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绝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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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绝尘- 第10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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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是等忙完这段时间再说。〃王大为在解释:〃所以,罗汉对我说,等把他自己的那个未了的事情办完,就把你换下来专心创作那部最后的《峡州唱晚》。〃

    〃这是真的吗?〃刘晶晶不敢相信的在问:〃大力哥真的会写书吗?上一次他说过的,我还以为他是在吹牛和调侃呢。〃

    〃你不知道人家很早就拥有一个文科学位吗?除了跟着你爸爸学会画画,他可也是你妈妈的得意门生呢,写书著作可是人家的轻车熟路。〃钱凤柔在有些得意地说着:〃晶晶,知不知道这是我的提议?那一次在杭城的时候,我建议他把自己的一些经历写下来给自家人看看,罗汉就写了最初的几章,结果看过的人个个叫好,连大哥也说真实而朴素、丰富而感人呢,这就不可收拾,一写就是几百万字了。〃

    刘晶晶就更加惊讶了:〃这是一本书?〃

    〃是的,是属于王家老五的一本书。〃冰美人在对她说:〃看了这本用第一人称写的书、尤其是那卷《桃花源中》你就会明白罗汉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就可以知道那些波澜壮阔、风生水起的故事背后就是罗汉百炼成钢的过程,就可以知道罗汉为什么会在现在这样的时候突然不辞而别、出现在慈利火车站的那家小吃店里,就可以猜得出他消失的这大半个月的时间里,他究竟去了哪里、想做什么、做了些什么。〃

    〃这是真的吗?这一切都是他所预想好的吗?〃刘晶晶将那个u盘握得紧紧的:〃既然如此,为什么要这么保密?为什么要那样消失?〃

    〃想想看,二十一年过去,那可是人生的几乎四分之一,而且是很重要的一段时间,从一个少不更事、离家出走的少年到一个经过人生历练从而变得成熟的男子汉大丈夫,几乎所有的甜酸苦辣麻都已经尝遍,剩下的不过就是运筹于帷幄之间,决胜于千里之外了。〃王大为有了些感慨:〃如今的社会变化之快令人眼花缭乱,更况且他是二十多年没有再踏上那片土地,沧海桑田也不为过,那样的重新出现当然就不会让外人知道。〃

    〃为什么会是现在?〃刘晶晶有些不相信的在问:〃这么多年就没有任何消息吗?〃

    〃是的。〃钱凤柔在肯定:〃他是被逼出来、或者可以说是被赶出来的,为了一个承诺他就自觉自愿的等待了这么多年,现在就是那个承诺兑现的时间了。可是谁也不知道在这些岁月期间那里会发生什么变化,连他自己也没有把握所以才会选择那样孤身前往。〃

    〃我能感觉得到一定会有危险的。〃刘晶晶一下子叫了起来:〃如果没什么大事,大力哥不会这样做的。大海哥就说过,他是个罗汉,有一种莫名的下意识的感觉;他也常常会把自己当作一个僧人,记得玉林大师的教诲,对任何事情都会面对的。可是现在选择一个人去面对,就一定是感觉到前途莫测、困难重重,连自己也没有把握。大为哥,你得帮帮他。〃

    〃说的对,一定是感到了一些危险和不可预料的因素。〃王大为的声音有些低:〃前几天去见玉林大师,大师说今年是罗汉的大劫,罗汉今年会有血光之灾,这是命中注定,只能设法去化解,也只能努力去回避。〃

    刘晶晶反而显得很平静:〃我相信大为哥,也愿意听从大为哥的安排。〃

    〃那就好。〃王大为很欣赏的望着刘晶晶:〃所以才把你紧急叫到申城来,因为我不想让其他的人知道老五的秘密。所以,你的拖延公布事实真相是正确的,如果被他的敌人或者对手知道了这个变故,说不定会采取什么样的行动呢。人家躲在暗处,就会防不胜防,不知道危险何时何地才会出现,这才是最可怕的。〃

    刘晶晶回答着:〃我什么都听大为哥的。〃

    〃所以你明天一大早就得回峡州去,不管出现什么情况,无论如何都得给我守住南正资源。我今天晚上就走,到桃花源中去。就是找不到老五,也至少可以*到他的一些行动的脉搏,就算是不能并肩作战,也可以做一个很不错的后援。你的任

210。不得不走() 
210.不得不走

    慈利火车站前广场上的那间用石棉瓦、油毛毡、楠竹和塑料薄膜搭成的小吃店就成了我从峡州南正街悄悄离开以后留下的第一个温馨的回忆。

    大雪纷飞的清晨,全身的血液早就被冻僵了,全身在冰天雪地里早已凉透了,甚至能听见死神就在离我头*不远的地方懒洋洋煽动翅膀的声音。在那个滴水成冰的清晨,我就那么无助地站在那个虽然被封住、还有些热气的炉灶口前,也许再有一阵刺骨的寒风吹过,我就会象一片落叶似的倒下。这样的情景不足为奇,无数乞讨者的生命就是被冬季的寒冷所夺走的,哪怕在最富有、最发达的美国,也会有这样的倒毙者。

