铸世- 第28部分

　　　　“既然如此能放了老院长吗？他和这件事情一点关系都没有。他的一生都奉献给了孤儿院。他是个伟大的人，本应该值得你尊敬。”牧戈希望袁青山在临死前能做点善事。

　　　　“我可以放了他，但你要答应我一个条件。”袁青山倒是很痛快的答应了。牧戈却知道对于自己而言，这个条件一定非常的不简单。

　　　　“什么条件，你说吧，我能办到的一定尽力去做。”

　　　　“打电话报警，说你杀了我。然后给我一刀。亲手结束我的生命。”袁青山一个字一个字的说着。

　　　　“你疯了。”牧戈蹭的一下从沙发上蹿了起来，浑身冷汗直冒。因为在这一瞬间，他猜到了袁青山的“良苦用心”。这样做后袁淼永远都不可能原谅他。他们的人生轨迹将渐行渐远，永远不会再有交集。

　　　　“我本来就是被你脑子里那个什么鬼东西杀死的。这样做只是强调一下而已。淼淼是我的亲孙女。我无法容忍她和杀死我的凶手生活在一起。那样的事对我来说太煎熬了。”

　　　　“你这个王八蛋，你骨子里就是一个自私的家伙。你怎么不替淼淼想想！如果和我在一起，她以后的生活会多么幸福。”牧戈破口大骂。

　　　　“你真的确定在我死以后，你可以那么坦然的和淼淼幸福的生活在一起？你别忘了我可是他亲爷爷。你敢保证她永远都不会知道真相。你难道就不自私？！”袁青山平静的说着。陈述了一个残忍的事实。

　　　　牧戈颓然的倒回了沙发中。他发现自己像狗一样被袁青山赶入了穷巷。根本没有任何退路，没有选择。

　　　　“我的时间不多了，你抓紧。”袁青山浑身颤抖着，说话的声音也越来越微弱。

　　　　“我怎么打电话？这里的信号都被屏蔽了。”

　　　　袁青山颤颤巍巍的从兜里掏出一个黑色按钮按了一下。

　　　　“现在可以了。”

　　　　牧戈颓然拿出手机拨通了110。

　　　　“110吗？我自首我杀了人……”

　　　　牧戈挂断了电话，也断了与袁淼的缘分。他多么希望这一切不曾开始，也就不会像现在这样痛苦。至少袁淼不会痛苦。如果这一切都只由他一个人来承受那该多好。

　　　　这时袁青山不知从哪儿拿出一把匕首，那锐利的锋刃在灯光下冒着森森的寒光。

　　　　“拿去，握好，捅入我的心脏。”袁青山平静的说着。

　　　　“老院长的地址。”牧戈疯狂咆哮着。

　　　　“你没得选，捅完我就告诉你。”袁青山的语气依然是那么平静，似乎这件事和他一点关系都没有。

　　　　牧戈怒了，他从来没有这么痛恨过一个人。他感觉自己全身血液都沸腾了起来。浑身在这一瞬间充满了力量。牧戈猛然从沙发上弹了起来，从袁青山手中夺过那把匕首顺势深深地插入了他的心脏。整个过程一气呵成，没有丝毫的犹豫。

　　　　“翠竹山庄八栋。”袁青山断断续续说完这几个字，然后挂着笑容死了。笑容里透着阴狠、解脱、恐惧、说不出的诡异。

　　　　牧戈用染血的手掏出手机，再次拨通了110。

　　　　“喂，孤儿院的老院长被歹徒绑架了，目前在翠竹山庄八栋。请速派人去解救。凶手可能持有武器。……”

　　　　挂了电话，牧戈就那样痴痴呆呆的站在那里。眼中热泪翻滚。袁淼俏丽的脸庞在他眼中变得越来越模糊，越来越遥远。

　　　　“哥！哥！……”小艾不停的呼唤终于让牧戈回过神来。

　　　　“怎么了？”牧戈麻木的问着。

　　　　“纳米娅之星！空间戒指！他身上！”小艾语无伦次的喊着。

　　　　“什么空间戒指。”牧戈声音空洞，似乎没有了灵魂。

　　　　“他手上！戴着的！刚才那把匕首就那么诡异的出现了。他之前摸过那个戒指。”小艾飞快地解释着。

　　　　牧戈地下头，看见袁青山的左手无名指上戴了一枚戒指。下意识的伸手将它退了下来。随手套在了自己的小指上。很诡异的非常贴合，就像为自己量身打造的。似乎戒指可以自动调整大小来适应佩戴者的手指粗细。只是现在牧戈无心去研究这些。

　　　　不过没看到纳米娅之星，也就是袁青山所说的兽丹，也懒得去找。那已经不属于他，那是袁淼的。

　　　　不知过了多久，远处隐隐约约的有警笛声传了过来。房间门被轻轻敲了两声，随后打开了。铁虎犹豫着走了进来。

　　　　见到房间中的情形铁虎惊呆了，然后如一只愤怒的狮子般对着牧戈冲了过来。如果是早些时候，以牧戈现在的实力打倒铁虎并不难。但现在牧戈体能透支、精神萎靡，连走路都成问题，怎么可能是盛怒中铁虎的对手？

