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罢,幽娜猛然站起身道:“那你至少应该告诉我该怎么做?”
“你自己不是已经有办法了吗?有时候固执己见也是一种成熟的体现。”朔鸣心不在焉地掏出口袋中的积木块,在手心上抛起。
幽娜惊讶得倒退几步,待她关门而去后,朔鸣脸上的笑容亦随之消失。
“教主大人,难道你就这么放心让圣女大人单独行动吗?会不会……”沙发上的曹寅天顿时换了一副口吻道。
“没事,到时她由我来保护。”朔鸣背过手转向窗外,仰望外边夺目的光芒,“你只需暗中监视四大家族和三大宗教的动向,切记谨慎行事,不要暴露我教行踪。”
几个小时过后,天色变暗,独自靠在窗边的朔鸣抱着双手,侧目斜望楼下的动静,只见眼戴墨镜的幽娜检查了一遍肩上的挎包,招手拦下一辆马车,令车夫向城南的方向驶去。
朔鸣面露浅笑,影子缓缓溢出窗外,并在屋外的半空中逐渐显现他完整的躯体,他以矫健的步伐踏风而行,快速跃过一间又一间房顶,动作如同灵猫飞奔,声音轻得即使途径人流密集的夜市,也未被发现其踪迹。
不久,幽娜搭乘的马车来到一座天耀教风格的建筑外,一位自称是隐阁晏家的黑衣男子在门前迎接她,并把她带到二楼的食堂内。
椭圆餐桌从房间的一边延伸至另一边,尽头的座位上坐着一个肥胖的男人,此时他正用油腻的手指抓起盘中鸡腿狼吞虎咽,无视响亮的敲门声,直到仆人打开一道门缝,示意让那名黑衣男子先进来。
两人的举止非常奇怪,但幽娜没往那方面考虑,她只想尽快完成交易,以免夜长梦多。
过了五分钟左右,食堂大门缓缓打开,令她失望的是,晏雯莎本人并不在这儿,取而代之的是一位身着律师服饰的胖子。
一种上当受骗的怒火油然而生,转身要走之际又被那黑衣人叫住,气得幽娜攥紧了拳头:“既然晏雯莎不在,交易就取消了。”
“好啊……取消也罢,省去了我们不少麻烦,反正明天二审宣判若是没人替凌汶轩出庭作证,他的罪名一旦成立,必然要承受‘释心之刑’。”
幽娜震惊得转头退了好几步,脸上尽显焦虑之色。
“小妞儿,家主大人是因为欣赏你才决定跟你交易,一般人她才懒得搭理,她深知你真正想要的根本不是五千五百万贝仑的大赛奖励金,而是为了救所爱之人。否则,就算你把偷拍的照片流传出去,哥们儿手上还有王牌,大不了来个同归于尽。”
黑衣人见自己的话起了作用,于是拿出衣兜里的一叠照片,将其中几张交到幽娜手上。
原来,这人就是昨夜躲在雪鸠餐厅角落里偷拍幽娜的“狗仔队”。更可怕的是,有几张照片精确地捕捉到当时慕云兮和他们商量对付晏雯莎计策的画面。
这回,幽娜的心理防线彻底崩溃,踉踉跄跄地跌回餐桌前的椅子上。
黑衣人望向胖律师伸出的三根手指,向幽娜奸笑道:“你现在除了交出偷拍家主大人使用顿悟之铃的照片外别无它法,我们倒是可以让你换取三件东西之中的任意一件。其一、歌姬海选大赛上的冠军奖金,其二、慕云兮擅用职权调查隐阁晏家的证据。其三、我身边的这位先生是全城最好的律师,可谓决定凌汶轩能否洗脱罪名的最后机会。”
“请问还有没有第四个选项?”幽娜目光呆滞地把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海选大赛的奖金对于她已经毫无意义,可是慕云兮和凌汶轩,她只能救其中一人,若是用来交换慕云兮暗中帮助她的证据,神父大人必死无疑,而请律师打官司或许还有一线希望,但是说不定慕云兮会因此丢掉工作。
在她心中,这两个男人同等重要,她既不想欠慕云兮的人情,又不想凌汶轩有事。内心无比痛恨无能的自己,到头来她谁也救不了。
仰望半空中飞舞的照片碎片,幽娜心里浮现出一种绝望得让人窒息的释然,也许只有牺牲自己才是最好的选择,她把柳玉涵偷拍晏雯莎的照片撕得粉碎,用行动拒止交易继续下去。
“你们……该满意了吧……这便是我的选项四……”幽娜突感脑袋昏昏沉沉,脑袋向前一仰,晕了过去。
“抱歉!我们还有一个隐藏的选项五。”胖律师解开腰间上的皮带,推开所有餐盘,一把抱起昏迷的幽娜,让其平躺在餐桌上,“这围族妞生得娇艳动人,实在对我胃口,老子这辈子值了。”
“你快点完事就好,哥手头上没剩多少胶卷了。”黑衣人嗅了嗅幽娜喝过酒杯中的残汁,另一只手拿起衣服内的照相机,把镜头对准已经脱去上衣的胖律师,“天真的小妞,真以为把照片撕了,家主大人就……”
谁知黑衣人刚说到一半,一只男人的手从他胸后穿心而过。
随着一声惨叫,胖律师赶忙扭头转身,被眼前恐怖的一幕吓得呆若木鸡。
只见朔鸣手臂上的黑气从黑衣人胸口处向四周蔓延,接着那人的身体像玻璃一样碎成无数细小的碎块。
“以及……我的选项六……”胖律师来不及逃跑,被朔鸣以同样的招式杀死。
之后,整个食堂仅能听见朔鸣嘴边发出的“嗞嗞”声。
“千年以来我的自私从未改变,你对于我就是最重要的,要是救别人会牺牲你,那就让他们去死好了。”
朔鸣轻抚幽娜的额头,目光仿佛穿透食堂外边的整个走廊,附近的所有仆人如同雕像一般动弹不得。
第一百七十五章 二审判决()
上百双眼睛同时注视着凌汶轩,无形之中使他产生巨大的压力,但是站在法庭上具有睥睨一切的气势,来自于内心中那双漆黑的眼睛。
黑暗便是对光明的无知,在他坚韧的意志面前,总想灌输一些荒诞可笑的东西。
若不是你拒绝承认我,以我的能力定能护得你周全。还是说,你已经有了对付他们的计策?
