吧。”
春娘看着周围广阔的林地;到处都是古木参天入云;一时看得呆了。她半辈子都在村里度过;可从未见过这般景色。包子被闷在舱房里久了;一见外面的天光高兴的很,模糊不清地喊着“去,去”地在顾萌萌怀里扭成了纽股糖;挣啊挣的就要往飞舟下面去。
顾萌萌疼爱地拍了拍包子;见二宝还在孩子气地在下面连续翻着欢快的跟斗;在她的神识所能感知到的范围中;并没有一丝一毫不妥的地方;想来抱着孩子下去走一圈也没问题。她想了想;便哄着孩子说;“不急不急;咱们这就下去。刘姐姐;你留在这里;我抱着包子就好。”又大声对着耐不住性子早已跳下飞舟的白狐喊;“狐前辈;千万别跑到我视线之外!否则我马上飞走;可不等你了!”
她止住了要跟过来的齐承杰;自己抱着包子轻盈地跳下了飞舟;落到地上。
这块地方比较空旷;应该是没有生长什么珍稀的灵植。顾萌萌有点遗憾地看着前方;光看这叫不上来名字的古树就成片成片的;随便哪一棵都有数抱粗;林子里的灵植一定也少不了。今日匆匆而去;却是可惜透了。
白狐不被允许深入密境;本来还是郁闷的很;远远地窜开几十丈后;却重新兴奋起来;“龙脉之源咱还真算是福缘深厚;离龙脉之源这么近!小丫头;快来帮我找找!附近要是没有生龙草就怪啦!”
顾萌萌闻言也是意外;据说服下生龙草;不管是人修还是妖修;都可瞬间夺天地造化之功;修为可直接突破三个大境界;若是高阶修士服下;甚至可以直达飞升之境。不过;这种耸人听闻的灵物只在传说中存在。难道这里居然有这种逆天的宝物
看到顾萌萌露出怀疑的神色;白狐翻了个白眼;跳到她肩上;“真没见识;我主人可是精研丹道的名修;我知道生龙草这种异宝生在哪里;又有什么奇怪了听我的没错;生龙草没有则罢;要是一长出来;便有三颗;它虽然效果奇大;可不管妖修人修;都只能服用一棵;再多吃的话;那可就物极必反;伤害根本;有害无益了。我只要一棵化形;剩下的都归你!”
顾萌萌扑哧笑了;忍不住和这只狐狸开起了玩笑,“狐前辈;你现在可是身无修为啊,把宝物的讯息和盘托出;就不怕我贪心太大;把你那一份也抢来就算我用不到;这可是能提高三个大境界的宝物哎;要是卖给高阶修士,那该是值多大一笔灵石!说不定我连修到飞升的资本都攒够啦。”
“你?”白狐用大尾巴用力拍了拍顾萌萌的脑袋,“有胆量抢也要有那个本事才行,凭你那点修为,我只用随手用个幻情术,就足够让你失去理智跟妖兽去ooxx一百次,哼;本狐一只大妖,还怕了你个小丫头不成?”
想起白狐将金丹期的老魔修轻而易举操控于指掌之上的本事,顾萌萌也是悚然一惊,差点忘了这只狐狸还有这么不入流的一手,千万别把它给惹毛了,否则;那后果……也太令人不能直视了啊!
“小丫头,你也不是那种做得了强盗的人!”白狐吓唬完顾萌萌;心情很好地盘腿做出了一副前辈状,“就你那软绵绵的脾气;这副软绵绵的小模样;不被别人抢了就不错了;啧;还是安心让你家老家伙养着吧!就别想东想西的啦。”
被鄙视了的顾萌萌无语;在这种的确是被人养了的前提下;说什么都只有放嘴炮的嫌疑。她郁闷地岔开了话题;“那我们只从附近看看;最多两刻钟啊;谁知道这里会不会突然窜出只史前妖兽来”
白狐嘿嘿两声;一道白光窜出去;自去寻找。在不远处翻筋斗玩得差不多了的二宝一眼看到前方一丛生长得很是茂密的空青草;惊喜地打着旋儿落了地;“顾师姐;看;这里有这么多的空青草!”
