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侣情侠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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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侣情侠传- 第28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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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是为女主子,为纵横派,可这戾气之法便是解决之道吗?”男主人这一袭话让三坛一门皆是黯然,能够将森狱这麽大的一个杀手组织搜集出来,这已是不凡之事,杀手的隐匿之道何其隐秘?更别说连根挖起了。这次会盟之所以能有如此程度,一是诸宗的人力,物力巨大的支持,以及朝廷的辅佐,才有如此情景。但男主人所言非虚,且许多内秘只有男主人夫妇才能接触,幕僚司都无从知晓。杀手之害何其久远?纵横派用过多少杀手做些非常之事?要想真正的解决杀手之患,那本身便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情。尽管七宗定侠言明不再与手组织有瓜葛,但真正遵守的又有几人呢?人不知鬼不觉之事,全无痕迹,这便是杀手组织用无所忌的关键。

    尽管幕僚司提的方法很多,但张少英言明不可纵横派单独引火烧身,更禁止以暴制暴,须得中和处置。张少英行事向来比较温和,一众幕僚司虽是见怪不怪,但终究是女主人受辱,这口气没有一个人咽得下,若非清楚男主人的性子,各幕僚司的上奏恐怕早已如雪花堆满了大幕司。纵横派的幕僚虽无实权,六司同级,但行政决策皆出自幕僚司,再由主掌定夺,行政权威一直高于其余五司。张少英本意邀请四方门加入,毕竟这次搜集森狱四方门代表朝廷出力不小。男主人这一说,各部幕僚司均感其行事虽温和,但极有效力,朝武联合共襄盛举,确实不失为一条决策。如今女主人虽不在身畔,男主人颓然,但处事之力尚不见极端,自是谁也不敢小觑。

    当下张少英书写了书信,送往四方门,交由四方门门主郭晓。

    这时,斥候来报,说有人拜见,拜贴上署名字素心,竟然是张玉依。张少英倏然只感一阵不好,当下撤议,在小溪旁摆了茶案,二人见了礼,相对而坐。相互之间二人对各自皆很好奇,张少英对张玉依的印象尚在南门大战之时。当年虽被俘留在姬灵霜身边,但见面之后二人相拥而笑的情景至今尤为深刻。恒山古时月之主与姬沄素来交好,乃为神交挚友,张玉依小时候姬灵霜都抱过,二人感情甚笃,她此时无端前来,想是与妻子有关。

    张玉依虽未刻意去瞧张少英,但眉目之间,其竟然对自己的美貌毫不动容,甚至不起一丝意念,这究竟是定力,还是无暇此时亦不可知。

    见张少英端坐如始,只是干抿了一口茶,并不言语,张玉依问道:“此时此景,此茶此水,甘之如何事?”张少英应道:“卿来如始,忐忑而不知何事也。”张玉依微微一笑,指着溪水说道:“子在川上曰,逝者如斯夫,沧浪之水你能留住一滴吗?”张少英心神一黯,应道:“不能。”张玉依反问道:“即是如此,又何以强留呢?”张少英反问道:“甘之如始,过之便弃吗?”张玉依道:“其所言亦如是。”张少英问道:“所意为何?”张玉依道:“人生如漫漫,流水亦匆匆,竟留不住,便只能放任而过。”张少英缓缓问道:“此放任又何以言负?我心非绝,又何以言断?”张玉依说道:“是理不如实,世事烦琐,自当明心正典。”

