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创神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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创神坛- 第1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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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虽说宣煌王昏庸无道,但毕竟是新君的亲兄弟,悲伤也是人之常情,他从谏如流,废除旧制,放无子的缤妃宫女出宫的做法,还是赢得了不少民心,那些非死不可之人也无多大怨言。

    死亡对于他们并非是终结,相反,它是踏入永生的门限。

    以前,人们赞颂勇气,罔顾神的召叫。如今勇气之冠已失,举行天耀教殡葬礼,是众神重归伽逻国的象征。

    主祭神父读完致候词,百官和信徒便一同伸手祷告。慕云兮极不情愿地跟着他们的动作,温怒的目光在主祭神父和班仁桀之间来回摆动。

    很快吸引了其中一人的注意,对方放下双手,起身径直向慕云兮走来。

    “慕探长,你似乎对我的安排有所不满。”

    慕云兮压低声音道:“我不明白你怎会把杀害先王的嫌疑人请来主持葬礼,让披着人皮的魔鬼亵渎神灵。”

    “我劝你别用因妒念而失常的言语激怒我,这对你没有任何好处。”班仁桀抓紧慕云兮的肩膀,靠近他的耳边,“多亏了凌汶轩神父的帮助,我伽逻国的百姓才得以解放,况且他是宛阳著名的巡游神父,传教方面没有比他更适合的人选。”

    “很抱歉!我无意做一名天耀教信徒,神与鬼对我来说都不如‘真理’二字。”慕云兮甩开了班仁桀的手,指着他严肃道,“你要证据我可以替你去找,可你别忘了答应过我的事。”

    班仁桀斜眼望了一眼在先王灵柩上洒圣水的凌汶轩,然后转向慕云兮:“好吧,待葬礼结束,我便遵从先前与你的约定,不过你得告诉我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

    “到监狱看望一下你的老熟人,还有……”慕云兮把手迎向身边的薛沐风,“容我为您介绍攀狐市警长——薛沐风,此次前来伽逻国是为了……”

    话未说完,慕云兮就感到大腿处传来一阵疼痛,只好让两人先聊,撇过头冲刚才掐自己的薛沐风砸了砸舌头,悻悻走开。

    没走多远,两个手捧香炉的侍女就来到地宫入口两侧,馨香之气引他回过头,只见凌汶轩合上了经书,正引导祭人抬着先王的灵柩步入地宫,拱门缓缓合拢,直到光芒不再惊扰没有痛苦的永生之地,先王的灵魂才得以脱离罪孽的桎梏。

    诵经声渐止,恍惚间,他觉得所有人的目光都在注视着自己,突然想起在胜战大典上,自己嗅到的无疑和现在是同一种香气,在对伽逻国的文化有所了解之后,觉得不同寻常。

    正巧此时与薛沐风聊完的班仁桀走了过来,慕云兮便向他询问香气的来源。。。

    “两生花,三十年前我在诹华村隐居的时候,种植过这种花。”班仁桀深吸了一下鼻子,随口答道,“此花生命力顽强,即便是在紫雾高原那样恶劣的自然环境下,依然能够茁壮成长。我国人民非常喜爱这种花,它寓意着生与死。对于我,它寄托着我对祖国的思念之情。”

    “我知道,你的不少诗歌中都不吝啬对此花的赞美之辞。”慕云兮摸了摸下巴,话锋一转,“不过令我好奇的是,伽逻国的气候不适宜种植两生花,你们又是如何将之广泛用作庆典、葬仪活动中必不可少的供具燃料?”

    “此话并不准确,实际上我国只是不能种植‘生花’,生长在绿洲中的两生花会很快死亡化作‘死花’,枯萎的枝叶会继续生长一周的时间,直到植株完全化为灰烬。”班仁桀背过手走了两步,继续道,“采摘‘死花’的花瓣放在香炉里引燃,就会散发出刚才你闻到的那股香气。”

    “这么说来,在胜战庆典上,用作供具燃料的是‘死花’咯!”

    “你什么意思?再说一遍。”班仁桀显然还没明白其中的蹊跷。

    于是慕云兮重现复述了一遍,顿时把班仁桀吓唬得愣了愣。

    “虽然‘生花’和‘死花’引燃时放出的是同种香气,但是生死有别,我国规定在喜庆之日燃‘生花’,丧葬之日燃‘死花’,若在庆典之日燃‘死花’则被视为不吉利的凶兆,一旦有人弄错就不仅仅是掉脑袋那么简单,为此朝廷还专门设置了从事两生花贸易的官职,以备不时之需。”

    凌汶轩摇了摇头,显得很无奈:“若无完整的样本,我又怎么能判断你所言是真?”

