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门阙美人似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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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门阙美人似毒- 第4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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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齐云与金顶的莽撞已经挑起了战火,君裕泽与莞辰应该也已达成联盟,战争即将开始,一触即发,自己明明是一只养在深宫中的金丝雀,手无缚鸡之力,后宫嫔妃更不允许干涉朝政,可一想到战火连天这心便开始躁动起来,说不清是害怕,还是紧张。

    “娘娘,娘娘都坐了一上午了,进屋歇会儿吧。”

    我又添了杯清茶,望着远处深沉的暗云,心里乱糟糟的但又说不清因何而乱,“地牢那边怎么样了,本宫已有好几天没去探望陆妹妹了,交代下的事情牢中的眼线可有照着做?”

    “那。。。那是自然。”红英结巴的回道,虽然我并未看她,却隐隐感觉到今日的她有些不太对劲儿,打从慎刑司回来后,一向沉稳的她,今个儿倒是头一回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我侧头看着她的脸,不只是她的脸色不正常,连她的目光也是躲躲闪闪,四处乱瞄,就是不敢直视。

    “红英你跟着本宫的时间虽不长,但你好歹是本宫一手提拔的,有什么便说什么,别磨磨蹭蹭的,若是等本宫自己查出来了你再说,你便不用在华熠宫待着了。”

    我轻吹茶水,语气不怒则威,乍听上去云淡风轻,可红英毕竟是万玉德一手调教出来的人,又怎会听不出弦外之音,揣测不清我的心绪。

    红英咬着下唇,站在原地犹豫不决,看着她那纠结的小脸,我愈发意识到她所隐瞒事情的严重性,刚想唤人询问,打听一下宫中是否发生了什么大事,便听红英突然跪下,声色颤抖的说:“陆嫔娘娘死了。”

    “你说什么?”

    手中的茶杯轰然落地,碎裂成片,温热的茶水撒了一地,溅湿了我的裙边。

    “死了?”僵在半空中的手轻颤不止,我哆嗦着嘴唇,咬牙喃喃:“她怎么会死,她怎么能死!”重击木栏,掌心的酥麻却比不上心里的震惊。

    我明明嘱咐过地牢的狱卒,让他们将人给我看严了,是有人玩忽职守,还是陆嫔自戕了?

    不对,依照陆嫔的性子,她断不可能选择自尽这条路,她如此恨我,恨我让她所做的努力功亏一篑,恨我让她的复仇大业化作了泡影,就算明知等待自己的是死路,她也不会想不开寻求解脱!

    “什么时候的事。”我攥紧了手,冷冷地问。

    红英咬唇低道:“昨日申时。”

    “昨日发生的事,你今日才向本宫禀报?糊涂东西!”我怒不可遏,起身便朝宫门而去,一定要查清楚,我一定查清楚,究竟是谁如此迫不及待的送陆嫔下黄泉。

    难不成是陆嫔身后之人,怕其泄漏秘密所以杀人灭口?没可能啊,地牢狱卒经过大换血后,尽管还有几人分属别的党派,但从大致上来说都已成了我的人,若有人潜入亦或是乔装,他们不会知情不报,眼睁睁的看着我恨不得剥皮噬骨之人就这样死了。

    再说了,陆嫔虽早已被贬为庶人,但却身怀有孕,这点旁人不知道,我却甚至清楚。

    故此便吩咐狱卒没我的命令不要擅自动手审问,在我威逼利诱之下他们不可能做出背叛我的事,更何况我是暗地里收买的,并没有挑明谁是我的人谁不是,能让他们宁愿违反与我的约定,也要压下此事的人必是身份显赫之人!

    李南原就是手再长,也无法将这么多人收买吧,元尚书那边也没传来什么消息,李妃成日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忙的不亦乐乎,她也不会傻到将自己往死路上送,这仔细梳理一番下来,唯一有可能的就只有那个人了。

    思及此处,我脚下的步子也随之停了下来,可是他为什么要这么做,怎会连一声招呼都不跟我打就杀了陆嫔?难道他不知道陆嫔肚子里。。。。。。

    难道正是因为他知道了,所以才会送陆嫔上路?脑袋嗡嗡作响,心绪乱如麻,我也被自己的想法吓到了,虎毒还不食子,他怎么会忍心害了自己的孩子?

    我承认我恨陆嫔,也巴不得她死,但反复思虑了几夜,我还是无法下狠手,或许是我太妇人之仁,可我毕竟是有过孩子的人,不管陆嫔作何想法,但站在一个曾是母亲的角度来看,我还真是不忍心动那个孩子。

    母归母,子归子,我有办法隐瞒那孩子的身世,送那孩子出宫找人照顾无忧过一生,他一辈子也不会知晓其真实身份,更不会因其母的罪责受到牵连。

    明明是做了很长时间的思想斗争才下定的决心,可是我怎么都没有料到,到了最后居然是莞辰出面。

    “娘娘,娘娘您没事吧。”

