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这是想,慢慢的扼住她们的咽喉,体会其中乐趣,发泄心中积存已久的不满,而非一刀剜心,了结所有。
。。。
“传话下去,叫他们准备动手,本宫这次定要将那贱人剥皮蚀骨!”德妃瞥了眼跪在地上的人,眸光涌动,言辞间满是阴冷杀气。
一旁的琳燕瞧着德妃动怒,着急安抚道:“娘娘,钱嫔才刚受刑不久咱们就动手,未免有些太引人注目,还请娘娘三思。”
德妃眉头一拧,心情愈发不悦,扬手扫落桌边茶盏,当即怒道:“三思,三思,你们除了在本宫耳边说这个,还有什么用?一群废物!”
德妃眼中满目寒霜,阴冷的仿佛快将人冻住,琳燕这才知道,德妃此次是真的等不及了,也不敢再插嘴劝慰。
“让他们即刻动手,以免引人怀疑,那药要一点点的放进去,一次的剂量无需太重,可听清楚了?!”
“是,奴婢清楚。”
“那还不快去!”德妃击案厉喝。
琳燕脸色煞白的应道:“是,奴婢告退。”
死吧,你们都去死吧,只有你们全部死了,本宫才能安心,这后宫才可尽数落于本宫之手。
得意了那么久,如今你这好日子也算到头了,本宫倒要看看,这次你还怎么逃!
第一百七十一章 吐寒梅 (补)()
天阶夜色凉如水,我执酒杯斜卧榻上,静听眼前那着一袭湖绿的女子抚琴。
晚风拂,亭周纱帐四舞,沉醉琴间的人儿,在拂动的层层帐幔间,平添了几分不真切的缥缈美感。
不似他人那般妖娆魅惑,却有着独特的气质,美目低敛,唇瓣轻抿,一味的沉溺于乐色中,那陶醉的神态,让听曲儿的人都不禁好奇,为之向往。
浅酌杯中酒,抬眸再看欧阳紫琳的沉迷之色,轻笑不语。
琴技是出众不错,人是泛泛之姿,头脑也不算很灵光,时而被心中恻隐所牵扯,说实在的凭她的实力,不足以为我所用,于我来说也没什么太大的用处。
可是她却将情绪控制的极好,此点让我另眼相看。
白清婉的利用,她前来告知报复,在听闻昔日好友死期到,送她一程以此了断,事后还能不露一丝悲意的端坐我面前,假以时日必将赶超陆嫔,甚至凌驾其上。
在短短时间内便能习惯深宫的生存方式,变得沉稳淡然,懂得见风转舵,学会选择对自己有益处的路去走,不得不说她的进步着实不小。
按理,做为她的主子,对此我理应高兴才是,现在的她确实有资格跟在我侧,但终归是因利所牵,谈起信任,却是少的可怜。
拭去唇边酒渍,手刚垂下,那面琴音也落,我拖着下巴看她,微笑:“弹的不错,想必皇上会喜欢。”
她眸色一闪,收回琴面上的手,低下头:“嫔妾惶恐。”
我佯装对她神色未曾察觉,挑眉而笑:“欧答应谦虚了,本宫只是实话实说,并无他意,你也无需害怕。”
欧阳紫琳眉梢一动,却是白了脸:“贵妃娘娘谬赞了,嫔妾受宠若惊。”说着,头埋得更低了。
淡淡地扫过琴架下,她交叠紧握的手,举起斟满的酒杯酌了一口:“本宫有一件事不甚明白,不知欧答应可能为本宫解惑?”
几乎是想也没想,便极为干脆的脱口:“嫔妾愿闻其详。”
“当初本宫命你与连娇娇选择道路,你为何不同连娇娇一般,而是选择诚服本宫做本宫犬马,你难道不知道若他日本宫身陷困境,指不定会推你出去顶罪,你就不怕死?”我扶着甲套上的纹路问的漫不经心,语气也没有丝毫起伏。
欧阳紫琳沉默了一会儿,才道:“嫔妾怕死,但更怕欧阳家随之覆灭,从此在这世上消失。”
“你的意思是说,比起自己的性命,你更看重家中亲眷的性命?”我轻笑出声:“当真是个孝女。”
欧阳紫琳的脸上掠过一丝不自在,随即低道:“再者,嫔妾坚信只要跟随娘娘,只要嫔妾忠心不二,我欧阳家便能东山再起,从今往后,也再也无人敢伤我欧阳家分毫!”
