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就待字闺中若无家中意外,她原该在父母游说媒妁之言下,寻个不错的人家嫁了,谁想最后却进了宫。
不知觉间手指抚上唇畔,脑中忽闪过那霸道冰冷地吻,秀眉皱起,随后深深叹了口气,好似要将胸腔内的烦闷尽数吐光一般。
不知贵妃娘娘所说的好戏,是出什么样的戏,又是何人为角。
第二天,除了被禁足的几人外,其余后妃无一缺席赏梅宴。
梅林中众人聊天喧嚷,好不热闹,欧阳紫琳只静静听着她们说笑,并无参与其中的意思。
淑妃见此笑了:“夕嫔今个儿怎的这般安静,竟一句话也不曾说过,你不是十分爱梅么。”
说着瞄了眼她身上衣饰:“你一人安安静静的坐在那儿多无趣,不如也加入进来,与大家一起。。。。。。”
“嫔妾从未说过自己爱梅,淑妃娘娘许是记岔了。”截断淑妃话,欧阳紫琳笑得悠然:“娘娘别光顾着与诸位妹妹们谈笑,天气寒凉,您也要多保重身子。”
淑妃伸出手在腹部游移着:“多谢夕嫔关心,不过太医说本宫身子已无大碍,心情愉悦对腹中胎儿也有益处,故而本宫才会来此赴宴,顺便活动活动筋骨。”
我瞧着她二人间火药味愈浓,勾了勾唇,拿起一支刚折下的梅花,步出凉亭递向淑妃:“遥知不是雪,为有暗香来,这白梅与你身上的衣裳很相配不是么?”
淑妃接过我手中白梅,很不自然的笑了笑:“料子是臣妾生辰那日皇上所赏,早膳时皇上听闻娘娘设宴邀后宫姐妹赏梅,便叫臣妾穿了这衣裳来。”
绣有牡丹的水红花裙,再加上她又挺了个大肚子,倒更衬得她雍容华贵。
我挑眉笑意满面:“你不必不好意思,这身衣裳确实很衬你,你瞧你那衣上牡丹绣的多漂亮啊,都快将周围的白梅给比下去了。”
“臣妾惶恐。”淑妃低下头,眼底掠过冰冷的光芒,就是故意穿给你瞧的!
欧阳紫琳将淑妃神色尽收眼底,遂轻笑道:“皇上可真疼爱姐姐,真是羡煞嫔妾了,要知道这牡丹花样后宫中唯有皇后能用。”
淑妃闻言,心中感到不详。
果不其然,欧阳紫琳紧接着的一句,更让她身陷囹圄:“早膳时嫔妾只见太医去过娘娘宫中请平安脉,怎就未如娘娘所言那般,瞧见皇上龙颜呢?莫非皇上是昨个儿后半夜去的您的那里?”
“许是夕嫔你没瞧见,一大早禄公公也来过。。。。。。”淑妃一语毕更觉心惊胆战。
远处嬉闹的答应们,渐渐安静下来,偷瞄着淑妃窃窃私语。
“为什么只有皇后才能用牡丹图样?”
“不就是件衣裳么,宫里哪来这么多禁忌规矩,当真麻烦!”
“皇宫之内唯有皇后能穿红,黄两色,也只有皇后衣上能绣花中之王…牡丹。”许蓉儿把玩着手中梅花,漫不经心解释道。
柳青芜一撇嘴,冷哼道:“你这是在变相说,淑妃娘娘有违宫规大逆不道了?”
许蓉儿拧眉:“是你说淑妃娘娘视宫中规矩如无物,我可没这么说。”难道淑妃忘了在其之上,还有个贵妃娘娘存在,居然明目张胆的这般穿着,摆明没将贵妃娘娘放在眼里不是?
