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凌歌本就容貌俊美,一双桃花眼更是惑人心魄,被冷落的尤臻见羽凌歌这一笑,又向他靠近了些许。
“尚书可有用过晚饭?”
“还没。”
“这么巧,我也没吃,尚书想吃点什么?”
“尤公子旖香苑中有什么?”
尤臻双目放光:“荤素皆有,就不知尚书大人是想吃荤,还是素呢?”
许钰知他话中有话,神色有些不悦:“尤臻!”
“先坛酒吧,再随便上几个小菜就好。”
“尚书大人稍后片刻!”
尤臻说罢,便立刻起身快步出了屋内。
许钰看了眼已经消失在门外的人,又回眸瞧着笑吟吟地羽凌歌,眉宇一拧。
他不信羽凌歌没有听出,尤臻话中的弦外之音,可这人明知尤臻起了什么心思,却依旧沉稳淡定未显丝毫不快。
“适才尤臻的话,大人不必放在心上,他只是说笑的。”
羽凌歌毫不在意地笑笑:“无妨。”
“羽大人说自己是奉命而来,这话是何意思,下官有些听不明白。”许钰疑惑道。
羽凌歌淡淡笑道:“许侍郎不必拘礼,这里又不是在宫里,皇上只是想知道,那夜贵妃娘娘离宫,见的是谁同他又说过什么,好在我对许侍郎有所耳闻,所以这第一件事算是了结了。”
“那这第二件事。。。。。。”
“许侍郎的立场如何,就是第二件事。”羽凌歌直接开门见山:“许侍郎是居心叵测,还是真心实意,就是我此行最重要的一个目的,所谓的征询意见,不过是为了掩人耳目。”
“所以我才会支开尤公子,毕竟在我的眼中,他现在还是一个外人。”
许钰有些不解,看着羽凌歌:“就算是真心实意,合作的对象也是贵妃娘娘,皇上为何会对此事感兴趣?”
羽凌歌敛眸:“许侍郎心如明镜一般,又何须多次一问?”
第二百九十一章 望长白()
许钰沉吟了片刻,开口道:“下官明白大人在担心什么,只是如今还拿不出大人想要的东西。”
“许侍郎是后悔了,还是慌了手脚。”
许钰捏紧茶杯:“不至于手足无措,苦无头绪罢了。”
“想得到信任其实不难,重要的是许侍郎究竟想要些什么,侍郎把自己的亲妹妹送进宫,不就是想利用蓉美人在你和华熠宫之间牵线搭桥吗?”
羽凌歌睫毛轻眨,薄唇微微扬起:“许侍郎不肯说那便用行动来证明吧,蓉美人尚在病中,许侍郎可要注意着点,莫要步上自家妹子的后尘。”
许钰脸色一变,皱眉看向羽凌歌:“大人好似对宫里的事十分了解。”
哪怕当今圣上在华熠宫外安插了眼线,听羽凌歌适才之言,皇上好似根本不知道贵妃娘娘与谁会面,可他后来又说征询自己的意见。
羽凌歌的话前后矛盾,偏偏他还未及时察觉,傻乎乎地问了一句:皇上为何会对此感兴趣!
其实皇上一早就知道,贵妃娘娘出宫见了何人,羽凌歌口中的第一件事是假,第二件才是真正的重头戏。
原来户部尚书,是这般得皇上看重吗?
感受到许钰目中探究,羽凌歌轻笑道:“不管我到底是谁的人又知道多少,许侍郎只需记住一点,咱们都是一条船上的人。”
许钰:“这个下官自然清楚。”
羽凌歌挑眉道:“侍郎既然清楚,想必也知时间紧迫,大皇子明日就会回朝,侍郎要再畏畏缩缩迟疑不动,贵妃娘娘就不会持观望姿态,而是会叫你直接出局!”
许钰抿唇陷入了沉思。
他起先认为只要一直随着贵妃娘娘的动作便好,但眼下贤嫔已无还击之力,贵妃娘娘却没有赶尽杀绝,他也不好贸然行事。
更摸不清华熠宫接下来要针对谁,所以这交易才会成为僵局。
对大皇子具有威胁的乃贤嫔所生的二皇子,贵妃娘娘那夜的意思是想看,他们两方争斗。
可这么做对娘娘又有什么好处?
成太傅那日的奏请,很明显在向华熠宫靠拢,堂堂太傅又是支持大皇子的皇子党领头人,鲜少在堂上发声的他,一开口便语出惊人。
皇子党是在向娘娘示好,后者却想叫支持大皇子和二皇子的人相斗,娘娘对大皇子好似也存了些许敌意。
虽不是皇上亲生,名义上是养子实际两人却是叔侄关系,作为储君之位最有利的竞争者,无视示好投诚挑起皇子间相互残杀的贵妃娘娘,究竟想要做什么?
