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情如此肃穆庄重，完全没有往ri放荡不羁的神情，双目如炬，凝望着西方，半晌眼都不眨一下。
“华屠这是怎么了？”古麟顿觉不寻常，也不便再叨扰，就静静的坐在一旁，随着华屠定睛西望而去。
又看到了昔ri雨燕曾经出现的山峰，看到那些仙子依然是熙熙攘攘，却无当ri轻松模样，个个略显紧张，由山峰四处进进出出，好像在忙碌着什么的样子。雨燕的阁楼却一片静瑟，并无人影晃动。看了一刻钟，觉得华屠意应不在此，便催动灵力，继续将目光延展开来，又看到了自己曾经驻留的萧门，亦是如此，再往西，确凭空出现了一层雾障，任凭自己如何努力，目光始终穿不过去。
“那该是我评定的地方啊！”古麟低声念叨着。突然，一种不祥的预感迸发出来，“难道，雨燕在长老会那里，果真要出事？”古麟顿时魂不守舍，起身就要离去，刚一转身，就听见华屠身后喊道：“小子，你敢背着我偷偷来这里看娘们，你行啊你，看到什么了，给我讲讲，呵呵。”古麟心中正急躁不安，华屠猛这一问，倒吓了自己一跳。连忙回头，却看见华屠又是一脸猥琐的表情，嬉笑着看着自己，和方才判若两人。
“华屠师兄，快告诉我，你看到什么了？”古麟一脸焦急，连忙问道。
“我能看到什么，还不是看女人，呵呵。”华屠说着，却是一脸的不自然。
“不对，华师兄，你如果当我是兄弟，麻烦你告诉我，你方才在看什么？”古麟笃定华屠必有事情隐瞒，或许就是那雾障之后，自己目光不及之处，应该有什么事情发生。
华屠放下刚才的表情，站起身来，拉着古麟闪身回到院中，走进自己屋内，关上房门，双手一掐诀，喝了声：“锁空术！”一股磅礴的灵力冲击从华屠身上四shè而出，又转瞬消失不见。古麟心中诧异，从未见华屠如此这般，不知是何手段，有何目的，不安的问道：“这是何意？”
华屠低声说道：“没别的，只是外人再不能听到你我交谈而已。”古麟顿时紧张起来，他好像已经嗅到了一种不安，这平ri里大大咧咧的华屠突然变得如此谨慎，必是有大事发生。
“你知道我为什么多次被人告到长老会窥探女sè而没被赶下山吗？”华屠没头没脑的问古麟这一句，让古麟摸不着头脑，但自己曾经从华屠嘴里听到过若不是他会千里眼，早被赶下山之言，但并未上心，以为只是戏言，没想到华屠今ri重提此事，好奇之心顿起。连忙问道：“不知师兄为何谈及此事？”
华屠从柜子里取出一壶酒，往嘴里倒了一口，抹了抹嘴，说道：“我华屠也是庶民弟子，打娘胎里出来，我这双眼就有些异常，一岁时才看见光，十岁时才看清东西，再加上父母双亡，村子娃娃都说我是瞎子，总受欺负，也没读过书，不成想，到了十三四岁，却发现自己这双眼越望越远，不分白天黑夜，放眼望去，似乎无边无际，因无任何朋友，也无人知晓我有这种能力。十七岁那年，被一个云游道士发现，便推荐我上蜀山，说我有灵骨，将来可以得道成仙，我便长途跋涉，来到蜀山，到了那个什么栈道上，连续几ri上不得蜀山，一急之下，纵身跳下悬崖，却被一御剑仙人救起，才入的蜀门。这一转眼已是二百余年，救我那人，便是现在的掌门，南宫曜。他亲自带我飞升，亲自授我仙术，几年前唐掌门退位，他接任，便给我一个任务，让我目守蜀山西界，任何风吹草动，都要一一记录，待他出关，一一报知，不可告知他人，我便以看女人为幌子，riri遥望西方，虽不知有何目的，却不敢懈怠，以报答救命授艺之恩。这蜀山之上，只有四人会千里眼之术，现在被安排在东南西北四方分别镇守，我只是其一。”
古麟听得入迷，接着问道：“蜀山西界？这蜀山也有边界吗？那你看到了什么？”
“蜀山本无仙界，乃是千年以前有一仙尊偶至蜀山之巅，发觉灵气充盈，便施法力，便遴选蜀山山峰，逐一将其悬浮于云层之上，化为仙境，才有了今天的蜀门。而后蜀山弟子不乏绝顶之资的仙人，将这蜀山各峰不断游走摆位，并施以法力，形成了这旷古的蜀山大阵，两座主峰及周边各峰，其实是一太极图模样，名字也很简单，就叫“蜀门阵”。千年来的纷争，都未曾撼动这大阵分毫，而从我这短短的几年时间的观察，这蜀山大阵边缘却有崩塌的迹象，太不可思议了，而南宫掌门却一直未出关，riri心急，却无处禀报，所以心中总有些不安。今ri又看，一座仙峰终于崩塌，这蜀山大阵已有缺口，不知道为何，也不知道将要发生什么。心中更是担心。”华屠说道这里，一脸的凝重忧郁。
