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族传说- 第91部分

　　　　黑发，碧眼，以及那迷人的气息，看得苏穆身前一呆，如果说之前那位女武神是高高在上的女皇，那么这眼前的刁蛮少女便是一个邻家少女一般。恰巧苏穆心中挂念的拓蛮蛮正是这种小家碧玉类型的，对男女之事还稍稍懵懂的少年忍不住多看了白夜几眼。

　　　　“这枯井原本是南蛮之地最大的一处地下涌泉的出口，曾经滋养着这片丰饶的土地。可惜仙族入侵，百阳升空，这井中之水被烧灼殆尽，失去了灌溉的作用，也让南蛮变成了南漠。”少女慢慢述说着这井中井的故事，苏穆则是在一旁听得出神，平静的心中泛起丝丝涟漪。

　　　　“原来这井曾是南蛮水土的源泉，怪不得位处黑沙禁域之中。”苏穆心中嘀咕了一番，继续听讲。

　　　　“这井在当时除了南蛮圣井之名外，还有一个名字那就是照心井。据传说，只要心有迷惘者，朝着这井中看去便能看清自己的内心，无论是所思，所想，所求皆可在井中浮现。是数十万年前，古族先辈们拿来看破心境阻隔的神奇之井，对修炼大有帮助。”

　　　　少女话语刚落，魂海内的拜月目露异色，赞叹了几句“这古族居然还有此等妙物”后便不再开口，只是紧紧地盯着画面中的枯井不知在思索着什么。

　　　　“照心井？能照清自己的内心？”

　　　　苏穆面上一动，心中颇具好奇地想要朝井中探去，但是白夜却急忙伸手拦住了他。

　　　　“想往井中看，必须三跪九叩，行祭拜古祖之礼后方能成效。盲目探索，会被这照心井吸走灵魂，永堕阴间！”白夜眉目一嗔，劝告道。

　　　　苏穆听闻后，急忙收回了身子，学白夜的动作在枯井前跪了下来。

　　　　两个并排跪下的少男少女互相对视了一眼，口中轻念祭拜古祖之文，这礼节是每一位古族人在祭奠古祖时都会由族内祭司亲授，必须掌握的一种祭拜之礼。

　　　　“自古祖开辟天地，道身陨落，古之后裔，不敬仙，不拜佛，与神、魔、妖为伍……”两人口中轻念悼文，那枯井的井口开始泛起一阵金色的光晕，原本发黄的木井边缘开始爬满了无数枚大小不一的古族文字。

　　　　这些文字通体发紧，好似血脉经络一般遍布井口。

　　　　悼礼完毕，苏穆和白夜携手站了起来，唯独孙小圣在一旁没有下跪祭拜，而是冲着这口变化的古井呲牙咧嘴，露出了一副不甘情愿的表情。

　　　　“古祖保佑，愿我等能借圣井，照见本心，明悟自我。”白夜再次冲着古井一般，和苏穆一同探着脑袋，朝那金光熠熠的井中望去。

　　　　苏穆感觉自己双眼以及眉心处的星点都开始变得火热，视线朝着井底一望，只见那深不见底的干枯井底涌上来一弯金色涌泉。

　　　　只可惜这金色泉水数量稀少，无法涨至井口处。

　　　　“照心井当初，经受百阳照射，已经失去了曾经绝大部分的照心功效，经过前人的探寻，这井中之水目前只能看清人心中之情。”白夜在一旁轻声提醒道。

　　　　苏穆闻言，面露诧异之色，双瞳朝那井底那滩金泉望去，自己和白夜的影子好似被金色光晕所干扰并没有投入到井底，没有任何东西在金泉中浮现。

　　　　“心中之情？”

　　　　还未等苏穆询问，和他并排探入脑袋的白夜深吸了一口气，由于少女离自己很近，对方身上若有若无的体香传入苏穆鼻中，让他神情一阵恍惚。

　　　　只见少女口舌如兰，面带一丝羞色，开口冲着井底之泉发问道：“我心中，所思，所念，所想之人到底是谁？”

