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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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仙- 第5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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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邪奄子怒道:“如今连黄口小儿都这般嚣张,真是岂有此理!”回头喝道:“贫道看这天籁之阵无甚稀奇,大可破得!妙夫人,毒王,二位还要等到什么时候才可动手?”

    邪奄子本来不心急着厮杀,没想到宝剑被夺,也就按捺不下性子,只盼着冲入人群抢回来。那烈毒堂毒人王看上去毫无主见,都是媚毒心拿的主意,而媚毒心又与妙夫人相交甚厚,媚毒心悄声问道:“夫人你看如何?”

    妙夫人微微摇头道:“急什么,役鬼堂的人还未来,再等一等。”

    媚毒心道:“说得也是,看这天色又何必急于一时,如今只是耗着,不与他赌斗。真是奇了,打了这么会功夫,尽都是我等吃亏,真划不来。”

    媚毒心又对那中年道人邪奄子道:“砺丹堂的诸位道兄都还未到,邪兄又何必急于一时,不如到小女子这里稍坐片刻,熄一熄这心中闷气,这里竹林美景,春色无边,等得心平气和了,再动手不迟。”

    媚毒心眼角眉梢和一身装扮别有一番风情,言语款款,更是动人心魄。邪奄子被这阵软语说的心中乱跳,可到底是修行之士,按捺下心中杂念,朗声道:“不必等得人多,就这邀月堂数百号人,又怎么能和数堂之力相抗。贫道自告奋勇,愿意先闯进去。”翻身骑上了那头青櫮瘛4四褚彩窍『敝物,长于旷野水泽,故此生的长腿细颈,还有一只钢勾铁嘴,擅长擒捕水中之物,邪奄子就是仗着有它才一路东海追逐,捉了那条飞鱼精。

    忽然听得远处竟然传来喊杀之声,刀剑相击清晰可闻,不时传来数人惨叫。

    远处打斗之声愈来愈近,转眼就到了望月坛外竹林。

    这些竹林连绵成海,无边无际,根本看不清下面发生了何事,在打斗之声传来的上方却盘旋着五只巨大鸷鸟。鸟背上人影闪动,显然骑着有人。

    高耸的竹梢上人影一闪,有人从下面提剑跃出,还未站稳,远处一声啸叫,几个庞然大物一起展翅而来,上面骑坐之人喝道:“跑哪里去!”数道剑光劈来,竹梢上人影咒骂一声又落了下去。

    几只鸷鸟盘旋,但有人影露头,便一起攻之。竹林下有一人妄图用御剑之术强行冲出,刚到半空,便被鸷鸟上骑坐的两人各出数颗丹丸打落下来,接着剑光一扫,那人便如断线风筝摇摆坠落。

    这些人打打停停,心急火燎般冲进望月坛来。

    这些人冒然出现,自然让望月坛两旁之人注目,邀月堂里有人喝道:“是什么人乱闯本堂?”

第三十章 神蛇(三)() 
这些闯入望月坛来的不下数十人,有些人身上斑斑血迹,已经受了伤。

    旁人不知这些人是谁,方仲却一眼看出那领头的正是三清殿主事陆文甫,手下众人大都是三清殿弟子,本来都在三皇庙歇息,不知何故跑到了这里,又落得这般狼狈。

    坐镇大阵的莫堂主皱眉道:“这些人擅闯大阵,先打败了他们再说。”他把琴弦一拨,涟漪荡出,就要施展天恸之音绝技。方仲连忙叫道:“不要动手,是自己人。”他这一喊,两边之人都是一愣。

    陆文甫一眼看到方仲,惊讶之极,喝道:“方仲,原来你私自外出,和这些魔教妖人勾结在一起。”

    陆文甫身后一人提着剑急急奔来,喝道:“陆师兄,你怎么还驻足不前,后面敌人追过来了!”

    陆文甫往前一指,道:“你看前面是谁。”那人听言一愣,顺着手指望去,惊道:“方仲!?”