我看着欧阳紫琳,撇了撇唇,淡道:“本宫确实这么做了,但并不是因为你,仅是一时兴趣而已。”
欧阳紫琳一愣,似是没料到我的直白,皱着眉头,轻叹:“对此嫔妾知道,也明白当时的嫔妾之所以会被娘娘看重,不过是因为李家的关注,娘娘至始至终都未曾觉得嫔妾有什么用处,您真正重视的是李家,而非嫔妾。”
欧阳家在其中扮演的角色,是那引鱼儿上钩的饵,粉碎李家的阴谋,才是她琼贵妃想要的。
“难得你有自知自明。”我旋唇冷笑,望向她的目光忽而变得冰冷:“楚嘉有名药商并非你欧阳家一个,本宫也无需花那么多银子扶持,若真想募集药材只要本宫一声令下,任品他李家势力再大,也有不少人会从暗地里把东西送到本宫手中,说白了如你欧阳家这般的,真的不少。”
欧阳紫琳心尖一颤,不知为何总觉得面前的人儿,异于往日的冷酷,尽管她深知自己的地位,却不曾想真实听来她,还有她身后的欧阳家,会是如此低微,低微到轻易便能够被其他世家取而代之!
李南原买通的人,用那卑劣的手段,使得欧阳家负债累累一蹶不振,而眼前的这个人,却用难以计数的钱财救了欧阳家,虽然最后的结果没什么本质区别,仍是被他人所掌握。。。。。。
我弯唇,眸带不解:“其实你完全可以凭借自己去做,就算做不成妃,也能挣个美人或是嫔位,何必跟在本宫身边当末等答应,永无出头之日?你知道的圣恩便是一切,所谓的雨露均沾在本宫这里有时并不是十分受用,本宫更不会因怜悯而分给你,你为何还要如此?”
我根本不相信,她是一个与世无争的人,什么都可以任由别人说了算,让其摆布!
“若如娘娘所言,嫔妾凭一己之力爬上了嫔位,在途中势必会与多人起争执,走的辛苦是必然的,且还伴有危险,争宠之心这宫里谁人没有,嫔妾也不例外,嫔妾知道恩宠可以为嫔妾带来想要的一切,可嫔妾更加明白在碰触到荣华的一霎,便会死无葬身之地!”欧阳紫琳一字一顿的说着,神色有些怅然。
她原以为宫中生活很美好,但当知晓白清婉利用她那刻,在看到众人都如那笑面虎,她才顿悟,这里并不美好一切都是假象,而后宫有着各方势力,繁杂,凌乱。。。。。。
她迈进的不是能够得偿心愿的门,也未曾看到过和睦相处,这里很冷,人们的自私阴暗,在利益权势面前表露无疑,没有什么情谊可言,更无人性!
尔虞我诈,处心积虑的设计陷害,脸上在笑袖里却藏着一把刀,准备时刻刺入她人胸膛,绝色美貌她没有,后台势力她也无,拿什么和人家争?又如何爬的上去?
不过是妄想。
明知那是一个永不可能实现的梦,为什么她要继续执迷的去追逐?
她宁愿这一生享无边孤寂,至死也仅是个末等答应,也不愿体会过温情软语后,再被狠狠踢开,为见一面愁到白头!
闻她所言,我有一刹的失神,随后微微一笑:“你倒是看的透彻,如你一般的答应常在,整日都绞尽脑汁妄图攀附圣宠,你却独树一帜是个另类,虽是误打误撞却也寻得了生路。”
欧阳紫琳没有想到,方才还冷漠贬低她的人,此刻会转为温和,说出这样一番话来。
思及此,她猛然意识到些什么,看向远处的人的目光变得深沉:“娘娘并非有意刁难,而是想警戒嫔妾。”
我扬了扬唇,笑而不语。
欧阳紫琳垂下眼,轻蹙着眉,她此刻的神情如那摇曳的烛,晦暗不明。
她倒是忘了,眼前的这个人也是无依无靠之人,虽没有像她一样从末等答应做起,却比她经受的还要多。
由妃越级至贵妃,期间酸甜苦辣不少,暗箭阴谋也不在少数,不论是忤逆之罪,还是百官连坐,都没有触她命脉,看来有些梦并非自己尽力就能实现,欧阳紫琳苦笑感慨。
倘若当初,自己选择了那条与之截然相反的路,怕是现下也会同那几名同期入宫的姐妹一般,四处买通宫人,梦想着有朝一日能够飞上枝头。
又或是如连娇娇一样,心怀不满,不甘心就此平淡一生,想要发泄,想要得到更好的,最终得不偿失。
“嫔妾受教了。”
我轻点头,举头又饮下一杯酒:“本宫也没教你什么,不必如此。”
古语有云:夫知人之性,莫难察焉。美恶既殊,情貌不一,有温良而为诈者,有外恭而内欺者,有外勇而内怯者,有尽力而不忠者。
世上没有比真正地了解一个人的本性还要困难的事情。每个人的善、恶程度不同,本性与外表也是不统一的。
有的人外貌温良却行为奸诈,有的人情态恭谦却心怀欺骗,有的人看上去很勇敢而实际上却很怯懦,有的人似乎已竭尽全力但实际上却另有图谋。
我不信欧阳紫琳是真,至于她明白了什么,我也没兴趣知道,只要她明白自己的处境,及自己能力所及之处到底有多远,如此便好。
经陆嫔一事,我已决定不再轻信任何人,也不会容忍他人的背叛。
无论是身边仆从,亦或是跟随者,我都要变着花样儿的去试探,以免在危急关头,被自己最信任的人反咬一口!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
一边威胁着,让人不得不服从,另一边给予好处,加以安抚。。。。。。
安分守己我定不会亏待于你,可你若不安于室心生祸心了话,那便休怪我手下无情,收回对你欧阳家的仁慈!
