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拥有一切为人称道的美好品质:爱护弱小、热心、乐于助人、勇敢而富有爱心。他虽然没有成为一名德鲁伊,但他对大自然有着同样的热爱。
在瓦拉斯坦与青梅竹马的莱雅娜的婚礼上,范达尔心里想的都是:自己什么时候能抱上一个孙子或孙女?
不过他知道,短期内实现这一希望的可能性不大。大自然是公平的,它给了暗夜精灵永生,就必不会让暗夜精灵总能体会到迎来新生命的喜悦。
但出乎范达尔鹿盔意料的是,莱雅娜很快就怀孕了,不久后伊丝塔瑞亚呱呱坠地——
他有孙女了!他成了暗夜精灵中少有的,有机会疼爱隔辈人的“老家伙”。
但这份喜悦并没有持续多久。
一千年前,当时身负大德鲁伊重任的范达尔,意图寻求恢复希利苏斯生机的办法,命令儿子带领一队德鲁伊前往希利苏斯考察研究。
事实上,这个决定也是在瓦拉斯坦的影响下做出的。
“父亲,塞纳里奥议会不应只关注暗夜精灵生存的土地。就像您在三千五百年前,命人在世界各地种植诺达希尔的枝条,清除萨隆邪铁的污染一样,您应该多关注一下卡利姆多的南方,那里有着一片寸草不生的沙漠,希利苏斯正在死去,我们有责任,也有义务让那里恢复生机!父亲,请帮帮那里的生灵!”
当时瓦拉斯坦年轻的脸庞上满是恳求。
感受着儿子对大自然的热爱,范达尔倍感欣慰,“那就去吧,你说的对,我的儿子。”
一年后瓦拉斯坦传回了一个可怕的消息:安其拉中沉睡的虫人苏醒了,倾巢而出,若不就此遏制住它们的步伐,它们终将席卷整个卡利姆多。
范达尔在恩师的爱人,暗夜精灵领袖之一的泰兰德语风的授意下,组建了一支强大的部队前往希利苏斯并亲自指挥,意图一举灭除虫人的威胁。
这便是流沙之战的开端。
战斗惨烈无比,但在他的指挥下,暗夜精灵军队还是将虫人杀的节节败退。
直至虫人设计俘获了瓦拉斯坦,并在范达尔鹿盔眼前将他撕成了碎片。
范达尔将挂坠攥得更紧了,手掌因用力过度而不断颤抖起来,挂坠盒的尖锐棱角硌在手上。
疼在心里。
后来在龙族的帮助下,其拉虫人被逼回安其拉,并被封印在了甲虫之墙后,流沙之战以胜利告终。但范达尔鹿盔却全无半点获胜的喜悦,因为他的心,已经被永远埋葬在了希利苏斯,自己儿子战死的地方。
此后的一千年中,他用工作来麻痹自己,试图忘却那个恐怖的画面。可不论唤醒多少片土地的生机,都冲淡不掉他心里一丝一毫的悲痛。
睡梦中,他总会一遍又一遍地重温儿子的死亡。
当那名虫人将军的巨螯缓缓收紧时,从瓦拉斯坦紧咬的牙关中发出的颤音痛呼,总会一遍又一遍地揭开范达尔内心的伤疤。
他们都说,瓦拉斯坦已经成了他的梦魇。玛法里奥也担心于他越发憔悴的现实,要他在睡前尽量平复自己的心绪,如有必要就服用一些助眠的草药。
但近年来梦境发生了改变,瓦拉斯坦不再痛嚎,而是轻声呼唤着他的名字。每当他循着声音找去,满怀焦急的拨开迷雾,期望着能在某个梦境中再睹儿子的脸庞,最后却都会一无所获。
一无所获。
瓦拉斯坦,为什么你总出现在我的梦境,却从不让我看上你一眼?
儿子,如果你能回到我身边,我愿意付出一切代价。
一切!