空青草虽然不算多珍奇的药草;可是炼制聚灵丹的不可或缺之物;一株也值几十块下等灵石;对炼气弟子来说;要得到也不是那般容易。顾萌萌笑着看了那边一眼;“这么一大丛确实难得的很了;二宝你就把它们都收起来吧。”
见她不要;二宝开开心心地从储物袋中取了专门用来取灵草的玉铲去挖。玉铲一触到空青草;便现出了一圈圈七彩的虹光;这是灵植已经成熟的标志。
包子被那颜色鲜艳的虹光吸引了注意力;在顾萌萌怀中挣动着就要下地;顾萌萌抱他不住;便把他放了下来;由着包子歪歪扭扭地向着二宝那边走。
顾萌萌正笑微微地看着包子挪动肉乎乎的小短腿的时候;突然;仿佛是从地层的深处传来了轰轰的恐怖雷声;大地震颤起来。不远处的地面上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裂开了数道深达数百丈的深沟;象是大地向人间张开了无底的恐怖大口。
地震还是攻击
顾萌萌听见了飞舟上众人的惊叫;她大叫了声小心;便要飞起一步将摔倒在地的包子拉回怀里。可是包子却忽然象是被粘到了地上一样;怎么抱都抱不起来。
二宝被摇晃了个趔趄;抬头见了这边的情况;也顾不得再去挖剩下的空青草了;忙冲过来帮助顾萌萌;可任由他抱了几回;包子依然被牢牢地“粘”在地上。
包子摔得满身是土;裂开嘴就哭。顾萌萌着急了;一招移物术试图把包子周围的大地连着土挖出一块来。可灵力一入地;却是碰到了一股怪异的柔力被反弹回去。那力量奇怪的很;既有几分正气似道;又有几分霸气似魔;且有几分阔大蛮横的妖修之气;让人分辨不出到底是何来历;更试探不出它的深浅。
包子躺在地上;看上去摔的不重;却哭得越来越凄惨;象是受到了很大的伤害。顾萌萌心中焦急;待要再行施术去对付那地下的奇怪的力量;白狐已化做一道白光跳了回来;嗷嗷兽嚎着痛不欲生;“什么破运气啊;龙脉之力怎么突然实体化了这么一折腾;就是有一百棵生龙草也被它耗干净啦。”
它看着包子的窘境;象是要跳过来帮忙却是又颓然;一颗狐泪落了下来;“别白费劲了;那是实体化了的龙脉之力!没想到这正是龙气九形中最罕见的“饕餮气”!龙气成形;吞噬万物;没想到龙气一旦有了实体;连身带龙气的人都不放过!”
“那包子会怎么样”顾萌萌急抓住它问。
“没有救了……”白狐声音低沉下来。受到化形身体的影响;它本能地特别喜欢这个孩子;可是;被饕餮气吸住的东西;根本就没有逃得掉的。更别说包子身带龙气;正与龙脉之力相合;恐怕是会被吸得连骨头渣都不会剩下一丝丝“不过龙脉之力若非机缘辐辏;几万年都不会化为实体;力量苏醒也是很缓慢;大概这孩子;还是能活几个时辰的……”
“怎么会”顾萌萌又惊又急;全力就是一招破地荆棘出手;急攻地底数尺之下;瞬间地下绽开了大片大片暗绿色的光芒;“我就不信个沉寂了不知多少万年的死物能伤了我的孩子”
然而;绿芒尚未暗下来;她就随之痛叫一声;被无形的力量甩出了十丈开外
地下那股神秘的龙脉之力似乎是正在慢慢地;一步步地苏醒过来;发出的力量比她刚才约莫的要强大得多!
二宝飞身扶起了顾萌萌;顾萌萌摇摇晃晃地站稳了身子;呸地吐出一口血沫;“再换种法术!重新来!”
她没有感觉到;丹田内;容成真人放置的那一丝灵力微微晃动了一毫;似是有了感应。
燕都。容成真人暂居的宅邸内。
落日西斜,天色渐暗。齐明姬去容成真人那里轮值了,齐烈独自一人呆在两人所居的厢房里,面前虽然放着齐明姬怕他憋闷,为他准备的好几本话本子,可他一点都看不下去,心思纷乱;只能百无聊赖地发着呆。
他这几日一直沉溺在与齐明姬的耳鬓厮磨里,陷入爱河的两人相对不厌,连门都几乎没有出,连饭菜都是齐明姬让仆从按时放在门口的。外人都以为齐烈还在养病,这里的主人也没发话,当然也就没人来打扰他,倒是清净的很。
但失位离家对他的刺激确实还是太大了,齐明姬在他身边的时候,那些负面的情绪还能被正当激烈的爱情压下去,爱人一不在身边,无可言说的痛苦就翻涌而出,让他精神都几乎恍惚了。
他虽然年轻荒唐,不喜学习更不晓政事,但是并不算是个糊涂人。在皇位上时,他其实很清楚燕朝已经到了末世,但自己不过是个被架空的招牌,手里无一兵一卒,想要励精图治,重兴祖业,也只能是痴人说梦。他本就不是颖悟超群之辈,自知振作无望,便半是任情任性,半是自暴自弃整日吃喝玩乐,醇酒妇人。甚至希望自己早早荒唐死了,便可死在皇位上,不必看到燕朝真正灭亡了的那一日。
如今失位,他发现除了自怜自悲,那悲痛中竟有更多的亡国之痛。虽说各地的消息根本到不了他手里,可是末世宫规松散,宫中人多口杂,说什么的都有,他也知道;虽说新的小皇帝依旧姓齐,但这个朝廷姓齐的时日恐怕是不多了。
他是个自私的人,在行将灭顶之时,他还是想要把心爱的女子拉到自己的战车上,哪怕是最后,他都想在享乐中死去。现在他虽然处在悲惨的境地,也许对齐明姬是件好事吧,她本来就是仙子,不该与他这个倒霉蛋绑在一起的。这几日虽说她一直说会永远和他在一起,还会求她的老祖把他带到他们的世界去生活。但他毕竟是坐过皇位的人,再怎么草包,都有一份不屈人下的傲气在;一日为君;便逃不出君王随王座存亡的宿命。
齐烈站起身来,默默地抽出藏在身上的一柄短刀,眼神痛楚;却是沉吟了下又放了回去。他要死也不能死在齐明姬的家里让她伤心,他这样的倒霉鬼皇帝,自己跑出去找个地方悄悄死掉就好。
他朝着门口走去,正想着怎样不引人注意地从这座宅邸里溜走时,一个讥诮的声音忽然从门外传了过来,“哼,没想到我齐家子孙,还有象你这般窝囊无能之辈。”
齐烈的皇帝脾气还在,正要冲着来人怒喝一声,那人已悠悠然踱进了屋子,玉折扇,紫华衣,一身珠玉为饰,正是齐明姬那位有大仙术的年轻老祖。
齐烈想起了与齐明姬的事,一下子就如泄了气般的皮球般不作声了,毕竟自己算是害了她啊,被人家的长辈骂几句,似乎也没有什么不应该。不过,这位大仙师怎么会把他说成是“我齐家子孙”?难道与自己还有什么渊源不成?
