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略微一顿,又继续道:“本宫原不想与你反目成仇,念你有孕在身故一直容忍着纵容你,谁想一片好心被你无情的踩在脚下不说,还颠倒黑白指鹿为马,淑妃啊淑妃你真以为本宫不敢拿你如何?”
淑妃心中不安,脸色却极为淡定:“臣妾又无做错事,娘娘要问臣妾何罪啊?”
我冷哼一声:“不论是从宫里往外运东西,还是从外边往宫里带东西,都是有违规矩的,更何况淑妃你托人带进来的还是药材,无视宫规不听从太医嘱咐就私自用药,你做这些之前考虑过后果么,和你父亲在寝殿会面,你又经过本宫的同意了么?!”
“贵妃娘娘说的这些,可有证据或证人证明,臣妾真的做过?”淑妃目露不屑,打死不认,更认定了眼前人不敢对她怎样,毕竟她已有皇子傍身:“夕嫔说的话不能作数,她是娘娘的人,自然会帮着您一起来诬蔑臣妾了。”
住的近了还真是麻烦,但只要否定夕嫔所言,一口咬定她撒谎就行了,至于药材一事,锦福宫是被安插了线人啊。
她都已经撤换了一批宫人了,怎的还有华熠宫的人,难道是被人收买了?
早就料到你会这么说,我冷冷笑道:“药材是从宫外来的,本宫只要命欧阳统领叫来日当值的守门将,若再无所获那只能让欧阳统领,亲自去都城内的各个药房跑一趟了,夕嫔所见所闻不作数,审问你宫里的宫人不就行了,酷刑之下本宫就不信撬不开她们的嘴!”
淑妃怒道:“娘娘打算屈打成招,捏造证言么?!”
我沉声回道:“是捏造还是事实本宫会派人查清的,而且还会查个一清二楚!本宫现在好端端的坐在这儿,御前也未有人来传话说要废黜本宫,淑妃是不是觉着很失望啊?”
话音刚落不久,只听外殿的云絮与人小声交谈了一番,随后来到我等身前,先是看了一眼淑妃,似有顾忌接而道:“皇上圣驾正朝锦福宫来,另外章公公叫奴婢传话一句,说内务府派人来量尺寸还让奴婢对您道一声恭喜。”
淑妃原本喜悦的心情瞬间被火浇熄,恭喜,琼贵妃能有什么喜事临头!难道是。。。。。。
不可能,这怎么可能,她可是有着谋害皇嗣的嫌疑!
“皇上驾到”
在听到云絮说莞辰的龙辇朝着这里来的那刹,我便起了离开之念,连那所谓的恭喜是什么意思都没来及细想,也未曾注意淑妃的神色变化。
“你好自为之吧,夕嫔咱们走吧。”撩下这么一句,我起身同欧阳紫琳向外殿走去。
挑开帘帐微一抬头,眼中便纳入一抹明黄,连朝服都未换就急着赶来,看来是真的紧张淑妃。
“臣妾(嫔妾)见过皇上。”
“免礼平身吧。”冷沉的语调,一如往昔。
“谢皇上。”
举目对上他那双深不见底的眸,没来由的心尖一颤,遂又将头低下:“臣妾恭贺皇上,喜得龙子,小皇子与皇上很像。。。。。。”
一股酸楚从心底涌出,忽觉胸口也闷得慌,眼眶更是有些温热。
莞辰并未接话,径直自我身侧穿过,徒留那浅淡的龙涎香缭绕我鼻尖。
欧阳紫琳见此担忧轻唤:“贵妃娘娘。。。。。。”
“别说了,咱们走吧。”
第二百六十七章 难欺骗()
直到深夜仍有白雪悠悠而下,万籁俱寂,各处宫苑都熄灯歇下,烛光虽灭人却无眠。
不是不想睡,是根本没有睡意,有人欢喜有人愁。
当断不断反受其乱,我现在的处境,正应证了这句话。
我设计让德妃和淑妃巧遇,因为我清楚她两碰面必定会擦起火花,会有口舌之争,淑妃不会退让德妃更无法容忍其倒戈相向。
德妃所犯的罪已够治她于死地,但要翻旧事仅凭几张嘴煽风点火,借着他人猜测将难有证据证明的流言描绘的再绘声绘色,一旦有丁点漏洞就会被人推翻反咬一口。
所以我利用淑妃在德妃身上狠狠划了一刀,就算她辩驳不知淑妃有孕,她在后宫中的跋扈嚣张都是有目共睹的,淑妃曾是她左膀右臂,最后这得力助手成了她心中的一根刺!