　　　　刚猛的拳头裹挟着劲风，对着牧戈的面门迅速接近。牧戈下意识的出手格挡了一下。

　　　　然后铁虎的拳头突然神奇般的驻留在了空中。铁虎的整张脸都因为充血涨红了起来。脖子上的青筋一根根的爆着。显然这样突然剧烈的收招并不是一件好受的事情。

　　　　铁虎的表情纠结了半秒钟，随后平静下来。

　　　　“见过新主人。”铁虎说着半跪了下去。

　　　　牧戈茫然了，此时的他完全失去了思考的能力。他毕竟才17岁多。从法律上说，他都还不算是成年人。面对这样的一天，很多成年人都会崩溃。牧戈还能保留些许的理智已经相当难得了。

　　　　“哥，是那个戒指！那个戒指一定就是信物。袁青山说过谁带着信物就是他们新的主人。”小艾急忙在脑海中提醒着。

　　　　牧戈听了小艾的解释才反应过来。

　　　　“哦，你起来吧，一会儿警察来不要阻拦。”

　　　　“好的主人，不知主人还有什么吩咐。”铁虎站起来，低头问道。

　　　　“没有了，你先出去吧。”

　　　　“好的，主人。”铁虎说着转身就要出去。

　　　　牧戈忽然想起什么，把铁虎叫了回来。

　　　　“和我一起被抓的那些人呢？”

　　　　“都在旁边那个仓库关着呢。”

　　　　“你没对他们怎么样吧？”

　　　　“没有，在没有得到主人进一步命令前就只是关着。”

　　　　“好的。对了，在外人面前我不是你的主人，袁青山才是，你懂我的意思吗？”

　　　　铁虎迟疑了片刻后点了点头。

　　　　“好的主人，在外人面前你只是那个被我强行请过来的牧戈。”

　　　　牧戈满意的挥了挥手。铁虎微微欠了下身退了出去。

　　　　直到现在牧戈才慢慢的缓了过来，独自站在房间正中，沉吟片刻后转身走到沙发前四平八稳的坐了下来。平静的双眼望着对面的袁青山。

　　　　这时候的警笛声越来越大，越来越近。终于在门外停了下来。牧戈做了个深呼吸，准备迎接他人生中新的挑战。

　　　　片刻后房间门被推开了，几个警察走了进来。当前进来的一名中年警察显然是这几个警察的头儿。他进来后环视了一下整个房间。又绕着袁青山的尸体仔细打量了一会儿。最后将目光停留在了牧戈身上。

　　　　“你是牧戈。”中年警察开了口。

　　　　“是。”牧戈说着主动将双手前放靠拢。

第43章　李局（）　
中年警察。点了点头冲旁边的警察使了个颜色。随即便有警察上来给牧戈带上了手铐。

　　　　“警官，孤儿院老院长被绑，我刚报的警，营救出来了吗？”牧戈心情忐忑的问着中年警察。

　　　　“走吧！我会帮你问问。”中年警察倒还好说话。

　　　　警车上牧戈望着窗外。刚才已经得知老院长没事的消息，牧戈也彻底放松下来。正看到被解救出来的邹少一众人等。看着他们狼狈的样子，心中升起一种莫名的喜感。不禁感叹自己到了这个地步，还能乐得出来。摇摇头什么也不想了，闭上眼睛靠在了座椅后背上。

　　　　“姓名？”

　　　　“牧戈。”

　　　　“性别？”

　　　　“男。”

　　　　“年龄？”

　　　　“17。”

　　　　…………

　　　　审讯室内牧戈双手被铐在坐着的铁椅上，机械的回答着警察的问话。内心一片平静，即使自己要坐牢，也能坦然接受。

　　　　“是你主动打电话报的警？”

　　　　“是的。”

　　　　“重复一遍事情的经过。”

　　　　于是牧戈开始从与袁淼分手后认真地回忆了起来。他那如摄像机般的大脑忠实的记录着每一个细节。如果警察需要，他甚至可以把每一瞬间，每个人的方位站姿脸上的表情都精确的描述出来。只听得负责审讯的警员满脸黑线。

　　　　默默的忠实描述一直持续到与袁青山见面为止。后面的剧情只能靠自己编造了。没办法不编，总不能说袁青山要夺舍他吧！这种匪夷所思的事情说出来谁会信？只会让人觉得自己在装疯卖傻。不但对自己毫无帮助，甚至还会起到反效果。

　　　　“袁青山见所有的条件都无法打动我。最后让铁虎拿进来一个笔记本。笔记本上是老院长和人座谈的画面。他阴森森的提醒我，如果不答应和袁淼分手老院长的生命就会受到威胁。……”

　　　　牧戈依然事无巨细的进行着陈述。只是情节变成了袁青山绑架他是为了逼迫她和淼淼分手。

　　　　“我当时非常担心老院长的安危，可让我和袁淼分手，我又无法做到。整个人接近了崩溃的边缘，心里恨透了袁青山。袁青山见我狠狠的盯着他，为了进一步的逼迫我，拿出了一把匕首。丢到我的面前轻蔑的和我说，有种就用匕首捅死他，要不就答应他的条件。”

