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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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仙- 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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位文弱书生打扮的瘦白青年,正翻着三角眼抬头望天,语气戏谑的出现在二道眼前。折扇一摇一摆,装的十分清闲潇洒,只是这手中折扇实在上不得什么台面,扇面上画着一个满嘴獠牙的凶恶鬼头,随着书生的折扇一张一息间,鬼头也似活着般咧嘴瞪目的变动着嘴脸。

    普玄堆笑道:“时辰不早,我等赶路要紧。”暗地一道符偷捏在手,气运掌心准备作法。

    白衣书生道:“既是时辰不早,不如留下吧。”折扇一拢,身后走上两人,分左右就要擒人。

    真德与普玄身后重重脚步声传来,那个丑鬼手提鬼头刀追了出来,大喝道:“白毛鬼,小心牛鼻子使障眼法!”

    那被称为白毛鬼的书生尚未明白怎么回事,普玄道人手中真火焚动,同时咬破舌尖,一口鲜血喷在掌心,符法呈现,瞬间只留下真德与普玄的两个淡淡虚影,正渐渐消失。

    白毛鬼面容一变,喝道:“这是什么遁术?”折扇一扬,一道蓝色鬼焰横扫二道消失之地,鬼火扑地,烧的地上滋滋作响,但二道却踪迹皆无。

    已离赵家屯数里,普玄自感法力枯竭,只得停下休息。回头见赵家屯并无人影追出,吁了一口长气,急忙抽时间帮真德止血包扎。真德流了那么多血,早已神情委顿不堪。真德颤声低语道;“师傅在世时常说,贫道之秉性加你师弟之天赋就是个最佳的徒弟,可惜你天性油滑,又喜钻营取巧,要知修道一行最忌投机,自今往后当要好好自勉才是。”

    普玄泣道:“师兄说的是,我以后一定改过自新潜心修道。”

    真德道:“师父说我不如师弟机巧,虽然心中不服并多番指责你刁滑懒散,但是师父说的对,光耀门庭又岂是厚道谦逊之人所为,我是万万不成的。”

    普玄道:“师父去的匆忙,虽然不曾指定谁来接替,然长幼有序,自是师兄你当茅山宗掌门之位了,难道还有旁人。”

    真德强作笑颜道:“如让我接替师父之位,师父早已明说,之所以举棋不定,乃是因为二师弟你的缘故。”

    普玄愕然道:“与我有何干系?”

    真德道:“因为师父本意,是要立你做我茅山派掌门之位。”

    普玄呆立半响,好一会回过神来,结巴道:“师兄这会还开什么玩笑,谁不知我守不住清规戒律,就是轮到定观、持宝二位师弟当掌门,也轮不到我。”

    真德语气肃然的道:“师弟!师父临终之时托我传下话来,只要你肯痛下苦功收敛你那油腔滑调市井小人习气,这掌门之位就是你的。”

    普玄想到以自己屡犯教规之举竟能得师父如此垂青,要将掌门之位相传,虽然茅山派不是什么大宗大派,但也是与天师、太乙师出同源且互有来往,就冲这个常人也不能小觑。想起师父一向慈严教诲谆谆告诫,而自己负疚良多,不禁又是伤怀又是感激,但更是大摇其头,说什么也不相信师父有意传位给自己。

    见普玄不信,真德急道:“我不等你回山就千辛万苦亲自寻你所为何来?实是有要紧事相告。”挣开普玄,单手探入内衣兜里,颤抖着取出一个小油布包裹,言道:“这是师父临终所托,师兄不敢僭越,你自己看吧!”