她毫不忌讳宫中禁忌,好似真的一点也不担心大祸临头,狂妄如斯,实在令人气愤。真搞不懂贵妃娘娘为何对她如此忍让,难道就因为她有孕在身?“好了夕嫔你少说一句,淑妃你也不必将夕嫔的话放在心上,本宫适才不都说了么,你这衣裳很好看,日后要经常多穿出来给本宫瞧,本宫是真心喜欢。”我牵起唇,笑的亲切又温和。
淑妃面上恭敬,心里却冷笑连连,眼里分明没有一点笑意,偏还强装大度,真是为难你了!
内心的愤怒不甘,以及那积攒已久的怨气都在一瞬间爆发,淑妃眼底森寒一片凶光隐现,暗暗咬紧了银牙。
第二百六十四章 说太真()
轻柔的雪花悠悠飘落,积了一地雪白,北风呼啸凛冽,天空也阴沉沉地。
大殿之上一片嘈杂,七嘴八舌抒发着各人见解,直到察觉由龙座投来的阴冷视线,才纷纷罢休住嘴。
“淑妃阵痛的消息朕才刚得知,卿等却如早就知道一般,让朕吃惊不小。”莞辰似笑非笑地道,一双黑眸深邃。
一阵鸦雀无声过后,有人出声道:“请皇上明鉴,臣等也是为国家社稷着想。。。。。。”
“臣自知逾越,不该探听后宫之事,微臣知错。”
“早就听闻淑妃娘娘身子不好,有孕后经太医细心调理应恢复了些元气,眼下距娘娘产期还有些时日,皇上微臣觉着此事来得蹊跷!”
“昨日在贵妃娘娘办的宴会上还好端端的,今早便腹痛难忍,难不成是吃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或许是无意间的疑问,但在潜移默化间,众人关注点逐渐从淑妃,转移到了别处。
羽凌歌忽而出声,似初醒般地慵懒声线,霎时吸引了数十道目光:“赵学士在弘文馆真是屈才了,学士应去刑部谋个差事,至于吴尚书,您的意思是贵妃娘娘与此事有关了?”
吴尚书赔笑道:“贵妃娘娘设宴赏梅,尽邀后宫嫔妃这是大家都知道的事,我不过随口一句,怎就成了怀疑了。。。。。。”
“大人的话听上去就是疑心贵妃娘娘,没有确凿证据之前,大人还是不要乱说话的好。”工部侍郎许钰,冷不丁插嘴一句。
吴尚书恼羞成怒,冷哼一声:“我都说了只是闲话一句,你等既要揪着话头不放,便就当本尚书怀疑贵妃娘娘吧,事实本就如此!”
小小侍郎竟敢对他出言不逊,我呸!小白脸真本事没有,攀附权贵倒是一等一的好手。
“微臣楚倾参见吾皇,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平身。”
“臣谢皇上。”
楚倾起身理了理深蓝官袍,看了眼殿中百官,随即道:“启禀皇上臣等询问过昨日呈膳的宫人,也亲自去了趟膳房并未发现异样,如今只差两位娘娘的贴身婢女不曾见过,后宫重地男子禁止出入,适才又听宫人说淑妃娘娘早产,故臣不敢擅自做主。”
“楚大人说淑妃娘娘早产?”赵学士讶异道。
楚倾颔首:“正是如此。”
“皇上,老臣有事启奏皇上!”元尚书出列,朝莞辰作了一揖,神色凝重:“臣前日于宫外碰到了郑太医,微臣爱女心切在臣请求之下,郑太医告诉微臣淑妃娘娘身子已好,只是尚在孕中有些气血不足,早产一说臣根本没听郑太医提及!”
“郑太医可谓是淑妃娘娘的主治医官,娘娘的身子他最清楚不过了,既然玉体无碍饮食又无问题,那到底是哪里出了差错,是什么导致了娘娘早产呢?”吴尚书故作愁容,看着许钰问道。
许钰双眉一拢,淡淡道:“吴大人看着臣做什么,臣对医术一窍不通,更不知本已大好的淑妃娘娘为何突然早产。”
华熠宫。
“贵妃娘娘现在大殿上,正在议论娘娘说是您暗下毒手,才导致淑妃娘娘早产。”内务府总管玄公公神色紧张道。
欧阳紫琳冷冷一笑:“她果然出手了,对自己都这般毒,真是未达目的不择手段啊!”