    红英气喘吁吁的跑至我身边,扶着我的臂膀,低声问道,话语里满身歉疚。

    我木然的摇了摇头,呆立原地,霎时没了移步的力气,胸腔内被郁气所堵,闷闷得,分不清是感伤,亦或是其他情绪。

    “喲,这不是琼妃妹妹嘛,本宫还正想去找妹妹呢。”李妃娇笑出声,手中丝帕轻扇,莲步徐徐的朝我而来,她身后还跟着许多熟人。

    怎么碰着她们了,真是晦气!我咬牙在心中暗谇了一声,继而象征性的福了福身子,便朝来路返回。

    我现在心里乱的很,实在是没心情与她们多做纠葛,另外看她们那阵仗,分明就是来找事的,此刻我心绪繁乱,难保不会因冲动酿下大祸,故此还是走为上策。

    “妹妹走得这么急是要去哪啊,妹妹既然有要事,那本宫便去妹妹宫中等妹妹吧,妹妹什么时候将手头的事办完了,本宫在开口便是。”

    李妃的声音中满是戏谑与鄙夷,我原先怎得就未发现,她是如此刁钻之人?

    “你究竟想要干什么,敞开了说吧。”我停步转身,神色不悦的问道。

    她嫣然一笑,一双勾人凤眸风情万种,“也没什么要紧的事,就是想请妹妹与本宫及众姐妹去流音阁听戏罢了。”

    “听戏?”我额角一跳,不好的预感顷刻席卷全身,只怕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吧,心里虽在暗暗唾弃她这虚伪假面,但有些场合不能硬碰硬,“娘娘真是好兴致,可臣妾不好这口儿,恐怕得拂了娘娘的一番好意了。”

    李妃不怒反笑,缓缓移步来到我身侧,欠身附在我耳边,“如果我说,你的姘头也在本宫邀请之列呢?你还是要拒绝嘛?”

    “娘娘自重,若是您这身子还未好,那便早些回宫歇着,莫要在此胡言乱语。”

    “你和人家眉来眼去的,真以为本宫没有看到?”李妃弯眉一挑,嗤笑出声,“敢做别不敢承认啊,不过你放心本宫并不是在打什么鬼主意,是诚心想邀你看戏的,当然这去与不去的决定权在你手里,可若这事万一被他人知晓,妹妹颜面何存呐?往后又该如何在宫中立足?”

    她居然敢威胁我!

    什么姘头亏她说的出口,我与君裕泽不过两面之缘,当日夜宴我也并未看他几眼,何来有染这一说,她还真会造谣生事,血口喷人。

    但转念一想,她这么说的目的,好似是在试探,试探我与君裕泽的关系,当然关于君裕泽身份的事她仍旧被蒙在鼓里,这也是让我安心的地方,不过这各国使臣早就回国了,他这一国之君不回国处理政事,还留在这里做什么?

    宁嫔她们或许会因为昨日之事小心顾忌,甚至对你心生忌惮,可本宫却不会,琼妃你的那些小伎俩本宫早就用烂了!

    对付你这种人,本宫的法子可多了去了,不过本宫并不急着拿你怎样,眼下本宫想要知道的是你与元国使臣,究竟是什么关系,又是如何认识的。

    若此去流音阁应证了本宫的猜测,只是你单方面的想与那使臣拉近关系,那便罢了,本宫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当做没看到放你一马。

    毕竟本宫此次邀那使臣前来时,也有地方做的不妥,咱们就各退一步,但倘若不是了话,你这条命可就由不得你自己做主了,而是会被本宫所掌控。

第九十八章 觉潇雨() 
该死的人已死,事情却并没有就此了结干净,反倒又添了些新愁。

    乾成殿中,一室阴郁,禄元奉上热茶后便悻悻退殿,做奴才的要懂得察言观色,眼下此种氛围分明就是龙颜不悦,与其立在殿里碍眼,倒不如站在外边候着。

    “你说除了她之外,还不会有其他人知道。”莞辰揉着额角,眉心紧蹙,看起来很烦闷的样子,声色有些沙哑。

    羽凌歌垂下眼,唇角轻弯,“若有旁人知晓,皇上便早就不是皇上了,她也不会在自知难逃一死之刻才说出口,她从何处知道的这个并不要紧,眼下当务之急是君裕泽。”

    羽凌歌神色淡然的说着,长长的睫毛遮住他的双眸,叫人看不出他此刻眼中的情绪。

    “言之有理,朕确实不能只顾着儿女情长。”莞辰苦笑了一下,唇边扯出的笑容是如此的牵强。

    没有哪个君王会喜欢自己手中握着的东西被别人夺走,不论是无上权利亦或是身侧佳人,如今最重要的倒不是这佳人之事,而是这楚嘉的千秋基业。

    内忧外患。

    据密探回报李南原在得元国使臣一直居住在皇宫内,便急的如那热锅上的蚂蚁,忙的热火朝天,丞相府的大门更是日夜都大敞着,另一边,君裕泽近日来的行为愈发的诡异难测,这联盟协议已定,按理来说他只需回国等待自己想要的东西到手,静观其变即可。

