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门阙美人似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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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门阙美人似毒- 第20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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灯烛明灭昏暗,映着芙蓉惊诧的眼眸,她盯着苏瀛看了许久,目光触及他身后那抹殷红,不禁打了个寒颤。

    “原来殿下早已在此,布下天罗地网,只等着我踏入陷阱瓮中捉鳖!”

    她神色颇为不甘,咬牙切齿地说着,语中尽是彻骨恨意。

    清澈的眼眸布满戾气,直勾勾地瞧着苏瀛,声音尖锐,冷笑道:“果然是好计谋,只可惜你察觉的太晚了,皇城迟早会破,而你们这些人也势必会死无葬身之地!”

    苏瀛扬眉:“但愿他有这个本事。”

    芙蓉眸子一凝,观察着四周,握紧佩剑准备杀出重围。

    哪怕逃脱的几率微乎其微,她都要尽力一试,绝不坐以待毙任人宰割!

    “穷途末路,不妨束手就擒,何苦以命相搏,过早结束了大好年华?”听起来像是劝降,可尤臻脸色却难看的可怕。

    旖香苑的事务虽都有人代为打理,可这毕竟是他幸苦经营多年的产业,没有人会比他还了解这里。

    尽管是个风尘之地,却也不是什么女子都收的,内部审查向来严格,身世背景也在其列,怕得就是他方势力浑入当中,在他眼皮底下搅乱原本安定。

    如今看来,旖香苑出了内鬼,也不知是哪个吃里扒外的东西!

    芙蓉一眼便猜出他心中所想,冷冷一笑:“等你他日下了阎罗殿,就会知道了。”

    言毕,略微侧了侧身,素手微动,朝戒备最深的羽凌歌丢去短刀,闪身疾步剑指苏瀛。

    借苏瀛躲闪之机,占据逃生最佳处,还未迈过门槛便见眼前寒芒乍现!

    芙蓉心头一惊,全力抵挡着那泛着森寒冷意的剑刃,招招狠戾,丝毫不输阻挡她前路之人。

    一面防备羽凌歌等人突然出手,打她个措手不及,一面迎击,渐渐额冒虚汗有些体力不支,对手见此,直攻破绽,下一瞬鲜血飞溅。。。。。。

    芙蓉唇间溢出血色,惨白着脸以剑为支柱,捂着伤处抬眸看着,重创她的人。

    清风挥剑甩去剑上血渍,眸中锋锐未褪,清俊的容颜面无表情,淡漠地瞥了芙蓉一眼,越过她朝苏瀛禀道:“殿下,楚尚书携兵前来,此刻正在外头等您。”

    苏瀛微微一笑:“本殿出去瞧瞧。”

    ※※※地上的血迹虽已清除,可院中的血腥气却未褪多少,前苑的歌舞仍在继续,似是没有受到影响,也未有察觉后院先时的杀机四伏。

    苏瀛站在庭院里,望着头顶那高悬的冷月出神,发间玉簪在月光下闪着微弱的光,云纹长袖鼓风,衣诀飘扬。

    “是来要解释的吗?”

    他回身,唇畔轻启,柔和的唇线微扬,目光直直地盯着我。

    “大皇子突然造访,难道就不该给本宫一个解释?”我反问。

    他没有言语,举目继续看月亮,俊逸的侧脸在月下,尽显清冷。

    半晌,他低道:“原以为你会懂。”

    “皇子心思缜密,如何能参透,实在太高看本宫了。”我语气冷淡地回。

    他沉吟许久:“听到了些风声才会派人监视这里,那些人行踪太过可疑,并不是为了探听什么,更不知你与此处有关系。”

    “为何不上报皇上,而是私自做主领兵来此。”

    “朝堂之上忠奸难辨,恐会打草惊蛇,二来。。。。。。人尽皆知,民心不稳。”他眼眸一黯。

    我半信半疑:“是么,你终于有身为一国皇子的自觉了,真是可喜可贺。”

    他转眸瞧着我,眼底沉郁渐渐晕散,双眉轻拢,薄唇动了动,却是什么都没说。

    我不适地别过眼:“关于出现在这里的事,本宫自会向皇上解释,至于你,明日一早去领罪吧,说清来龙去脉想来不会受到重罚。”

    苏瀛眸光沉了下去,似笑非笑,满嘴苦涩:“你怕他误会?”

