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说,时至今日,他的计划并没有走偏,洗尽污秽,重新在阳光下生活,这就是他要的。
何为洗净?
坐牢赔钱?
不够,至少在巫师界,这么做还不够。
还需要尊严被践踏,当初有多跋扈,现在就多卑贱,才能让人出了心头恶气。
人情债,人情还,说的就是这个。
像卢修斯·马尔福那种耍滑式的躲过劫难,是洗不干净自身的污点的。
以邓布利多为首的那些人,永远会对他另眼相看。
而伏地魔、食死徒也掌握着他的黑底子,宛如埋下的地雷,时刻受其威胁。
他和凯瑟琳就不同了。现在的惨,恰恰是洗干净的代价。重新做人,重新选择。
至于钱。他从来就没有为那个惆怅过。
他有的是办法解决金钱的困扰。
抄家的走后,凯瑟琳睡了一小觉,醒来仍旧显得形容憔悴,这些年来积累的风霜,不是一下半下就能恢复的。
她窝在床上,看着几乎被搬空的家,心中不免有几分担忧。
她对闭眼静立在屋角冥思的儿子道:“凯恩,我们是不是做错了?斯坦利继续他的逃亡之旅,而我们回归接掌两家财富,是不是就不用这么惨?”
凯恩睁开眼,眸中有电光一闪而过。
哪怕这种情况凯瑟琳已经看到过很多次,可再看,仍旧会觉得惊艳。她由衷的觉得,如果巫师界有巫神这个尊号,那么一定是给未来的凯恩准备的。
“不,如果是那样,那些人会利用各种说法,拖着我们什么都做不成,而他们却趁机倾吞我们的财富,到时候财富被掠去不少,对我们而言却又没有任何好处,等于是白白损失。”
“而且,斯坦利的问题是一定要有个说法的。拖不起的只会是我们。对于正义人士和遭受斯坦利迫害的那些人及其家属而言,斯坦利被审判,财产抄没,我们下场也很惨,这才算是付足了代价,心中的恶气才算是出了。”
“而对那些谋算我们财富的人来说,我们的无辜与否,斯坦利罪有几何,都不是重点,重点就在于两家的守护者殒落了,我们成了肥肉,而他们在战后受损,需要进补,拿不到,就始终不甘心。”
凯瑟琳道:“这是我一直以来都没有想明白的点,为什么魔法部和凤凰社没有选择趁机将那些人掀翻在地?要知道魔法部的很多人都恨他们,而凤凰社,基本是跟他们对立的。”
凯恩不屑的道:“恨有什么用?他们也有污点,少了一点,但抖出来即便不入狱也够去职了,他们怎舍得?而正义人士则被正义的规则束缚,他们得讲证据,也不能私下裁决定罪。”
他又道:“巫师战争中,最多的是见风使舵的家伙,其中又尤以权贵善于玩这类两边下注的把戏。真正跟伏地魔一条心闹的,不是贝拉特里克斯那样的疯子,就是斯坦利那样的傻子。”
“正是因为这样,当那些人隐藏罪证,并拿出偏向正义的相关证据,而魔法部的那些人又不敢鱼死网破时,正义人士只能是捏着鼻子放其一码。并且他们也得考虑除恶务尽的代价。”
凯瑟琳叹气:“按你的说法,我们落魄成如今这样,就是因为失去了力量。”。。
“力量我们其实有,我施展手段,足以让那些人风声鹤唳,心胆俱寒。是我想要更多,想借机洗白,这种将过往抹净,重立形象的机会可不多。”
又道:“放心,用不了几年,沙菲克家族就会有一番新气象。”
第五章 卖惨还债()
总是能够成功的人,其言词在旁人看来,极具说服力。
在凯瑟琳眼中,她那早慧、早熟,极度聪明的儿子凯恩,就属于这种人。
是凯恩,一次又一次拯救了她和斯坦利,若非如此,他跟斯坦利连自首的机会都不会有,早就死在了逃亡途中。
事实也证明,凯恩的计划总是能获得成功。
于是,又一次的,凯瑟琳执行凯恩的新计划——卖苦。
她带着凯恩去魔法部报道。
一路上遭人白眼,就连接待她的人事部官员,都没给她好脸色。
官员拢了拢自己已经滑的能溜冰的头发,昂着下巴道:“这里是魔法部,不兼职幼儿园。”
“先生,行行好,没有亲人或邻居照看凯恩,他还太小,身体也不好,没办法照顾自己。让我先带他一段时间,我会尽快想办法安置。”
官员看了看病恹恹的凯恩,多少还是生出点同情心。
不过,更重要的是,他知道凯瑟琳在这里无论如何也是干不长的,那么他又何必当那个将人得罪死的?