范达尔鹿盔松开已经被硌出印痕的右手,长叹了一口气。
阳光穿透窗帘的缝隙洒落进来,照亮这间“毫无生气”的房间。对于暗夜精灵来说,这种由砖石堆砌而成的房屋,不管装饰的多么华丽,都是了无生气的,因为它与自然隔绝了。
不过这些人类法师待客很周到,为了让暗夜精灵使节团的成员感到舒适,他们在房间里摆放了很多绿植。
范达尔能看出来,床尾那个大理石花坛是不久前砌成的,里面的花朵也是刚栽种不久的,整个屋子都充斥着一股雨后泥土的芬芳。
显而易见,就在范达尔入住前,有人给这些植物喂足了水。
包括这几天的食物,都是精心准备的可口素食和水果,一切都让这位暗夜精灵使节团的大使,感受到了重视和尊重。
这些年轻种族总爱搞这一套。
对于暗夜精灵来说,特别是范达尔或是玛法里奥那样活了上万年的长者,只要听到“燃烧军团”四个字,就断无坐视不管的半点可能。
德鲁伊不会坐视世界再次受到恶魔的腐化,在艾露恩光辉照拂下成长的暗夜精灵同样不会。
正要穿衣下床,就听有人敲门道:“大德鲁伊,有一名血精灵求见,他自称是血精灵使节团的副使。”
范达尔不由皱眉,他听人类法师说起过发生在奎尔多雷亲戚身上的惨剧,为祭奠同胞鲜血,他们如今以辛多雷之名自居,是为血精灵。
像大多数暗夜精灵一样,范达尔对这些“亲戚”并不抱以好感,他厌恶魔法,更厌恶这些曾经的上层精灵。七千年前的他们过于自负,且对这个世界极不负责,无视德鲁伊的禁令重新使用魔法的举动,终会再度招致燃烧军团的注意,让艾泽拉斯陷入危险之中。
所以他们被流放了。
更令人气愤的是,达斯雷玛从伊利丹的看守那里,偷走了一瓶永恒之井的泉水,利用它造就了一个新的魔法源泉。
虽说世界在发展,时代在变化,他们找到了抑制魔法波动的办法,能够在不被恶魔注意到的前提下安全使用奥术魔法,而人类这个年轻种族,也在他们的传授下掌握了魔法的奥秘,世人都在以安全的方式运用奥术魔法
但不管怎么说,范达尔就是不喜欢他们。
全都不喜欢。
不过这种厌恶不会超越保卫世界的责任感,如果燃烧军团真的再临这个世界,暗夜精灵就必须像一万年前那样,再次与年轻种族联合,一同应对它的威胁。
“好,我马上下来。”范达尔回应道。
五分钟后,穿戴整齐的大德鲁伊走下楼梯,出现在了一楼会客厅中。
那名血精灵就坐在壁炉前的座椅上,他身穿一身十分符合暗夜精灵审美的亮绿色袍服,看起来顺眼极了。
血精灵一见到范达尔便起身行礼,恭敬地说道:“在下血精灵副使兼皇家顾问安格玛晨星,向您问好,尊敬的大德鲁伊。”
“说明你的来意。”
范达尔摆摆手,示意眼前这名年轻人坐下,自己也面向他坐在了对面的柔软座椅上。
下午一点通常是暗夜精灵睡觉休息的时间,虽然血精灵看起来很顺眼,但在这个时候来访可是非常失礼的举动,范达尔不表露出丝毫的不悦就已经很有礼貌了。
“大德鲁伊,我知道就这样贸然来访非常不合礼数,但请您一定要理解我族的迫切太阳之井毁灭后,奎尔萨拉斯的森林正在死去,请帮帮生存在那片土地上的生灵吧!”血精灵年轻的脸庞上满是发自肺腑的恳切。
范达尔鹿盔注视着血精灵,冰冷的面孔逐渐缓和下来。
他在血精灵的身上感受到了一丝若有若无的自然之力,作为一名德鲁伊,他能够分辨出这股自然之力的倾向性,就如同法师能分辨出奥术能量是否稳定,是暴躁还是平和。
这股自然之力展现出了包容仁厚的博爱,让范达尔很自然地联想到了诺达希尔,虽然两者完全不可同日而语,但还是让他感到很舒适。
舒适到足以忽略掉与自然之力纠缠不清的奥术能量。
“大德鲁伊,我以个人身份恳求您,或许贵种族的塞纳里奥议会不喜我族对奥术魔法的应用,但请聆听自然的悲鸣,森林正在死去,请帮帮生存在那片土地上的生灵吧!”年轻人见范达尔久久没有说话,再度起身说道。
范达尔鹿盔怔怔地看着年轻的血精灵。
——“希利苏斯正在死去,我们有责任,也有义务让那里恢复生机!父亲,请帮帮那里的生灵!”瓦拉斯坦的音容笑貌再次在心间浮现。
这语气
真像啊。
恍惚间,那个早已湮没在时间长河中的面孔,似乎在不经意间,与眼前的血精灵重合了。
一切不满和厌恶尽数消散于无形,范达尔长叹一口气,将目光转向哔啵燃烧的壁炉,说道:“那就详细讲讲奎尔萨拉斯的现状吧。”
第46章 48【宣判】()
安格玛用精简的语言做了概述,期间范达尔鹿盔一直默然不语。
当听到天灾军团在森林中犁出了一道由南至北,直通太阳之井的腐化之痕时,这位德高望重的大德鲁伊不由眉头紧锁。
“数十万无辜民众遭到屠杀,他们被瘟疫复活为无脑的行尸,至今仍然漫无目的地游荡在森林里,攻击感知范围内的一切活物。”
安格玛特意突出了死伤状况,不过这个数字并无任何夸大的成分。
奎尔萨拉斯幅员辽阔,坐拥广大的森林,南北长达千余公里,东西六百公里。如果算上孤悬海外的奎尔丹纳斯岛,再减去阿曼尼巨魔实际控制的土地,和双方领土交界处无人居住的战略缓冲地带,国土面积约为60万平方公里。
在天灾来临之前,受极低的人口出生率制约,奎尔萨拉斯王国的平均人口密度,一直处于一个完全无法与人类媲美的极低水平上,约为每平方公里2人,总人口稳定在120万上下。
而现在,这个数字锐减了一多半。
“以艾伦达尔河为界,南部永歌森林几乎完全沦陷,那里如今被我们称为‘幽魂之地’,瘟疫彻底腐化了那片土地,动植物纷纷染病,生机不存。”
范达尔的脸色越发沉重,抓着椅子扶手的右手,也渐渐握紧。
“而现在,失去了太阳之井庇佑的奎尔萨拉斯,再度被寒冷笼罩。我们找到了几处正处于不断变换中的魔网节点,在上面建立了魔法圣殿,寄希望于抽取魔网中的能量,为改变森林气候的法术供能——但这不过是杯水车薪罢了,而且东部圣殿紧邻死亡之痕,恐怕要不了多久就会被不断蔓延的腐化‘拉’进亡灵密布的死亡之痕里”
“永歌森林的最南端,曾有一棵古老的树木,在太阳之井的影响下产生了变化,其力量甚至让太阳之井影响不到的南部地区,都变得温暖宜人,被我们称为‘圣树萨斯阿拉。’”
范达尔点头道:“每一名游历翡翠梦境的德鲁伊,都能察觉到它的存在。这棵树木所散发的自然之力蓬勃而旺盛,就如同黑暗中的火炬一般显眼。它也被瘟疫腐化了,对吗?”