    是二嗲嗲给了我两个馒头,使我的身体在最后倒下之前得到了有力的支撑;是那个很善良、很朴实也很狡猾的女人把我一把拉进了那个温暖的小棚里给了我一碗热气腾腾的面汤救了我的命。也就是在那个充满了男人的大嗓门、女人的笑声、劣质酒的刺鼻和饭菜的芳香的小棚里,在那个下着鹅毛大雪的时候,我第一次感觉到自己的每一根骨节都在因为得到了胃里补充的食量而发出咔咔的声响,每一根汗毛都在因为被温暖而一点点的被打开,每一条毛细血管都因为得到了心脏的重新起搏而开始了工作,我就清楚的知道我已经得救了。

    我是一个不仅笨手笨脚、而且不会说话的男人,从小就是这样,就是长大了也还是那样。为了掩饰自己的这一弱点,我常常会选择沉默寡言、或者不轻易主动与陌生人搭讪和交谈。后来自己有了些成功以后,一些人说我是〃藏拙〃,其实不是那样。我知道二嗲嗲的这一个善意的行动挽救了我的生命,也给了我生的希望、点燃了心灵的火焰。我知道二嗲嗲是我的救命恩人,可是我不善表达,在记忆里似乎只对她说过一次〃谢谢〃,还不知她究竟听见没有?

    我就那么简单的被留在了二嗲嗲的那家小吃店里,就那么简单的从峡州南正街上的王家老五王大年变成了那家小吃店的小伙计,就那么简单的由那个十分大气的罗汉变成了地域特色明显、随处可听到的没什么稀奇的嫩伢子,就那么简单的开始了自己的第一份打工生涯。严格意义上说来,那并不是真正意义上的打工,因为我仅仅只是二嗲嗲收留的一个小叫化;但我也不仅仅是一个小叫化,因为二嗲嗲还时不时的会给我一些零花钱。有人说,她把我当自己的干儿子看待,这一点我信。

    如果不是因为那天晚上小吃店里生意实在太好,二嗲嗲要我回她的家里拿几把碱水面到店里来救急,我就不会撞见二嗲嗲的男人、那个副站长和站长老婆的那一次**;如果副站长不打我一嘴巴、还让我委委屈屈的空手而归,二嗲嗲就不会引起怀疑,自己亲自赶回家,结果被她撞了个结结实实;如果不是二嗲嗲始终咽不下那一口气而把事情越闹越大,闹大得慈利火车站几乎所有人都知道,站长的面子就不会挂不住,就不会和他老婆离婚,副站长就不会最后被一撸到底,变成了一名巡道工;如果不是副站长咽不下那口气,固执的认为是我告的密,他就不会那样往死里打我,我也不会在无法忍受、万般无奈下最终选择离开。

    换一种说法,如果是那样的话,现在的我会不会就是那家小吃店的业主?会不会成为慈利最有名的餐饮大家?

    有些事情的发生是突如其来的,就像那天晚上撞见了副站长的劈腿一样;有些事情的过程是不可复制的,如果我能继续咬牙坚持待下去,命运的结局也许就完全不会是那样的;有些事情的决定是突然产生的,一下子就从头脑里蹦了出来,也许在五分钟以前,还根本没有那种念头,也没有那么想做。

    不说二嗲嗲对我的好,就是在副站长家常便饭的对我进行的殴打激起了不少人的公愤,建议二嗲嗲要么把我转给别的商家,要么就放我走,反正不能让我被活活打死的时候,我还根本没有任何离开的想法。我喜欢那家温馨的小吃店,也喜欢二嗲嗲的那个大嗓门;我喜欢每天晚上高高兴兴地在那家小吃店当小伙计,白天关门以后躺在那两张并起来的餐桌上舒舒服服的睡觉。可是事情就在那一天的那个时刻发生了变化。

    那天清晨,和往常一样,天还没亮,小吃店的生意就很不错,我已经忙得像一个陀螺。得给第一张桌上的两个客人烫一碗米粉,因为刚刚换了蜂窝煤,火势才刚刚上来,人家等得有些不耐烦了;第二张桌上是四个山里人,一人半斤散装白酒,没有点菜,很久以后我才知道老外都是喝寡酒的。不过他们有下酒菜,是自己带着的那些还带着泥土的生花生,就会把小小的餐桌上弄得脏兮兮的,下一批客人肯定会拍桌子打板凳的骂人。得赶紧把他们要的馒头送过去,让他们吃完了好早早走人,也就必须好好收拾一下。

    我会穿过小棚里面的客人把一碗热腾腾的包面给坐在最里面那张小桌上的那个女人端了过去,看着她有些严肃的在望着我,就恭恭敬敬的对她说了一句:〃梁姐,吃完了我会给你端茶漱口的。〃