正在狐疑间,那人已很有范儿地踱到了正座坐定,“你既知我有法术,想必能觉得我这个老祖过了两千多年还活着,也不是多么难理解的事。昔年太~祖皇帝次子,开国安乐王之名,你应该还是听说过的罢?”
齐烈的腿开始发抖,上位那人尽管坐的姿势极是自在随意,但无声的威压从他身上散发出来,令整个房间都肃穆了。
“您,您是开国安乐王……皇祖?”齐烈困难地咽了一口唾沫,语气有些迟疑。但不知为什么,那人虽然并未拿出任何证据证明他的身份,而活了两千多年的老祖宗;也太过于匪夷所思,但齐烈还是不由自主地相信他的话。只看那人的气势,就知道他根本就没有为此说谎的必要。他说出来的,必定便是真相。
容成真人微微点了点头,神色不愉,“吾一去凡间多年,不想再来时,却见大好基业被不肖子孙拨弄至此不堪之境。罢了,我也懒得为这身份说许多,如此这般,你自然明白。”说着,一道寒光便冲入了齐烈的额头。
顿时,当年齐之彦与父兄的矛盾,如何逼宫,后又离宫求仙之事,便以极简略的形式在齐烈脑海里过了一遍,如同让他读了一遍画面感极强的史书。当年的事和眼前之人的身份,终于在齐烈心里彻底明了。
可怜的小皇帝胸口如遭重击,面对开国老祖的指责,只能抖索着双膝跪地,忍不住号啕大哭起来,“晚辈不孝,晚辈无能,坐看家国到了这番地步,却是一点办法都没有!别说皇位,连自己的命都保不住!呜呜,还好皇祖从仙山归来,还当请皇祖用大~法术驱除叛贼,复我朝基业,安我后代子孙之心啊!”
“仙凡有别,我已与燕朝的传承没有任何关系了。”容成真人声音里有几分漠然,“我若插手,是干犯天命。只能告诉你一句,现在能否续这一朝之命,只在于你们这些皇室子孙的作为,尤其,”他停顿了下,接着说道,“端看你齐烈的选择如何。”
齐烈仍长跪着擦眼泪,抽噎着说,“现在我还有什么用?没有皇位,没有势力,在外面我已经是个死人了。”
“这样你就想一死了之;不是吗?”容成真人嗤笑,“既然你不想活了,也算凑巧,你虽然身上龙气已失,但还剩下一身龙骨,还是有些用处的。要保住齐家天下,却是要赔上你这条命,才能有一线可能。”
“我要如何做?”齐烈红着眼睛抬起头来,豪气顿生,“只要能保住齐家天下,齐烈这条命又有何惜?命我不要了,皇祖如何说,我便如何做就是。哪怕是要我刺杀摄政王,只要皇祖能用法力将我送进宫去,我也可马上去做!”
“你有这番心念,便还不愧为我家后人。”容成真人的脸上略略露出了满意之色。“你死之后,我当派人带你母亲和后宫有名位的妃妾去到修真界,护他们平安富贵一世。现在你可随我来。”
齐烈忽然踌躇起来,“在送命之前,我能不能……见见明姬与她道个别?她连日照顾于我,我真是感激不尽,还请皇祖成全!”他忽然想起既然皇祖也是明姬的老祖,那也必是皇族之人,自己不知不觉间竟是有了乱~伦之情。心里不由惊惶,但既是现在他要为家族皇朝而死,皇祖也许就不会计较他的荒唐了吧?
看着齐烈充满希望的央求目光,容成真人玩味地轻笑,似是将他看穿了一般,“这样啊,原来你还真是喜欢明姬?既是人之将死,我便成全你一番。看,那边是谁来了?”
齐烈讶然看向门口,那走进来的少女含泪凝视着他,不是齐明姬又是谁?他忘情地迎上去,也顾不得皇祖还在身边,颤着声音说,“明姬,我实在是对不起你啊!”
容成真人手指又微不可见地画出一个法诀,大笑着隐去了身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