　　　　好似金色镜面的井泉荡开一阵涟漪，一张少年的身影随着白夜这一问，清晰地倒映在金色镜面之中。

　　　　等到那镜中之人猛地转过头时，苏穆的脑海好似被惊雷劈中，瞬间就懵了！

　　　　“这……这……怎么是我？”

　　　　少年惊骇地连说话都磕磕绊绊起来，因为这井底那片金泉组成的镜面上浮现出了自己的脸庞！

　　　　白夜心中，所思，所念，所想，所爱之人，正是患难了一程的苏穆！

　　　　能照透人心中之情的井，给出了这样一番答案，一旁娇羞的少女脸上飞起一阵红晕，身体不由自主地朝着苏穆靠了过去，一把拦住了苏穆的手臂。

　　　　“这照心井不会说谎，现在你肯相信我喜欢你的事实了吧？”脸上发烫的白夜一边说着，一边抱着苏穆的手臂越来越紧。

　　　　苏穆神情恍惚，在盯着井底中浮现的自己懵了好一会才回过神来。

　　　　少年没有回应白夜阐明的表情，而是面露坚定之色地朝着井底金泉开口问道：“我心中所爱之人，到底是谁？”

　　　　原本倒映着苏穆身影的镜面层层碎开，晕开的水花波动了一番后再次平静，随着一点叮咚地无形水珠在井泉中滴落，一道道泛着金光的涟漪再次晕开，心的一面金色镜子浮现了出来。

　　　　搂着苏穆的白夜一脸激动地望着那镜子中还未转过的身影，心道“你还说不喜欢我，都问这么直接的问题。”

　　　　只是，那镜中好似少女的身影转过身子时，刁蛮少女发烫的脸颊顿时变得煞白，毫无血色可言！

　　　　因为那镜中转过身子的少女，并不是她，而是一名头扎奇特鞭子，五官精巧，皮肤好似小麦色一般的古族少女。这少女面带温柔之色，泪汪汪地双眼正注视着井口探入脑袋的苏穆的脸，没有发出声音的嘴唇微张，好似在说些什么。

　　　　“蛮蛮……果真是你……”苏穆神情坚定，在看到镜中身影的刹那，他就认出了少女头上插着的发簪，那是拓蛮蛮的发簪，帮助他逃离了捕奴队的囚笼，一直被他保存在身边细心呵护的定情之物。

　　　　“你心中……真地没有我吗……”搂着苏穆的刁蛮少女好似受到了一股天大的委屈，双眼之中泛起一阵泪光，一滴包含少女愁绪的泪珠顺着朝下的方向滴进了那由金泉所化的镜面之中。

　　　　“嗡嗡！”

　　　　只见一阵轻巧地共鸣，原本浮现出拓蛮蛮的金色镜子中居然多出了一个身影！

　　　　望着这照心井中的两人突然一愣，好似看见了不可思议的景象一般，瞪大了双眼注视着那和拓蛮蛮并立的身影。

　　　　那一席白纱轻帐的身影轻柔地转过身，一张十六七岁少女的脸庞进入了两人的眼中。

　　　　碧眼，黑发，精巧的五官配合上那眉心的四颗古神星点，还有那副脏兮兮的模样将少女古灵精怪的气质跃然纸上！

　　　　这和拓蛮蛮并立的少女形象，赫然就是苏穆第一次遇见白夜时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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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六章　心中只能容下一人（）　
苏穆瞪大了眼睛，见到那并排而立的两道身影，脑海之中好似爆开了滔天巨响，整个人再次一懵，紧闭地双唇轻轻一张，呢喃道：“我……我心中居然有白夜……这不可能……不可能……我只爱蛮蛮……”