又为何会对大皇子那般反感。
正因为有很多事都想不明白,他才会犹豫不决不知该从何下手。
屋外响起一阵脚步声,许钰抬眸一望,只见侍从们端着菜肴鱼贯而入。
待侍从退去菜肴上桌,尤臻才慢悠悠地进屋,他换了一件极为花哨的衣裳,领口大敞着,露出白皙的颈项和锁骨。。。。。。
他挨着羽凌歌坐下,低声道:“这些都是为尚书大人准备的,大人尝尝味道如何?”
说着便为羽凌歌夹了菜放在小碟中,身子又贴近了些许,羽凌歌却也未躲,任由尤臻那么靠着。
“方才确实有些饿,可看到尤公子突然就没那么饿了,尤公子不愧为皇都第一美男。。。。。。”
尤臻闻言,狭长地丹凤眼中闪过一丝怔然,粉色唇畔浅扬,眸子一转睨向许钰,下巴微抬眉眼间尽是得意。
许钰见此额角青筋直跳,人家不是在夸奖你,说你倒胃口才是真!
尤臻无视了许钰鄙夷地眼神,对着羽凌歌道:“尚书大人既是为了贵妃娘娘之事前来寻许钰,还烦请大人替在下带一句话给娘娘。”
羽凌歌眼中诧异:“不知尤公子要我带什么话?”
尤臻眼珠子转了转,微笑道:“就说在下知错认输。”
羽凌歌垂眸应下:“尤公子放心,下次要是见到娘娘,我一定代为转达。”
尤臻眉眼弯弯,嘴角地笑容却有些凉意:“那就多谢尚书大人了。”
“其实尤公子不必如此,若仅是言语有失,想来娘娘也不会怪罪。”羽凌歌不动声色打探道。
尤臻坐直身子,将酒杯斟满推到羽凌歌手边:“尚书大人此言差矣,不单是言语有失,还在无意中知道了些不该得知的秘密,试问娘娘怎会轻易饶过在下?”
羽凌歌蹙眉不解,许钰缓缓地说道:“只是稍稍提了下贤嫔和大皇子,并且问了娘娘下一步的打算。”
一笔带过,很是敷衍的解释。
心知许钰根本就没有打算讲清来龙去脉,羽凌歌点点头,没有再追问。
倒是尤臻接下来的言辞中,有意无意地透露了一些。
羽凌歌听后连连发笑,深深地看了许钰一眼,却并无出声。
羽凌歌离去时,尤臻尾随其后,在其身后漫不经心地道:“许钰与大人素无来往,自然会不自觉地生出戒备,倒是大人多番试探,好似这事情并不像大人来时所说的那般简单呢。”
羽凌歌顿住步子,看向尤臻,接而眉梢轻挑:“喔?那尤公子可看出了什么?”
尤臻朝前走了几步,倚在小路旁的一棵树干上:“也没什么,就是觉得大人一方面想要许钰为贵妃娘娘办事,一方面又在遮遮掩掩,所谓信任,诚意,不该是单方面展现吧?”
“听贵妃娘娘的意思,不管是大皇子还是贤嫔她都容不得,贤嫔倒是情有可原,但大皇子和娘娘又有什么仇什么怨呐,倘若娘娘膝下有子一切都说的通,事实上她却并无子嗣。”
尤臻眉宇轻拧,眸光幽深:“成太傅奏请立娘娘为后,很明显他们在向娘娘示好,可娘娘对此无动于衷,对贤嫔所生的二皇子也没有多大关注,假设大皇子要是与娘娘并无仇怨,那事情就更加可疑了。”
“同大皇子没有仇怨,也不曾想过收养二皇子,娘娘她究竟想要什么,要把这水搅得多浑才肯罢手?”
“贵妃娘娘素来心思缜密,我也猜不到呢。”羽凌歌长叹口气。
尤臻撇撇嘴,冷声道:“大人不必揣着明白装糊涂了,你不是不知道,是不想说罢了!”
“尤公子这么执着地,要弄清事情真相又是何苦?”羽凌歌笑眯眯地道:“我不都答应你会替你转达歉意,公子应当见好就收,还想要这旖香苑了话,便该懂得惜命才是。”
“再者是许钰有求于娘娘,尤公子也不希望看到你唯一的挚友,愿望还未达成就先没了命吧,知道的太多不管是对你或是许钰都没有什么好处。”
羽凌歌眸光熠熠,嘴角地笑容染上阴郁:“拿到自己想要的,其他的事就不要深究了,只要始终保持忠心不变,便可享一辈子的富贵荣华。”
“即保全了身家性命,又有荣华富贵可享,这种两全其美的事乃世间少有。”
他的语气出奇的平缓轻柔,尤臻却有些不适地皱了皱眉。
“我会告诉许钰,说贵妃娘娘想拖延时间,尽快怀上皇嗣立自己的孩子为太子,所谓两虎相争必有一伤,这个道理许钰还是明白的。”
羽凌歌薄唇微启:“事实本就是如此,待娘娘登上后位成为六宫之主,她的孩子便是正宫嫡子。”
尤臻眉头皱得更紧:“许钰那边算是了了,那我该怎么办?”
