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犁地啊,老汉我在你这年纪可是好庄稼把式了……”
老汉朝着木名招手,木名便收了画卷和毛笔,然后下到地里。
老汉露出喜色,然后招呼木名如何犁地,只是木名显得有些笨手笨脚,老汉哈哈大笑,也不取笑,耐心教了木名起来。
木名觉得有趣,不多时便见到脚下的土地也开始翻滚,木名多了喜悦,也不觉累,便一直催促这那老黄牛奔走。
老汉满意点头,大约一炷香后才道:“歇歇……”
“不累!”木名笑道,不过老汉却指了指老黄牛,却见老黄牛速度慢了许多,木名才意识到什么,有些不好意思笑了笑。
老汉这时候从田埂边的一颗小树下取出一个黑乎乎的包裹,老汉小心翼翼打开,却是见到几个黑乎乎的饼子出现。
老汉道:“公子可吃得?”
木名点头,也不多说什么,只是感觉此时腹中有些饿了,便咬了一大口,有些粗糙,不过味道似乎也不差,和平日吃地有所不同。
待得一张饼子吃完的时候,木名才取出自己不带中的东西,老汉眼睛一亮,而这时候木名也递了一些饼子来,老汉道:“这……不好吧!”
木名道:“老汉可吃得?”
老汉一愣,这话有些耳熟,随即也不客气了,狠狠咬了一口,慢慢咀嚼起来,道:“上一次吃这饼子的时候还是去年,那时候天灾,县衙赈灾,听说是县夫人……呵呵,也就是公子母亲亲手烙的饼子,今天倒是托公子的福气了,公子一家人都是善人呢……”
木名笑笑,没有多说,不过心里很喜悦,有人说自己的好话,自己没有理由不高兴。
不过就在这时候,有一个下人出行,然后朝着木名呼唤,“公子,师爷喊你回家审案子!”
木名边和老汉告辞,临走之前将那饼子留给老汉,老汉千恩万谢,然后目送木名离去。
“就是可惜了,年纪轻轻得了失魂症,举止虽然有些不同,不过却是个好庄稼把式!”
木名直接去了县衙,这县衙和自家府宅只是一墙之隔,但是木名还是第一次老这里。
此时县衙门口乱哄哄的,而且吵闹不停。
“都让让,小师爷来了!”县衙门口那里有下人早早地等候,见到自家小公子来了,早就扯开嗓子在前头开道,极为粗鲁,人群顿时散开,那些下人很可怕,看着木名不时指指点点,似乎觉得奇怪。
木名也不理会,只是跟着下人进入县衙内。
木名看见舅舅高坐一张八仙桌后方的一张藤椅上,一脸肃穆,却有一股威严,若非是那一脸尖嘴猴腮模样,定然官威十足。
不过木名却将目光收回,然后落到两侧的衙役身上,说是衙役,其实就是和案子相关的那些人寻来助阵的,只见这些人并无统一服饰,都是寻常百姓模样,有人拿着锄头,有人拿着扫把,还有人拿着烧火棍,两边都是如此,而此彼此瞪眼睛,似乎随时可以开打一样。
木名看见了一个老熟人,却是那羊肉铺的羊老五,他拿着一柄碎骨锤,极为凶煞。
羊老五也见到了木名,朝着木名挤挤眼,然后用嘴努了努,木名看去,却见一个妇人跪在地面,不过一双眼睛却恶狠狠盯着一个老头,那老头也毫不示弱,一双牛眼睛大小的眼珠子也狠狠瞪了过来。
大眼瞪小眼!
木名不知怎么回事,却是此时舅舅狠狠一敲八仙桌,吸引了众人的视线。
惊堂木!
木名这些日子也熟悉了这声音,不过似乎声音似乎和往日有些不同,木名不由看去,却见一个砖头被舅舅那在手里,此时正是这个砖头重重砸在八仙桌上,桌上的灰尘顿时惊起,如同一只只细小的苍蝇一样到处飞舞。
惊堂木呢?
正想着这事情,突然身后的衙门口那里传来一道声音:“老石,这木头你忘记带了!差点就让我当木柴烧了!”
林寡妇出现了,手中拿着一根镇尺模样的的东西,不过此时这东西上面还冒着火星还有白烟袅袅升起,如是仙雾缭绕。
舅舅立刻跳起来,然后迅速从桌子底下钻过去,一把抓住林寡妇的手臂,一脸自责道:“我滴个亲娘哎,小心肚子里的孩子,这破东西烧了就烧了,还没有那砖头好用呢……”
说着不顾其他人的眼光,轻轻抚摸林寡妇的肚子,而那精通木则被林寡妇丢到地面,那白烟有些呛人,顿时间衙门内有些人咳出声来。
周围人顿时窃窃私语,就是打官司的那两家人也都看了过来,神情古怪。
只是舅舅浑然不觉,倒是林寡妇面红耳赤,轻轻推了推舅舅,然后低声道:“今晚等你来……”
说罢,低头将那惊堂木捡起来,塞到舅舅手里,“今晚老娘我替你伸冤!”