　　　　无论苏穆如何开口辩解，照心井中所浮现的身影都不会欺骗任何一个人。

　　　　原本正哭地梨花带雨的白夜噗嗤一笑，喜极而泣道：“你这个呆子，口口声声说不喜欢我，现在好了，照心井都把你内心所爱之人给挖出来……真看不出来是，你还是个贪心的家伙，心中装下我就不说了，居然还有另外一个人！她是谁？是不是你念念不忘的那个！”

　　　　被白夜这一问，头脑发愣的苏穆清醒了过来，只见他一把甩开了白夜缠着自己的双手，推开了少女轻柔的身子，一副严肃地冲着井中喊道：“如果让我只选一个人成为我所爱之人，会是谁？”

　　　　苏穆这一问，让原本恢复过来的白夜死死地僵在了原地，原本止住的泪水再次涌出，将那对碧蓝色的双眼都侵染地通红。

　　　　果不其然，那井中金镜上的另外一个身影随着苏穆这一追问突然碎成了泡沫，只留下了戴着发簪的拓蛮蛮。

　　　　“对不起……我答应过她，要回去找她……我们从小一块长大，经历生死……我不能辜负她……”苏穆原本迷惘的心神在见到镜中只剩下蛮蛮一个身影后，面露坚定之色，冲着白夜开口说道。

　　　　僵在原地的刁蛮少女，面上毫无血色，只见她咬了咬嘴唇，眉头皱成一团，委屈的泪水不断从宝石般的双眼中滴落，一脸失望地推开了身前的苏穆，冲着轻声开口道：“对……没有错……你和她是青梅竹马……经历生死……难道我就是一个外人吗？”

　　　　苏穆没有回答，只是任由白夜冲着自己发问，少女的声音越来越大，神情也变得越来越激动。

　　　　“难道我这半年以来就没有陪你经历过生死吗？”少女再次发问，苏穆眼中露出一丝复杂，眼前闪过和刁蛮少女共患难的画面，这种朝夕相处的情感不是说放便能放，如果苏穆心中没有她，那照心井也不会显出第二个身影。

　　　　“难道在你心中，连我一点点的位置都不肯留下吗？”白夜的第三问，苏穆之前对着照心井的第二次开口，已经让少女的心降到了冰点。她知晓，眼前这少年之所以会问第二个问题，便是向她表明决心。

　　　　他，只爱拓蛮蛮一个！

　　　　连着三问，苏穆都没有回答，只是神色坚定地冲着哭成泪人的少女摇了摇头。

　　　　这一下，更是让白夜的心冰冷了下来，只见刁蛮少女安静地说道：“算我白夜瞎了眼，千里迢迢和一个刚见面的男子，一起来寻这照心井，问心中所爱……苏穆……我看错你了……你根本就不是一个呆子……而是一个彻彻底底冷酷绝情的人！”

　　　　“我再也不想见到你了！”

　　　　“你走！”

　　　　“你走啊！”

　　　　面上毫无血色的白夜再也不愿在苏穆身旁呆下片刻，冲着苏穆的胸口一边捶着一边不顾形象地嘶吼着，粉拳中四星修为的力量不断朝苏穆胸口轰去。

　　　　“嘭嘭嘭！”阵阵闷响自苏穆胸口发出，少年的身影晃了晃，止不住地朝后连番退步，嘴角之中已经流出了一丝嫣红的血迹。

　　　　他没有运起月噬战体来防护，而是任由哭泣的少女捶打在自己胸膛。

　　　　“吱吱吱！吱吱！”

　　　　两人身旁的小白猴见状急忙啼叫了起来，身影一闪便爬上了白夜的双臂，然后一把抱住，死死地缠住了刁蛮少女落向苏穆的粉拳，好像在劝解着两人别吵架似的。

　　　　……

　　　　“啪啪，啪啪”

　　　　正当苏穆和白夜闹僵之际，一阵清脆的拍掌之声从这井底空间内响起，只见那围在一方绿草坪外的岩浆中突然分开了一条通道，一名坐在轮椅的无腿老者被一名精壮的大汉推着，从那通道中踏上了这千米宽的草坪上。

