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慌,失神的看着眼前俊美的人儿。
白清婉眸中的迷离莞辰看在眼里,就连适才她靠近时,眼底划过的那抹精光,他也不曾漏下。
美则美矣,却与他人无异。
用计接近他,献媚博宠的女子他身边不止她一个,喜好算计女子就如蛰伏于冬季的毒蛇,春季一至便会露出本性。
他修长的手指扶上她的面颊,轻轻的在她凝脂般的肌肤上流转,滑过眼角,掠过鼻翼,最终停驻于唇角,欠身下袭她身上的馨香愈发浓郁,双唇近在咫尺,他却不再靠近。
早已合眼等待莞辰的唇落下的白清婉,有些疑惑,思绪挣扎了许久,终是忍不住睁开眼,当看到眼前人眸中的寒意时,不禁一凛,下一秒便被狠狠地丢在了地上。
望着那袭明黄毫不留恋拂袖而去的背影,白清婉的心骤然沉到了谷底,心脏失了温度就如此时手下的地面一样,冰冷一片。银牙紧紧地咬紧,握住的素手指尖深嵌皮肉,揪心的疼。
这世间的哪个男子不爱美色,她白清婉就偏不信,凭她的姿容还掳不了一个男子,尽管他是帝王之尊又如何,她都会想尽一切办法,攻了他的心在那里占有一席之地!
。。。
窗外的雨声愈发的清晰,狂风吹的窗扇直响,屋内烛光摇曳忽明忽暗,凉意袭身,我不适的耸了耸肩。
“娘娘,奴婢去将外殿的窗缝合上吧,不然娘娘歇下后会受寒的。”红英说着便丢下手中绣样儿,拨开珠帘去外殿关窗。
我拉了拉胸下的被面,继续专注于书籍中,脚步声折回,相较方才却多了几分沉重,“时辰不早了,红英你也下去休息吧,不用守夜了。”
等了良久都不得红英回话,只有越来越近的脚步声,我不免有些诧异,这丫头何时变得这般不懂规矩了,合书抬眸,昏暗的烛光被铁柱似的高大身影所挡,当看清来人的脸时,心间一阵剧颤。
“皇上,你这是。。。。。。”我坐直了身子,满脸讶异,不等我反应过来,莞辰便已欺身压下。
本能的想要避开他的唇,却被钳制住了下颚,他的吻刚要落下,便听红英在帘外语含担忧的低唤:“娘娘。”
“滚!”莞辰一声厉喝,惊得红英不敢多言,只得咬唇掩门退下。
心失了正常的律动,我不知道他是怎么了,只是由心底莫名的觉得害怕,他此种暴戾阴冷的样子我不是没有见过,可尽管是这样,我还是抑制不住心底外泄的恐慌。
“爱妃这么晚还未就寝,可是在等朕?”他勾唇轻喃,深深地凝望着我,话语间的戏谑令我有些怔愕,慌神间,他吻便已落下。
我一吃痛,垂于身侧手,死抵他的胸膛,想要推开,想要逃离,可我的挣扎却只是徒劳而已。
他大力拥我入怀,身上冰凉的寒气透过单薄的料子传了过来,极为浅淡的一缕馨香也就在此刻侵略了我的鼻腔,冲淡了鼻尖缭绕着的龙涎香气。
“朕的爱妃是在想谁。”他的手不知何时已附在我的胸口,略带迷离嗓音在我耳畔响起,低沉暗哑,我却是沉浸在那缕馨香中,不得自拔。
那阴沉的眸色,蒙上薄雾的瞳孔,我并不陌生可却让我胆寒,被他钳住的手渐渐攥紧,拼尽了全力去挣脱。
“放手。”冰冷的语调从我喉中溢出,几乎是无意识说出来的,“我叫你放手!”森寒的嗓音带着怒气,目光毫不闪躲,不夹杂一丝情绪,只是从胸腔内涌上的一股郁气,窜上了鼻腔,有些酸麻。
如此大的情绪转变,莞辰没有想到,可靠近她时漾过的一丝气息他却没有漏掉,心里已明些许,但仍不敢确定,她此般失态是因何而起。
“人的心是不可能始终如一的,朕给你的时候你不要,现在开始吃味,这都是你自找的,可怨不得朕。”
他的声色不在是一尘不变的冷澈,言辞犀利,直戳迷雾笼罩下那处柔软的角落,如此明显的讥讽,是在嘲笑我不识好歹吗?
“朕说过,朕的耐心已经被你耗尽,就连仅存的容忍也被你碾碎了,现在的你朕弃之可惜,只当你为玩物,再无情意。”
所有不得而出的话语,都变为堵在心口郁气。
心里百味交杂,说不清是什么滋味,可我能肯定一点,那便是爱火已重燃,不过,并不是对现下这种模样的他。
眼眶团聚着温热的液体,朦胧了视线,模糊了心绪分不清是因痛,还是因情。
烛光暗了下来,苍白的面色,在昏黄的烛色下更显憔悴,他死死将我困住,并未察觉到我渐呈弱态的反抗。
究竟是我错了,被旁人口中的假象所蒙蔽,还是他那曾对旁人说烂了的甜言蜜语,太过虚假,让人不敢轻信?