奉命来吃茶的许蓉儿与赵盈盈闻言,更是心中难安,毕竟她们还是头一次遇上这种事。
“淑妃娘娘出言无状,她的吃食都是由宫人试吃过才呈给她的,我等都无事唯有她不对劲,分明是存心诬蔑!”赵盈盈愤愤不平。
许蓉儿拉过赵盈盈的手握着,低声对她道:“万一皇上真的追究起来,江雨霏她们必然会站在淑妃那边,我的意思你可明白?”
赵盈盈点点头:“若连你的心思都猜不到,你我这数年姐妹岂非白做了,我明白的到时我定会同你一起为贵妃娘娘辩白!”
见我镇定自若,欧阳紫琳急了:“贵妃娘娘您倒是说句话,咱们现下该怎么做,如若那些臣子都帮着淑妃说话,娘娘您的处境便堪忧了!”
我勾勾唇,一副无所谓的样子:“由着他们说去罢,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本宫相信清者自清,一切总会真相大白。”
“嫔妾不信!淑妃的心思娘娘还不清楚么,她想借着此事让皇上对您厌恶,若能将您废黜那便更好,后宫之中再无敌手,她就可以为所欲为,再诞下个皇子整个后宫岂非成了她的天下!?”欧阳紫琳几乎是咬牙切齿的说出这一句,清澈的眸被愤怒浸染,往日亲和荡然无存。
我举目望向她,笑得愈发灿烂:“想借百官之口请求皇上废黜本宫,就算此次除不掉也会令本宫元气大伤,要再复宠更是遥遥无期,看来她是真的决心要与本宫一较高下。”
“娘娘!”
“夕嫔本宫不是告诫过你凡事不到最后关头,不要妄下定论的么,你就那么肯定输的会是本宫?”我微微挑眉,唇角笑意染上薄凉:“她想叫本宫难以翻身,那本宫就将计就计,不到最后鹿死谁手仍是未知,任凭她生下儿子后宫也不会尽在她掌!”
“不是说她早产了么,走吧咱们去为淑妃打打气,好叫她为我皇诞下麟儿。。。。。。”
锦福宫,因产婆在内接生,未免打扰淑妃生产,闲杂人等一律在殿外候着。
见我出现锦福宫上下一片紧张,想要入殿更被宫人阻止:“贵妃娘娘请留步,太医说娘娘需静心生产,不得人打扰。”
“混账东西,贵妃娘娘的路你都敢挡,还不让开!”红英喝退前来阻挡的婢子,回首对我道:“娘娘外面天寒,您与夕嫔娘娘和小主们先进去暖暖,奴婢这就叫人备茶来。”
入殿后许答应等人坐在外殿,我与欧阳紫琳则去了内室,挑开帘幔一阵血腥扑鼻,混杂着草药的气味甚是难闻。
淑妃穿着白纱里衣,躺在床上痛苦s吟,青丝被汗水打湿粘腻的贴于面颊,刚拭去额上汗珠,不过片刻又布满额头。
女人生孩子所受的苦楚,光是看着都觉得揪心。“淑妃娘娘,娘娘您用劲儿啊,您打起精神来,娘娘,娘娘!”负责接生的产婆,不停的唤着淑妃,而淑妃却似力气用尽,虚脱一般。
“这样下去不行,你,你去禀告皇上说娘娘难产。”产婆伸出染血的手指了指云絮,随后对着太医说:“流了这么血,郑太医老奴尽力了。”
郑太医叹了口气,皱眉道:“我即刻命人去准备汤药,产婆您在试一试,淑妃娘娘只是因疼痛昏了过去,不至于到性命堪忧的地步!”