古麟反而有些释然，心中暗暗庆幸，不是雨燕出事，便是最好，心中石头落地，好言安慰华屠道：“师兄，如您所说，这蜀山阵已有数百年安然无恙，你也不必过于挂怀，或许根本是杞人忧天呢，世事无绝对，不要如此悲观。”
古麟刚刚说完，突然从地底传来一阵轰鸣之声，华屠放于案几上的酒壶怦然倒下，壶中酒洒于案几之上，随着这震动泛起密集的涟漪。
第33章 树欲静（）
古麟华屠二人猛然一惊，同时站起身来，对望了一眼，华屠挥手收回灵力，道了声“走！出去看看！”闪身出了屋门，古麟紧随其后，到了院中，看到其他弟子已聚在一起，俱是一脸惶恐，来回四处观望着。华屠回身一把抓住古麟，闪身来到当ri西望之处，立即盘腿坐定，不再言语。
古麟也来到华屠身边，催动灵力，极目远眺，只见近处各峰仙人全如蜜蜂离巢一般，密密麻麻飞驰而出，整个蜀山仿佛在沉睡中被唤醒一般，一下子喧闹起来。
轰鸣声渐弱，直至消失不见，整座山峰归于平静，华屠观望了一会，轻轻的摇了摇头，自言自语道：“到底发生什么了？”古麟看不透雾障，只得扭头问华屠道：“师兄，方才那阵轰鸣我听着像是从脚下传来，为何却又西望呢？”华屠叹了一口气，言道：“虽说西界已破，但对于整座蜀山并无致命影响，若是外力所致，断不可能直接推至主峰，你看近处各峰仙人们倾巢而出，必是都感受到了这般震动，但西界目前除了一座仙峰崩塌，其余与往ri无二。而这蜀山各峰均悬浮于云层之上，除非这声响来自各峰内部，而且并不单单是我们这里。可谁有这么大的能耐可以做到呢？我得去找他们三个问问，看他们有没有看到别的什么。”
古麟一愣，旋即明白过来，应是驻守其余三个方向的仙人。连忙问道：“我能跟着去吗？”华屠摇了摇头，说道：“整个蜀山没人知道我们四个人，我给你透漏消息已是违拗了掌门的意思，你还是回去吧！”说完，便闪身不见。
古麟略有些失望，扭头看了看西边，猛然想起雨燕现在应该也在阁楼之外，连忙定睛望去，却见阁楼处并无人影晃动，四处寻找了一番，并无雨燕身影，心中又是一紧，按理说雨燕若在阁楼，必会出门探查，那，雨燕去哪了？难道长老们是有单独的去处吗？那前些ri所见，雨燕确实是从此门走出，现在却好似空无一人，古麟心中略有些不安，却也无可奈何。
回到院中，却见众位师兄仍在院中，三三两两偷偷的交谈着什么，见古麟回来，便立即缄默，古麟也不想多问，径直回到了自己的屋中，静坐吐纳。
夜半时分，古麟听到隔壁开门之声，急忙翻身下塌，来到华屠房中，却见华屠一脸的沉痛。古麟连忙问道：“华师兄，可打听到什么消息吗？”华屠捡起案几之上的酒壶，一古脑灌入口中，抹了一下嘴，答道：“一个都没找到，我顺便观望了其余各方，正南方向已经有三座仙峰崩塌，正东两座，正北两座，只有我这正西最少，看来，真的是有什么事情快要发生了。并且，我怀疑，其余三人可能已经不在蜀山，或者，已经被人除去。”说完，怔怔望着古麟，显出忧郁之sè。
古麟顿时也紧张起来，华屠待己亲如兄弟，若真被他言中，那就意味着华屠也是岌岌可危，一时二人相对无言。过了许久，华屠猛然抬头说道：“我要去见南宫掌门，此事断不能再有拖延。”说完，身形一动，便已消失不见。古麟张了张嘴，却见华屠已然离去，心中愁苦，便捡了华屠的酒壶，打开柜门，装了满满一壶酒，回到自己房中，想要理清头绪，却无处着手。
“我古麟确如蝼蚁啊，凡间便是如此，妄论仙界。”摇头苦笑了一下，开始痛饮起来，酒至半酣，便回想起自己这二十余年的历程，未能护得家人，不能护得雨燕，被唐九皋的连班摆布，连现在最亲近的华屠遇险也只能袖手旁观，到如今无一事成，便觉自己除了了无用还是无用，一股无名的怨气骤然迸发，酒壶榻上一扔，摔门而出，奔跑至以前打坐之地，对着星空高声嘶吼起来：“他娘的，什么狗屁仙人，还不如做个凡间草莽，尚能独守一隅，恣意洒脱，也强过这般混沌百倍。”言毕颓然坐下，身子一倒，沉沉睡去。
次ri清晨，古麟突觉周身点点凉意，睁开眼睛，看到全身已被雨水打湿，顿觉奇怪，自登这蜀山以来，从未见过yin天，别说下雨，每每总是碧空如洗，而现在这天空却是乌云压顶，隐隐可闻及风雷之声。古麟起身回到院落，遍寻华屠不见，知是华屠一夜未归，总觉得放不下心来，想探寻个究竟，便顺着山道向庶民弟子列执事唐九皋所在走去。