    “是。”

    干脆利落的回答,令他牵起的唇角僵住,很快便恢复敛去。

    他眼帘微垂,眸底盛满哀伤,晦暗难辨,轻声笑着:“也是。”

    “皇子要时刻记得自己的身份,切莫让执念过深,损了皇家颜面。”我偏首,声音淡淡。

    他抬眼,目中不带半点波澜,嘴角弧度加深,那笑容有些灼眼:“谨遵皇后娘娘教诲,必不再犯!”

    苏瀛神色渐变黯淡,他别过脸,一步步融入月色中,背影挺拔。

    看着那略显苍凉的影,我眉头悄然皱起,心中生出一种莫名的情绪,似喜非喜,似悲非悲。

    一回身,便见楚倾立于廊下,一袭无任何纹样的简单青衣,依旧是沉稳俊雅,淡眸扫见我俯身一揖,随后径直走开。

    “怎不见尤大人?”

    “去后厨熬药了,说是不放心那些小厮。”许钰无奈地道。

    我笑了笑,随即道:“今日本是想与你们商议一些事,可如今天色已晚,本宫也不能再多耽搁,看来只能另择他日了。”

    许钰容色肃凝:“刺客的出现的确出乎意料,关于那商队臣会同尤臻和羽尚书仔细讨论一番,过后会差人以书信的方式送入宫里。”

    我叹道:“这倒不急,只是另一件事,你可得好生斟酌。”

    许钰皱眉不解:“不知娘娘所指何事?”

    “就是那早前曾许诺你的事,虽不是拜侯封相,但兵部尚书一职,可是不少人眼中的肥缺,若想顺利担任此职位不受弹劾,低调一阵是难免的,也得防着冷不丁被人扯了后腿。”

    我端起杯早已凉透的茶,瞥了许钰一眼,继续道:“蓉美人已死,本宫还得打理六宫事务,不可能处处帮着你,所以到时能不能守住这位子,全看你自己的本事了。”

    许钰眼中满是寒光,垂首道:“多谢娘娘提点。”

    我抿了口茶,起身道:“本宫看过羽尚书就回了,许大人也早些回去歇着吧。”

    远远瞧见几名下人形色匆匆,我微微皱眉,脚下的步子也加快了许多。

    谁知进到屋内后,眼中映入的却是另一番景象。

    某人随性的倚在榻上,托着下颚,身上纯白的长袍松垮垮地,大片白莹如玉的肌肤暴露在空气中,缠在腰间的绷带已被血色渗透,他却浑然不觉,专注地盯着烛台出神。

    我冷冷地开口:“不过是个普通的烛台,尚书竟看得如此入神,连自己的身体都不顾了。”羽凌歌闻言歪头,失焦的眸子聚起光华,唇角染了笑:“小伤而已,休养几天便好了。”

    ※※※大雪纷飞,洁白的雪花包裹在树木上,放眼望去,一片银装素裹。

    我跨过门槛,慢步向前走着,不禁意地抬眸,遥见一紫衫男子站在殿门口,迎着风雪,负手而立。

    随着距离一点点地缩短拉近,被雪幕隔挡的容颜,也逐渐变为清晰,映入我惊诧的眸中。

    威严幽寒地帝王气质,同暗沉的紫色交合,衬着他那冷魅的面容,竟愈发邪肆妖娆。

    “回来了。”

    我点点头,轻声说:“因为一些事耽搁了,才拖到现在,皇上何时来的?”