    这个当时不到三十岁的梁姐是这家小吃店的常客,经常在这里等那趟从怀化发车、从慈利穿过、开往星城的旅客慢车。慢慢的就熟悉了,也知道了她的一些嗜好。梁姐常常会在付费的时候不用找钱,说那剩下的留给我买糖吃,那是我第一次知道还有小费这个词。我不要,每次都会把剩下的钱找给她,梁姐说她很喜欢我这一点。

    那天清晨,梁姐用很惊讶的眼光望着我的脸:〃嫩伢子,怎么瘦成这个样子了?〃

    我勉强地笑了一下:〃忙得很,昨天没睡好。〃

    〃胡说。〃梁姐用胖胖的手指头碰了碰我带着伤痕的胳膊,我痛得都快要叫了出来。她的声音很低,听得见满是怜悯:〃又挨打了吗?又是那个混账副站长打的?〃

    我不回答,也不知怎么回答,那个时候我忙着呢。二嗲嗲在要我去和刚进店里来的一对夫妻模样的小两口打招呼,我会很快把他们要的米粉送过去;还有第一张桌上的那两个客人,因为都是点的米粉,就可以一起*作,就会节省时间,也会方便一些。眼角看见梁姐放下了手里的筷子,从手提包里掏出一支香烟,就赶紧端了一杯绿茶走过去,我会给她点烟,还会递给她一根竹签,这是招揽回头客和老熟客的招数之一,梁姐就很喜欢我这样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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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1。给自己留一条活路() 
211.给自己留一条活路

    那天清晨,梁姐没有和以往那样喜笑颜开、很高兴的看着我记得她的习惯,而是把我一把拉住,强迫我低下头来,掠开我那被鲜血凝在一起的一缕头发让她看见头上的那一道还没有愈合的伤疤。梁姐轻轻的骂了一声,还是小声的对我说:〃嫩伢子,要么一个人逃走,要么决定跟我走,留在这里不被打死也会被打成残废的。〃

    我一声不吭的站在她面前等着她买单。

    〃嫩伢子,告诉你,我也是做餐饮这一行的,不说做的很好,当然比这里强得多;不说有多大,至少比这里好得多。〃梁姐一边拿出一个大大的鳄鱼皮的皮夹给我付钱,一边还在小声的劝着我:〃知道你人好,我把你当**看。到我那里去,在大堂里当伙计也行,在厨房里站墩子也行,如果嫌不好,走人也行,至少得给自己留一条活路是不是?〃

    我没有回答,不是不会回答,是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二嗲嗲大着嗓门叫了我一声,因为那天清晨的火势不好,总是没有火头,炒菜下面都很慢,就要我到外面把炉灶掏一掏。我答应着,把梁姐递给我的那碗包面钱塞在围裙的口袋里走了出去。刚刚弯下腰、拿起火钳就被人从我的身后把我踢了个狗啃屎,额头在贴了白瓷砖的炉灶上被蹭去了一块皮,看都不用看就知道是那个被免职的副站长干的。

    天还那么早,那个家伙就不知在哪里喝得醉醺醺的,连走路也有些东倒西歪,可是对我的那份仇恨却没有任何减少。他就像抓起一块抹布似的一把将我抓起,很响亮的给了我两耳光,这才心满意足地走进了小吃店里去。

    那是一个因为从半空中摔倒地上的家伙的恼羞成怒,也是那个家伙对我采取的疯狂报复,根本不顾忌周围那么多双愤怒的眼睛的注视和我越来越高涨的反抗情绪的酝酿。副站长还轻飘飘的丢下一句话:〃兔崽子,给老子下一碗包面,吃饱了好有力气继续揍你!老子过几天要把你的眼睛挖掉,看你这个王八蛋还能不能到处乱看!〃

    梁姐就站在小吃店的门口看见了那里所发生的一切,就像发疯了似的跑过来扶住了我,我看见她眼里的泪水在滚动:〃嫩伢子,如果不下药毒死他,你就得跟我走!如果不跟我走,就得自己一个人走得远远的,等长大了再回来报仇!〃

    我没有回答也没有走,只是用感激的眼光看着梁姐很不乐意的一个人离开。

    我得把二嗲嗲嘱咐的事情做完,回到小吃店的时候,二嗲嗲不在,她有大清早跑厕所方便的习惯。我在给一个客人端去一碗红油面条的时候,有一个空碗从我的面前掠过,副站长的咒骂随即而起:〃妈的,嫩伢子,你**的活得不耐烦了,老子要的包面呢?〃

    小吃店里鸦雀无声,大家都被那样的情景惊呆了。正在这个时候,从很远的地方传来了火车的汽笛声,在还没有天亮的天际下传的很远。我还是没有说话,只是默默的摘下围裙、把口袋里梁姐给的那些包面钱塞进了那个二嗲嗲装钱的铝皮盒子里,从满是油污的橱柜里找到了我放着二嗲嗲给我的零花钱的那个小本子义无反顾的走了出去。

    慈利火车站入站口的查票员都认识我,天天看着我在那里出出进进,当然也不会找我要票。我就一直向前走,在站台上走近了那个正在看着火车徐徐停下的梁姐的身边:〃你真的要我跟你走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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