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其实也好理解,一帮自由散漫、靠各种超常刺激寻求心理平衡的人,放纵、颓废,让他们去随意的烧杀,这个没问题,有狂猎buff在身,他们可以很残忍、很疯狂。但要让他们像军队那般守令、高效,就非常的难。
可以说,暗血教会的狂猎模式,其实就是由教会的人做引导者,放一帮疯狗到处搞事乱咬。暴民们还谈不上狼,因为狼群有着犀利的战术策略和极强的团队意识,而他们没有这些特征。
但在牧师和护教军的连哄带骗下,总算还是集结了。就在柯拜罗大道上。
说是大道,其实完全可以看作高架桥。沿途有许多下拐的岔口,但其本身却是一往无前,竖贯南北,与莱特镇外通往神殿山的大道一脉相承,有狂境第一路的称号,也是当年的朝圣之路。
随着一支支的队伍抵达,聚在一起的暴民们开始热闹起来,吵闹喝骂,纵声狂笑,再加上面貌狰狞、神情亢奋,还有的身上带着酒气、血腥气,给人感观就仿佛是山贼盗匪。
等到聚集了大约3000多人,暴民们开始沉不住气了,他们已经在冷雨里等了个把小时,这很无趣。长夜漫漫,他们渴望暴行宣泄。
暗血教会的护教军和牧师们倒是有些素养,关键是他们没暴民们那么疯,牧师们联合施法,效果不错,再配合嘴炮,还是能把暴民们约束住的。当然,护教军也起到了威慑效用。
暗血护教战士很好辨认,他们的穿戴复古而正规,有点类似于胸甲骑兵,金属的胸甲和头盔精工细作,锃亮放光,另外还配有金属的护胫和护臂。
这些战士还穿戴着合身的内甲,双层皮夹钢丝网,防护性能还是有的。
武器则是指挥刀、火枪和战斧。
一身这样的行头价格不菲,并且护教军都是职业打手,这种吃闲饭的,教会也无力养活太多。
由于平日有着职业训练,着装又统一,因此护教军们凑在一起,看起来还是很有军队特征的,哪怕其实只有三百多名,不到暴民的十分之一。
实际上发起狂猎时,和往次一样,是五百人。
两名牧师,十名护教军,这就是一个标准的狂猎小队,他们进城后,就会吹一种介于小号和哨子之间的奇特乐器,声音听起来就像是放大了的鲸鱼鸣音。
这种叫做魔哨子的乐器是具有超凡力量的,能让人亢奋,那些本就在狂猎buff的作用下跃跃欲试的狂魂之民,闻声后就会彻底亢奋起来,穿戴披挂,加入到队伍中,充当炮灰。
当然,这些暴民自己并不觉得是炮灰,而是开始享受狂猎晚宴。然后就是在教会人员的指引下砸门破家作恶。
主体就是这么个流程,但细节要更复杂一些。
比如说私猎者,邓布利多遇到的就是私猎者,他们不愿受暗血教会约束,自己组织自己玩,他们其实要比普通暴民更疯狂,不需要魔哨子的唤醒,光是狂猎buff就已经很疯狂,教会都不爱用这种,因为不听指挥。
另外还有复仇者,就是那种平时并无异常,就等狂猎之日下黑手杀人的个体,可以说,在柯拜罗,开膛手杰克般的人物很是有一些。毕竟大部分人灵魂都已经污浊,都精神病患者,症状深浅的差别而已。
除了私猎者和复仇者,其实还有污秽生态,就在城市的最下层,肮脏之地,无光之所,阴森腐臭,危险潜藏,堕落的圣猎者,有不少就游荡在这个区域,连暗血教会都不会轻易碰触。
凯恩让黑暗祭司去下层区搜集特殊资源,结果黑暗祭司满载而归,就从一个面说明了那里的可怕,真正的邪恶淤积发酵之所。
五百人的护教军,被凯恩带领女妖和祭司吞掉了一百多,被玛丽娅和她的屠戮小队杀死了几十个,还又搭上了一支80多人的精锐战队,可以说暗血教会这次狂猎伤筋动骨,大失败。
教会的头脑收到不利的消息后,既恼火又惊恐,他们担心各个击破的情况愈演愈烈,到时团队覆灭,狂猎仪式终止,那就麻烦大了。
暗血之主并不是一位仁慈的神,以往发生的事让教会的人知道,有功未必受赏,有过必然受罚。而且怎么说,有点拧,暗血之主跟教会的人的思路并不在一个频道上,这种认知差异,使得教会的人得花大量的时间去揣摩暗血之主的意愿。
另外,神不是暖爸,并不会积极主动的给教会的人提供情报支持、技术支持、力量支持,主要还是靠换取,这么多年来,教会的人也就摸索出那么几条行之有效的互动办法。