    “也没来多久。”不起丝毫波澜地嗓音,清冷。

    他的神色不见异样,似是对我为何晚归不甚在意,可就是这种平静,无端叫我心神不宁。

    我目光凝在他脸上,想说的话哽在喉间,不知从何开口。

    “因为什么事耽搁了。”他揽住我的肩,朝屋里走。

    我不语,落座后垂下眼帘,捧了杯茶轻吹着,不时抿一口。

    “朕在问你话,为何不回?”

    我端杯的手一顿:“在约好的见面地点,碰到了李南原的人。”

    “然后?”

    “羽尚书受了伤,袭击的刺客被尽数歼灭,无一幸免。”

    言毕,室内变得极静,我抬起头,正对上莞辰漆黑的眼眸。

    许久,他低声道:“你没事就好。”

    “皇上就不想知道,是谁诛杀了刺客,替臣妾解了围吗?”我目带疑惑地看向他。

    他避开不答,静静一笑:“和翠明日就到,前朝政事繁忙,她又有孕在身,有劳你代朕多多照拂。”

    就这些?

    “很晚了,早些歇着吧。”他起身,径直向殿门而去,没有再看我一眼。

    我慌了神,当即追上去拽住他衣角。

    “还有话要说?”他回眸盯牢我,语气淡淡地问。

    “只是巧合,我并不知道会在那里遇到他,若早知道他在那里,我必然不会出宫。”我神色紧张地解释道。

    他深邃的眼里满是笑意,声音缓慢清冷:“躲得了一时,躲不了一世,你越是如此,他便越觉得你对他余情未了。”

    我心中一惊,未经大脑地话,就那么脱口而出:“在你看来,也是如此?!”

    他蓦然伸手,微凉的指尖抚上我脸颊,原本柔和的眸光,一点点变得冰寒:“朕十分讨厌,你在算计旁人的同时,将朕也一并带入其中。”

    他指的是。。。。。。

    “别再挑战朕的底线。”

    留下一句没有温度的话,转身离去。

第三百五十章 泣兰房() 
“玉妃娘娘今日真是光彩照人,身上这衣裳绣功精细,瞧那裙摆上的蝴蝶就像活物似得。”张美人出言赞道,眉眼间满是艳羡。

    玉妃得意的扬了扬眉梢,捧起案侧的茶,凑到唇边轻吹着。

    “衣上的蝴蝶虽美,可这冰天雪地的,就算真活了飞起来,怕是也坚持不了多久。”柳美人漫不经心地说着,一番话使得玉妃微微变了脸。

    “总比某些眼看得到,却得不到的要强,明明是在潮湿缝隙间苟延残喘的爬虫,竟妄想着有朝一日腾飞于空中。”

    玉妃搁下茶盏,有意无意地瞥了眼柳美人,抚了抚云鬓的珠花,笑意温婉:“无法展翅那是命中注定,但吃不到葡萄就说葡萄酸,总是见不得旁人比自己好,莫不是心理不平衡嫉妒了?”

    柳美人不屑冷哼:“嫉妒?是刻意炫耀过了火,惹人厌恶才对。”

    “玉妃妹妹这衣裳的确好看,现在天气尚凉,妹妹在打扮自己的同时,也需注意身子,不然那些补药岂不是白吃了。”元妃假意关怀道。

    能给玉妃添堵的人,她怎么说也要帮一把。

    不就是昨夜在乾成殿门口儿,与皇上来了个“偶遇”,后来圣驾又宿在了她宫里吗。

    至于大清早的就装模作样,变着法子的炫耀?

    就好像这满屋子的嫔妃,都未侍寝过似得,她是头一个。

    玉妃笑容依旧:“元妃你这称呼有些不妥啊,本宫册封为妃在先,而你在后,可不能弃了顺序,张嘴就乱叫人。”

    意思是被唤作妹妹的该是她元妃?!