    他刚说完,天耀教弥撒礼成,班仁桀赶紧走到新君跟前,引领众大臣行鞠躬礼,先王的嫔妃们互相拥抱以表安慰,信徒代表致辞以谢众神,接着主祭神父凌汶轩走下祭坛,亲吻新君的双手,象征逝者的心灵永存。

    那一瞬间,慕云兮确信凌汶轩看向了自己的方向,眼神依然像以前那样让人琢磨不透,与之相同的还有迎面走来,半张脸被缟冠遮住的柳玉涵。

    “那可不一定,你忽略了一个很重要的因素。”柳玉涵拦下一个正欲离开的侍女,让其交出手捧的香炉,然后摇晃两下展现在慕云兮面前。

    只见带着火星的花瓣在风的作用下从香炉上的缝隙中窜出,到处乱飞。她见状立马把香炉归还给侍女,然后以极快的速度从中抓取一片花瓣放入手里的薄膜袋中封好。

    “我懂了,你的意思是风。”慕云兮顿时恍然大悟,甚至忘了责怪柳玉涵刚才偷听他和班仁桀之间的对话。

    “胜战庆典那天的风速与今日相同,因此香炉内的花瓣难以完全燃烧,我们还有机会取回两生花样本。”

    说罢取下头上的素缟,秀发顷刻拂过她的面颊,美得让慕云兮立即改变了主意,急忙向侍女询问王宫中存放香炉的地方,得到答复后,沉稳之色溢于言表。

第一百六十一章 金轿() 
随着一阵热烈的欢呼声,天籁之音渐起,优雅的韵律洗涤着所有人的心灵。痴迷的粉丝们发出了爱的尖叫,年轻男女组成的应援团高举着标语从座位上起身伴唱,其他观众则跟着节拍挥动着手中的荧光棒。

    舞台中央的七色灯光让人如痴如醉,有个人为了看清那歌姬的面容,甚至不顾礼貌抢占别人的位置,等到那人解手归来,与之四目相对,互生尴尬。

    “小子,本公子的座位你也敢抢,认识我吗?著名作曲人晏雯莎的经纪人,即赤魄自治州军务大臣的儿子冼承。”

    “幸会,居然能在这里遇到同乡,真让人意外。”少年缓缓起身,和对方握了握手。

    “莫非你也是来自赫格里拉?”冼承扶了扶头上的绅士帽,发现对方也是隽龙人。

    少年点了点头:“自从当初在荷香亭看了小姐姐的首场公演,我就喜欢上了她的歌声,之后她不知所踪,直到报纸上刊登了她决定在伽罗国演唱解禁歌曲的消息,我便不远万里来到此地,只为再次见她一面。”

    “先不论她把班仁桀所作的歌曲翻唱得怎样,长相和打扮就颇有当偶像的潜质。”冼承翘脚回到座位上,聚精会神盯着幽娜的表演。

    她的双手摆出迷人的姿势,腰间的薄针织白蔷薇仿佛散发着芳香,一双银白格调舞鞋旋转在孤独的边缘,就如同歌词中所描绘的那段,她是一只忧郁的蝶,飞舞在梦中的庭园,当她从沉睡中苏醒,只留下对美丽花朵的眷恋。

    与上次在荷香亭的初演相较,她不再胆怯,唱功也更加娴熟,她把自己在歌声中体验到寂寞传达给别人,那是一种对未来不安的预感,因为所有旅程都有它的始终,同伴终有一天会离她而去,独留她一人站在舞台中央。

    她的情感如此强烈,以至于热泪在眼眶中打转,现场的观众见到此景无不为之动容,他们跟着幽娜一同欢唱,直到声音嘶哑。

    若不是主办方有演唱曲目的限制,她还会继续唱下去,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坐在镜子前卸妆,她把眼影、腮红、刷子等乱七八糟的东西放回提包之后,就换了一身休闲的打扮,走下剧院后门的台阶。

    戈麦尔将军已在马车前等候多时,他手里拎着几包用桑皮包装的药材,朝幽娜的方向招了招手。

    待她刚走上车,对面座位上的冼承立即脱帽报以微笑,并递上了名片。

    “这是我们的公司,你要是想当大明星可以来上边的地址找我,我保证用不了多久就能把你捧红。”

    幽娜阴沉着脸看了一眼名片,放进提包里:“想不到你除了是一个贵族少爷之外,还有另一个身份。”

    “动荡年代,混口饭吃而已,戈麦尔还不是一样,这些年来,他不停地换主子,都不清楚是几姓家奴了。”

    “我是为了拯救国家,才不得已忍辱负重。”戈麦尔并未对冼承的话有所动容,而是转向幽娜,“我们五年前见过,你对我一点印象都没有了吗?你可曾记得唐絻橘?”

    “对不起,我们才刚认识没多久,不可能见过你说的那人。”幽娜无奈叹了口气。

    “想不起来也无妨,等你回到了攀狐市自会明白。”戈麦尔拿出手里的药材,与口袋里的一张支票一同交给幽娜,“把这药给你朋友服下,每日一剂,她的嗜睡之症便会有所缓解。还有……收好主办方给你的报酬,需用之时可到钱庄处去取。”

    冼承很是嫉妒戈麦尔没把药给自己,不过眼见到将军府了,心想算了,反正表妹也是未婚妻一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三人来到院内,戈麦尔就借故走开了,另外两人透过厢房敞开的窗户,只见紧闭双眸的兰泠湘正躺在床上一动不动,凌汶轩坐在一张木椅上,挥着竹扇子,使得烧在药煲壶上的火焰燃得更旺,烟雾亦随之进入房间内。

    凌汶轩伸手打开幽娜递来的桑皮纸,把药材倒入煲壶中盖上,重新生火煮了起来。

    “你想呛死我表妹啊!”冼承快步上前关窗,转身叉腰道,“我看以后她还是交由我来照顾,总比你这笨手笨脚的神父要靠谱得多。”

    “若能把她熏醒,我倒是愿意一试,见到她的身体因璨星之力一天天地虚弱。”凌汶轩疲惫地摇了摇头,“我却无能为力,你以为我会比你好过?”