　　　　“我当时一心只想救出老院长。于是拿起匕首想威胁他说出老院长的下落。可袁青山只是轻蔑的望着我，根本不相信我会用匕首刺他。我本来情绪就极度的不稳定，再给他这一刺激当时就失去了理智。于是举起匕首就捅了过去。我也不知道怎么就刚好捅在心脏上了。”

　　　　“还好袁青山临死前应该是良心发现吧，尽然告诉了我老院长的下落。……”

　　　　牧戈一口气说完了经过，心中也感叹自己竟然瞎话也可以说的这么惟妙惟肖。

　　　　由于牧戈的积极配合，审讯过程进行得非常顺利。当晚牧戈就在警局的拘留室中度过。是个单间，对目前疲惫不堪的牧戈来说倒是很难得的休息条件了。牧戈二话不说便倒头沉沉的睡了过去。睡眠是他目前最渴望的东西。

　　　　第二日醒来，牧戈总算恢复了一些。至少不像头一天那样手软脚软的了。伴随着精力恢复，强烈的饥饿感如排山倒海般的袭来。还好这时有警员送来了早餐。一碗稀饭和两个包子。

　　　　牧戈疯掉了，他忽然意识到一个比失去自由更让他无法忍受的事情：吃不饱！他现在了是一张嘴养两个人呀。就面前这份早餐给他塞牙缝都不够。

　　　　“警官，这太少了，不够吃呀！”牧戈抱怨着。

　　　　“嘿，我说你以为这是哪儿？你当你住的宾馆啊！……”

　　　　“小陈，去吧食堂剩下的包子什么的都拿来！对了问问刘师傅，有肉什么的也尽量多端些来。”一个声音打断了陈警员的训斥。小陈回头见是分局李局长忙答应了一声利落的去办了。

　　　　牧戈感激的打量着来人。50来岁，身材微胖，眉宇间透着几分威严。就在牧戈打量他时，李局长也在打量着牧戈。

　　　　“小牧，你先吃着，一会还有很多。我是这个宝山分局的局长李忠华。”李局和蔼的和牧戈打着招呼。

　　　　“李局您好，谢谢关心了！我这人食量大，您可是帮我解决大问题了。”

　　　　牧戈真诚的说着，也想起了上次市局开会时见过这位李局一面。

　　　　“呵呵，这没什么的。说起来我们还见过的。”

　　　　“我记得的，上次开大会时您坐在胡厅长右手边第三个位置。”

　　　　“呵呵，果然是小神探，这份过目不忘的本事真让我羡慕呀”李局笑着感叹。

　　　　“李局您就别取笑我了，见过马上要锒铛入狱的小神探吗？”牧戈自嘲的苦笑。

　　　　“唉，你们这些年轻人呀，太冲动了！这次的后果也太严重了些。不过还好你及时悔过，有自首举动。案情我仔细看过，如果你的陈述属实我想结果不会太差，你也别有太大的包袱。”

　　　　此时小陈也端了个大不锈钢盆走了回来。里面估计有十几个大肉包，还有两份红烧肉，一份酱牛肉，半只烧鸡。小陈端着这一大堆的食物也是郁闷不已。心说谁tm一大早能塞下这么多东西呀！可也没辙，谁让这是李局的吩咐，再不合理也得照办不是。

　　　　“李局，食堂现在能搜刮到的都在这了。”

　　　　“行，快给小牧端进去吧。”显然李局对小陈这件事办的还算满意。

　　　　“小牧啊，知道你能吃，这够不？”

　　　　牧戈望着端进来的早餐实在不好意思说刚好。忙感谢着说够了。

　　　　“那行，你吃着。今天如果提审你，你还是如实陈述就是了。别有什么负担。你的事胡厅长也知道了，一定会有个公正的结果的。”

　　　　牧戈咀嚼着食物，也咀嚼着李局临走时的话。看来胡厅长对自己还是真的不错。按理说自己这件事是给他抹黑了。可这种时候还能对自己有这样的态度，让牧戈很是感激。

　　　　警局食堂师傅的手艺还算不错。牧戈三两下就把肉包子解决了，其它几样也在迅速收尾中。他需要迅速补充能量以迎接新的挑战。

　　　　望着不锈钢盆里迅速减少的食物。小陈同志不淡定了，生生咽了口唾沫。对面这位的食量已经让他三观尽毁。

　　　　“那啥，陈警官这中午……”

　　　　“不用担心，李局已经吩咐过了，对你管够。还有叫我陈硕就行。有什么需要你只管提，只要不违背原则的我都尽量去办。”陈硕擦了把冷汗，心说这是什么人呐！到警局来就惦记着吃的，自己犯了这么大的案子，一点都不担心。真是胃大，心更大呀。李局对这小子都客客气气的，好像还认识胡厅长，看来大有来头。

　　　　上午牧戈又被提审了一回。没办法，只好依样画葫芦的又说了一遍。牧戈估计做笔录的警员连标点符号都不用再改了。把上次的笔录照抄一份就行。提审的警官也是问无可问，这哥们说的实在太详细，已经没什么问题可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