,这林林总总的说了一遍,直说到功成下山来参加这场寿宴为止。
当然,唐逸既要。娶唐月为妻,唐门的荣辱,他自也要顾及,所以其中于唐怀一节便稍做改动,只道是自己练功不慎,这才出了岔子,而不提唐怀的私心。
德皇命不久矣,行云的为人,唐逸自也相信,所以几乎没做什么隐瞒,唐逸由头至尾的说了个完整。
“这玄天神功竟能炼化万法为己有?”行云倒吸了口冷气,不由得讶道:“如此说来,那胡人不仅有望痊愈,反还会武功大进?”
唐逸点了点头道:“不只如此,那胡人怕是根本便有意受这重伤,这样既能不令西盟猜忌,又能暗里偷得德皇前辈的功力,可说是一举两得。”
玄天神功的神奇本就令人惊讶,更不提这武帝的计算之深。虽然听起来这么周密的计算,实是有些匪夷所思,可事后想起,却又觉合情合理。
“只是这险可就冒的大了。”行云眉头紧皱,可随即却又摇头道:“若想得这天大的利,便自然要冒天大的险,这道理那武帝必然知晓。”
除去了德皇这个名门大战的约束,又能全身而退,还得了许多内力修为,就算面上输了又如何?与这收获比起来,冒这大险却也值得!
德皇听后,则是微微合上双眼,闭目沉思起来。直过了半晌,德皇这才睁开眼来道:“老朽之所以放那武帝离去,本是认为他怎都难自老朽剑下恢复往日的武功。如此一来,他那危险自然大减。留下他,不仅不成中原之害,反倒可约束西盟不至全力相拼。毕竟域外始终有股力量窥伺,中原武林的争杀便不会彻底,终究谁都想做渔人,而不愿做那鹬蚌,中原局势糜烂,于哪个名门都没有好处。”
说到这里,德皇摇头一叹道:“可老朽实未想那武帝竟然习得了玄天神功,且这门功法还有这么一个奇处,终又被他计算。”
不过德皇随即却又精神一振,欣慰道:“那武帝虽然必为我中原祸患,可今日老朽却着实欣喜,实是因为唐公子能将这天大秘密说将出来,可算真心来助了!”
行云闻言也自点头道:“公子高义,就连如此秘密都是开诚布公,行某亦是钦佩的紧。”
唐逸见这二人如此夸赞自己,不由得苦笑道:“前辈和行宗主莫要如此,实是在下不想那胡人的阴谋再是得逞,哪称的上什么高义?”
德皇微微一笑道:“唐公子谦虚了,漫说我们,便是那武帝也看的出公子心底之善,这才有了如此计算。他算得老朽会邀公子登岛,又算得老朽会与公子一谈,可若不是公子一心向善,又怎会将武帝暗压通天境界一事靠素老朽?借公子之口来迷惑老朽,这便是武帝之打算,便连他这敌人都能看透公子本性,老朽和行宗主又怎不如人?”
稍是一顿,德皇似是烦忧尽抛,再笑道:“那武帝的计算虽然令人戒惧,可也多是因为他在暗处,不为人知,这才能运算自如。但今次他虽得胜,可也正将多年的准备一并抛将出去。多少阴谋,多少准备,都已毕于此役,如此一来,他终是站了到明处,反再不可怕。”
唐逸闻言,不禁大为佩服德皇之豁达。败而不馁,这说来容易,可当真能拿的起放的下的,却自古少有。德皇谈笑之间,顾己得失,又再定敌我之优劣,轻描淡写之间,便令唐逸觉得前途不再艰难,更觉武帝今日所为再是惊人,可却失了明天,今日之胜正是反种下明日之败。
“前辈所言甚是,只要武帝暗里的依仗尽都抛了出来,那就算他得一时之胜,我们却也终有机会。”
刚说到这里,唐逸的脑中忽然一闪,不禁转过头来,问行云道:“说起方才一战,晚辈还有一事不明,想请教行宗主。”
行云道:“唐公子大可直言。”
唐逸点了点头,随即问道:“方才一战,那胡人最后四手同施,旁人可能看不清楚,可在下这双眼睛也还算的上敏锐,只觉那四手四剑可与之前以剑御剑有些不同。”
行云闻言,眉头紧皱,没有立刻回答,而是看了看德皇道:“前辈觉得呢?”
德皇微笑道:“确实有些不同。”
见行云得了德皇的回答后,眉头更紧,唐逸心下一动,暗道:“我离的那么远,都看出那四剑的蹊跷来,以行宗主的修为,离的又是如此之近,断不会全无所觉,他如今这么苦恼,显然其中必有隐情!”
唐逸正想到这里,便见行云似也暗下决心,抬头道:“唐公子看的不错,那确实不似武帝之前的以剑御剑,说将起来,倒和行某的联剑术有些相似!”
闻言,唐逸没有感觉到意外,他今日来说,便是觉得武帝这四剑同施很像传说中行云的绝技,联剑术。只不过行云是一人同施两剑,而那武帝有双头四臂,自然便是四剑同施!
可令人疑惑的是武帝又从何得到的这份秘法?
行云似也并不清楚,只是皱眉道:“这联剑术为用,双修籍才是根本,惟有习得双修籍,才可同修两个剑魂,否则那联剑术不过是流于表面,难成气候。今日观那武帝,四剑似都是神剑!这便是说,他那联剑术为真,也必学了类似双修籍一般的内功心法。”
武帝双头四臂,修得两个剑魂,却并不出人意料,可若要修出四个剑魂,这便必须双修籍这般的奇功做保才是。只是这等奇功,世上难道还有其他相似之法?