    刚说完厢房里就传来了兰泠湘的咳嗽声,凌汶轩不得不佩服自己言语里的神秘力量,急忙熄灭炉火,往碗里倒满药汤,与冼承一同进入房间。

    为了不惹表妹生气,冼承努力想表现自己体贴入微的一面,只是兰泠湘毫不领情,自打进门起就没正眼看过他,而是向凌汶轩打听昨天的事,以及幽娜近况,因为她整整昏迷了两天,对此一无所知。

    于是,三人撇开冼承聊了会儿,在听完凌汶轩首次主持天耀教殡葬礼的心路历程之后,幽娜谈起自己刚才在感谢祭上的演唱过程,用生动的舞势,以及模仿粉丝们搞怪的表情令兰泠湘喜笑颜开。

    “那当然啦!幽娜是个可塑之才,要是把她交给我姐来包装,她的星途将会一路平坦。”冼承得意地竖起大拇指。

    “少在我面前提那人,我不想和未来的隐阁晏家继承人有任何瓜葛。”兰泠湘头都不抬,她拍着幽娜的手劝道,“小娜,你千万别轻信他的话,我很清楚晏雯莎的为人,绝不能让她的傲慢把你给毁了。”

    “我会照顾好自己,你还是管好你的身体。注意休息,别太劳累了。”幽娜松开兰泠湘的手,替她盖好被子。

    此时,幽娜突然被门外一阵搬东西的声音所吸引,她示意凌汶轩和冼承看好兰泠湘,独自来到门外。。。

    只见四个侍卫前后抬着先王在胜战庆典上乘坐的那顶金轿来到院中,在柳玉涵的手势下,让金轿稳稳落地。除了车轮和车辙已被卸下之外,其余部分依然保持原样,特别是金銮光泽如初,完美再现了当日金轿出现在众人面前的场景。

    侍卫把金轿放好就走了,换成是慕云兮来到金轿前弯下身子查看,他拉开挡帘轻轻敲了敲娇子的内壁,试了试坐垫的松软,盯着装饰用的金銮发呆。

    “看来这金轿也像赫格里拉修道院的忏悔室一样,是一个独立而又密闭的空间。”慕云兮打了声响指,若有所思道,“先王的死因是中毒性窒息,让人联想到黑死毒气,不过它和黑死毒气有着明显的区别。”

    “慕云兮,你把金轿搬来院子里是要做什么?”幽娜对他直呼其名,一把拨开他摸着下巴的手。

    “当然是查案,还用问吗?”慕云兮回避着幽娜的目光,不耐烦地回答。

    “你查案也就罢了,为何规定只允许我们居住在戈麦尔将军府上?”幽娜的声音微微颤抖道,“因为你的一句话,我们全都受到了牵连。”

    “在先王遇害一案还未查清之前,你们谁都不能擅自离开这里,允许你们在城里自由活动,已经是我最大的宽容了。”慕云兮指向院门怒道。

    “真凶为何不能是莒氏兄弟和前丞相骜贞?为何你非要在我们这些善良的人中找?”幽娜话音里带着哭腔,“我们的盘缠早已用光,为了缓解兰泠湘的病情,我只好依靠公演来赚钱,因为我和神父大人都不想失去同伴。”

    “我说过不准叫他神父大人。”慕云兮冷冷地吼了一声。

    柳玉涵见势赶紧抓住慕云兮的手,避免他因一时激动导致的鲁莽之举。幽娜眼角带着泪花,一把推开刚走进院门的江刃飞,向外跑去。

    两人的争吵惊动了厢房内的凌汶轩,他瞪了一眼慕云兮,去追幽娜了。

    还不清楚状况的江刃飞不禁挠了挠头:“我是不是打扰你们了?”

    “别介意,都是些小问题,你有什么事情但说无妨。”慕云兮低头揉了揉被柳玉涵弄疼的手腕,走向江刃飞。

    “我已取回了胜战庆典那天的香炉残渣样本,你拿去看一下,是不是你在殡葬礼见到的两生花?”说着,江刃飞把一个包裹着焦黑花瓣的薄膜袋递给慕云兮。

    对方打量了一眼,就转交到柳玉涵手上,让她回另一个房间仔细检验,自己则和江刃飞接着讨论案情。

    约二十来分钟左右,一脸沮丧的柳玉涵回到两人身边,手里拎着江刃飞交给她的那袋样本,苦笑道:“结果出来了,在显微镜下的两种花瓣的表皮细胞确实不同,里边装着的无疑就是‘生花’。”

    这……怎么可能?难道之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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