熏香气愈发浓郁,撇过头抿紧了唇,没有强抑,却也是发不出一点声音,窗外的雨倾盆而下,淅淅沥沥,我眼眶中氤氲着的泪水,就如屋外那不间断的雨珠,无声滑落,不知喜怒。
情愫,会令人在不经意间沉沦,为情所缚,所有的理智和决心,当真相揭露于迷雾下,那些自我催眠的慰藉,不过是在欲盖弥彰中的自欺欺人罢了。
第一百二十七章 难看透()
如失神一般,怔怔地走在路上,脚下的步子有些虚浮,刺目的阳光倾泻在身上,阵阵凉风擦身而过,惹得我轻轻战栗。
我醒来时,身边已不见他的踪迹,本以为只是梦一场,可床帐下散落的衣衫却清楚的告诉我,昨夜的一切并不是梦,可我却希望是梦。
空气里的暧昧,令我有些不适,多呆一刻便会抑制不住内心潜藏的落寞,所以我选择了逃离,也顺便借此让自己冷静下来,因为此刻的自己变得有些不像往日的自己。
神思外游的乱晃,待回神时看着四周陌生的门扉,我也不知自己这是来到了哪里,垂目挪步,却听一并不陌生的声调响起,虚弱地抬目一瞧,只见那人懒洋洋的倚在石狮上,一双多情的桃花美眸熠熠生辉。
。。。
亭园石桌,羽凌歌修长的指尖扶着杯沿,静静地看着玉杯中飘浮的茶叶,率先开口打破沉默,“贵妃娘娘这般心不在焉的模样,可是因为圣上。”
不是带有疑问的语调,而是十分笃定的口吻,我欲端杯的手一顿,唇畔动了动,却是未吐出一个字来,径直抬杯饮着茶。
“娘娘这又是何苦,圣上他其实并非有意,只是不得已罢了。”羽凌歌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将我从神游处拽回,同时也让我有些糊涂。
羽凌歌见我神色已有好转,别眼轻笑,浓密的睫毛遮住他低垂的眼,“娘娘可知圣上为何会秘密处死陆嫔?”
心中一惊,兴趣起可却隐隐伴随着几分失落,我以为他要说的是。。。罢了,看来是我想多了。
“本宫不知。”
“是因为娘娘您。”羽凌歌指尖敲了敲杯沿,淡淡地道。
我蹙眉不解,“巫蛊一事并非本宫诬陷,而是证据确凿,她是罪有应得,与本宫有什么干系?”
羽凌歌撇了撇唇,洌滟美目一挑,声线清冷的说:“微臣本就是来告知娘娘实情的,所以娘娘大可不必套微臣的话,陆嫔之所以会死,是因为她知道了一些不该知道的事,令圣上龙颜大怒。”
不该知道的事?
也难怪,陆嫔本就擅于谋算人心,且又得他人相助,幕后之人所收买的手下,都能随意出入皇宫,又有什么事是她陆嫔不知道的呢,不过能让莞辰盛怒的事不多,她所知的又是哪一件?
“陆嫔触了皇上的逆鳞,至死还以此口出秽语,圣上大怒当即命人灌了死药,娘娘当时若是再狠心一点,这苦差事就不必劳圣上亲自动手了。”他缓缓饮下茶,声音平缓无波,神色轻佻,眉眼间尽是慵懒倦怠。
确实,当时是我妇人之仁了,太过优柔寡断,若是再心狠一些,或许便不会使得莞辰如此,只是陆嫔是如何得知我与苏瀛的事的?
能让莞辰盛怒且有关于我的,除了我与苏瀛之间的事情,我还真想不出除此之外还有什么事,能令莞辰乱了心神,不顾其他。
这样想来陆嫔当时定是气急了,才会于自知死路难逃的前一刻,说出那件事来,至于污秽之语不用深究,我也大致可以猜出一些,来来回回,无非就是那几句。
“有关娘娘的事只有陆嫔一人知道,那幕后之人好似还并未察觉,不过就算是让他知道了,想要对外宣扬,只怕他也不会有那个机会。”羽凌歌眸中一闪而过的肃杀让我错愕,定睛再看,哪里有什么戾气,莫非真的是我眼花了?
“这么说来,羽尚书与皇上早已知道幕后主使,却还故意瞒着本宫?”我重重地将玉杯掷在桌上,语含温怒:“那夜圣上要本宫交出芳月等人,也是因为那幕后主使?”