    说时,张玉依侧身从袖中取出一个信札,放在张少英面前,说道:“此书你可面友而观,不失为礼。”张少英的手在颤抖,竟是期待,或许更是忐忑。这番细细阅来,张少英倏然身躯一颤,气息渐乱,这竟然是一封休书,一封逍遥城律法下的休书,在逍遥城,女子名义上是可以休掉丈夫的。姬灵霜着意于丈夫单宠一人,而冷落另一人,不意再事,曰夫失常,其意便是他偏心与柳燕而冷落于她。张少英自认对待二女上,对姬灵霜敬重,对柳燕则是怜爱,此乃真情所在,非是模棱两可,刻意去避讳。如今自己在妻子眼中便似一个负心汉,万死难赎。可他又能如何?即便去死,身上所背负的这一切,如何对得起纵横派?对得起师尊?侠义信仰说放便放,到头来终究是个大笑话。辜负了纵横派,也辜负了姬灵霜的期望和一番真情所向。

暗流涌现(42)() 
张少英久久不能自制,也许在外人瞧来,面对世俗,逍遥城的律法只是一个笑话。但张少英夫妇三人对籍帐尤为看重,这休书写的轻易,断得却是夫妻之情。张少英心性修为颇高,但连日来事端重压久憋在心,加上愈日来的劳累,再加上内伤,以及调理失当,顿内伤发作,口溢鲜血,昏倒在地,昏迷之际,耳中传来张玉依的惊呼声,就此人事不知。

    待张少英醒来时,仍是在帐中,却已是三个时辰后了。班嫂,明珠,张辰善前后忙活,药坊的药都熬制好了,只待其醒来饮用。禁不住张辰善的哭泣,张少英勉力饮了,这才出来见张玉依。张玉依瞧张少英时面色有所凝重,本该问的话问不出口了,她只是传话,并不愿害死人。张少英身子重创难愈,一直在调理中,这番搅乱已是乱成一团。班嫂的照顾虽精细,却怎抵得过这般摧残?

    凝视着缓步走过的张少英,张玉依有了一丝凝视,是奇怪,许是疑心,他这一路似乎并非武林传言中的那般逍遥。张少英对张玉依并不熟悉,这一见面倒不知该说些甚麽,沉默间,张玉依才问道:“你这般忍耐,却无疏遣之道。如此下去,心殇难解,活不过三年。”张少英幽幽一笑,应道:“此番不睦,与生何以?多谢姑娘前来传话。”张玉依忽而脸色绯红,应道:“我已嫁人为妇,你可称我胡夫人。”张少英当下躬身一礼,谦虚道:“原来是胡夫人,在下唐突了。”张玉依欠身还了一礼,说道:“我此番所事已了,副盟主可有捎带?”张少英摇摇头,说道:“事已生节,多言无益,在下自当解决,多谢胡夫人美意。”张玉依叹道:“坚韧之外亦是脆折,表里不一,非是长久之计,身为尔妻之友,素心由衷关切,来日方长啊。”张少英致了谢,说道:“胡夫人可暂留数日,路上兴许能与尊夫相遇。”张玉依何等聪明,当下应了。

    这日,胡道单身赴约,赶上了张少英的车队。胡道夫妇相见之下只是一礼,便见了张少英,密谈数个时辰方好,胡道亦是急急忙忙的带着妻子走了。张少英不禁瞧了张玉依的背影,四份优柔之态,三分清圣,三分决断,亦是高人,不禁想起了双妻,颇有恍然如梦之感。是日,跟随张少英许久的剑童龙湘子突然离去,三坛一门诸司才明白,男主人这是为卸任做准备了。如此一来,由纵横门倡导的成善尽美,侠武忠魂,便是一场有头无尾的笑话,失礼的便是纵横派。当下诸司轮番上书劝谏,要男主人不可意气用事,但以纵横派大局为重。张少英哈哈一笑,让众人退了出去,路上不再多言,极力向仙侠山赶去。

    路上,张少英整顿三坛事物,不断召见斥候,似是有所谋划,均是男主人自己的主意。其对卸任之事概不解释,诸众部属忽然才发觉,他们竟然对男主人有了一丝敬畏。在此之前,诸众部属多是上下的尊重和敬重。但这时女主人皆不在身边,男主人掌领如此巨大的门务,心殇之余犹能调控自如,足见御事已大成。亦才忽然发觉,男主人此举竟然无人敢上前以责劝谏。

    半月后,张少英一众终于赶回了武林正宫,武林盟所部驻事皆在宫外迎接。纵横派这一番变故诸多人虽不明就里,但说姬灵霜吃醋打翻了醋坛子倒也说得过去。毕竟张少英娶柳氏在前,姬氏在后。虽说逍遥城有传闻,张少英身娶两妻之事,违逆人伦,即便是真,逍遥城疯癫之态又可以当得真?

