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卷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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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卷而去- 第5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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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更是陶醉其中,天籁之音犹在耳边萦绕,久久不愿醒来……

“好!”

宣元公陈飒喝了声彩,鼓起掌来,周围人也回神鼓掌,他起身走近将三娘扶起,一路拉着她,让她坐在自己的身边相伴。

此刻的三娘自然是得意无比,对着下席陪酒的红袖得意一笑。原本她还在为自己这一副大家闺秀的打扮而浑身不自在,然而景非却坚持要她这样打扮,说什么,‘男人喜欢外表单纯而内心放荡的女子’,真真把她这个阅男无数的女人镇住了。

现在看来景非是对的!

81入汉为客(2)

“三娘这首曲,真是歌美、词更美!”宣元公抬手挑起三娘的小尖下巴,称赞道。

“奴家谢过大人称赞,只是……这词却不是奴家所作。”三娘嘟着嘴,模样娇憨可爱。

“那是哪位高才啊?”宣元公倒有些好奇如此动人心魄的词是何人所作。

“是一位燕国学子所做,眼下就在云桂坊。”三娘倾身敬上一杯酒,回道。

宣元公接过酒杯,一饮而尽,说:“那老夫到要见见此人了。”

闻此言,江源公子知是中了三娘的计,邀他父子听曲是虚,推荐门客为实,心中浮上一阵不痛快。

权倾朝野的宣元公心中自然也是明白不过,不过他倒是想看看这通过青楼女子举荐的士子,到底如何!?

片刻间,一个年轻士子飘然走进天井,举座四目皆被他吸引过去,他一身黑色布衣,如墨秀发一丝不苟的束于黑色布条中,身材不高却身形秀丽纤长,倒是透着一股绝世独立的气度,步态潇洒雍容,神态从容俊美,在贵胄满座的天井中非但没有一丝寒酸,反有这一股逼人的凌厉之气。

“燕国寒士景非拜见宣元公!”双手一揖,弯身行礼,礀态大方端正。

“好人才!”宣元公陈飒不禁赞道。

“宣元公谬赞了。”稍微的谦逊还是有必要的。

“哼!”一旁的江源公子却铁青着面色,质问道:“你为何穿着覃国的衣服,来我汉国求官?”

“覃国?”兰聆大愕,不明白他什么意思。

“天下皆知黑色乃是覃国的国色,这人一定是覃国派来的奸细?!”

兰聆这回是真正体会了一把什么叫做无语!却又觉得这汉国权贵思想实在好笑之极,心思不花在国策上,倒像妇人一般将眼睛都盯在这衣服的着色上,于是冷笑一声,反唇相讥:

“江源公子此话,真真令在下喷饭!难道覃人喜好黑色,汉国人便要整日身着素白孝服?难道覃人喜好美酒大肉,汉国人便要吃斋念佛?难道覃人喜好娶妻生子,汉国人便要守寡鳏夫一辈子?难道覃人喜好战争杀戮,汉国人便要萎地自保,大唱无为之风?真乃大谬!”

话音未落,四下哄堂大笑,连陪坐的姑娘们也笑歪了身子,宣元公差点喷酒,江源公子更是吃瘪样子脸色涨红。

众人笑毕,宣元公正色问道:“请问阁下是哪位大师的高徒啊?”

“在下的师傅是一位隐士高人,即使说出他老人家的名号,恐怕在场的诸位也不知道。”兰聆从容答道。

“噢?”宣元公面露难色,本对此人的机警辩才有些赏识,可六国招揽人才最重出士名家,毕竟一个人才既能助人,也能害人!

兰聆自然知道他心中所虑,朗朗说道:“不知宣元公有没有听过齐国孟尝君招揽门客的一则趣事?”

“且讲来听听!”宣元公甩袖,往三娘怀里依靠,三娘无奈撇嘴只得承受他压过来的重量。

一听有故事讲,众人立刻打起精神,且看这寒士如何道来。

“二十年前齐国有孟尝君喜好招揽门客,号称有门客三千,只要有才能的人前来投奔就会给那人提供食宿,一次,孟尝君率领众宾客出使覃国。覃惠王将他留下,想让他当相国。

孟尝君不敢得罪覃惠王,只好留下来。不久覃惠王听信大臣谏言,恐孟尝君会对覃国不利,便将他软禁起来,想找个借口灭口。

这日,孟尝君派人去求覃惠王宠爱的丽妃。丽妃答应了,条件是舀齐国那一件天下无双的狐白裘做报酬,但孟尝君在来覃国第一天,就献给了覃惠王。

于是有个善于钻狗洞偷东西的门客,将狐白裘偷出来献给了丽妃,果然第二天覃惠王就答应放孟尝君回齐。

孟尝君哪敢停留,当天就立即率领门客们连夜偷偷骑马向东快奔。到了古峪关正是半夜。按覃国法规,古峪关每日鸡叫才开门,

众人正犯愁时,只听见几声“喔,喔,喔”的雄鸡啼鸣,接着,城关外的雄鸡都打鸣了。原来,孟尝君的另一个门客会学鸡叫,而鸡是只要听到第一声啼叫就立刻会跟着叫起来的。

守关的士兵虽然觉得奇怪,但也只得打开关门,放他们出去。

待天亮了,覃惠王得知孟尝君一行已经逃走,立刻派出人马追赶,已是来不及了。

天下皆知,孟尝君乃齐国名相,在驭人方面更是出神入化,景非听闻宣元公大人愿效湣铣⒕欧纾隳擅趴停γ返林接诿铣⒕杂写笥茫慰鍪窃谙掠谛笕四兀 �

“好!讲得好!”