唐逸不信,行云自也不信,当下便是疑道:“可双修籍乃是历代万剑宗宗主之学,行某当年能坐这宗主之位,虽有许多机缘在其中,可习得双修籍,才是最大的原因。而这份秘籍,就算给了旁人,也难学成,这无关天资。更何况那秘籍如今保管在我万剑宗中,未有过遗失。”
说到这里,行云的眉头却忽是一皱,似想起了什么,不仅喃喃道:“难不成是他?”
唐逸在旁就见行云的脸色越来越差,很显然,他定是想到了什么,只不过一时又难确定。便在这时,唐逸身旁忽然传来一阵轻咳,转头去看,就见德皇的脸上竟是浮现出一层灰白之色,显然伤重难支。
看着德皇的颓色,唐逸的心下竟暗觉一痛,不由得道:“行宗主,这秘籍是如何泄露的,如今倒还不是最要紧,只要我们知其有这手段便可。”
行云闻言抬头,也见到德皇的痛苦之色,哪能不惊?
德皇见这二人当真关心自己,不由得开怀道:“无妨无妨,虽然旁人都道老朽武功高强,可年少时亦非每战都能如意,受伤根本便是家常便饭,所以你们也莫要小觑了老朽,似比这等伤势再重上一倍,也都能忍得。”
可德皇虽然口称无妨,唐逸却实不想这老人再受苦楚,当下便是恭道:“前辈此番相召,想来也不只是总结得失这么简单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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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本卷即将结束,新卷将开,自从《仗剑诀》中就苦苦维持表面安平的中原武林,终于走到了最关键的一刻。
ps2:这两天脚脚在倒作息时间,所以用了自动更新,今天则提前在临睡前手动更出来,呵呵。
正文 权财非吾愿,唯盼能传百年芳。二三七
权财非吾愿,唯盼能传百年芳。二三七
唐逸所想,德皇自不会不知,当下欣然一笑道:“老朽命不久矣,可又有未了心愿,所以才请得两位小友前来。”
说着,德皇转头望向行云,笑道:“行宗主可还记的老朽于三年前所言?”
行云稍一思索,随即便道:“前辈说的可是晚辈继位大典那日?”
德皇点头道:“正是,那日老朽曾言,有心要保这江湖平安。既然前人可创嵩山之盟,保得二百年之安平,老朽便也有心试上一试。”说到这里,德皇苦笑道:“只可惜老朽却是自视的高了。”
摆了摆手,没让行云再做开口,德皇笑道:“行宗主不必安慰,老朽这把年纪,胜败得失心中自然有数。与那位朱前辈比起,老朽确实不如,这也不用避讳。”
唐逸闻言,心下倒是一怔,暗。有些不解那位朱前辈是谁,可随即灵光一闪,却又念起一个朱姓的神秘势力,不禁暗道:“难不成德皇前辈所言之人与他们有关?”
便在这时,就听德皇继续道:“不论。世人如何称赞老朽,又或背后如何诋毁,老朽却从不否认追名逐利。正所谓有人谋财,有人谋权,亦有人谋名,财货于老朽无用,权力于老朽只是手段,唯有这名,却是老朽毕生所逐。自古多少名臣将相圣人贤君,忙碌一生,所求的亦不过是个‘名’字。老朽虽比不得他们,可在这江湖之中,百年之后,却也不想便如烟而散,再无人记得。”
唐逸闻言,暗有些惊讶,可随即。却又佩服,便如德皇所言,多少名人圣贤,都难逃名之一字,谁又不想流芳百世?只不过真如此坦言的却少之又少。
行云则是在旁言道:“前辈为中原武林操劳一甲子。有余,天下人自然看在眼里,怎都不会忘记!”
德皇微笑了笑,摇头道:“行宗主莫要安慰老朽。如今。江湖中人,确实多在夸赞老朽,可若老朽如今身死,敢说不出数年,便再不会有几人将老朽挂在口边,再不出十年,除去个别有心之人外,便再无人记念,其后二十年,等那新一辈渐露头角,根本就不知老朽姓甚名谁。”
行云眉头一皱,可德皇之言却又难辩,毕竟中原。武林千百年间,多少豪杰辈出,德皇的声名虽盛,可也不敢说就空前。但这千百年里有哪位前辈高人的名号传将下来?又有谁人被这武林传诵至今?一个都无!
这与那帝王将。相,圣人贤师比将起来,却是别若云泥!
德皇非是常人,他修为高深只是其一,便从其他任何地方比起,都人一等,如此样人,又怎会想默默死去?
“老朽当年与行宗主言过,想再安这江湖百年,保全无数人的性命,以为百世流芳之资。虽然如今看来,老朽高看了自己,小觑了对手,不过再是不济,总也要传个百年名声,这才不枉来世一遭!”
德皇说到这里,精神似是一振,轻轻扫了行云和唐逸二人一眼,随即竟是双手合起,恭恭正正的一礼。
行云和唐逸哪有防备?当下俱是一怔,片刻之后,这才忙是同去搀扶,口中齐道:“前辈这是为何?晚辈怎当的起这大礼?”
德皇如今伤重,行云和唐逸二人虽有气力,可却又不敢强行较力,竟让德皇将这礼施的全了,随即才见德皇笑道:“这一礼,行宗主和唐公子可是受得。”
轻挥了挥手,待行云和唐逸放开自己,德皇再道:“武帝此来一战,结果大出意料,那些名门俊彦,老朽可没有时间去见了,更不提好言劝他们顾念江湖未来。不过万幸的是能得两位小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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