    当下,张少英将在归途中刺杀自己而被俘的杀手交给了花易玄,随后便开始忙活武林盟堆积的文书。这一番看待,花易玄倒是见识到了张少英的疯狂,三千多封文书,其遣三坛一门四个幕僚司的幕僚,一个昼夜便处理的干干净净,出入数百万贯之巨。这一番动作看似清淡,但教花易玄如此,诸宗岂会买账?武林盟各大门派驻事此时均明白,其始终有分道扬镳的一日。要知陈坦秋在任时,花得最多的心思,便是在武林盟的行政统一上,才有武林盟今日的格局。武道诸宗如此做,名义上是入盟,实际是挂名而已。便是这番看待,堆积成山的文书让多少人丢失了性命?张少英连日来睡得极少,反而是越临事越睡不着,倒将班嫂折腾的够呛,只得向男主人上书,将明珠也调来。

    由于张少英的回归,武林盟顿时如一匹脱缰的野马,停战不久的七宗定侠再度铺开。这番临事,武林上下均感到副盟主的不同,那份干练,睿智,当真是惊骇了众人,这哪是一个弱冠该有的阅历!张少英离开之后,花易玄紧急对武林盟各大门派做了谋划,改变了以前四处追打杀手的方法。改为悬赏钱银,利用民间检举,虽在钱银上多了支出,但效用确实提高一大截。花易玄与张少英这番合璧,连番之下,杀手天下黑榜已锐减到五百多家,这些还都是杀手天下黑榜之上的。还有那些不知名,或者隐匿的杀手组织,不知被牵连了多少,杀手组织的运作已遭到重创,均在想方设法隐匿。但有朝廷城关查验,这些无籍的杀手只得昼匿夜出,处处不得方便。

    是日,卧龙窟在武林盟数十州公开亭上张榜。卧龙窟英雄榜撤销,原意竟然是为杀手辩解,说来言去,杀手只是用具,诸事不该全怪罪到杀手头上,亦号召天下杀手反剿会盟,杀手天下黑榜六大家自此大白于天下。

    武林盟的公开亭较之于朝廷的邸报有过之而无不及,在南方更是比比皆是,传言极快。杀手这般禁忌的行当一旦暴露在黎明百姓面前,对于杀手组织将是灭顶之灾。愈至如此,看似激烈,相对于杀手组织,丢车保帅,隐匿痕迹才是当务之急。如此一来,那些杀手便成了弃卒,再加上卧龙窟这一中和,前来投靠的杀手竟然络绎不绝,只是相对于天下杀手并不算多。且杀手要弄到籍账并非难事,贪官污吏,恐吓威胁,比比皆是。七宗定侠本意是趋长久而治,这番会剿看似激烈,始终未能击中核心。

    杀手组织酣战至今,卧龙窟已是众矢之的,引起其余五家戒心是必然。但卧龙窟似是与清白兰君张少英有过合谋,无论是否属实,卧龙窟的一切均瞧在眼里,天下杀手黑榜即便想动手,也得承担暴露的风险。但花易玄担忧的却是,如此相逼,已是鱼死网破之境。倘若杀手将那些各大门派见不得光的秘密公之于众,杀手组织对雇主的掌握虽不尽全,却足以让整个武林盟陷入大混乱,甚至是大血拼。竟然杀手生意做不成,也就没必要顾忌组织名声信誉。