    方仲一看此人居然是钱文义,只是他换了一套粗陋衣衫,并非平时装扮,乍一眼望去几乎不识。其实这套衣衫就是金菊花临走之时给的,因为走得匆忙都未及换下。

    钱、陆二人都到,方仲连忙出来见礼。钱文义问道:“方仲,你怎么在此,这些人严阵以待,是想与我等为敌么?”

    方仲道:“这些都是邀月堂的朋友,正与魔教打斗,小徒也是无意间身临其事,可不是要与陆师伯和各位师兄作对。”钱文义自然知道魔教数堂参予围攻邀月堂之事,陆文甫和自己也是因此而来,本来不过是查探一番,没想到人家早有准备,坐山观虎斗不成,反被虎伤。钱文义道:“果然是邀月堂的人。”既然不是特意针对自己这些人,悬着的心也就放下不少。

    方仲道:“既然同仇敌忾,不妨到邀月堂这里避一避,莫堂主为人慷慨,必然允诺。”所谓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邀月堂完全可以和昆仑派携手抗衡。

    这样一个提议却让钱文义和陆文甫都是面露难色,陆文甫低声道:“托庇于旁门之手,没得折了我昆仑威名。”他这话一说,即便有人想和邀月堂的人站到一起,也会碍于尊严而止步。这种面子大于性命的事也只有自视极高的人视为理所当然之事,方仲从不以身份自傲,也就难以理解其中关键。

    从钱文义和陆文甫奔来的方向,一杆大旗高高扬起,上书老大一个“鬼”字,黑底红字,妖艳醒目。陆文甫身后弟子见了顿时一阵骚动,显然对这些人十分忌惮。

    轰隆隆一阵巨响,一道雪亮的刀光如同秋风扫落叶一般横扫而过,把本就千疮百孔的院墙扫成齑粉,从望月坛望去,竹林内无数人影憧憧,拥护着一匹高大黑马,黑马上坐着铁塔样一个人物,手提一把硕大钩镰刀,正是役鬼堂堂主化鬼王。化鬼王身后还站着几个小头领,其中一个面色苍白的书生,手拿一把鬼头折扇,轻轻摇摆,淡然望着眼前一切。

    原本就准备厮杀的邪奄子看到这立起的大旗后喜道:“化堂主终于到了,这一回不用贫道催促也要大杀一场。”空中飞翔着的五只鸷鸟这时也都展翅低飞,绕着望月坛飞了一圈之后,分赴五个方位,鸟上人影纷纷从空中落下,落下时各施其法,每人打出一截木桩插在地上。

    这几人都是砺丹堂的人,是邪奄子师弟,奉了吩咐用五龙遁锁住方位,防止围住的人借遁术逃走。钱文义和陆文甫之所以这么狼狈,就是因为这几人搞鬼,无法用遁术脱身,才一路被赶来这里。

    原本慵懒无为的妙夫人终于来了精神,娇声道:“既然化堂主都来了,咱们也不能闲着。”她手下群芳除了受伤的马蹄莲和不想上前的金菊花,其余女子都脸现红晕之色,兴奋异常,只盼这石榴裙下再多几个好色骷髅。

    这鉴花堂和烈毒堂除了一开始派了些人试探着攻打邀月堂,受挫后就偃旗息鼓作壁上观,直到这时才又大队云集,往石潭边压了过来。

    眼见四处临敌,只有三清殿数十弟子在此,要想战而胜之真是难上加难,极有可能落个全伙覆没的下场。陆文甫心里都在滴血,随自己来的这些人可都是自己亲信,原本以为这次下山是个树威立信趁机捞功的好机会,没想到如此险恶,反要赔上一条性命。他又悔又气,忽地恨起那华阳门的贾光南来,如不是他的言辞唆使怎么会有此事,更可恨的是这次围住的都是昆仑弟子,他华阳门连一条狗都没有看到,说好了一起前来却要分道而进,莫不是避实就虚诓骗自己,如果下次见到,非要好好问个清楚!陆文甫想是这么想,可是还有没有机会见到贾光南却轮不到自己拿主意。