钱嫔的推波助澜,淑妃的楚楚可怜,我的据理力争,把德妃把李氏一族都推进了绝地。
李南原的越狱,德妃的死在我意料之外,我没想到李南原会逃走,更没想到曾经那般高傲的德妃,会用一场火来结束自己的生命。
不如说她正是看清了自己的内心,宁愿死的毫无光彩,落得个畏罪自杀,也要以自己的方式去成全心中所爱。
她们说我赢是因为技高一筹,事实真的是这样吗,我也不过是有人从中助力。
后宫是个大染缸,对权势的向往会蒙蔽双眼,掩盖住心中真正的想法,嫉妒会叫你忘记最初那天真纯粹的愿望。
我用人言做刀,给了德妃致命一击,她以行动说话,圆了心爱之人多年梦想。
比起德妃的心智谋略,我差的不是一星半点,换做是她,对淑妃腹中龙种,一定会毫不留情的斩草除根!不会使得自己进退维谷。
“成太傅奏请皇上要立娘娘您为后,还说要是您真的存了私心,便不会放人去大殿,正因您贤德大度,淑妃娘娘和二皇子才得以母子平安。。。。。。”
那向小章子告知大殿百官言谈的小公公,不知是真的不会说话,还是急着讨好激动的。
他的这话听上去是赞美,反过来不是说我要是一不高兴,淑妃母子就得命丧黄泉?
皇后是真正的六宫之主,那个位置是多少后宫嫔妃所向往的,如今诞下了皇子的淑妃,怕是也想坐上那个位置吧。
“只要娘娘愿意接受臣等的帮助,臣敢向娘娘保证,绝不会有人凌驾在您之上,更无人敢挑衅于您,后位悬空娘娘若有心臣等定当竭力扶持,助您稳坐后位保您安泰。”
“殿下要我告诉你,他一定会回来,即便是死也会回来!”
眼下距皇后之位最近的是淑妃,她是为莞辰平安诞下血脉的功臣啊,我这无一所出的人怎能与她相比?
膝下没有孩子是事实,但我也不会把那位置拱手让给她,不争岂会知晓结局。
竞逐争斗其中的过程最有趣不是吗,后宫之中每天都在上演这种戏码,淑妃早已习惯勾心斗角,我亦是。
当得知她昏厥的那一刹,我的心是乱的,很想冷眼旁观,叫她就那样死去,一觉不醒。
心底却又有个声音拼命嘶喊着,要我去阻止,去唤醒。
一直待在我身边不好吗,为什么要逃开,为什么要背弃,我明明不想与你敌对,想就这样保持盟友关系互相扶持着。
在宫里没有人会对你手下留情,只有我,也唯有我一次次的动了恻隐之心,留你性命至今!
结果,还是走到了这一步。
既然如此,我会将后宫真的变成独属我一人的天下,你们的不甘,愤怒,悲怨,凄厉。。。。。。就留到阎罗殿去继续哀伤吧。
那些妄图利用我的,背弃我的,谋算我的,就由我亲手送你们上路,把你们的希望憧憬都打破将它们统统变成绝望!
只要可以守护住我想守护的,不论是多么卑鄙的方法,多么肮脏狠辣的手段,要多么伪善阴险才能达成的愿望,我都会去做的。
还有那个人,曾经与我有白首之约的人。
若是你不回来,就那样死在那里该有多好,最起码我的心底还能惦记着你,还会对你报以愧疚,还能将往昔的那份记忆怀揣。
一回首已成陌路。
转眼过了半月,这段期间我几乎没有出过门,来请安的人也被拒之门外。
莞辰给淑妃的孩子赐名沄,晋她为贤妃,期间也宠幸了几个新人,至于大皇子党那边自上次朝上请求封后外便再无动静,有传言说苏瀛迟迟不归朝,是瞧上了边陲城中的一名戏子。
宫外对储君一事议论纷纷,宫中发生的事情,同样成了他们茶余饭后谈论的话题,不外乎是淑妃诞下皇子,以及后宫中以讹传讹的流言蜚语。
“启禀贵妃娘娘,蓉美人在外求见。”
我从软榻上坐起:“传她进来吧。”
红英微诧,愣了一下才回道:“是,奴婢这就请美人进来。”
半个月里我都没召见过任何人,她觉着奇怪实属清理。
“嫔妾参见贵妃娘娘,娘娘金安。”
“昨个儿皇上不是召你侍寝么,今日这么早就来了,怎么不多休息会儿。”我顺手拿起本书翻了几张,余光瞥见她面色不佳,故又将书放下:“出什么事了,你脸色不太好,要不要本宫传太医来给你瞧瞧?”
蓉美人就是那工部侍郎许钰之妹,许蓉儿,她的好姐妹赵盈盈虽未承恩,但也借着她的光得了个常在位份。
“娘娘那方玉婕分明就是鱼目混珠,昨夜皇上召嫔妾去龙霄殿,偏锦福宫又派人送来参汤,来的人还是方玉琳和江雨霏,之后皇上便点了玉琳侍寝,谁想今个儿一早竟是江雨霏被册封玉嫔!”蓉美人极不甘心的说道。
柳眉一拧,饮了口红英呈上的茶,再道:“方玉琳是玉婕的异母姐妹,性格柔弱,生性胆小,与素来和善的凌常在的不同,她那人根本毫无城府心计,谁想玉婕会买通敬事房的公公,打从淑妃娘娘成了贤妃,她们气焰便愈发嚣张,嫔妾实在是咽不下这口气!”