舅舅眼珠子一转,脸色立刻红润起来,呼吸都急促了,别人或许不察,但是木名却看得一清二楚。
林寡妇离去了,舅舅却拿着那冒着火星和白烟的惊堂木看着林寡妇消失在人群里。
片刻后,舅舅才回过神,又看见木名,这才不好意思笑了笑,随后往那惊堂木上吐了几口口水,那惊堂木上的白烟和火星才消失。
这一举动,让木名目瞪口呆。
唯独大家都不觉什么,似乎不是第一次发生一般,有人直接道:“师爷,昨晚上又让林寡妇扮演县老爷为你伸冤了么!”
人群立刻哄笑,出奇的是舅舅却是不恼,朝着众人笑道:“你们懂什么,这是我两口子的秘密,好了……审案吧。”
随后,又朝着木名道:“外甥,你坐那里……安全些!”
木名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却是见到一桌一椅藏在县衙柱子后面,似乎很隐蔽的样子。
真是怪哉!
第七百五十八章 如此断案,鬼神无语!()
随着一声举行,惊堂木重重砸在八仙桌上,那八仙桌颤抖不停,尘埃飞舞。
接着舅舅一声断喝,道:“原告被告速速道明案情,本师爷自会断决!”
随后堂内混乱起来,却是那老妇和老汉叫苦叫冤,都说自己是原告,对方是被告。
舅舅再次一拍惊堂木,这才安静下来,然后指向那老妇,道:“你先说!”
那老汉不甘心,不过舅舅狠狠看了一眼,那老汉便闭口不言了。
那老妇大喜,然后高呼青天大老爷,随后滔滔不绝讲了起来,中间也未见停歇,丝毫不显老年人该有的模样。
原来,姐夫说的案情便是如此,这老妇姓白,而他家有了一只黑狗,这黑狗乖巧,看家护院,上山打猎是个好手,只是这黑狗不是老妇买来的,而是老妇从村头的河沟里抱回来的。
这可不是无主之物,而是那老汉家养的猎狗所生,只是小狗贪玩,这才丢了。
老汉姓墨,是个猎户,家里的小狗走丢,他也找过,不过那时候家里还有许多小狗,便也没有放在心上,只是不知为何,前些时日,家里的全部死去了,这可不妙。
离开了猎狗,老汉的生活便越发艰苦了,膝下无子,往后还想着靠猎狗打猎生活呢,现在倒好,狗都死去了,这不是让他绝户了么。
然而,无巧不成书,有一日,墨老汉去那河东的时候,见到一黑狗,便忍不住落泪,还以为是自家的黑狗复活了呢,因为生得一般无二,而且老墨汉一看就知道这黑狗是个打猎的好手。
不过很快,墨老汉的喜悦就被冲淡了,这黑狗有主了,老汉不由打听,却得知这是那黑狗的主人乃是白老婆子,而那黑狗是她捡来的,一直喂养到现在。
老汉本性就如此算了,不过想到自己今后孤苦无依,便也不管那么多了,于是才有了这一幕。
这时候白老妇已经说完,而墨老汉也急忙开口,道:“师爷冤枉啊,分明是白老婆子偷了我的小狗儿,老汉我一直苦苦寻找,好在皇天不负有心人,终于寻到了我那苦命的小狗儿!”
话音刚落,白老妇便朝着墨老汉吐口水,鄙夷道:“老而不死是为贼,什么苦苦追寻,青天大老爷,分明是这老贼的猎狗都死绝了,这才盯上我的小白,小白是我知晓养大,邻里街坊都知道,诸位可愿作证?”
老妇看向自己身边的那一排衙役,那些压抑,纷纷将自己手中的锄头啊木棍啊扫帚啊之类的狠狠一戳地面,纷纷点头,道:“大人,我们都可以作证,那小白是我们看着长大的,这点白老婆子所言不假!”
老汉不依了,直接道:“胡说八道,分明是白老妇暴走我家小狗,那时候老汉我在村头打猎,也将那小猎狗一同抱去,不料在村头饮水的时候有小狗走丢,老汉我多方打听,但是愣是不见踪影,若非有人偷去,老汉我岂能寻不见?”
羊老五也道:“此事我可以作证,当时我和墨老汉同去,那时候还帮他寻狗来着!”
这时候,羊老五这一边的衙役也纷纷将手中的木棍之流戳到地面,和对面的那一拨衙役对峙起来,隐隐间有刀光剑影存在。
木名躲在一个角落,只感觉有趣,于是默默作画,画的正是这一幕。事实上他也不知要书写什么,更不用说记录什么文案。
有下人在一侧,悄声道:“少爷不用理会,等会记得躲好了,估计又得打架了!”
木名没有言语,只是感觉奇怪,不过默默点头。
舅舅在那八仙桌后面,眉头紧锁,如在思索什么,最后才道:“将那黑狗寻来!”