    役鬼堂的大旗迎风招展,声势颇壮,这下面人头攒动,也非全是役鬼堂的人,还夹杂着砺丹堂的普通弟子,人数一多,自然胆气顿生,无不摩拳擦掌跃跃欲试。

    役鬼堂堂主化鬼王坐着乌烟驹,背上大红葫芦,威风凛凛不可一世,他身旁那白衣书生见合围已成,躬身道:“化堂主无需出手,打发这些蝼蚁只需属下就已足矣,请堂主尽观好戏。”

    化鬼王微一点头,沉声道:“我看这些人也如瓮中之鳖跑不到哪里去,昆仑派的这些人也就罢了,却需小心邀月堂有什么花样。”白

    衣书生笑道:“属下也曾听得这邀月堂善奏琴瑟之音,有个什么神曲无敌,可是一番打听,这琴瑟之音倒是真的,什么天降神曲又有几人见过,多半是吹嘘之词,你看这些人可是降仙请神之辈,就算真有什么秘笈自珍,属下也有办法让他力不能及。”说完,把手中折扇一合,笑吟吟往前几步,向陆文甫等人拱手道:“各位都是昆仑高第,名门大派,真是让人羡慕。在下司空谅,虽非满腹经纶却也不是目不识丁之辈,读过几篇圣贤书,深知一个道字了得,千变万化都在一理,今日既然见到各位,心痒难搔还请赐教。”

    一说请赐教,那便是要打,陆文甫把剑一横,骂道:“你少掉书袋,贼子尽管过来吧!”

    司空谅笑道:“在下真的是敬重各位,这才有一个问题要问,何必拒人于千里之外呢。答与不答随便你,说与不说在于我。在下想问,人鬼殊途,间不可越,可有非常道越此天堑,使人鬼共处,阴阳相合,如太极混沌,生生不息。请赐教!”

    马上就要生死相搏,想不到还有人来考校玄妙之题。陆文甫把头一摇,冷笑道:“阁下要想与鬼共处,只需把头伸来,我一剑下去就可完成你心愿,你意下如何?”

    司空谅摆头道:“谬理!我说人鬼共处,可不是同赴黄泉,试问各人功业不一,六道轮回之下谁还找得到谁,这是永别之路,诚不足取。但有赞同此位高士者不必再语,请换一位赐教。”

    钱文义在玉虚宫看过的典籍着实不少,见此人问话似乎含有深意,开口道:“人鬼殊途,要想团聚,无外乎趋阴趋阳。趋阴者冤魂纠结,恋眷不去,终究是沉沦愈深,不得善终。趋阳者借尸还魂、夺舍续命,虽有造化之功,难逃因果报应。要想人鬼之间阴阳相合,生生不息,此天道不容,断无是理。”

    那司空谅本就苍白的脸色听了钱文义一番言语又白了几分,沉思片刻,摇头道:“趋阴趋阳,都非我所愿,看来各位虽为名门高第,识见也是浅陋的很,我这小小一问,你们都答不出来,可惜可惜。”

    钱文义道:“那阁下对于此问可有答案?”