这一番话正是说到宣元公心坎上,如今门客不仅是作为贵族地位和财富的象征,更重要的是吸纳一些人才,形成了以自己为首的政治集团。如今汉王年幼无能,正是自己大展宏图之时,至于那君王的宝座,不出五年必然是自己的囊中之物,自己身边也确实缺少景非这样的机变之才。

“不知景非主修什么?”

“景非主修兵法!”

“好!”宣元公又是一声彩,兵家之才在这天下纷争之时更是可遇不可求的人才!“你今日便随本君回府!本君会给你最好的安顿!”

“当下恐怕不行,景非需要安排一下,明日大早一定正式登门拜见宣元公大人!”兰聆说。

“好!本君明日便在府中恭候。”宣元公欣然应允,只是想景非能得三娘引荐,如今必定是要安顿美人,倒也是人之常情,也就不强人所难了。

第二日清早,邯郸街道上蒙上一层朦胧雾气缭绕不散,透过开启的轩窗飘进屋来,呼吸都变得异常沉重。

兰聆抱着熟睡中的弘儿,几次放下,复又几次抱起,手臂一次比一次收得紧,心中一次比一次不舍!

门客分为九等,如今去做宣元公的门客,恐怕一开始只能勉强糊口,而且汉国与邻国眼下估计会有一场大战,即使没有,她也会想办法制造几场,到时候弘儿留在自己身边只怕无法照顾周全,如今只能将他留在三娘这里,

一个月的相处之下,兰聆深知三娘为人,典型的刀子嘴豆腐心,她对弘儿也是极好的,甚至比她这个做娘的更加细心备至。

只是一想到弘儿身边本就没了爹,如今自己又不能在他身边照料,自己这个做娘的真是愧对于他,不知他长大后会不会怨恨自己将他带出覃宫?!

兰聆几次倔强得猛吸鼻子,最终还是没能把眼里的水汽逼回去。

韩三娘子瞪眼看她,眼皮扩张的程度硬是把外双变成了内双。

“喂!你不会是真要把这娃娃留在这里吧?”

兰聆几步上前,将怀中的弘儿放到她的怀里:“帮我照顾好他,最少四个月最多半年,我就回来接他!”

“啊?”三娘一声惊呼,只得抱住弘儿:“你真打算把他留在这里啊?”

兰聆点着头,目光一直没离开孩子的身上,浑身竟有些颤抖,哽咽着说:“如果到时候我没有回来,或是听到我战死的消息,麻烦你把弘儿送到覃国太尉府上绥缇手中!”

“绥缇?谁啊这是?”三娘一听她有可能回不来,也慌了。

兰聆不再解释,只是含着泪嘱咐了句:“别让弘儿再吃胭脂了,知道吗?”

说完不敢再有停留,转身推门就走。

“哎!”三娘抱着弘儿追了出去,才一踏出房门就看到外堂站了一群看热闹的人,小脸顿时拉了下来。

这不,云桂坊的头牌红袖挽着挂在肘边的拖地长纱走近三娘身边,嘲讽道:

“怎么?那个俊相公不喜欢你了,瞧不起你了,要奔功名去了,还给你留下个小拖油瓶,别怪姐姐我没提醒妹妹,这男人可没什么长性,小心到头来竹篮打水一场空!”

话毕,惹得周围看笑话的花娘们一阵哈哈大笑,大家本就对这个外来的班子充满排斥,这次可是被她们逮到了报复的机会了。

闻此言,兰聆也停下了脚步,回身瞪着那一群见风使舵的花娘,转念一笑,忽然哈哈大笑起来。

兰聆知道如何治她们了!

“三娘!”兰聆对着三娘大喊一声,成功吸引了众人的目光,也让那群呱噪的女人们停止了嘲笑之声。

“啊?”三娘正在气头上,被她忽然这么一叫,竟有些懵了。

“你等着!他日景非荣归,自当明媒正娶!”

这回所有人都不说话了,如今世道****最好的归路最多是被哪个有钱人收为小妾,但大部分最后也落得受虐而死,下场也不见得就有多好看。

这“明媒正娶”是所有****想都不敢想的事情,今日却被三娘碰上,怎不让众人妒忌,怎不让三娘心中感动万分。

“好!”

三娘边笑边点头,流下一颗泪来,她早以为自己一身污泥,再不妄想从良之事,早忘记伤心流泪是什么。

原来她还有眼泪!

景非,老娘就再相信一次!!!

