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贤妃娘娘为皇上诞下了皇子,可谓是劳苦功高,在某人看来奖赏自然是越多越好,如此追随他的人为了达到自身目的,必然无所不用其极尽心办事,搞不好此次那废位一事真的会成事实,贵妃娘娘可要考虑清楚,其实就算没有您的帮助,微臣也能先斩后奏。”
羽凌歌一派轻松不羁,话说的更是云淡风轻。
他说的没错,就算没有我他们二人,也照样能将那人揪出,绳之以法。
在这种状况下让我出面,一来是给我洗清嫌疑的机会,二是警戒那些别有居心的人,不管有多少冷落污蔑是非中伤,我的地位不变始终屹立不倒。
所以我才说他两是最好的一对搭档,性格气质不同,却同样精明狡诈。
之所以会来找我,就表明对贤妃下手的那个人身居后宫,我站上风口浪尖被人指责质疑,他们差事了结大可全身而退回去复命。
被要求的只有结果,过程如何并不重要。
“不需要什么考虑思量,他们若真的有胆本事,就去再次奏请皇上废了本宫,贪念过甚难道就不怕撑死?本宫足不出户不是害怕被人指指点点,只是麻痹视听罢了。”
我轻描淡写地说罢,羽凌歌二人目露微诧。
“长久以来大家都默认是本宫别有居心,旁人都是如此更何况贤妃,她的二皇子昔日是因本宫才得以保全,还未瓜数蔕落又听外界风言风语,对本宫戒备自然比常人来得多,心绪一乱便不能冷静的判断,落下把柄也在情理之中?”
我勾了唇角,牵出一抹轻蔑的笑,又道:“然而本宫并不打算斩断她的尾巴,更无顺藤摸瓜之意,只要抓住就好紧紧握在手里不做任何举动。”
“想来贵妃娘娘已经放出消息,知道有把柄落他人之手,贤妃娘娘必会寝食难安自乱阵脚。”羽凌歌冷笑一声:“所以半月来不论外界如何揣测嘲讽,娘娘一直不予理会的目的在此,以不变应万变!”
楚倾听出了大概,也随之冷道:“难怪近日来锦福宫会频频向皇上举荐,连宫规都不曾熟识全面的后宫新人,原来是借此迷惑圣听。”
刑部尚书楚倾看起来风度翩翩,颇为和善,又因初入仕途不被他人看好,认为此人很好收买哄弄,实则观察细致,心智谋略毫不逊色羽凌歌。
虽然不懂变通初入仕途是事实,但他能很快的融入朝堂之中,学以致用。
我皱了皱眉:“以为凭几个年轻美貌的丫头,就能蛊惑皇上拉拢君心,她还没那个本事,本宫断不会叫她得逞,所以二位大人需要本宫帮什么大可尽管开口。”
羽凌歌闻言,沉声说道:“那么就请娘娘稍稍透露点您的打算,消息共享方能愉快合作,达成共赢不是?”
我微微一笑,随即吩咐宫人退下,这才告知一二。
楚倾面色变幻不定,看了眼同样脸色不佳的羽凌歌,轻声问道:“娘娘既已得到消息,却迟迟不动,万一那贤妃当真性命不保,二皇子也必会胎死腹中,此乃大罪娘娘为何隐瞒不报?!”
想起某人之言,羽凌歌也不复平日轻佻,神色凝重道:“贵妃娘娘适才不是说了么,她不打算斩去那尾巴,就算说出此事没有真凭实据,只会让人认为是存心污蔑。”
“她都敢对自己亲身骨肉下手,还有什么是做不出的,或许你们不信,但本宫是真心想要保住皇上血脉,哪怕并非本宫所出。”放在原先我真的是这么想的。
第二日天还未亮,我便派浮萍去请二皇子的奶娘,另一面羽凌歌早早入宫去皇宫各处城门调查记录,楚倾则带人在宫外药商处取证。
询问过二皇子的饮食健康后,我嘱咐了奶娘的几句,不外乎好好照顾之类的言辞,随便打赏了些便命她退下了。
刚入殿的欧阳紫琳,与奶娘擦身而过,待人走远她眉头一皱:“那不是小皇子的奶娘么,贤妃可极为宝贝她那儿子,若叫她知道娘娘您召了奶娘前来,指不定会整出什么幺蛾子呢。”
我无所谓的笑笑:“无妨,倒是你今日怎么这么早便来了。”
欧阳紫琳施礼落座,叹息道:“昨夜锦福宫太过闹腾,嫔妾压根没怎么睡,皇上召了凌常在侍寝,玉嫔等人好似很不高兴,刚得消息便火急火燎的赶去贤妃那里告状了。”
“玉嫔出身将门,性子急些也在情理,如今贤妃座下可聚集了不少新人佳丽,你那里又如何呢?”我微微皱眉道。
欧阳紫琳轻笑道:“娘娘说笑了,嫔妾那里怎会有人登门,此次所选的秀女为得圣恩,可谓是花招不断,一朝得宠那气焰别提有多嚣张了,昨日各苑嫔妃恭贺玉嫔晋位,蓉美人还被玉嫔好生数落了一番呢,最后顾忌云絮在场这才作罢。”
我抿唇而笑:“怎么贤妃的婢女还帮着蓉美人说话了,这倒是奇了,本宫听说皇上经过御花园的时候,瞧见了凌常在,这才传召她去侍寝的是么?”
