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月白道:“我陪你同去。”
唐佳人可不敢让秋月白跟着自己同去。秋月白那双眼睛,就跟提刑官似的,真真假假一眼看透,太可怕了。
面对羽千琼那祸害,还是自己亲自出马吧。
唐佳人道:“我去去就回。”
秋月白淡淡地道:“你这话听着竟十分耳熟。”
唐佳人的脸一红,道:“这是小事儿,我自己能办好。”
秋月白寸步不让,道:“意外频繁,才是真相。”
唐佳人哽了一下,极力争取道:“如今一撮白毛被废,成为庶人,谁能奈我何?”
秋月白道:“端木夏不知所踪,皆是危险。”
唐佳人提起一口气,干脆坐回去,盯着秋月白的眼睛,气势汹汹地道:“我能行!”
秋月白回道:“让我看看,你到底如何行。”
唐佳人第一次发现,原来秋月白也属于那种油盐不进的玩意儿!却又处处掐在她的软肋上,令她想要耍个脾气都不行。
唐佳人垂死挣扎道:“我处理点儿私事……”
秋月白:“二王爷府上第一门客,喝了七夏醉,你打算如何救?”
唐佳人那点儿小心思被揭,直接瘪了下去,嘀咕道:“能怎么救?”
秋月白道:“血还够?”
唐佳人的脸瞬间爆红。
她想起秋月白要试尝血时的表情,以及他说过的那些话,两只脚的脚趾头都蜷在了一起,恨不得变成穿山甲,自己刨土钻地里去。
她别扭得狠,身子扭来扭去,几次想夺门而逃,又生生忍下了。
秋月白有些恶趣味,愿意逗弄唐佳人,也爱极了她这副手足无措的样子,百看不厌。他的眸光变得柔和起来,唇角也悄然弯起一个愉悦的弧度,心情不错地道:“没有伤到自己,便是好的。”
唐佳人忍不住问:“你是怎么猜到的?”
秋月白回道:“记得日子。”
唐佳人用两只手托住滚烫的脸,拉长了调调,哦了一声。
随着那一声哦,秋月白的脸颊上慢慢镀上一层淡淡的粉色。
唐佳人像发现了新大陆,指着他的脸,开心地道:“脸红了!你竟然脸红了!”
秋月白拉下唐佳人的手,攥在手心里。
唐佳人笑嘻嘻地晃了晃秋月白,道:“你也知道脸红呀?”
秋月白回道:“便是花草树木,也有情动之时,何况人?”
唐佳人一脸奇怪地问道:“花草树木也情动?开玩笑呢吧?”
秋月白回道:“若非情动,怎洒落种子,生生不息?”
唐佳人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道:“你说得对呀。所以说,花草不是无情,而是有情的。花草尚且如此,那人的感情岂不是更加复杂。好与坏,是与否,真的不能一概而论了。”
秋月白点了点头。
唐佳人喊道:“去一撮白毛的府邸!”
望东应道:“诺。”
唐佳人看向秋月白,正色道:“羽千琼喝下七夏醉,与我有关。在一撮白毛的府中,他帮我良多,我不能让他死。”
秋月白微微颔首,表示知道了。
唐佳人问:“你怎么会成为皇帝老儿的帮手?”
秋月白道:“还以为你不会问。”
唐佳人笑道:“我可是好奇宝宝,怎么可能不问。”
秋月白回道:“皇上年轻时出游,曾遇刺,被家父救了一命。家父不想和朝廷上的人有任何关系,便谢绝了皇上的封赏。先父去逝时,皇上曾派人来吊唁。自此,与我有了联系。他微服再次出宫,让我随行,经历了一些事,算是小有信任。三年前,他身体大不如前,唯恐宫变,便与我约定,让我在察觉到朝野动荡时,进入帝京,手持虎符,为他平乱。”
唐佳人咂舌道:“他竟那么相信你?万一你没来呢?”
秋月白道:“皇上从来不曾真正相信任何人。我若没来,那些将军也会收到消息,进宫平乱。我来,只不过是皇上为自己多准备了一条路罢了。”
唐佳人点头,表示明白了,转而又是挑眉,道:“你把自己说得可有可无,怎么好意思和皇上要赏赐?!”
秋月白道:“……”
唐佳人鄙夷道:“脸皮真厚!”
秋月白道:“且当妇唱夫随。”
唐佳人:“……”
秋月白道:“帝京不是久留之地,应尽早离开。”
唐佳人点了点头,正色道:“我知。”
秋月白道:“一撮白毛敢拿羽千琼对你提要求,你此番前去,未必会见到人。”
唐佳人皱起了眉毛,沉吟不语。
秋月白攥着唐佳人的小手,继续道:“若寻不到人,你当如何?”
唐佳人道:“严刑逼供!一定要让一撮白毛交代清楚!”