　　　　老者不断拍动着双手，枯槁的脸庞面带笑意地盯着苏穆两人，他开口笑道：“一对恩爱的小情侣见了照心井后，便要死要活的，老夫可是很久没有见过这么好看的戏了。”

　　　　“万事通！你为何会在此地？”

　　　　被小白猴缠住双臂的白夜扭过了头，认出了这无腿老人的身份，正是当初向她出售情报的万事通！

　　　　“老夫凭什么不能来此地？”无腿老者面露讥讽之色，一副戏谑地冲着两人说道。

　　　　虽然不知晓对方为何会出现在此地，但是苏穆感觉到对方身上的敌意，身体微微一侧，身前戒备地面向老者。

　　　　对方绝对是抱着某种目的而来的！

　　　　“你们这两个后辈既然进了我的地盘，自认逃不出我的手掌心，自打你们进入牙泉绿洲，我的线人便注意到了你们，只是没有想到，你们的目的是为了找那自封于此的女武神。”

　　　　“嘿嘿，当初骗这女武神来到此地看那照心井的便是老夫，你们没有想到吧。”无腿老人露出一丝古怪地笑容，面上皱起的容貌看得苏穆心中发毛。

　　　　“骗雨彤姐姐？你和她有仇吗？”白夜擦去了面上的泪痕，抱着一丝敌意地冲着老人问道。

　　　　“有仇？何止是有仇！她灭我部族，杀我妻儿，以我部族十万男儿的头颅从夜氏皇帝手中接过女武神的册封！她的崛起，都是踩着我血黎大部的尸骸上去的！”无腿老者越说越激动，双眼之中泛起一丝疯狂之色。

　　　　白夜闻言大惊，双手轻掩口鼻处，呼喊道：“血黎大部！你是入侵我们夜氏古国的血黎之人！”

　　　　“什么入侵！明明是你们夜氏皇朝惦记我们血黎大部中的传承秘术才痛下杀手！”

　　　　“部族被灭，老夫双腿也是这贱人所废。后来隐姓埋名，才在这商旅之地安居了下来，经过多方询问，才打探到这贱人手所寻的这口井。”

　　　　“老夫放出了消息，这贱人才上了勾。愚蠢地只身前来探寻这照心井，只是一望这井便自封于此困地！布局多年，今日终于可以收网了！只是还顺带吊上了你们这几条小杂鱼！”

　　　　“嘿嘿，抓猴子，得妖术，如果不是你们误入本体老巢，老夫也猜不到你们其中居然有人学会了四境妖碑上的秘术！”无腿老者道出了原由，越说道后面眼中疯狂之色就越发暴露。

　　　　“自封于此地？本体老巢？”苏穆闻言面露诧异之色，只见那坐在轮椅上老者冲着身后黑纱大汉摆了摆手。

　　　　那一只恭立于老人身后的大汉一扯面纱，露出了一张狰狞地脸庞，那张布满伤口疤痕的脸就像是拜月提过的炼尸一般！

　　　　“咻！”地一声，一支冒着脆响的信号之箭被大汉甩上了上方岩壁中的井口。大约过了半柱香的时间，一个断裂了一截的古怪王座从井道中缓缓下落，降临到了无腿老者的身旁。

　　　　降临此方草地的正是那名追击苏穆的七星妖修！

　　　　两人一左一右并立着，虽气息不同，但是同样失去的双腿让人异常关注。

　　　　见苏穆两人面露惊奇之色，那坐在轮椅上的万事通开口道：“知晓为何当初夜氏皇朝会惦记我们血黎大部的祖传秘术吗？”

　　　　“因为这秘术是从古祖的一位弟子手中亲自传下的！”

　　　　无腿老者和那王座上的中年男子同时开口道，两人的声音好似重叠在了一起，而站在轮椅后的黑纱大汉猛地朝两人伸去了手，粗壮的臂膀搭在了两者的肩膀之上。

　　　　只见黑纱大汉的面容一阵扭曲，那狰狞无比的疤痕好似活了过来，开始疯狂地蠕动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