欧阳紫琳脸色变了变,低声说道:“嫔妾觉着凌常在很是奇怪,据她身边侍奉的人所讲,她家中双亲尚在又是独生女,皇上在御花园遇着她时,她穿着素服正在祭拜,玉嫔等人待她说不上好却也从未刁难,她与同期入宫的秀女们关系好像都不错,根本没有与谁结过怨。”
说罢,欧阳紫琳秀眉一拧,低低吐气道:“嫔妾虽查清了她的底细,可看不透她那个人,昔日玉嫔对来福发难,当时的场面下众人嘴上逞能,实则躲得远远的,唯有她指责起了玉嫔的不是。”
我沉吟片刻,不紧不慢地说:“如她这种人在宫中着实少见,恬静如水,处处与人为善,一副与世无争的样子,玉嫔没把她视作对手,究竟是她真的不具威胁还是另有玄机,大家同处一屋檐下,总有看清的那一日。”
欧阳紫琳点点头:“皇上将钱嫔的居所赏给了玉嫔,只怕凌常在不日便会晋位,后宫空着的那些院落,再过不久就会住满了人,嫔妾本想着邀凌常在与嫔妾同住,但听娘娘方才那么一说,嫔妾还是觉得让她一人独住比较好。”
我笑着瞥了她一眼:“你不是说玉嫔和她的关系很是微妙么,她并非官家子女,在朝中也无什么依仗,想来皇上不会给她太高的位份,不能放在身边监视,放远了又不放心,不如就让她与姐妹同居一处,玉嫔也好那两位方答应也罢。”
“嫔妾知道了,娘娘您接下来有什么打算,周常在她们该如何处理。”
经欧阳紫琳这么一提,我才想起后宫里还有几位嫔妃尚在禁足。
我长叹了一口气看向她:“路常在就交给你了,她的哥哥已移交刑部本宫现在不好插手,等过一阵子再随你处置,张美人暂且先留着,其他人待明日事了便送与贤妃吧,算是本宫贺她生子之喜。”
第二百六十九章 屏风静()
日前交代赵库管办的差事,是时候验收成果了,夜色已深,赵府下人们却仍行色匆匆。
精心打扮过的赵夫人在伙房督促着厨娘,内堂中兵部库管赵之闻来回踱步,心中焦躁难安。
一旁淡然品茶的许钰见此,笑着开解道:“不都说了是来询问事情进展,大人何必如此忧虑,还是坐下歇会吧。”
赵之闻在许钰邻座坐下,猛灌了一口茶道:“我担心的不是差事,而是我那女儿,刚入宫就与江家结了怨,不久前江旭的女儿又晋了嫔位,我那般千叮咛万嘱咐,她全部当做了耳边风!”
许钰拎起茶壶,斟满赵之闻手边空杯:“令爱是受家妹牵连,想来不会有什么事,倒是家妹恐会吃点苦头。”
赵之闻摇首叹息:“早知如此,还不如让她嫁给吴夫人的远亲。”
许钰随之叹道:“吴夫人娘家远亲的公子,尽管是正室所出却是个痴儿上有三个妾所生的庶姐和两个兄长,下有一个妹妹,这可不是什么好亲事。”
“我知道这桩亲事不好。”赵之闻紧皱着眉,满面忧容:“总归是个正房,受了委屈身后还有公婆给她撑腰,不会有妾室滋事,比投身皇宫要强!”
许钰深深地看了眼赵之闻,漠道:“话虽如此,但你当初若真答应了那门亲事,便会被众人归为元尚书一派,不过是在他手下做事,并不代表你的身家性命都得由他说了算!”
“我又何尝想送蓉儿进宫。。。。。。”
赵之闻听此一惊,愣愣地瞧了许钰良久,才缓缓说道:“天底下哪个做父母的不希望自己的子女,觅得如意郎君或是娶位贤妻,我是有的选只是心里不甘愿,而你别无选择,也罢了事已成定局不说也罢!”
两人正沉思着,只听屋外一声脆响,接着便是赵夫人斥责下人的声音。
赵之闻板着脸将门打开,喝道:“怎么毛手毛脚的,不会小心着些!”
打翻托盘的下人慌忙告罪,随后对着他道:“牛婶说府外有贵客临门,小的一慌这才打翻了。。。。。。”
“还不快收拾干净!”