“我也不是不通情理的人,只不过魔法部规矩森严,如果他闹出事……”
凯瑟琳忙道:“放心,先生,凯恩很乖的,给他个小凳子他可以坐一天!”
官员又看了凯恩一眼,心说:“看这样子,就算不傻,也精明不到哪儿,又一个斯坦利。”
“好吧,我们是有言在先的,你的儿子得足够乖,并且你得尽快想办法安置他。”
“是的,好的,谢谢!”凯瑟琳一脸感激的道谢。
“嗯,我们来谈谈你的具体工作。”……
等母子俩离开办公室,官员看着俩人潦倒的背影,心说:“这就是失去力量的古老纯血家族的结局。不过并不值得同情,为血统而玩禁忌游戏的变态!”
凯瑟琳·沙菲克最终被指派干接待投诉者的工作。
这是魔法部对公众的一个重要窗口,工作一贯的出了名的难做,来投诉的巫师,往往是带着一肚子火气。
并且巫师的圈子就那么大,凯瑟琳他们是认识的。
谩骂、含沙射影,甚至干脆指着鼻子骂,后来还有人专门登门来骂。如果不是魔法部这个机构总算是还有那么一点点威严,估计有人会直接动手。
一切都像凯恩私下跟凯瑟琳讲的那样:
斯坦利当年充当的是恶狗一般的角色,明着欺负人,极拉仇恨。
这股恨意,可不会因为那点抚恤赔偿就消除。
就像在公审中大放厥词的乔治·哈里森说的那样:沙菲克家族倒塌,真正受益的可不是普通的巫师。
给受害者家属发放抚恤金也是以魔法部的名义。
受害者只会说是正义的胜利,帮我讨要到了罚金,而不是说这钱原本是谁的。。。
斯坦利蹲阿兹卡班,那也是罪有应得。
胸中还是有抑郁之气难平。
直到现在。
可以打着投诉的幌子,来报复、发泄。
陪在一旁的凯恩,这段时间算是见识了英国人没素质的那一面了。
同样没出乎意料。一般而言,越是缺失什么,就越是鼓吹什么。英国人总是吹自家的绅士礼仪如何得了,可看看那些足球流氓的表现,再认真的思索一下,就不难明白,现实总是比较骨感。
当然,知书达礼者有,聪明会做人的也有。
邓布利多就为此公开在《预言家日报》发表了文章。
在文中,他阐述了牵连家眷,等于是对无辜者施暴这个理论。
同时,也为斯坦利一案的最终判决结果而感到遗憾。
邓布利多认为,斯坦利本来可以通过‘千金市骨’,而成为解决在逃食死徒和黑巫师问题的一个样板的。
巫师战争虽然已经成为过去式了,但遗毒并未彻底清除。
那些被傲罗们追捕的食死徒和黑巫师,已经变得越来越狡猾和狠毒。他们不断的超越底线,不惜跟黑暗生物缔结邪恶契约,甚至用向麻瓜暴露巫师的存在,残害麻瓜制造混乱等方式来摆脱追捕。
逼上绝路的,最终确实因疯狂而丧命,但他们死前造成的破坏,也是触目惊心的,不光是对麻瓜,还有对傲罗造成的人身伤害和财物损失。
然而邓布利多的呼吁和谴责并没什么卵用,有些事已经发生了,有些事仍旧正在发生。
魔法部终究还是以‘不适合’为名,要求凯瑟琳自己主动提出辞职。
听从凯恩的建议,凯瑟琳演了全套,求过、闹过,最终还是黯然离开。
共计工作了二十六天。
巫师圈子很小,关于凯瑟琳的情况,很快就被传的差不多人尽皆知。
说起来也简单,凯瑟琳是纯血,是富贵者,其家族握有权柄和财富,如今落魄如斯,云泥之别的落差充满戏剧性,人们爱这个调调。
“他们以后会更惨,没有生计来源,坐吃山空,小凯恩又那么一个情况,等把能典当的典当光,就彻底抓瞎了,会成为比韦斯莱家还穷的纯血。”已经有人这么言之凿凿的预言了。
韦斯莱家躺枪,没办法,他们家那么另类,是整个英国巫师界的开心果,只不过其他纯血家族谈起他们往往透着深深的鄙夷,而普通巫师则开玩笑的成分居多。那家人的人缘还是可以的,至于是不是因为穷,就不好说了。
人总是或多或少的嫉恨那些比自己富有的,又看不起比自己穷的,巫师也一样。
凯恩显然是明白这些的,他知晓人性的劣根,也一直在观察。
“还是差了一点火候,把野泽园城堡委托寄卖,然后典当那些首饰、家俬,注意要典押成长当,摆出一副有钱了就会赎回的姿态,这样才真实。”
“可是,万一有人出钱把野泽园买走……”
凯瑟琳知道,那里可是儿子早就谋划好的安身之地。
斯坦利自首前,他们一家跟傲罗的最后一场交锋,就发生在那附近。当时凯恩去城堡完成一系列布置,斯坦利犯蠢被暗中盯上,才最终爆发战斗。