所以实际上暗血之主和祂的教会,是有不小的隔阂的,并不能看做一个整体,更像是一个宅男和一条偶尔下楼时能碰到的野狗的关系。
高弗雷一直都不明白这一点,凯恩却是明白,他很清楚克苏鲁系的神是个什么尿性,可以说人类的思路用在它们身上,属于打开方式不对。
自古就有很多逗比,用他们以为的方式,血祭、祈祷、供奉、黑弥撒等等,试图取悦神,以获得超凡之力和超凡知识的奖赏,但经常发生神的投影或神的化身、神使召唤来了,结果操持着被灭杀或集体疯狂。
知道,因此大胆却又谨慎,暗血教会的人就当有巫师坐镇的强盗处理就好,可以大胆的跟他们斗。而暗血之主就得谨慎了,它会盯着高弗雷的异动,有大动作必然会有反应。
而现在,已经运作到这一步,凯恩自然不会退缩,封神,开启。
一百九十六章 仪轨()
很多人一提封神,就觉得,哇,好高端。
其实高端的不是神,又或者说高端的不仅仅是神,还有人心。
东方有句相关的俗语,其实就已经将‘神’解释的很透彻了:信则有,不信则无。
从古至今,无论是东方还是西方,都有过造神运动,其外部特征,或许是穿着白泡的先知形象,或许是披着袈裟的僧侣形象,又或者是人民领袖形象,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内核概念——事情交由祂办,就是行。
也就是说,一个成功的领袖,再在宣传包装上过火一点,他就能成为受人顶礼膜拜的神。
当然,随着民智开化,普通人的眼界和知识储备越来越高,没那么好忽悠了。信神不如信自己,从来就没有救世主等等。
那究竟有没有神?
凯恩的认知是,可以有。
全在人怎么理解。
对于一群原始部落的人而言,一名动手能力爆炸的工科生,就可以是工匠之神。以‘神’来凸显其强力而又神秘的特征,没毛病。
一个唯物的、认可自然科学的现代人类,必然会承认,这个世界、这个宇宙,还有太多人类所无法理解其本质的现象,有太多知识和技术有待人们去挖掘,甚至就连已掌握的知识,也不是一成不变的,而是不断在修正。
那么,假设把现代人定位成原始野人,有没有这么位高逼格的工科生?
可以有。
多元宇宙实现了这种差异。
带有这种暂时不可解析的,让彼此拉开巨大差异特征的现象和事物,称之为超凡。
对于万象门体系的轮回者们而言,‘超凡’就是这么个概念,是普世性的认知。魔法是能量科学,超凡归于自然科学,神是相对概念,是掌握高端技术的智慧存在。
值得一提的是,这是一种对‘神’的解释思路,它并非是绝对正确的,也不是唯一的,而是带有相应的‘需要性’。
对于轮回者们而言,需要从等级的角度给‘神’一个定位,以对其进行评估、判断,细节比较,因为轮回者是在万象门体系的死亡皮鞭驱赶下的攀爬者,力量的巅峰没有最高,只有更高,一切有自主意识的智慧存在,都要量化在这个体系内,标明其位置,强到一定程度,就可以用‘神’代称。
也正因为有着鲜明的等级标注特色,神与神不同,具体又有类型之分和级别之分。
高弗雷无论是类型,还是级别,都是比较低档的那种,但有一样好——唯一神的神性火焰。
说到神性火焰,就不能不谈谈它的源头,火种。
火种是一种资源,具体是如何生成的,属于宇宙奥秘,凯恩并不知晓,他只是知道,促其生成的要素中,必然有灵魂这一项。
轮回者对其的最深入解构是——精神向的遗传基因。
也即是说,火种确实有继承性和养成性。
既然能养成,那就有长歪的可能。当然这个‘歪’的定义是以人看事物的角度去定义的,客观的说是影响,不应该带有褒贬色彩。
在凯恩眼中,上帝一系因为一神论而火种逼格甚高,包罗万象、全知全能,这样的火种,泛用性极佳,有机会的话,值当的费把力气搞到手,更何况是这种送到嘴边的。
天予不取,反受其咎;时至不迎,反受其殃。
直白的说就是该出手就出手、果断爽利点。
神殿山的偏殿,神棍程序卡艾尔再度出现在被营救的人们面前。
“诸位,吾主愿意赐福,请信者沐浴更衣,保持肃穆。”
随着这一句话,封神仪轨开始。
相比于成神的那一刻,认认真真走完仪轨流程才是最重要的,直接决定了是否能够封神成功。
当然,卡艾尔肯定不能对信民们说:“你们才是决定成败的存在。”
若是对传销洗脑那一套有所了解的人,看到卡艾尔所干的事,就会有很强的既视感。