    司空谅愕然道:“我?嘿,小可虽有头绪,奈何无才智之士探讨引路,所以才有此问,但这识见至少比各位是要高了一筹。”

    陆文甫等人听了一阵讥笑。

第三十一章 神蛇(四)() 
旁人觉得这番问话无足轻重,可在方仲耳中却是如雷贯耳,父母被收入葫芦之中,只有阴魂现身,这人鬼殊途如何化解,自己又何尝不曾想过。难道眼前这个白衣人却懂得一点门径。方仲在人丛中问道:“不知阁下所说的头绪是什么,能否告知一二。”

    司空谅听到有人问他,淡然道:“问我者,必先答我所问,否则休提。”

    方仲想了想,说道:“人鬼本是殊途,但也有奇方可介于人鬼之间,当知大限将至,凡心不死,却又不愿轮回者,弃了骨肉,以阴魂之身,继续人世之旅,直至生生不息,这大概便是非常道。”方仲并未说役鬼可吞噬旁人精血以滋己用,不是不知,而是觉得此法过于霸道,有违天理人和,这番话虽然说得简短,但是这役鬼法善的一面已经说的一清二楚,而恶的一面,自然是役鬼杀人夺命了。

    那司空谅本就是役鬼堂的人,听了方仲言语,喝一声:“说得好!”

    大多数人都觉得方仲所言乃是异想天开,什么凡心不死不愿轮回,说到底还不是冤魂不息,流连不去,又怎么可能继续人世之旅。

    陆文甫听了后冷笑道:“胡说八道,若这也算一条大道,那天下人都去自杀求死,做一个鬼魂便能得道,还要神佛作甚?”以阴魂求大道,自然是骇人听闻之事,故此绝大多数人都以为,这不过是方仲异想天开的想法。

    司空谅道:“果然是孺子可教,好,现在该轮到你问我答。我便告诉你,这人鬼殊途,超越生死天堑,只有阴阳相合,人鬼同修一途!”

    钱文义听到这里不禁讥笑笑:“阁下自视高明,其实愚蠢非常,人鬼根本就是阴阳相斥,不可调和,就算强行糅合到一块,也如火里掺水或者水里添火,此盛彼衰,衰者泯灭,到头来还不是空梦一场。”

    司空谅一翻白眼,说道:“拘泥于常理又岂是修道者所求,看你风度翩翩,也不过是累积前人所想,没有一点新意。”把折扇一点方仲,“你跟着这群臭道士修道,倒不如入我门中,钻研这人鬼同修之道,或可得大机遇也不一定。”这种公然招揽而又藐视旁人的言行顿时犯了众怒,钱文义和陆文甫一众昆仑弟子无不生气,觉得此人狂妄之极,杀伐之地他却有闲情逸致谈鬼论道。

    陆文甫喝道:“役鬼堂的妖法伤天害理,还指望旁人与你沆瀣一气,纯属妄想!这人鬼之道我是不明,但你沉迷于此,早晚也是一条路,就是去做那冤魂恶鬼,沉沦地狱。你不如现在就把头伸过来,我一剑送你去修鬼道。”

    司空谅冷笑道:“你怎知道役鬼法伤天害理?善恶本就难以分辨,也不在乎一个愚人如何看。”

    方仲所见役鬼堂的人都是些邪恶之徒,自不可能凭着司空谅的一面之词就倒戈投降。方仲道:“阁下识见若是高明,就该弃恶从善,脱离役鬼堂才是。”

    司空谅摇头叹息道:“世之俗见,多有误人,即便有千里之才而无伯乐识用,放置天下而碌碌,数不胜数。在下既然爱莫能助,各位自求多福吧。”本来叠着的折扇哗的一展,露出扇面上一个鬼头,龇牙咧嘴十分凶恶。

    他把扇子往前一扇,一蓬鬼火飞出,打向陆文甫等人。

    这一动上了手,身后役鬼堂弟子狼嚎一声,蜂拥而上。其余几堂之人也一起动手,一场混战终于展开。

    邀月堂虽在核心,可敌人却大都向昆仑诸弟子杀过去。陆文甫所率领的三清殿弟子本来人就不多,一被围住,只有奋力厮杀,刀光剑影之中谁也不想两面受敌,自然而然的背靠着邀月堂方向打斗。几个回合下来,对方人数众多,昆仑弟子被放倒了好几个。这群殴可不同于单打独斗,非大本事的人只要落在人海之中,毫无疑问是死路一条,以陆文甫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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