凯恩胸有成竹的道:“野泽园城堡,一般人可买不起。而能买的起的人,必然会以势压人,让我们主动将价格降到一个非常低的水平。那些人就是这么贪婪。”
“他们就没想过,我们一意孤行,选择被魔法部收走?要知道那也是有一定补偿的,毕竟那是秘境。”
“那他们就会跟魔法部交易,另有套路。总而言之,一切都是早有预谋的,除非我们最终能继续维持魔磁护罩的基本运转,否则不管怎么选,都在他们的计算之中。”
凯瑟琳见凯恩如此笃定,想了想道:“好吧,我听你的。”
“放心,即将苦尽甘来。”凯恩安慰道:“穷则思变,当我们看起来穷困潦倒到极点,不得不想办法谋出路,老姑母那张牌就能名正言顺的打出来,那样才不会惹人怀疑。”
凯瑟琳觉得儿子说的很有道理。不过她此时跟凯恩都没能想到,这个世上除了聪明人,还有一种人叫做直人,这种认死理的家伙,有时候是能平添一些变数的……
第六章 暴露()
弗拉克·欧文,就是一个直人。
他的名声并不好,甚至被人背后称为忤逆的混蛋。
他跟家人的关系十分差劲,将他父亲打了一顿,把他母亲也气的晕死过去,然后离家出走。
他跟同僚也搞的很僵,没人愿意跟他一起工作,以至于他总是被分派到单独行动的任务。
没错,他是一名傲罗,不过现在要加个‘前’字,无他,就因为他对一些事情不依不饶,为此不惜多次跟上司拍桌子瞪眼,他就是这么直的一个人。
如果说当初他极力追捕食死徒和黑巫师,还可以说是嫉恶如仇,除恶务尽,那么现在,他还死盯着沙菲克家族的凯瑟琳,则真的只能说是出于某种执念。
他没有一点拿的出手的证据。可他就是觉得凯瑟琳是伪善的,是邪恶的,比斯坦利更应该去蹲阿兹卡班的大牢。
他的理论是:沙菲克家族逃亡的这些年,总是能一次又一次的摆脱追捕,这绝非偶然,一次两次是,多了就绝对不是。
他们中有一个精明果断、长于策划、随机应变也很有一手的智慧存在。
他认为这个人只能是凯瑟琳。
他的这套理论,其实是他的好基友亨利·里维斯提出的。
两人并不在同一行动组,是两人某次休假,喝大了乱侃时说起来的。
一般人可能会觉得酒后胡言不算数,可欧文很清楚,他们当时越聊越精神,后来硬是酒醒了,这也导致他对那次谈话印象十分深刻。
他坚决不肯相信亨利是意外死亡,他坚持认为亨利是发现了什么重大秘密,然后被残忍的杀害了。
可是他没有证据。
对沙菲克一家的判决也已经结束了。
他在暗中窥探,他觉得凯瑟琳一定会露出狐狸尾巴!
然而没有,凯瑟琳没有露出一点他想要的漏洞,她就是傻乎乎的去了魔法部,去干那份曾被许诺的工作,然后天天被羞辱。
她也傻傻的挂牌寄卖野泽园城堡,恨不得所有人都知道那里的能量石即将耗光能量。
她现在又毫无新意的典当结婚时祖传的首饰,还是长当,还指望着将来卖了野泽园城堡赎回。殊不知就算卖了那里,她能拿到的钱也绝对低的发指,然后埃克斯穆尔山庄的各种问题也会爆发。
她看起来就是那么傻,被算计的死死的,就仿佛特意在按照算计她的那些人所编的剧本走,一步都不差。
这可不是欧文想要的!
“这是不被允许的!”
是的,不被允许,欧文无法承担一切都是他想当然这样一个可能。他为此牺牲了太多,已经输不起。
于是他选择了用些非常规的手段办事。
就在典当铺,他袭击了凯瑟琳,他甚至都没怎么想如何善后,更别说一旦失败会如何。
但他袭击凯瑟琳至少是成功,他从凯瑟琳背后使用了昏昏倒地,什么绅士法则、巫师礼节都被他抛诸脑后。
他看着凯瑟琳,笑的有些狰狞:“你们家有问题,你们家一定有问题,你们骗得了其他人,但骗不了我,我要知道真相,我会揭露真相!”
弗拉克·欧文说着拿出一瓶药剂。
这药剂能强化他的施法能力,但副作用不小。
欧文也管不了那么多了。作为前傲罗,生死厮杀都经历了不知道多少场了,还会怕什么副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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