我的死活与你无关……
你我一心同体……你是我的一部分,总有一天你要接受这个事实!
要任由身体被你这恶魔摆布,还不如自我了结,至少我能……凭己之力阻止你为祸天下苍生。
荒谬……创造世间的神竟成为你们口中的恶魔,而潜藏在你们心中的“恶魔”让你们毫无提防之意,对虚假的谎言、偏执的行为深信不疑,认为自己站在真理的高度俯瞰众生,其实你们卑微得如同尘埃。
“无知蒙蔽了你们的双眼,我不需要你来拯救,也轮不到你们来审判……”
凌汶轩双手扒在被告席上,嘴里喃喃说着一些让人听不懂的话语,让庭上的主审法官们很为他的精神状态担忧。
前来观审的人们熙熙攘攘地聚集在陪审席后边的铁栏外,纷纷对凌汶轩指指点点,交头接耳说的都是些譬如“那人是不是疯了!”、“需不需要往他脸上浇一桶水,让他好好清醒一下!”之类的话。
除了上回参与三教庭审那波人,还有许多新面孔,他们之中有三大宗教的教徒、释僧、阿甸,四大家族的主要成员,以及各界人士、普通百姓、国外记者……大家都非常关心这场庭审的最终宣判。
不同的人对待被告的态度亦有所区别,天释教释迦道安声称为除恶扬善,必须判处凌汶轩接受“释心之刑”的刑罚;天赐教圣主阿拉伊则认为在判刑之前,应当给予对方说出七神器下落的最后机会;神色黯然的天耀教教皇翟天傅,似乎放弃了袒护本教神父的立场,表明自己将会协助众人解决此案。
四大家族方面,茉依和赵恺的意见相对统一,江洺熠依然是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与初审表现反差最大的竟是隐阁晏家家主晏雯莎,只见她用手帕轻抹脸上的香汗,时不时看着手表上的指针,就像在思索着不为人知的秘密。
如果这事办成了,她不仅可以挽回自己的形象,还能让那围族女人万劫不复,只是过了整整一天,丝毫没有半点手下的消息,不免让她坐立不安。
直到看完了栏杆后边男管家递来的一张纸条,她为此感到困惑和惊讶:那么显眼的两个大活人怎会突然失踪?而且周围的人完全记不清他们去了哪里,犹如人间蒸发一般可怕。
晏雯莎意识到此事绝不简单,必须加快庭审进程,再这么久拖不决下去,肯定会导致严重恶果。
她的举动使得庭上所有人都非常诧异,谁也没想到,平日里趾高气昂的晏雯莎会抢先在陪审席上发言。
“法官大人!如果辩护律师迟迟不来,是否等同于被告人放弃了对初审判决上述的机会?要是那样的话,我们还是不要拖延时间了,直接进入下一个环节。”
主审法官抬头仰望横梁上指向九点正的挂钟,敲了敲法槌:“你说得对,下面进行庭审议程第二项,有请鉴罪官慕云兮先生对初审的判决结果作分析总结。”
未等晏雯莎坐定,翟天傅就朝她恶狠狠地瞪了一眼。
“想不到吧!你们天耀教为凌汶轩请的律师已被我收买,今天不会来了。”晏雯莎发出干涩的笑声,回应道,“要不是贵教神父的朋友得罪了我们隐阁晏家,我本来不打算跟你们作对,既然大家都撕破脸皮了,休怪我们不客气。”
“话不要说得那么绝,若是通过规范法律程序处理的案件,我教愿意遵从。”翟天傅的额上冒着冷汗,声音听上去也有些颤抖,“毕竟此案对我们天耀教的声誉影响极大,我还得顾虑其它因素,并不像你们认为的是在袒护被告人。”
“多谢教皇大人能为我们的共同利益着想,这回你总算把凌汶轩当成是被告,而不是贵教的神父,这点让我很欣慰。”刚作完案情汇报的慕云兮对两人的辩论进行劝阻,随后转向空荡荡的证人席,“接下来的这个人,想必不用我过多介绍,她将告诉我们被告人犯下的第三起谋杀案件的相关细节。”
“什么?经本庭裁定,被告人已是赫格里拉修道院凶杀案、伽罗国胜战大典凶杀案两起案件的元凶,难道说还有第三名受害人?”主审法官急不可耐地拍了拍桌子,要求慕云兮立即解释清楚。