    普玄接过包裹,疑虑重重不敢打开,便在此时,那真德双目一闭,就此逝去。普玄坐在真德尸身之旁,观真德音容宛在却阴阳两隔,念及师兄的多番好处,悲从中来,伏尸号啕大哭。直哭至暮色沉沉,方停咽止泣,背了师兄尸身,消失在了暮色苍茫之中。

    夜间,赵家屯内一间府邸大堂之内,绰号叫做白毛鬼司空谅的书生与铁尸鬼段悯二人正坐着说话。那段悯便是砍了真德一刀的丑鬼。

    铁尸鬼段悯道:“我这数日口荒的很,正要找那新鲜娇嫩的血肉祭一祭五脏府,偏偏此地居民跑光死绝,连个鲜嫩的娃娃也无,好不烦恼。”一双凶眼一扫手下教众,看的旁人一阵恶寒,就怕那铁尸鬼耐不住肚腹空虚,拿自己塞了牙缝。

    白毛鬼笑道:“你就知一味逞强,听说被道士毁了个役鬼是不是?”

    铁尸鬼恨恨道:“是呀!就是刚来赵家屯那会玩的一个小娘子,收做役鬼后头一次使,就被那道士放的雷给劈了。哪日我再收个怨念更大些的役鬼瞧瞧,最好是弄个子母冢又或是夫妻冢才好,只可惜没有收役鬼的上好鬼冢了。”

    白毛鬼沉思片刻,有些肉痛的道:“兄弟我这里倒新得了个宝贝,本想着自己用,一时却也用不着。”白毛鬼从袖里拿出一个羊脂葫芦,说道:“这是一株千年葫芦藤所结,极是难得,正是做冢的极好器具。知兄弟酷爱以葫芦作冢,便送于你吧。”

    段悯大喜,摸着羊脂葫芦爱不释手,夸道:“果是极品!”回头吩咐手下道:“打听一下那里还有人住,老子要亲自去收几个上好的役鬼回来,方不负兄弟的赠宝之恩。”

    自静逸走后,方仲每日都调弄那只捡来的幼崽,此兽长得极快,不久便和一只数月大小的小狗相似,不但长得漂亮,跑起来更是速度惊人,无人能追得上。数日之后,姜文冼告之方氏夫妇,他将翌日离山返回师门。

    姜文冼与方仲各打个包裹负在肩上,而姜文冼手中还拿着一柄长剑。方仲虽然从为见过他施展剑法,但这长剑一直被姜伯伯珍而重之的放在床头,显然是很贵重之物。

    二人出门一看,只见方宝儿与钟颜还有村中刘老等人俱都在门外送行。姜文冼虽然在此地住了十年,但除了方氏夫妇外,极少和其他人打交道,如今这些人俱来相送,自然不能说走便走。

    钟颜特意打扮了一番,把当日那红衣女子所赠的嵌珠碧玉钗插在头上,换了套靓丽衣裳,胭脂水粉淡淡抹了一些,本来人就漂亮,如今更如十年前般美艳动人。

    方仲身旁跟着一条小狗欢快的跑来跑去,李铁山家的大狗一见方仲那条,立刻垂尾低头逃之夭夭。方仲见母亲打扮得十分美丽,笑道:“娘,你真漂亮。”钟颜强颜欢笑道:“你这一走,只怕一年半载的也见不着娘了,日月如梭,等你以后回来,娘就已经老了。现在让你看看为娘的容貌,你在往后的日子里就记得娘也是这么美丽过的!”虽作欢笑,但分别在即,钟颜止不住眼睛湿润。方宝儿轻搂方仲入怀,劝慰道:“仲儿现下还小,以后回来也许你我都不认得了,是否留了饰物作个纪念。仲儿要是想起父母,便拿此物以解相思之苦。”

    钟颜拔下头上的嵌珠碧玉钗,递给方仲道:“家中别无长物,这是高人所赠,能为你驱凶避祸遇难成祥,你好生藏好了。”方仲接过,流泪道:“仲儿晓得,有空必回来看望父母!”李铁山夫妇携小兰凑到跟前,也与二人道别。

    一旁的姜文冼拱手向四周行礼,说道:“各位乡亲,姜某多承诸位照顾,在此谢过!”又与钟颜、方宝儿互道珍重,要带方仲下山。

    山下大河之中,一条大船靠在岸边,从船上下来数十人,人人手中拿刀持剑。

    一人道:“山上有座小村,或许有坛主想要的东西。”