    可他却以不见到那东西便无法心安之名,强留在此,表面上是在怀疑他们的办事能力,装作不信任他们的样子,可暗地里却不知在打着什么鬼算盘。

    幸好旁人只知其是使臣,并不明真实身份,万一有人参透这一层,而元国那边又发现日日上朝处事之人并非真正君主,不只是元国境内会乱,恐怕连楚嘉也难逃一劫。

    齐云与金顶怕是不日之后,便会毫无顾忌的联合练兵,毕竟元国使臣在宫中的消息,散播的极快,仅一夕之间不只是宫内上下皆知,就连这城中百姓也对此有所耳闻,那两方怕是已被这消息打乱了阵脚,顾不得那许多了一心欲战。

    倘若真的开战,那便要召瀛儿回来一趟,当面嘱咐些重要事宜,可若真召了瀛儿回来,妯烟她又会如何?

    “皇上,您不妨先安内在平乱吧,若总是这样三心二意,咱们可就要被元国一并吞了。”

    莞辰倏尔回神,抬首迎上羽凌歌那似笑非笑的眸,深叹了口气,浅笑不语。

    羽凌歌见此偏首望向窗外,盘旋于空中的鸟雀,神情若有所思,原本熠彩的眸子,也渐渐变得空洞。

    何为情?何为爱?

    君裕泽或许是一时兴起,毕竟坐上了那个位置也便注定,伴于自己身侧之人并非诚心良人,而是出于各种目的接近,再加上他的发妻不是省油的灯,自然无人敢耍什么花招。

    可莞辰不同,虽然两国不论朝堂还是后宫都隐隐勾结,盘根错节,各有势力支撑,但与姓君的比起来,莞辰便轻松了许多,或许是有莞辰庇护,那个女人才会如此大胆,也正巧因此才会被旁人纳入了眼。

    一个性情大变,全然不似往昔阴狠无情,一个厚着脸皮赖在这里,巧舌如簧,若二者当面较量,互不相让,这楚嘉的天是否还会这么蓝?

    当真是红颜祸水,引人遐想又让人无奈。

    自古江山美人不能并存,有得便有舍,他日真的变了天,是云雷作响,还是血染大地?

    一屋两人,各有所思,羽凌歌背抵窗案,仰首望天,多情桃花眼眸竟是头一次染上飘渺阴雾。

    剑眉轻蹙,如画容颜闪过一丝哀切,一丝担忧,只是他却没有察觉,自己眼底的那抹真切柔情,当他真正注意到时,再忆今日才明白自己为何会如此惆怅,当然这都是后话。

    。。。

    戏台上,戏子们正你来我往的吟着戏文,你方唱罢,我在登台唱,来来往往,咿咿呀呀,上演着一出又一出民间传说,亦或是神鬼小传,时而挨近卿卿我我,时而疏离冷眼以对。

    这戏虽对我胃口,可这围坐在身边的人却不怎么得心,看戏就图了个心情,可此刻尽管这戏再好,唱的在深情入神,终是无法引我入境。

    君裕泽端坐正中,李妃坐于其右侧,而我则于左侧,如此安排,不知是有意,还是无心,但我总觉得怪异的很,且不说他此刻身份只是个使臣,就算真被旁人知晓天子之尊,也不该与他国后妃并肩同坐才是。

    李妃是如何瞒天过海,将戏子留至今日的,又是用了什么法子堵住旁人的嘴,事前一点消息也不漏,邀君裕泽来流音阁?

    要知道这宫外戏班,没有莞辰的旨意是不得随意进宫的,更别说留宫了,再者后宫嫔妃不得干政,仅在夜宴上交谈也就罢了,无伤大雅,可现下同坐听戏,这事要是叫外人听了去便不只是对礼节方面指手画脚了,更会怀疑其用心。

    她,究竟想要试探什么?

    一直揣测着李妃的心思,戏台上唱的什么,我都全然未听,一门心思只想着李妃接下来又会使些什么招。

    “这出戏唱的真好,琼妃妹妹你说是不是啊。”李妃的声音猛然入耳,我心里一凛,忙侧眸向其望去,只见她巧笑掩面,凤眸轻转,又接着道:“这梅妃还真是自不量力,居然妄想与杨贵妃争宠。”

    我闻言轻嗤移眸,对李妃的话不屑一顾,“就算这杨贵妃在得宠风光,最终还不是落得了个凄惨下场。”

    “虽是如此,但人家好歹也曾风光过,那梅妃又算什么,她的下场不也没好到哪里去。”

    “李妃娘娘这就不懂了,因爱而死,与被逼而死,完全是两码事,两种心态。”我敛下眸子,看着戏台轻声说道,话语里夹杂了一丝连我都不曾察觉的凄凉。

    李妃咬了咬银牙,用目光狠剜着我,正欲说些什么,无奈锣鼓声起,她只得又强咽回去,在冷哼了一声之后,气愤的盯着台上甩袖吟唱的戏子。

    “依嫔妾看,李妃这回是没安什么好心,娘娘还是小心为好。”元美人的声音在我身侧响起,声量很低,话语中满是浓重担忧。

    我收回投向戏台的视线,低首喃喃道:“不论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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