    笑话。

    “玉妃娘娘此话差矣,在您入宫前,元妃娘娘便曾位列四妃,宫中资历颇深,加上又诞育了二皇子,身份地位可不是你我能比的。”琦美人冷不丁插嘴一句。

    玉妃敛了笑容,揉着额角迷茫道:“哪个二皇子?本宫怎不知这宫里,还有人生出了个儿子来?”

    琦美人的后半句话,她暂且不计较,可元妃所生的二皇子,存在感着实太低。

    “美人的意思是,元妃娘娘比皇后娘娘还尊贵了不成?”玉妃边说,边不着痕迹的瞧了眼静默不言的欧阳紫琳,随后收回视线叹道:“琦美人好歹也是宫中嫔妃,怎的如此糊涂!”

    琦美人闻言大惊,忙辩驳道:“我没有!我才不是这个意思。”

    荣嫔挑了眉梢,唇角浅弯,眼中掠过一抹讥嘲,颇有些幸灾乐祸的味道。

    埋首喝茶的凌常在,则在心中暗斥琦美人蠢钝。

    赵嫔同欧阳紫琳一样,不发一言,静坐着冷眼旁观。

    而元妃面上一派云淡风轻,似乎并不介意玉妃所言,实则心里怒火中烧,表面的镇静假象,被愤怒一点点地侵蚀,快要维持不住。

    她总有一天,会撕烂玉妃这张嘴!

    张美人环顾了众人一番,笑道:“皇后娘娘怎得还未来,眼瞧着和翠公主就要入宫了。”

    欧阳紫琳清楚,这话是在问她,因为在坐的嫔妃中,唯有她和凤仪宫关系匪浅。

    “美人何须着急,难不成是宫中有事等着处理?”梅嫔转眸问道。

    果真是旧习难改,玉妃还是原来那个玉妃,得了甜头就开始卖弄炫耀,不过这样也好。

    省去了她不少功夫。

    满脑子都是如何夺宠,如何爬到高处,丝毫不为殿下着想,这样的棋子留着又有何用!

    “那到没有,只是随口一问罢了。”张美人拿起块糕点,送入嘴里。

    张美人自知若论家世,她不如玉妃,容貌也尚属一般,姿色平平,比手腕心计,放眼在座的几位嫔妃,她更是自叹不如。

    争,争不过,斗,乃是自寻死路。

    入宫这么多年,不曾有风光的时候,也没有受尽屈辱动那死念,倒也勉强称得上平淡。

    或许几年前,她和她们一样,为谋个光明的前程,为多享皇上片刻柔情,而绞尽脑汁。

    可现在,她更愿做那看戏人。

    以落井下石,观人苦楚为乐趣的日子已经过去,现在的每一天,每一次众嫔聚首,都让她兴致盎然看得开怀!

    不受宠,不被重视的宫嫔,不管住在哪里,走到哪里,处处皆冷宫。

    皇宫就是个金制的牢笼。

    而那血脉相连的亲人,在踏入宫门的那刻起,也仅是血脉相连罢了,往后的支柱便是那高高在上的皇帝,之所以曾日夜期盼,不过是为自己找个继续活下去的理由。

    没有梦想,没有盼头,重复着相同枯燥乏味的生活,若不找些乐趣,只怕她也会成为那些疯癫失常的嫔妃中的一员。

    ※※※“诸位等候多时了吧。。。。。。”

    我在浮萍的搀扶下,慢步走来,目光在殿中扫视一圈。

    “臣妾瞧着娘娘的脸色不太好,莫不是没有休息好?”玉妃礼毕后回座,笑盈盈地问,语带关切。

    元妃白了玉妃一眼,道:“皇后娘娘凤体若是不适,需尽快请太医调养,以免某些居心叵测的人,借机生事搞得六宫不宁。”

    玉妃闻言,冷哼一声:“元妃说的怕是反话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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