本有事禀告的万玉德,此刻却是远远的站在一旁,静静地观望着亭中两人的神色动作。
一个是末端答应,一个是风头正盛的贵妃,一高一低,这对比还真是鲜明,也有够残忍。
欧阳紫琳,已不是当日那只精医术,不明事理的天真女子,有此变化情理之中,意料之外。
入了这红墙,谁人都会变,只是在短时间内还未受过什么苦楚,体会到什么叫阴毒,便可知晓存活艰难该说她天赋异禀,还是该说她本就不是简单人物?
第一百七十二章 道久别 (补)()
清早醒时,就见天色灰蒙蒙的,没过多久便起了风,随风而来的还有冰冷的雨滴。
树叶沙沙作响,从窗缝间挤进的风,有一下没一下的撂着帐幔,珠帘轻撞作响,眼瞧着上朝时辰将至,那人却是一点也不急。
我走上前去,从红英手中接过帕子递给他,他抬眼接过眉眼弯起笑了:“爱妃好像巴不得朕去上朝,如此赶朕,就不怕朕今夜不来驾临别宫?”
心知莞辰是在与我开玩笑,可面上却还是怔了怔。
“朕与你说笑的,你瞧你竟还当真了。”莞辰蹙眉,唇角笑意扩散,似安抚哭闹的孩童般,揉了揉我的额。
我敛目轻笑,为他理着衣裳:“臣妾知道,皇上是在说笑。”
莞辰瞳孔微缩,唇角笑意退了大半,反握住我的手:“倘若朕方才不是句玩笑话,而是说真的呢?”
他弯着唇露出一丝意味深长的笑容来,冷峻的面容再加上此莫名的笑意,实在是诡异。
细碎脚步声起,红英识趣退殿,给我两独处的空间。
我定定地看着他,轻声笑道:“那臣妾也不介意担下妒妇之名,给旁人一个抓住把柄的机会。”
他沉默不语,我则把玩着他肩上的发,似笑非笑:“听闻,每隔一段日子,朝中便会有指责臣妾的奏章。”
“确有此事。”莞辰据实相告,眸光晦暗不定:“只是,每遇到这样的奏章,朕都会原封不动的打回去。。。。。。。”
闻言,我没有说话,只叹了口气,顺势倚在他的怀里。
“近日,你少在外走动,以免他人无事生非。”莞辰压低了声音附在我耳边,低语一句。
我从中听出了端倪,皱了皱眉,应道:“好。”其实心里却不是这么想的。
禄元焦急的催促声再起,莞辰终是赶去上朝,而我则站在门边,仰望着那阴沉天色,愣了许久。
“可查出是谁做的?”辇上莞辰黑着脸,语气极为不善。
“回皇上话,奴才派人去打听了,得到的答案都是模棱两可,奴才觉着是有人买通了狱卒,因而那些人才有胆刻意隐瞒。”禄元皱着眉,如实回道。
莞辰眸子一凛,嗓音低沉地冷嗤:“他们既一心求死,那便成全他们!”
“奴才遵旨。”
。。。
身后的伤不似昨日揪心的痛,让钱嫔得以小坐片刻,尽管只是片刻也比成日趴着要强。
茶盏就在她触手可及之地,钱嫔端起杯茶轻品,脸上尽是焦躁的神色,眸中盛满了担忧愁绪。
她命小忠子除去德妃安插在她身边的眼线,也叮嘱了他小心行事,该说的都说了,她这心里为何还是充斥着不安?
明明不该是如此。
就算事情败露,只要她一口咬定,小忠子所做与她无关,再请求父亲打点,左不过是个奴才,而且还是个进宫不久的,无任何背景势力的奴才,死了便死了。
虽是这样一直往好处去想,出了差错,各种应对的法子,她也已想了不少,心里竟还是慌乱难安。
“娘娘,奴才已经准备好了,入夜便能动手。”在钱嫔愣神之际,小忠子已然入了殿,也不管钱嫔听没听见,自顾自的回禀。
钱嫔呆滞的眸光,乍然变得有神,倏然转头,就见小忠子恭敬地立在,距榻几步之处。
“你可是真的计划好了,不会处什么差错吧?”钱嫔有些不放心的问,眸底愁绪更甚。
小忠子点点头,抑住眼中即将涌现的不耐烦,耐着性子回:“娘娘放心,奴才绝不会出差错,假设奴才真的失手,也不会吐露半个字,会一力承担绝不会牵连到钱嫔娘娘您,这点您大可安心。”
听此,钱嫔也稍稍松了口气,方才焦躁的心情也有所缓和:“既然你有这个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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