    领头的一人身形魁梧,奇丑无比,一摆手中鬼头刀,大笑道:“总算又寻到个有人的地方。小的们,给我看仔细了,上面的人,一个都不许放走。”跟在身后的人齐声答应,在此人率领之下,向山上杀奔而来。

第八章 鬼冢() 
方仲随着姜文冼还未走远,便见山道上涌上来数十人,当先一人是个铁塔一样的黑大个。脸长得三分像人七分倒像鬼,最吓人的是胸前竟挂了一个布满牙印的半瓢脑袋,可知此人平时没事就捧个骷髅头解馋,一见就是穷凶极恶的歹人。

    姜文冼面色一凛,忙带着方仲躲在树丛之中,眼见着这些人奔赴山上去了,这才闪身而出。方仲惊道:“这些是什么人?”

    姜文冼低声道:“都是些杀人不眨眼的妖人。”带着方仲悄悄蹑足在这些人的身后。姜文冼有伤在身,一身功力所剩无几,原本不想多事,但方氏夫妇也在山上,如若不救,只怕良心不安。

    此刻那小小的山村成了修罗地狱,早已有数人横尸当场。到此地肆虐的正是在赵家屯遇见两位道人的铁尸鬼段悯,为了给新得到的葫芦收一个相称的鬼魂当役鬼,已跑了不少地方。那铁尸鬼把搜罗到的人统统赶到村中空地,方氏夫妇也未能幸免,钟颜妆还未卸,畏缩在方宝儿怀内,面露惊惧之色。那空地中间有一座女子雕像,乃是当年救过刘老等人的那个红衣女子,感其恩德,立像祭之,香炉内常年香火不断,如今那香炉却成了铁尸鬼的坐凳。

    姜文冼刚一走到村口,便被一个役鬼堂弟子发现,喝道:“这里还有一个。”奔过来想捉姜文冼。姜文冼淡淡一笑,举起剑鞘霍然劈下,那人没想到姜文冼就敢动手,想招架之时却已晚了,被剑鞘砸在脑门之上,惨叫一声,摔倒在姜文冼脚下。

    惨叫声一下惊动了其它人,几个役鬼堂弟子见姜文冼人单势寡,各要争功,一起举刀砍来。

    姜文冼单手一握剑鞘,眉目一轩,一道白芒从姜文冼手中暴起,如匹练般横扫开来。剑光几个闪动!“呛!”姜文冼收剑入鞘,冲前的数个教众呆塄片刻,噗!噗!噗!胸前背后鲜血标出,栽倒在地!

    这一出手,技压当场,刘老、方宝儿等人均为姜文冼这一击之威而翘舌不下,需知姜文冼在这里住了十年,从不展示武功,谁知他竟有这般本事。尚未攻到近前的役鬼堂弟子,惊惧之下纷纷后退。铁尸鬼段悯也是一惊,冷眼斜视姜文冼,冷笑道:“看不出来,这偏僻之地倒也藏龙卧虎,好,方才一击却是精彩,不知阁下是谁,敢管我役鬼堂之事。”

    姜文冼沉声道:“不平之事自然有不平之人来管,你若不想丧命,就早点滚回去。”

    铁尸鬼咧嘴笑道:“如若是我,便不会说方才这番话。你若打得过我,何必叫爷爷走,若打不过我,爷爷可不是吓大的。在下役鬼堂分坛坛主段某,要领教一下阁下的高招。”铁尸鬼从香炉上站起,从背后拔出鬼头刀,一步步向姜文冼走来。

    姜文冼面色一变,他有伤在身,一直未能痊愈,本身修为已跌落到极低的境界,刚才那一剑本想立威之后,把这些人吓走,不料还有一个十分棘手的坛主在这里。

    姜文冼摆手道:“且慢动手!本人一向疏懒,今日只好临时抱佛脚,待我先演练演练,理一理昔年所学,然后再来与你较量。”把剑东劈一下,西指一剑,数次剑击地面,留下数个剑痕。姜文冼演练完毕,收招退步,这才淡淡道:“请赐教。”