    自量殿内,花易玄,张少英对案弈棋而坐。张少英幽幽说道:“自知六家独大以来,他们的行踪轨迹我已尽在掌握,他们不敢乱动,否则卧龙窟岂会先行倒戈。”花易玄侧目瞧了张少英一眼,这个比自己小数岁的弱冠所知晓的东西远比自己要多。花易玄道:“他们岂会不发觉?虽无反抗之力,但若隐匿自是不难。”张少英应道:“杀手黑榜虽有六大家,但别忘了还有一个天池杀手组,再加上卧龙窟足够了。”花易玄意味深长的问道:“如今看来,这一切还有坚持下去的必要吗?”张少英淡淡一笑,应道:“我不愿七宗定侠成为一个笑话,但也不愿就此成他人之美,所以我有足够的准备。”花易玄轻轻落了一黑子,应道:“愿闻其详。”张少英自怀中摸出五张帖子不甚礼貌的放在棋盘上。

    花易玄一看便知那是纵横派秘密柜坊的帖子,拿起一瞧不由心血浮动,尚有一阵眩晕感。这五张帖子,每张十万两黄金,竟然高达五十万两黄金。但也只是一瞬间,花易玄不由暗暗赞叹,这些钱不就能证明其在纵横派的地位麽?纵横派竟然舍得独自拿出这麽多钱来,要知朝廷每年的黄金产量也不过三百到五百斤之间,纵横派如此手段果真是财大气粗。反一思虑,花易玄隐隐觉得,也许张少英此番拿得不止这五十万两。这番试探竟能与其在纵横派的地位试探,亦能让诸宗对其失妻失势的犹豫消散许多。姬灵霜被俘,所部被戮杀殆尽,为何会突然与张少英翻脸?尽管其与霸皇的会面说辞能解释夫妻反目的原因,但诸宗皆保持着怀疑的态度。如果张少英失势,纵横派无人能代替他,最终只会让诸宗各归隐匿,烟消云散罢了。七宗定侠虽是张少英倡导而出,但终究演变成名利的宣扬,虽未失其七宗定侠的本意,却已非正义之剿。

暗流涌现(43)() 
眼见花易玄有一丝动容,张少英笑问道:“足够了吗?”花易玄直视张少英,问道:“你要离开?”张少英道:“离开不代表离开,但张副盟主永远是张副盟主,不是吗?”花易玄问道:“放弃一切?”张少英反问道:“如果在家人与信念之间做一种选择,你会怎麽做?”花易玄道:“那得看甚麽时候。”张少英道:“若是现在呢?”花易玄正色道:“我身上背负整个武林的安危,唯有一往无前。”张少英问道:“如果是她呢?”花易玄听罢,不由心神一紧,这是对柳燕作为妻子的侮辱。爱之如深,思之如苦,礼之如敬,对柳燕他一直奉为天仙,敬若神明,从不会有任何方式的亵渎。但张少英言之清澈,并非刻意亵渎,只有一丝好奇,亦有一丝试探,他明白张少英的心思。转念间,花易玄说道:“自家父病逝,我便知责任之严,家人与我早已远却。即便有重新选择的机会,亦不会后悔今日所得。”张少英赞道:“在下自命清白兰君,本意清自身之白,憧兰以君立,却深陷其中无法自圆。阁下表里如一,高湛廉洁,方是人中君子,这武林盟主所在不虚。”花易玄笑而谦虚道:“岂敢,岂敢。人生在世,有时选择虽不如意,也得做下去。阁下仁善之心本正,清白兰君四字亦非虚言。旁人当是玩笑,不过庸人不识罢了。”张少英苦笑道:“花兄秒赞,惭愧之至。”花易玄本自戒心于张少英的睿智,但这番见其憨态,不由失笑出声,说道:“竟已做选择,便全心而去吧,武林盟副盟主永远是你清白兰君张少英。”张少英笑道:“话虽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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