“老奴接生这么多年,还看不出是昏过去了还是母亲支撑不住了么!要熬汤药就快去,你这丫头也别愣着了快去禀报皇上,淑妃娘娘许是不行了,大人和孩子恐怕只能保一个!”
听了产婆话云絮先是一愣,随后赶忙撂下帕子起身,欲要去大殿禀报此事,谁知这一抬头便看到了我,顿时神色惶恐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郑太医见此也是一脸的慌张,忙跪下请安:“微臣参见贵妃娘娘!”
“怎么你家主子坚持不住了么,去告诉她本宫来了,听到本宫来看她了,说不准这人就醒了呢。”
云絮怯弱的应了一声,随后依照我的吩咐,附于淑妃耳边向其禀报。
产婆虽担心这产妇的状况,但又不敢忤逆,只得将视线移回淑妃身上,注意着产妇的情况。
出乎众人意料,淑妃听了云絮的话睁开了眼睛,那眼里不仅有不可置信,还夹杂担忧恼怒。
我叫郑太医退下煎药,接着一步步的走道床榻边:“产婆说大人和孩子只能保一个,在宫中生活多年,妹妹应当知晓这鱼和熊掌不能兼得的道理。”
淑妃恶狠狠地瞪着我,想要说话张了张嘴,却只发出似蚊吟般的声量。
我勾唇微笑:“妹妹不如就放心的去吧,至于你所生的孩子,不管是儿子还是女儿本宫都会收为养子,有了本宫替你照料妹妹就无须担心了。。。。。。”
淑妃目中一愕,深吸口气鼓足了力气,咬牙道:“不会。。。。。。绝不能,绝不能将孩子给你!”
或许是有阵痛袭来,话音刚落,淑妃便痛苦大叫,无心再在侧观赏,我冷笑一声同欧阳紫琳出了内室。
“娘娘方才为何那样说,淑妃若是死了不是更好么,她所生的孩子也就理所应当的由您来抚养。”
“就算是皇上的骨肉,本宫也没兴趣养别人的孩子!”
“淑妃的孩子由娘娘来抚养,日后必会比跟着生母来的强,再者您要是有子傍身,那群官员也不敢在乱说话!”
“郑太医说的是对的,她是一时疼痛难忍昏过去了,产婆见出血过多又看她脸色不佳连力气都使不出,认为撑不住实属情理。”
我冷冷一笑,继而又道:“若是本宫不曾叫云絮那般做,产婆又光顾着紧张龙种,说不好淑妃还真会就此殒命,她要是死了本宫的罪名可就更大了,让她活着不是死了更让她痛苦么?”
欧阳紫琳不解,压低了声音说:“淑妃要是生出皇子,哪来痛苦,怕是高兴都来不及!”
“本宫说要抚养孩子那时,你又不是没瞧见她的样子,倘若就这么死了她也是死不瞑目,活下来就算是生下皇子喜悦背后更会担心受怕,成太傅不会坐以待毙本宫亦是,是淑妃先挑起的战争,本宫岂会让她过的如意?!”
第二百六十五章 听则变()
听了郑太医手下药童的禀报,诸位大臣纷纷不淡定了,再次吵了起来。
“微臣就说华熠宫不安好心,没想到真是如此,她怎可私自做主!?”
“任是贵妃之尊到底不是六宫之主,凭她一个妃子怎能判定他人生死!”
“就算她在后宫独大,这也是人命关天啊,保大还是保小,这是由皇上说了算的。”
“我看她是根本没把咱皇上放在眼里,如此放肆的一女子,绝不能让她再妄为下去!”
。。。。。。
你一言我一语,话是越说越难听,一步步将华熠宫推上了绝境。
“诸位大人,淑妃娘娘身边的婢女还未说话呢,待说完了大人们再激动也不迟。”羽凌歌看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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