行至近前，见房门洞开，唐九皋却并不在位，想来于其也算相熟，便踏步走进房中，看着堆满的文卷书籍，便随手捡起一本翻看起来。原是蜀山庶民弟子列名册，找了半天并未见自己的名字记录，便又拿起一本，刚翻过几页，看到一个人的名字被人用朱笔在下方点了一下，细看一下，那人叫方粤。又翻了几页，觉无趣，便放回原处。又四处打量起来，发现书架高处所放书籍似乎经年未动，厚厚的一层尘土，古麟一跃而起，取下一本，拂去尘土，却并无书名，翻开皆是空白纸张，不着一字，又取了几本，均是如此。
“这唐九皋还用拿这些充数吗？”古麟有些不解。正在疑惑中，互然一阵灵力波动骤然出现，古麟连忙将书纳入怀中，回头望去，却见唐九皋身影逐渐幻化出来，依旧是端坐在书桌后，手中执一毛笔，和古麟初上蜀山时所见一模一样。
唐九皋看了眼古麟，说道：“你来这里作甚，为何私自闯入这执事房？”
古麟也不再惧怕唐九皋，大大咧咧在唐九皋面前坐定，开口就问：“想问唐掌门一些事，有些疑惑而已。”
唐九皋眼皮不抬，说道：“你？问吧！”
“南宫掌门闭关何处？为何你让位后他随即闭关至今，可有什么隐情吗？”
唐九皋抬头看了古麟一眼，说道：“这些你应该去问南宫曜，而不是跑这里问我，你责任重大，最好赶紧修炼去吧，别在这里做这些无谓之事。”
“今ri蜀山地下轰鸣之声从何而来？为何蜀山东南西北四方皆有仙峰崩塌？你难道真的一点不关心这些？我古麟有些不信。”古麟盯着唐九皋，想从他表情中探寻出蛛丝马迹。
可没想到唐九皋表情一凛，答道：“你一个小小庶民弟子，还尚未飞升，怎变得如山野村妇一般，惘信风言风语？你若再不走，我会让你自己求我放你走！”古麟无奈，站起身来，双手冲着唐九皋一抱拳，高声道：“多谢唐掌门教诲！”转身离去。
随后几天，雨一直下，华屠也一直未回，古麟越来越担心，尽管地底再无巨响传来，好像一切复归平静，但古麟知道，这一切，或许只是刚刚开始。
第34章 华屠归（）
回到住处，古麟从怀中取出那本无字书。大略的翻看了几下，觉无趣，随手扔到案几之上。
雨不停的下了半个月，华屠仍然不见踪影，古麟越来越觉得烦闷焦躁，又无所事事，便经常到华屠房中取酒，以饮酒度ri。每天都是浑浑噩噩，似了却了一切心事，竟然渐渐觉得这样才是真正的仙人生活。
半月过后，雨终于停了，古麟亦如往ri一样，清晨便拎着酒壶去华屠房中打酒，刚推开门，就见华屠斜躺在床榻上，正呼呼大睡。古麟眼眶一红，差点掉下泪来，两步上前，双手推着华屠叫喊起来：“华师兄，华师兄！可见着你了！”华屠悠悠醒转，看着古麟，一脸的惊讶，说道：“至于吗？老子还没死呢，你激动个屁！”说着翻身坐起，对着古麟说道：“你个兔崽子偷喝了我多少酒？我昨半夜回来看了下，俩酒坛子都空了，你他娘的真不够意思，偷酒喝连招呼都不打。”
古麟只顾满心的欢喜，华屠骂他也觉得分外入耳，一个劲的说道：“你回来就好，你回来就好，来ri我古麟必给你准备上等好酒待你。”说完又思索，便问华屠：“你这次去这么长时间，可见着南宫掌门？”
华屠摇了摇头，说道：“哎，掌门闭关是绝对不允许外人打扰的，我只是去禀报了长老会，说仙峰崩塌一事，可大长老似乎无动于衷，说带我传话，一直过了这么多天，就给我俩字的回话，说“无碍”，还说是掌门亲口所说，谁知道是不是蒙人的，但既然大长老说无碍，我还能怎么着？就回来了。”
古麟心思不在这里，又抹不开面子直接问雨燕之事，便问道：“那就是说，这次你是取长老会见各位长老了？”
“嗯！”华屠应了一声，“八个长老都在，哎，我给你说，莫雨燕那娘们可真是好看，我华屠虽然已了却尘缘，但还是忍不住多看了两眼，你小子要是攀上了这娘们，嘿嘿”古麟听了心中却是如打翻了五味瓶，一是为雨燕目前尚安全欣喜，二是为华屠的轻浮言语不爽，也不好表漏出来，只得干笑了两声，说道：“人家哪里会看上我，我至今尚未飞升，连真正的仙人还不是，差的太多太多。”
“哎！老爷们哪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