果然。
圣树萨斯阿拉果然和翡翠梦境有着某种程度上的联系,就连远在卡利姆多大陆的暗夜精灵德鲁伊,都能探查到它的存在,安格玛想道。
这样一来事情就有点麻烦了。
如果这个时候的鹿盔已然向梦魇之王臣服,恐怕是不会放过这个天赐良机的。他一定会神不知鬼不觉地让圣树萨斯阿拉成为又一个连通翡翠梦魇的窗口,借此在奎尔萨拉斯散播梦魇之王的腐化。
到底还要不要向他求助?
罢了,如果他这么做,我一定能第一时间察觉到。
这样想着,安格玛组织了一下语言,沉声开口:“没错,不过我们抢回了圣树最精华的部分,将其重新栽种在了太阳之井的残骸上。这就是我来求见大德鲁伊的原因,圣树生机无多,按我们的估算,如果圣树能完全恢复,永歌森林的气候也会随之重新温暖起来但圣树拒不吸纳太阳之井的残留能量,我们对此束手无策。我想,只有贵种族的德鲁伊之道,才能让圣树重焕生机——大德鲁伊,不只是血精灵,奎尔萨拉斯的土地、森林,甚至是千千万万的生灵,都需要圣树!”
说话时安格玛一直在悄悄观察范达尔,但后者的表情自始至终就没有变过,凝视着壁炉中的火焰,表情沉重。
于是安格玛不得不放弃瞧出点什么的想法,想想也是,一个活了9000年的老家伙,要真是心怀不轨,又怎么可能挂在脸上?
范达尔鹿盔叹了口气,转头看向安格玛,他急忙收回心里的质疑,换回了原先的恳切。
“比起拯救森林,你们恐怕更想让圣树成为继太阳之井后的第二个魔力源泉吧?”范达尔用一种审视的目光看着安格玛。
一个见多识广,走过的岁月甚至比奎尔萨拉斯王国的历史还要长出将近一半的大德鲁伊,怎么会不明白血精灵真正渴求的是什么?
他一下被击中要害,不知该作何回答,“这不,大德鲁伊”
范达尔摆手打断道:“而且你说错了一件事,就算吸收了太阳之井的残余能量,你们的圣树也一定无法恢复生机。奥术能量只能改变外在,而无法改变生命的本质。如果你们寄希望于用魔力焕发萨斯阿拉的生机,必将引发灾难性的后果。你是否听说过一万年前的苏拉玛城?”
安格玛一头雾水,不明白鹿盔要说些什么,在他疑惑的目光中,范达尔站了起来,开始在壁炉前的柔软地毯上踱步。
“你应该知道,世界四分五裂前,苏拉玛城是暗夜精灵曾经的魔法研究中心。曾经有人将魔网能量疏导向几个节点,在上面栽种了魔法亲和性极佳的树种,经年累月的选育下来,他们终于成功的催生出一批凝聚强大魔法能量,以‘阿坎多尔’之名享誉暗夜精灵帝国的魔力树种,作为永恒之井之外的第二个魔力源泉使用。但它们都在永恒之井爆炸的冲击波中毁灭了。”
范达尔摇了摇头,“多么愚蠢的行径,曾经的我们漠视生命,漠视自然,强行催生出扭曲的物种,只为满足自己对魔力的渴望。”
安格玛的心凉了半截,从某种程度上来说,要是圣树萨斯阿拉顺利重生,对血精灵而言,其意义也类似阿坎多尔魔力树之于曾经的苏拉玛城。
从范达尔所展现出的态度来看,恐怕德鲁伊帮助血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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