秋月白道:“他终归是皇上的儿子,虽被贬为庶民,但皇上却不会让你动他分毫。今日你对他动了拳脚,皇上已经不悦。若非要得到你心甘情愿的血,怕是要当场发作。”
唐佳人撇嘴,道:“皇上就会唱高调,装好人,实际上……自私自利得狠。”
秋月白道:“生死大事面前,所有人都是先己后人。他是皇上,比起寻常人,只是更想长命百岁永生不死罢了。”
唐佳人问:“你说,这皇位最终会是谁的?”
秋月白回道:“今天之事,若没有公羊刁刁,战苍穹十拿九稳会成为储君。以齐大人为首的大臣们,怕是恨毒了公羊刁刁。”
唐佳人想到公羊刁刁,没了说话的兴致。
秋月白道:“我见公羊刁刁此番前来,可谓是谋划颇为详尽周密,定非无准备之仗。”
唐佳人一脸不愿意多谈的模样,口中却道:“也不知道都怎么想的,这一个个儿的都要往涟妃的肚子里蹦。当皇上真的那么好吗?一个个儿装模作样,藏着掖着的,令人厌恶!”
秋月白想到什么,开口道:“藏着掖着,只要是为你好,便不要多想。”
唐佳人扬声道:“怎么就是对我好了?与我又有什么关系?!”
秋月白抚摸着唐佳人的长发,幽幽道:“也许是不想让你厌恶,才藏着掖着的吧。”
唐佳人觉得秋月白这是话中有话,便举目望去。
秋月白在唐佳人的鼻尖落下一吻,道:“无论是谁,都不可以伤到你。”
唐佳人想说,你这话和休休说得一模一样,可转念一想刚才发生的不愉快,便将这话又咽回到肚子里去。
吃一堑长一智,她得学着点儿了。
第九百四十一章:府中藏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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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月白手中有皇上给的令牌,没费任何唇舌,就进到了乱成一团的府中。
秋月白说得没错,二王爷的府上正在被查封,一众女眷哭哭啼啼的喊着冤枉,一众男宠各个儿面无表情地等着查问,至于门客饿们,则是不在其列,不知所踪。
唐佳人和秋月白的出现,令所有人转目望去。
许多人认识韵笔,见她来此,丝毫没有身为阶下囚的窘态,反而如此悠哉,笃定她就是出卖了二王爷用以换取荣华富的小人。瞬间群情激愤,窃窃私语。更有甚者,已经朝着她吐出口水,恨她一刀砍掉自己赖以生存的富贵。
秋月白皱眉,看向负责来押人问审的将领。
将领在朝堂之上,已经是见过秋月白和唐佳人的,自然知道这二人是举足轻重的人物,当即呵斥道:“粗妇,胆敢对奇珍君主无礼,给我掌嘴!”
一旁候着的士兵领命,扬起巴掌,就掴向刚才吐口水的那几名姬妾。
女人们被打得嗷嗷惨叫,哭着求饶。
唐佳人淡淡地道:“算了。”
士兵停手,退到一旁。
众人这才反应过味儿来,原来韵笔不是韵笔,而是珍玥公主呐!啥时候封了个珍玥公主大家都不知道,不过,如此身份,定能救自己脱离苦海啊。
那些鄙夷的嘴脸瞬间变了,纷纷冲着唐佳人谄媚地笑着,甚至有人已经跪倒在地,求郡主救命。
这边的动静惊动了王妃。
此时,王妃和苏嬷嬷就坐在不远处的亭子里,静静望着这一院子的纷杂。
苏嬷嬷低声道:“韵笔被册封为了珍玥公主。王妃,若她开口,定能让王妃免受苦楚。”
王妃转动佛珠,道:“人到世间来,便是为了吃这份苦。旁人吃得,为何我吃不得?”
苏嬷嬷急道:“王妃,您与王爷早就行同陌路,何必为他受这份罪?”
王妃露出一记自嘲的表情,道:“从嫁给他的那天起,我们便是一体,扯不开的。”
苏嬷嬷将一声叹息吞进肚子里,拧着眉继续眺望着唐佳人。
唐佳人问:“谁看见那秃头和尚了?”
无人答。
唐佳人继续前行,对地上那哭嚎不止的人视而不见。
苏嬷嬷收回目光,略带失望地道:“看样子,不像个念旧情的。”
唐佳人继续找人,恰好看见三娘在和一位士兵抢东西。
三娘抱着一个盒子不肯松手,士兵急着登记造册,直接踹了三娘一脚。
三娘倒在地上,急忙爬起,哭着去扯那士兵的裤子,喊道:“还给我,求求你,还给我…… ”
士兵欲动脚,却发现腿上一痛,人就向地上跪去。
唐佳人收回脚的同时,一伸手,取回盒子,又用手拉起三娘,问:“三娘,伤到没?”