话音刚落,还没来及唤许钰一起到门口迎接,便闻远处有脚步声靠近,隐约可见昏黄亮光。
此时堂中的许钰已步至屋外,朝忙着收拾地上碎瓷的下人,打个了手势示意他退下,随即与赵之闻一同作揖问安。
在叫起之后,赵之闻并没有抬头:“微臣失礼未曾出门远迎,还请娘娘降罪。”
“赵大人不必拘礼,快快请起吧。”
犹疑再三,赵之闻终是起身,请客入屋。
“贱内得知娘娘驾临,特意吩咐厨娘作了几道小菜,还请自下厨熬了汤羹给娘娘暖身。”
赵之闻边说边拿起汤勺去盛:“比不得宫里的吃食,您若是觉着不合胃口,微臣府邸不远处有一厨艺极佳酒楼。。。。。。”
“岂能白费了赵夫人一番心血。”我笑着打断赵之闻的话,接过浮萍递来的汤勺,浅尝了一口:“此汤味道极好,夫人的手艺比起宫中御厨丝毫不差。”
“娘娘谬赞了。”
简单品尝了几样赵府所做的菜肴,我用帕子拭了拭嘴,低声道:“浮萍去将东西拿进来,其他人的就先下去吧。”
屋门打开再关上,一阵冷风过后室内只余三人,浮萍也退至屋外。
“那几个盒子里装的,是本宫一点小小心意,许大人那份已命人送到府上。”
两人对望一眼,视线均落在门角雕花木盒之上。
我知他们好奇盒中装着什么,却轻描淡写地带过:“只是些寻常物件罢了,大人们不必担忧。”
二人闻言,异口同声地道:“谢娘娘赏赐。”
“本宫在外不能耽搁太久,便不绕弯子直说了,要是锦福宫收到风声,就得不偿失了。”
赵之闻神色一紧:“娘娘交代微臣的事已经办妥,只是臣有一事不明,为何娘娘会命微臣放出消息,而不是亲自对刑部严明?”
许钰接话回答:“刑部揪出犯人并不足以洗清娘娘嫌疑,由娘娘亲口说出只会使得局势更倾向贤妃,所以才会命大人故意放出风声,捏造有人曾于医馆中见过元府家丁。”
许钰顿了顿,继续道:“就算元尚书矢口否认,反咬赵大人你一口,只要大人事先坚称不知此事,明确表态说不相信元尚书会害自己的亲外孙,上述情况便不可能发生,元家更会对大人感激涕零!”
我挑了挑眉,甚是意外,没有想到许钰的眼睛会这般毒。
想到就算过了这一关,贤妃也能借着二皇子地位无忧,赵之闻不禁担心起来:“若是元尚书后来察觉了呢?或是他表面上对我感谢,实则心存怀疑呢?”
许钰面色一沉:“楚倾年纪轻轻就坐上尚书之位,朝中对他不满的人可不少,有些事他能避则避不会过多干预,加上贤妃乃后宫嫔妃,大人未免高看了她!”
“本宫早已同刑部达成共识,他们负责捉拿犯人,收场善后的事由本宫处理,被要求的只有结果,他两都想尽快了结置身事外,那就只有合作一条路可走了。”
脑中浮出贤妃面容,我冷冷地笑道:“就是一切按照咱们的计划进行,最后贤妃也能凭借生下皇子而安然无恙,元尚书亦不过是小惩大诫,本宫想看到的并非这种局面。”
我与贤妃之间尚有许多账未有清算,怎能容她继续嚣张下去?
这些日我忍气吞声深藏耻辱,为的就是等挽回局面百倍奉还!
许钰眉头一皱,目光锐利:“只要有二皇子的存在,贤妃这生母必然屹立不倒,跟在元家身后的官员商甲更是只多不少,娘娘是要变更计划?!”
赵之闻冷静下来,喃喃道:“谋害皇嗣是大罪,贤妃对贵妃娘娘又甚为戒备,稍有点风吹草动那矛头便会直指娘娘。”
我垂下眼笑得温婉:“本宫何时说要对小皇子下手了,真正谋害皇嗣的人,不是贤妃自己吗?”
什么?!赵之闻仍处惊讶,倒是许钰第一个反应过来:“细细想来,确实如此。”
“那,那娘娘命微臣四处散播的消息,是真的了!”原先的半信半疑,此刻已变深信。
我抬眼瞥了眼赵之闻,微微笑道:“所有人都认定本宫是加害者,贤妃是受害者,可谁又知道真正的受害者是本宫?”
暗一咬牙,我眯起眸子再道:“贤妃不单背叛过德妃,也背叛了本宫,嘴上逞能其实心里比谁都害怕本宫会拉她下马,太医院在遵循本宫旨意后皇上再次下令命他们不得懈怠,任有皇上为她保驾护航,贤妃的心始终难安。”
她在服用太医院呈上的汤药时,怕是喝得极为艰难吧,就好似喝的不是良药,而是取人性命的毒药!
许钰静静地听完这番话,不假思索道:“在贤妃看来经过娘娘授意的,都会威胁到二皇子,故而才会偷偷从宫外运药,宫中本就有许多流言对娘娘不利,她正是利用了这点,将磨好的刀刃对准了娘娘!”
赵之闻默然不语,眉头越皱越紧。
“甚至暗中买通郑太医,许是承诺日后会给他荣华富贵,使他平步青云,这才出现了大殿上的那一幕。”
许钰淡淡说罢,赵之闻声色低沉地道:“贤妃不仅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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