    铁尸鬼跨步向前,鬼头刀化一道寒光劈来。姜文冼凝神而立,刀光劈来,也不遮架,往后一退,退时脚步纷乱,显得十分狼狈。

    “不要走!再吃一刀。”白光又闪,铁尸鬼的鬼头刀又力劈而下。

    姜文冼淡淡一笑道:“我力量不及你!”已退入了方才的剑痕之中。

    铁尸鬼见他几无还手之力,狂笑道:“你方才绝学哪里去了?冲着爷爷来便是,看爷爷是否也被你瞬间斩了!”跨前数步,已踏入姜文冼方才所刻的那几个剑痕之中。姜文冼单手掐了一个法诀,往地面之上一打,顿时几个剑痕发出淡淡豪光。铁尸鬼只觉得身子一沉,一股巨大的力量把自己束缚在地面之上,几乎挪不动脚步。

    就在铁尸鬼惊怒之中,姜文冼一声大喝,手中剑瞬间拔出,身形闪动,剑光急攻,务要短时间解决此人。刀光剑影之下,铁尸鬼有力施不出,转眼身中数剑,虽非要害,却已鲜血涌出。旁观的役鬼堂教众见自己坛主面临危险,谁也不敢前来助手,只道姜文冼神威无敌,连坛主也非敌手,自己上去岂不是送死。

    姜文冼靠这一个小须弥阵制住铁尸鬼段悯,看似风光,实则心中叫苦!任自己如何相攻,就是取不得此人性命。而自己却胸腹之内寒气激荡,旧伤马上就要发作。又一剑刺至,铁尸鬼拿大刀一磕,刀剑相击,姜文冼身子一震,脸色霍然转白,攻势为之一缓。

    铁尸鬼段悯终于腾出手来,急忙一拽腰间一个葫芦,葫芦塞拔去,喝道:“役鬼现身!听主敕令!卫主除魔,显道扬威!”呼的一声,阴风顿起,一股凉意席卷开来。阴气弥空之中,铁尸鬼段悯身旁转瞬多了两条鬼影。两条鬼影方一出现,便往姜文冼扑去。

    姜文冼睁目细看,只见灰蒙蒙阴气中两个白眼翘舌的黑色女婴箕张双手扑来。姜文冼手中剑横扫二役鬼。“嗤”的轻响,二婴被划为两段,化作一股黑气消散开来。

    铁尸鬼段悯嘿嘿冷笑,一招手,身边黑气凝结,又现方才两个女婴,除了颜色暗淡些外,手脚俱全,何曾伤了一丝一毫。铁尸鬼单手举起胸前挂的骷髅头道:“你已中了我的尸毒之气,却不觉得么?”身边两个婴儿役鬼围着骷髅头旋转,从骷髅头骨里吸出缕缕黑气,不一时,白色骷髅头颜色黯淡,如失精华。待得再无黑气吸出,铁尸鬼一握手,“噗!”骷髅头化为齑粉随风散去。那两个女婴却如吸食了大补之物一般,已恢复如初。

    姜文冼暗道不好时,只觉头脑昏昏,脚步踉跄,已站不稳身形。铁尸鬼段悯轮开大刀,把姜文冼刻在周围的几个剑痕劈得粉碎,身上所受束缚顿时解了,这才收起役鬼,走到姜文冼跟前,冷笑道:“阁下手段不过如此,让爷爷好生失望。”举刀一扫,血光一闪,姜文冼腿上被划了一刀,顿时摔倒在地。

    铁尸鬼段悯刚把刀上血迹擦去,眼角瞥见一条黑影奔己而来,似乎是条小犬,也不放在心上,唰的一刀劈去,却砍了个空。铁尸鬼一惊,往下一看,哪有小犬踪影。猛觉后背着力,似乎有物踏背而来,铁尸鬼悚然而惊,急忙甩头,正好大眼瞪小眼,一只额头有一点白毛的犬首出现在肩背之上,并毫不犹豫的冲脖子一口啃下!

    “啊!”铁尸鬼直觉脖子剧痛,“哐啷”一声,把刀丢了,腾双手去捉,抓住此兽皮毛,用力拉扯。那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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