三娘擦掉眼泪,看向唐佳人,眼泪再次夺眶而出,哭道:“韵笔啊……”
唐佳人哄道:“嗯,是我。你别哭了,把盒子抱好。”
士兵从地上爬起来,见唐佳人和秋月白如此容貌,又见将领陪在一边,瞪自己一眼,便没敢吭声,忍着痛,老实的退到一边去了。
三娘抱回盒子,重新打量了佳人一眼,问:“你…… 你是韵笔?”
唐佳人点头,笑了,道:“你这箱子里装得是什么?怎还为此拼命?”
三娘回道:“这是…… ”闭上嘴,不再言语。
唐佳人也不在意,对将领道:“这位,好生照顾着,等我得空,要接走的。”
将领应道:“郡主所托,属下自然好生对待。”
三娘一听韵笔变成了郡主,也大概琢磨出了一位滋味,当即扯着唐佳人的袖子,哭道:“韵笔呀,你可知道夏儿在哪儿?这王府是怎么了?为什么官府来拿人呐?你是郡主,你和他们说说,不要拿我和夏儿,我们什么都没做,我们都是冤枉的…… ”
唐佳人道:“二王爷杀了太子,罪不可恕,你们是他家眷,所以遭了连累。等我见到皇上,自会替你们说话的。”
躲在一边的三喜听到这话,立刻跑过来,跪地道:“郡主放心,奴婢一定会照顾好夫人的。”
唐佳人不约而同地问道:“你刚才干什么去了?!现在,不用你照顾!四喜呢?”
三喜知道自己没有护住,惹郡主不悦,立刻积极地回道:“四喜早就跑了。四喜本来就是茹夫人的人。茹夫人回来后,她就和夫人说,要回去伺候自己的主子。夫人心软,放她回去。等宫里派人来抓人审问,茹夫人和那四喜都没了踪迹。想来是提前得到风声,都跑走了。”说到最后,已经是咬牙切齿,暗恨这些人没有通风报信,只顾自己逃命。
唐佳人听得明白,对茹夫人有些另眼相待了。这闻风而逃的本领,绝对不一般呐。
她见三喜急于表现,便道:“你起来吧。”
三喜心中一喜,站起身。
唐佳人问:“门客们都去了哪儿?知道吗?”
三喜回道:“不知道。”微微一顿,继续道,“不过,昨晚公子回来过,都顾不上和夫人说话,就又冲冲走了。奴婢…… 奴婢好奇,跟上去看了看,见公子召集了所有门客,一同离开了。”
唐佳人问:“光头和尚是否在这些人里?”
三喜不太肯定地道:“再吧…… ”
唐佳人一挑眉毛。
三喜立刻改口道:“天黑,奴婢看得不真切,不知道在不在。”
唐佳人在心里轻叹一声,直觉认为,端木夏带走了羽千琼。若非如此,一撮白毛又如何能和她讲条件?
三娘听了三喜的话,眼泪再次夺眶而出,可怜兮兮地道:“我那苦命的儿啊…… ”
唐佳人直接道:“别嚎了。你那苦命的儿,逃命都没带着你,你还哭他干什么?”
三娘为端木夏辩解道:“夏儿不会扔下我不管的,他只是…… 只是忙忘了…… 等他想起我,一定会来接我出去的…… ”
唐佳人觉得,三娘再痴人说梦。不过,三娘曾救过自己,除了护犊子外也没什么大过,确实不应该在这里遭罪。
唐佳人有心带三娘离开。
三娘拉住唐佳人的手腕,问:“你实话告诉我,夏儿若被抓住,会怎样?”
唐佳人哪里知道这些,但一想到太子是端木夏亲手杀的,直觉认为一名抵一命,随口道:“砍头呗。”
三娘吓得手一抖,捧着的盒子掉落地上,散落开来,滚出不少的金银元宝。
三娘忙蹲下,把金银元宝捡起来,塞进盒子里去,紧紧抱在怀中,仿佛生怕被人抢了去。 她如同做贼般站起身,拉着唐佳人的手腕,似乎犹豫许久,才低声道:“郡主,我有事和你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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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百四十二章:小情细细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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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娘将唐佳人拉扯到一个隐蔽的地方后,又犹豫半晌,才对着唐佳人耳语了几句。
唐佳人目露震惊之色,重新打量了一下三娘。
三娘红着脸,地垂下了头,突然跪下,给唐佳人磕了三个头。
唐佳人从震惊中缓过劲儿来,问三娘:“为何告诉我?”
三娘回道:“昨晚夏儿回来,对我说,你就是…… 就是那个胖女子。”
因为这句话,唐佳人倒是觉得,端木夏并没有那么坏。最起码,还知道给夏三娘留后路。
唐佳人道:“我知道了。”转身离去,又转身回来,问,“有何证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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