“大人,是小白!我亲儿子呢!”白老妇提醒道,舅舅只好道:“去,将那小白带来!”
于是乎,老妇才朝着边上的压抑道:“二娃,你去让你爹将小白带来,你要小心些,小白气力不小!”
二娃是一个青年,身上却有一股怪味,原来这家伙喜欢吃大蒜,脖子上还挂着一串大蒜。
二娃看了一眼师爷,师爷摆摆手,二娃才离去。
“今日不可打架!不然那我姐夫回来……有你们好看!”
此时,两边的人居然一个个朝着对方吐口水,这还是衙役么?分明是两边寻来助阵的。
舅舅也是无奈,龙县乃是化外之地,更没有人愿意来这里做官,所以衙役都只能从龙县选拔,不过后来觉得麻烦,因为没有那么多财力供养差役,便由着被告和原告自己寻来一些人助阵,为的就是关键时刻能帮点什么忙,当然,最后都是帮倒忙!
好在两边都安静下来,不过片刻后,县衙外又是乱了起来,林寡妇的声音再次传来,而且带着气急败坏的感觉。
“当家的,也不知道哪里跑来的野狗,偷吃了砸门家里的老母鸡,那是留给你补身子的!”
人群让了开来,却见林寡妇带着哭腔,似乎失去最宝贝的东西似的。
舅舅一见,苦衷哇哇大叫:“我的个亲娘哎,母鸡没了就没了,孩子要紧啊……”舅舅如一只灵活的猴子迅速从桌子底下钻了出来,然后拉着林寡妇的双手,更是将她拉到八仙桌后面的藤椅上坐下来,舅舅则是站着。
众人一见,只感觉无比古怪。
就是木名身后的下人也是轻咳一声,不过舅舅却说:“告诉我姐姐的话打断你的腿!”
下人立刻紧闭嘴巴,倒是林寡妇自语:“原来当老爷是这感觉啊,比在做小板凳替你伸冤舒服多了!”
舅舅急忙捂住她的嘴巴,低声道:“这里是衙门,姐姐在里面呢……”
闻言,林寡妇缩缩脖子,随后才看见木名,不由端庄起来,冲着木名点点头,倒是让舅舅奇异!
而这时候,二娃的声音也传来了,还有犬吠!
“汪汪汪!”
“白奶奶,小白闯祸了,小白要吃师爷的小鸡!”
舅舅一听这话,下意识夹紧了腿,林寡妇推了他一把,低声道:“好好审案!”
舅舅这才笑了起来,而这时候,一只黑狗出现,满嘴鸡毛,不断在白老妇身边摇尾巴,墨老汉张嘴,愣是说不出话来。
“狗娘养的,你爹是墨老汉!”羊老五帮腔,冲着黑狗吼了一句。
白老妇一听,顿时急了,指着羊老五骂道:“你个老屠夫,一身膻味,挂羊头卖狗肉的无耻老贼……”
屋外顿时哄笑起来,羊老五身上有味,这算很正常的事情,但是羊老五偶尔会抓几条野狗回来,然后充当羊肉,这事情被大家都知道了,不过那是很多年前的事情了,现在被老妇毫不留情指了出来,让众人感觉好笑。
随后老妇这边的二娃也道:“我看啊,墨老汉的那些黑狗定是被他毒死了,然后做成羊肉卖了!”
羊老五顿时慌了,因为之前他和墨老汉讨要了那些死狗,不过墨老汉不同意。
墨老汉看了过来,羊老五顿时辩解:“你不会听信他们胡言乱语的吧,咱们什么交情,我要是打你那些狗的主意,天打五雷轰,出门被狗咬!”
不过也就在这时候,那黑狗猛地冲了过来,一口咬住羊老五的羊皮褂子。
“啊呀,果然是你这家伙,遭报应了!”二娃立刻道,然后朝着墨老汉大汉:“你看老天都不帮他,你那些狗好端端地怎么会死,定是被人下药了!”
“胡说八道,现在还没出门呢!”羊老汉辩解,要挣脱黑狗。
“怎么没出门,不是县衙的门,是你家的门,现在你已经出了你家门了!”二娃立刻反驳。
墨老汉此时也是一惊,真是好的不灵坏的灵,他之前就怀疑直接狗被下药了,不然那怎么全部突然死去了,这也太巧了,而那些狗死之前还吃了羊老五给的肉汤。
于是乎,墨老汉也大声叫了起来,道:“好你个羊老五啊,我说你怎么好端端的说送我那些羊肉汤呢,好说县老爷的工公子也喝这个肉汤……”
“不是吧,羊老五你也太缺德了吧,县老爷没亏待过他吧,居然将县老爷的公子比作狗,老子羞与你为伍!”羊老五身边一个汉子立刻道,然后站开了一段距离。
“你这个毒蛇三,嘴巴怎么那么毒,我那天是寻墨老汉,打算讨要猎物送给县老爷公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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