我叹了口气道:“玉嫔这封号不错,可她却不配这玉字,凌常在体弱多病,听说头一回侍寝就给原封不动的抬了出来,对那些野心勃勃的人来说,她自然无多大威胁,凭初到皇宫的小小答应,哪来关系疏通敬事房的人,是贤妃在背后帮她们撑腰吧。”
“如今的贤妃,早已不是几月前的她,不能同日而语。”人变了行为处事变了,但有些东西是不会改变的。
蓉美人不明就里:“贵妃娘娘此话何意,嫔妾不是很明白。”
我淡淡开口:“你和玉嫔都是皇上嫔妃,同有绵延后嗣之责,不必争锋相对,尤其是这种时候,贤妃生了皇子现在是大势所趋。”
“娘娘的意思是叫嫔妾暂且隐忍?”可怎么忍的住,江雨霏那般咄咄逼人!
“总会有机会的,一定会有可趁之机,贤妃欠本宫的,本宫还未讨回来,所以你只需安静的等到那一日就好。”
我再次拿起书,在手中翻开看着,双眼虽盯着书籍,心思却全然不在这上面。
第二百六十八章 情易真()
湖水结了厚厚一层冰,那冰面上泛着的光,同此刻空中高悬明月一般,透着清冷的寒。
弱肉强食,胜者为王。
各方势力盘根错节斩不断理还乱,贤妃在这种情况中凭借生下皇子脱颖而出,表面上她身后有家门依仗,又因诞下二皇子母凭子贵。
实际是有其他势力暗中辅佐,至于来自何方,我还未探查清楚。
不甘屈居人下的自尊心,想变强大的志向,要站在高处俯览他人的野心,被强烈的保护欲刺激,对权势产生向往抱有贪婪**。
见惯后宫的尔虞我诈,勾心斗角,生怕自己骨肉会因他人所害早夭而亡,惶恐之下骤增的戒心防备,敌视身周事物,以牺牲利用来成全自身梦想。
她已疯魔。理智冷静长久来以安泰为上的那女子,被她自己亲手残杀,已经不存在了。
“主子,龙霄殿那边方才传了凌常在。”
我皱眉没有应声,凌常在,那个身体孱弱的?
“贵妃娘娘足不出户在寝宫里念经诵佛,大家都是这么说的,不想娘娘在偷闲散步之余,却还如此惦记后宫事宜。”
循声回首,只见那说话人一双桃花眼熠熠生辉。
我笑道:“半月来本宫都不曾好好打理过后宫事,外加这风向已转,羽尚书莫不是在暗讽本宫?分明大势已去,仍不肯死心地抓着那管事者的名头不放。”
羽凌歌轻笑一声:“微臣岂敢,诵经一事臣也是道听途说,闲话一句娘娘不会放在心上的吧。”
诵经念佛亏他想的出,我再在寝宫里待久一些,他是不是就该说我有了遁入空门之心了?
我看了眼羽凌歌身后人,淡淡道:“听说皇上特许楚大人随意出入后宫办差,本宫先前还想着楚大人会选谁做帮手,原来是羽大人啊,从各个方面来讲二位也算是互补了。”
楚倾前迈一步:“贵妃娘娘既知道臣奉旨查案,那臣等的来意,娘娘想必一清二楚吧。”
我挑眉:“不清楚呢,本宫怎会知道二位因何而来,还是待到入夜才现身。”
“皇宫四处耳目众多,后宫之地更是只多不少,为掩人耳目微臣二人才选择此时前来,再加华熠宫乃六宫之典范,下人的口风不是一般的紧呐。”羽凌歌挑了挑眉道。
我长叹一声:“两位在朝中身居要职已经分身乏术,本以为过了大半月贤妃案情已有进展,谁知兜兜转转本宫这嫌弃仍是没能洗清。”
羽凌歌看着我,意味深长地笑道:“娘娘怕是误会了,臣等要是怀疑您该带着手下一起来,实不相瞒贤妃娘娘无故早产一案,能否顺利侦破,关键在于娘娘。”
“大人此话何意?”
“贵妃娘娘想必也知道,贤妃娘娘生产那日朝堂上对您可是颇有微词,甚至连废位都搬上了台面,事情到了如此地步微臣就坦白说了,李丞相潜逃后民间人心惶惶,外加有心人士刻意渲染,叛军逆党打着清君侧匡社稷的口号,蠢蠢欲动大肆招兵买马。”
羽凌歌敛了笑,目光闪动:“匡扶社稷不过是个虚名,真正目的怕是想换个国君,至于清君侧清的是谁答案显而易见,除了将德妃赶下台使李家身败名裂的您,还会有谁叫李丞相等人如此记恨?”
楚倾接了话茬,神色淡漠道:“自李丞相蓄谋举事,朝中不宁后宫又多为动荡,宫外对娘娘的评价并不好,微臣已经查出是何人致使贤妃娘娘早产,但要揪出这个人少不了娘娘出面,之后在少数官员眼中娘娘难免会落得嫁祸他人的罪命。”
“贤妃娘娘为皇上诞下了皇子,可谓是劳苦功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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