首先需要强调肃穆,它的潜台词是:禁止不受约束的攀谈和交流。
然后是聚在一起的人,数量不能多,基本不超过百人,人多口杂、容易乱,气氛难以营造,布道之言容易被鉴破。
布道的核心是理念灌输,不是讨论会,更不能是辩论会。
这期间,恩威自然是不能少的。搞传销的一般是接风洗尘、吃点好的,顺便炫耀下‘成功者’,展望下未来,哄的目标入坑,比如借登记等名堂把身份证收了……
而今晚的营救、治伤、安抚,就是超凡版本的施恩。
威也用过了,某位被营救回来的信民,真实身份竟然是邪信者,是间谍,在接受神力愈伤时,神力破除其伪装,令其显出怪物的本来面貌,随后被击杀。
这当然就是场戏,能通过灵魂色泽辨别敌我,怎么可能让邪信者混进来?不过是让人们通过比较深化印象。
信仰这种事,适合点拨衬托,旁敲侧击,不适合煽动怂恿。
卡艾尔从始至终都没有要人们信,而是围绕趋吉避凶受祝福这个概念做文章。
现在,在卡艾尔的指引下,人们穿过华丽宏伟的厅室,进入浴场,与他们想象的沐浴不同,这浴场竟然是条奇异的水道,一樽樽托着水瓶的雕塑立于水道两旁,有发光的纯净之水子瓶中泻下,而水道中的水同样剔透发光,给人以梦幻般的洁净感。
“不信吾主之能者,不可受洗。”
卡艾尔又道:“沐浴时不会见到他人,不必惊慌,前行即可。”
人们心中其实是忐忑的,往昔这光明教会的信仰,讲究的是自行信奉,这是新教的玩法,不需要牧师、神父,信民直接就能跟上帝联系。
然而这次被救,卡艾尔却说,受洗受戒,总是要有个郑重的开端,才算是真正入门。
人们一想,似乎也对,但没想到规矩这么大,更没想到会这么神奇。毕竟在人们的印象中,信的并非真神,而是一位类似摩西、穆罕默德那样的先知。
然而现在既然已经开始,那就不能停了,况且之前也留给了他们足够的思考时间,人们都是想清楚了的。
真想清楚了吗?
未必。
有一种操作,叫做‘他们以为他们的行为是自愿的’。
第一个、第二个,有了领头的,其他人就依次跟上了。
这里边大多数人都不是信民,他们心中有茫然和惶恐的,有疑惑和压力,他们不知道自己现在算不算信民,万一不合格,会不会发生什么可怕的事?
实际上这时候他们已经在努力说服自己了,因为需要,他们需要先知的佑护和祝福,他们渴望得到更多的抚慰和希望。
走入水道,果然只剩自己,前后无人,有温和的声音在耳畔响起,指点人们怎么做。
褪掉衣衫,赤身前行。
衣服于人而言,除了生理需求,还有心理需求,赤着身公然面对一群穿衣服的人,会本能的生出缺乏基本保护的感觉,而不光是私处暴露的羞耻感。
而仪轨,从始至终都是对人心理的约束和引导的一个过程。这水道中是看不到其他人,但有温和的声音在其耳畔响起,人会下意识的想:至少我在先知的眼中,是一览无余的……
走过水道、然后是火焰走廊、风廊、各有奇异景致和说法,最后是沉凝肃穆的大地厅堂。
在这里,人们得到了新衣,一件白麻的,无袖的袍子。套穿后,用黑色的腰带一束,然后在指点下,拿着据称尚未开光的圣徽,前往仪式殿堂。
人们并不知道,他们所要指望的救主,就在不久前,还苦逼呵呵的为了建造沐浴更衣的仪式走廊而亲力亲为的当高级苦力。
是的,原本的神殿山并没有那些,是凯恩起草的蓝图,达成简化版的元素殿堂的神秘和瑰丽,为仪轨服务。
只要认真的将繁复的仪轨做一遍,轻视之心、杂念什么的,自会一一剔除,这是一种气氛的烘托,神圣庄严的感觉,就是不断地靠感观刺激去引导和积累,才能提升到一种让人真正走心,记忆深刻的地步,甚至哪怕明知是一场表演,都会认,就像某些煽情的电影片段,铺垫、人物形象、背景和音乐到位,明知是假,也可催人泪下。
凯恩当初通过两界厅的螺旋阶梯抵达的第一个神殿山场景,就是神圣大殿,那里虽然华丽宏伟,是殿堂级的艺术荟萃,但在凯恩看来还差了些火候。
差的是什么?主题。
作为神的殿堂来说,太艳丽花俏了。没能跳出荣华富贵的范畴,没能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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