“不错!死在歧水龙宫的陆居忌是第三名受害者,我习惯将其称之为歧水龙宫凶杀案。”话语间,慕云兮扫了一眼陪审席上茉依,正声道,“由于歧水龙宫深入诹华村附件的歧水河底,若非一只探险队的造访,鲜有人能知晓其中奥秘,更不会把陆居忌的死与这两起凶杀案联系在一起。”
慕云兮话音刚落,瑰熏儿就在一片聒噪声中来到证人席前,向众人讲述七神器探险队在歧水龙宫的一系列冒险经历。
“当我们的船舶行至天歧峡谷之时,遭到天兆教制裁者n:5紫凝以自身灵能召唤妖风的袭击,神父大人为救全船人的性命以至自己身陷险境、生死未卜,这样的人怎会是杀害王昭林朋友的凶手?”
“所谓知人知面不知心,说不定这是他隐藏自己真实意图所使的阴谋,对此他早有准备,知道自己死不了,还可以趁机单独行动,以便夺取无畏之剑。”慕云兮清了清嗓子,往前踏近一步,“希望你不要简单地把凌汶轩当作受人崇敬的恩师、学者、传教士,在我眼里,他就是本世纪最恶劣连环凶手案的主谋。”
瑰熏儿猛拍了一下桌面,怒声道:“我反对你的指控!你的潜台词:是在说我们天耀教之人为夺取七神器,都可以不择手段!但觊觎和夺走无畏之剑的分明是天兆教制裁者n:3竹绿。”
“我提醒你一句,作为证人,你只需向庭方陈述事实,正误与否由我们来判断,不要因为辩护律师不在,你就能随便僭越身份。”慕云兮停顿了一会儿,继续说,“首先你回忆一下,竹绿杀害陆居忌的结论是你自己的推断,还是现场各种迹象给予你的假象。其次,陆居忌夺走无畏之剑时,除了凌汶轩和竹绿,你们都被困在了九石龙阵之中,缺乏不在场证明仅有这两人,碍于你们和天兆教对立就一味地偏袒自己人也是不对的,凌汶轩同样存在杀人动机。最后,面具后边血字的真相我已向大家说明,凶手的杀人手法和训世正文《紫芸古卷》上的谶语有关,‘引导滔天巨浪淹没嫉妒’的文字表述和陆居忌的死状完全吻合,只有看过训世正文的凌汶轩才有可能办到。”
“你……欸!”慕云兮的话让瑰熏儿无法反驳,当她发现茉依脸上的笑意和翟天傅的怒容,顿时全明白了。
为免被其它各派追究责任,天耀教已与另外两大宗教和四大家族沆瀣一气,联手向凌汶轩发难,反正凌汶轩失去了利用价值,之所以不提寻找七神器的初衷,实乃顾及天耀教廷的面子而已。
如今的形势,已非她瑰熏儿一人之力能够改变,万般无奈之下,她只好在翟天傅的呵斥声和群众的嘘声中默默退场。
群众的喝彩只留给主审法官义正词严的总结性发言:“被告人凌汶轩,最后问你一遍:你把七神器藏于何处?根据你的回答,本院可考虑减轻你的刑罚,否则会对以上罪证进行裁定,若判定为黑,将把你送交隐龙寺处置。”
主审法官的话让精神恍惚的凌汶轩醒悟了过来,向上扬起的嘴角逐渐张开,由浅笑变为大笑,进而狂笑,声音响彻整个教堂,过了许久才停了下来。
“我若有罪,在座诸位所犯下的罪比我更甚百倍。”凌汶轩凌厉的目光扫向陪审席上的众人,“赦冥江家家主江洺熠!”听到他喊自己的名字,江洺熠立马挺直了腰杆,“葬剑山庄蚩宗近百人都死于你手,你为夺取赦魂剑和家主之位,不惜做出弑兄杀父的畜生之举。”未等江洺熠怒言驳斥,他又把矛头对准旁边的两人,“赤魄赵家家主赵恺!你处心积虑的想要把赤魄自治州从隽龙联邦分裂出去,还对外宣称是为了民主、自由,实际上你只是为了一己私欲出卖国家利益。隐阁晏家家主晏雯莎!我想请问风光无限的著名作曲人小姐,为何你名下的经纪公司干的尽是些强迫歌姬陪富商吃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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