羽凌歌摸了摸下巴,轻笑着睨了我一眼:“是有一半的原因在里面,其他的不用微臣多说想必娘娘也能看出一二,瞒着娘娘也是为了您好。”
君裕泽。我失子的事和元国有什么关系,幕后指使是君裕泽?不可能,若真的是他我早不知死了多少回了,那人城府之深岂是等闲。
“娘娘不必猜了,终有一日那罪人会自动坦诚的,您又何必急于一时。”他挑了挑眉,似看透了我的心思,当即朝我迎头浇下一盆冷水。
他这说了和没说有什么区别,仅是知道了陆嫔的死,是因撞破了我与苏瀛的纠葛,其他的我还是一概不知,与其说他是好心来为我解惑,倒更像是在变着法子的警告提醒。
“羽尚书既为户部管事,那便该恪守其责才是,怎的连这后宫之事都如此清楚,本宫怎得不知道何时这户部尚书的权限变的这般宽了?”今日出门走的太急未带护甲,莹白的指甲在日光下泛着淡淡的亮光,指腹轻抚而过,唇际笑意难明。
他薄唇轻扬,懒懒地向身后一仰,一双深幽难参地桃花眼灼灼地盯着我,清润的声音带着几分疲惫,“微臣只是奉命行事,娘娘若是实在想窥内里不妨去请教圣上。”
“你一个户部尚书竟身兼数职,不让人好奇也不行。”我瞥了他一眼,阴阳怪气的道。
羽凌歌似是听出了我言辞间的戏谑,出言调侃道:“微臣身上的秘密还有不少呢,娘娘想知道什么,不论是生辰八字,还是生活习惯,微臣都很乐意如实托出,娘娘只管发问便是。”他如画眉头一扬,唇角噎笑,笑意突绽刹那间恍人心神,天地失色。
我移开视线,不去瞧他的脸,却不曾注意在我收回目光时,眼前人笑意瞬敛,眸子幽深一片。
“微臣言尽于此,剩下的就由娘娘去细细揣摩吧,近日来这宫里愈发的热闹,微臣也有所耳闻,娘娘对此作何感想?”他将杯中茶添满,凑近鼻尖嗅了嗅,冷不防冒出这么一句话。
我不知他有此一言是何用意,故而便敷衍似得回道:“宫中的事情向来都是如此。”
他闻言,眸子眯了眯,唇角勾起一抹邪魅的浅笑,一脸诡异,“微臣觉着宫中会乱可能是风水不好的缘故,只要进了这里,怎么人们都会乱动脑子啊。”
我神色一紧,再次投向他的目光多了几分深究,几分审度,也愈发的好奇他的真实身份。
户部尚书,莞辰还真是看重他呢,也有够放心。
莞辰会如此重用他的原因,我虽不是很明白,却也能看出此人深不可测,将此人打入朝堂,放于百官其间果真是良策。
“最近天气反复,娘娘下次出门散步可要多穿一点,最好备上把伞,以免突降大雨,措手不及。”低沉且富有磁性的嗓音回旋在我的耳边,一股淡淡的香气渲散开来,温热的唇有意无意地擦过我的耳畔,引得我一阵轻颤。
倏然起身,那人已经走远,只留下一句轻飘飘的话,不住地在我耳边回响。
第一百二十八章 锁为囚()
如果那年灯会没有遇见你,如果后来我们不曾再见,如果当初能早一些抓紧你的手,也许我两之间就不会是现在这幅模样。
清渺山,苏瀛身着银色盔甲高坐屋檐上,手间拿着一个青瓷小杯,双腿半曲,上身有些倾斜,高冠的墨发随风飘舞,整个人飒爽俊朗中又透着高不可攀的不凡气质。
皎洁的月光洒在他的银色盔甲上,为其镀了一层清冷白光,在漆黑的夜幕中折现出淡淡的光晕,更衬他此刻孤寂。
他呆呆地看着远方那被雾气笼罩下的山峦,眼中有思念又有痛楚,各种复杂的情绪交织在一起,让他原本温润的眸子,失了原本的神彩。
他所在的地方,离曾与她共游赏花之处并不远,以为只要坐在高处便能看见那处亭宇,可是这夜里的天实在是太黑了,暗到他连近处的事物都看的不真切。
月光轻轻拂过地上的每一处,映亮了院中地上的积水,望月思人,忽然觉得有很多事情都不能如愿,而自己能抓住似乎也太少,梦想着寻回往昔笑语嫣然的她,可真的付诸于行动,却发现她已经走的太远。
对她的情,已渗入骨髓,融进血液,而她也早已成为他生命中最为重要的一部分,究竟要怎样做他才能拉近与她远隔的距离,不再愈发疏离。
犹记得那年共游,她自顾自的沉迷花间将他抛掷脑后,待他追寻而去,她却已仰面躺在地上浅浅睡去,看着她恬静的睡顔,他不敢打扰,借口支开了清风,然后自己也在她身边躺了下来。
初夏的清风,轻拂过面颊的感觉很舒服,侧眼望着她颤动的睫毛,一下下随着呼吸的律动轻抖,浅滑过她如凝脂般的肌肤,手不由自主的抬起,扶上她如花的小脸,感受着掌心下柔软,嗅着风中花香,恍惚觉得这一切似梦般不真切。
慢慢靠近,垂首擦过她的唇,看着她那微拧的眉头,听着她撒娇似得不悦轻吟,却是满足的笑了,这时他才恍然大悟方才寻不着她时,那心里的恐慌与不安从何而来。
那时他想,只要能一直像这样陪在她的身边,他就足够幸福了,可谁料天命与愿违,她与他终是硬生生的错开了,连回去的路都找不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