他才不信这羽凌歌会放过他,贵妃娘娘更不必说,他绝不会像许钰说的那样和吴尚书同归于尽的,如此一来就只有一条路可选了。
“至于你何去何从,我还没想好,等我什么时候想到了再通知你。”羽凌歌转身悠然一笑。
尤臻看着那离去的背影,气得直咬牙,却又无可奈何。
不过不得不说这羽凌歌真挺合他的眼,皮相不错,头脑也聪明,还有方才那一瞬间身上散发出的阴冷杀气。。。。。。
可总觉得他很像一个人呢,一个同样让他恨得牙痒痒地,却只能看不能碰的人!
在这点上羽凌歌就没有如那人般,那么排斥他接近。
羽凌歌从旖香苑出来走了不远,便有两人迎上来,为其披上披风。
“主上,可是要回府。”侍从恭敬地沉声问道。
“恩。”
羽凌歌举目远眺,淡淡地应了声。
“我会告诉许钰,说贵妃娘娘想要拖延时间,尽快怀上皇嗣从而立自己的孩子为太子,所谓两虎相争必有一伤,这个道理许钰还是明白的。”
回想着尤臻的话,羽凌歌失声喃喃,眸光晦暗难明:“太子吗。。。。。。”
旖香苑内许钰看着身旁,呆呆望着空气出神地尤臻,挑眉轻笑道:“我看你是魔障了。”
尤臻侧眸狠狠瞪着许钰,一脸地不爽:“以后就得提着脑袋过日子了,亏你还笑得出!”
许钰但笑不语,拿起筷子刚夹起片肉片,还未送到嘴里,就被尤臻抢过吃下。
“想吃先付银子!这些总共三百五十两!”尤臻狮子大开口。
许钰扫了眼桌上的菜色,挑眉道:“就这几个菜你要三百五十两,怎么不去抢?刚在羽尚书面前不是很殷勤吗?”
尤臻哼道:“你和他不一样!”
许钰微笑道:“哪里不一样?”
尤臻不假思索地回答:“你没他长得好看,还比他矮了半个头,身上也没他香,更不比他聪明!”
许钰:“。。。。。。”
第二百九十二章 雪连天()
听禄元说近日朝政繁忙,所以莞辰才会时常感到疲乏,玉嫔和凌常在日日都有送,亲手熬制的汤羹过来给莞辰补身。
昨夜趁莞辰在外殿和楚倾议事时,我拿过放在角落的食盒,打开小尝了一口。
有些咸,小菜也不是莞辰素来喜欢地口味,且有种奇怪地气味。
脑中一直想着这件事,整晚都没有睡好,早上特意将禄元拉到一旁,嘱咐了几句。
禄元大惊失色:“娘娘是怀疑,那汤里放了什么不该放的东西?”
我犹豫道:“本宫也不知,总之再有人给皇上送来吃食,公公收下便好但不要呈给皇上。”
禄元点头道:“奴才不会打草惊蛇,一定会小心行事。”
“最好找个信得过的人,将她们送来的东西处理掉,请太医来诊脉的事就交给本宫吧,要是误会自然最好不过,若是。。。。。。”
我欲言又止抿紧双唇,随后沉声道:“若是她们起了不该有的念头,本宫绝不会饶恕她们!”
禄元神色凝重:“从今日起奴才会仔细注意皇上三餐饮食。”
我颔首道:“那就有劳禄公公了。”
莞辰去了乾成殿后,我便回了华熠宫,进到殿中就见欧阳紫琳正端坐饮茶。
“娘娘,您昨夜叫浮萍传话给嫔妾,可是为了今夜之事?”欧阳紫琳放下茶杯,眼中尽是忧虑。
我轻应了声道;“玉嫔的父亲江旭午后便会同大皇子一并归来,加上你又与玉嫔发生了口角,确实该小心一些不是吗?”
欧阳紫琳咬了咬唇道:“正因为江副将即将归来,嫔妾才想着锉一矬玉嫔的锐气,她实在太过目中无人了!”
我闻言轻笑:“打她进宫起就没有一刻消停过,先接近周常在等人,后又向锦福宫靠拢,如今贤嫔失势她立马自立门户,宁可自己受罚也不愿让身边姐妹生出猜忌,她倒是有些小聪明。”
欧阳紫琳冷哼:“尽管玉嫔把一切错责都推在蓉美人身上,但她那些好姐妹却不信呢,昨日柳答应便与她闹掰了,由云萃宫出来后直奔贤嫔那里。”
她秀眉挑起,眼中尽是鄙夷:“她只当方柳二人都是傻子,把人家耍的团团转,以为她说什么别人就会信什么,不知她是自持过高,还是觉得她那些好姐妹头脑愚钝看不出她心里打的什么算盘!”
“柳答应与玉嫔决裂,方答应仍留在玉嫔身边,柳答应恐怕只是不满玉嫔对她指手画脚,讨厌玉嫔那副趾高气昂的样子,心中嫉妒不甘,而方答应则是被蓉美人动摇。”
她勾唇冷笑,颇有点等不及看好戏地急切:“搞不好她们会来个里应外合,打得玉嫔措手不及,玉嫔不会有闲心对付嫔妾的,最多逞逞口舌之快,毕竟她还未在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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