82五国混战(1)

清晨,冉冉红日正从东方升起,初夏浓重的燥热还未从地面蒸腾起来,一排杨柳围绕的内湖岸边,宣元公陈飒赤膊上身,手中挥舞着大刀,不到半个时辰身上、脸上已是大汗淋漓。

他接过管家徐伯递上的帕子抹了把脸,不禁感慨道:“老夫真是老了,身体一日不如一日啦!”

再看向那天边的红日,忽想起十日前收下的门客景非,观其人眉眼之气,大有如日中天之势,只是这身份却让人生疑。

“徐伯,景非此人调查如何?”

“听闻此人乃燕国荡山人,本就意欲来汉国谋官,途中遭遇土匪被韩三娘子所救,除此之外再无其它。”

“这人身份干净的蹊跷,你看……此人可用否?”宣元公生性多疑,摩拳擦掌始终下不了决心。

徐伯却是看出宣元公本意,知他已然是看上景非之才,于是顺着他的心意答道:“老奴看此人可用,现下大人身边正是缺少用兵之才,既然收了来,自当用人不疑啊!”

“好个用人不疑,疑人不用!”

这句话往往是疑心病重的人最常挂在嘴边的,虚伪、浮夸、讳疾弃医是满朝上下的通病,宣元公亦不例外。

“传景非来见我。”宣元公披上外衫坐在石桌前悠然喝茶,对徐伯吩咐道。

不过一会便见景非从远处走来,形态匆忙,礀态不复初见时高傲,谦逊谨慎走近跟前躬身一拜。

“门客景非拜见宣元公!”

宣元公满意的点点头,看来冷落他几日,还是有效果的,此人少了锐气果然是让人看着更顺眼。

“请坐。”

“谢宣元公。”又是恭敬一揖,景非拂袖坐定。

“景非对汉国可有献计?”

景非一揖,道:“汉国将有大难!”

年前五国伐覃虽然失败,但五国已有盟约在先十年之内互不相扰,如今怎会有灭国之论?宣元公顿时头皮发麻,急问道:

“何出此言?”

“宣元公可曾细细思度过燕国为何要合纵五国,这其中受益为最者,又为何国?”

“哦?”宣元公又想起年前燕国特使姬缭那令人难忘的过人辩才,难道自己当真被他蒙了:“请景非明示。”

“燕覃两国乃世仇,覃王杀死燕国公主虽说是公主谋害王上在先,但谁知不是覃国故意陷害,为夺鄢城,加上汉燕联军又被覃国打败,燕国连续两次失利,又加上覃国国君正直壮年他日必然报复,燕国害怕覃国大举进攻,恐有灭国之祸,便在五国散播覃国虎狼谣言,道什么唇亡齿寒之论,硬拉五国为己盾、为己矛,

五国中那燕国与覃国连接之疆域为最,如果覃国真被五国所灭,那时又有几国能守得住切割的覃地,最后还不是那燕国的囊中之物,燕国昭昭蛇蝎之心竟无一国看出!?但!这也只是其一……”

说到最后,景非激动得握拳砸在石桌上,发出砰得一声巨响,此一番言论正是惊得宣元公一身冷汗。

拉住景非的胳膊,大声说道:“继续说!”

景非见他已经跟上了自己的思路心中暗笑,继续煽风点火:

“更与汉国利害的是其二,如若那燕国吞并了覃国,占据了关中肥沃腹地,便再无后顾之忧,他日挥师大军攻向山东各国,第一个遭殃的岂不是汉国!覃国对于汉国才真真可谓是齿唇相依!”

景非一席话听得宣元公心惊肉跳,大大的危机之感如骇浪惊涛向他袭来,原来自己的错误判断曾让汉国陷入如此险境之中。

再次打量景非一番,更觉此人出色,心中顿时大喜,万万没想到冥冥之中救国奇才已至面前,汉国复兴有望啊!

“先生大智!”宣元公起身,对着景非正色一拜,道:“汉国该往何处?请先生教我!”

景非见状急忙起身,也是一拜:“能得宣元公慧眼识珠,寒士景非甚幸!景非愿效忠宣元公直到永远!”

“好个慧眼识珠!”宣元公大赞,拉着他继续往下谈。

“现下汉国应该整顿军纪,以动治静!”

“以动治静?”

“五国虽有盟约十年之内互不进犯,但这句话如戏子之言,苍白无力!汉国应先发制人,攻打燕国。”

“攻打燕国?”宣元公有些犹豫了,轻言刀兵恐怕……

景非心知他人老了做事就容易瞻前顾后,又劝道:

“这一仗不止为了汉国更是为了宣元公!现在朝中大部分兵权都被前朝辅国老臣马光杰所掌握,

他一直和您作对,汉燕联军攻打覃国时,您就极力阻止,结果他一意孤行致使汉国损兵上万,这样的人存在于朝野中,只会害了汉国!”

说到最后,景非俨然一副奸滑相,挑眉说道:“更重要的是可以借此夺回兵权,宣元公为帅,小人愿为军师,为您出谋划策!”

这话正是说到宣元公心坎上,待冷静下来后却又犯难了,两国交兵总要有些缘由,这无故发兵毕竟站不住脚,又问:

“以何缘由发兵?”

话音未落,就见徐伯带着个人急急跑了进来。

景非展眉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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