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仙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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牧仙志- 第5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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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道牧候大壮从始至终拒绝,眼中看不到贪婪,更多的是对未知的敬畏。

    阿丁叔憨笑,“老夫人早料到,你二人会坚决推脱。”戒指弹升空,消失无影踪。

    道牧未来得及松口气,忽觉左手中指,一阵冰凉。抬手低头,瞳孔放大,戒指已戴在道牧手上,用力拔摘,却已不能。

    耳闻粗气,道牧转头看,见候大壮扯戒指,面红脖子粗,依然未能动戒指分毫。

    “二位少爷,无需如此排斥,权力在二人手上,至于你们用不用,决定在你二人。”阿丁叔头也不会深入后院,声音和煦沁耳,说得轻轻松松,好似跟自己无关那般,“老夫人还说,你二人无须担心太多,生死存亡之际,只望二人伸手,拉牛少爷一把。”

    道牧张口欲言,阿丁叔的背影却已消失在墙角,话头一转,“你们牛家,就这么随便?”

    “这戒指,世间仅存四枚。一枚流落人间自行择主,一枚由牛家嫡系子孙继承,两枚由守护者指定,名曰天选。”啪,牛郎猛拍自己脑门,看看道牧,再看看候大壮,“牛家隔九代,这两枚戒指便会出世,万万没想到,轮到我这代,天选之人是你二人。”

    “阿牛,你牛家有没有得到戒指者,定能成就天下霸主之类的传说和故事?”候大壮神秘兮兮,排斥少了些许。按照常理,应该有什么故事发生才是,“你牛家便是靠这戒指神秘力量,方才传承至今吧。”

    “别想太多,戒指佩戴者,晚年都死得很惨。”见候大壮这模样,牛郎手持烟枪,颤巍巍,“有机会,我拿牛家族迹给你们看,你们便知道本少爷为何如此自甘堕落。”那神情,不像似假。

    闻言,候大壮熊脸立即垮,“可以,剁手吗?”看都不想看是那枚戒指。

    “你可以试试……”牛郎咧嘴轻笑,那神情讽刺味道十足,向候大壮递出一把刀,吓得候大壮往后退几步。

    道牧沉默良久,“走吧,肚子饿了……”淡定接受事实。

    先前反应最大是道牧,事后反应最淡还是道牧。

    牛郎候大壮,面面相觑,一个人的心情怎能多变到如此地步?

    前院,人们肉眼可见的精英阁。

    牧星山封地开考招新,精英荟萃街最为热闹时节。哪怕往日门可罗雀的精英阁,尊贵包厢紧俏,哪怕甲子楼,亦座无虚席。

    除却谈天论道,织天府这一场镇灾试,为人们常谈。

    六万余人参与镇灾试,仅万余人活下来。辨灾试被刷下的牧徒,既是庆幸,又是失落,更是艳羡,心态复杂。

    织天府历年中,今年报考人数最多。可最终还是如往届那般,过第二轮测试的牧徒,仅为万余。剑修的第二轮测试,却还剩下六万余人,相较去年增幅三倍。

    一万魔咒,人们将镇灾试称之为一万魔咒。无论参加测试有多少人,最终剩余人数都不会超过二万。

    “一万魔咒”这个词一出,立即得到多人赞同。

    牛郎命人指引,直至甲子楼,登至第九层,于一隅坐下。

    “空气中弥漫着,令人犯呕的气味。”牛郎大辣辣瘫坐椅子上,一手在面前挥舞驱赶味道,一手拿着烟枪,吸烟吐烟。

    桌子很快被烟雾缭绕,少了几分饭菜酒气,多了几分檀木清香。

    道牧亦一手撑下巴,一手下意识伸至椅子旁,却摸了个空,方才露出苦笑,原来阿萌不在身边。抬手放在桌面,食指点动,哒哒敲击心中旋律。

    一旁,候大壮愁容满面,脑海中一直回响牛郎的话。

    候大壮的负面情绪还是影响道牧和牛郎,三人各怀心事,饭间无言。

    酒足饭饱,已近黄昏。

    夕阳余晖,透过窗,照进包厢,气氛因此回暖许多。

    “戒指之事,太过突然。”道牧抬手亮戒指,微笑中带着些许苦涩,自觉身上肩负已经够多,而今又来一枚戒指。“我和大壮先回去,消化消化。”

    “嗯。”牛郎很能理解他们的心情,“辨牧试,再会时,我带族迹予你们探究。”

    三人起身,刚开门,一些熟面孔迎面而来。

    童瞳姐弟,莫一三兄弟,莫墨等人,亦还有曾在陀奉拍卖行,有几面之缘的莫家人。

    莫一三兄弟和其他人,饶有兴致打量道牧。莫墨双眼犹如毒蛇那般,直勾勾望道牧,淡漠不言。

    “哟,前三甲都聚在一起,可见作弊嫌疑得多大呢?”童伯函把玩手中雕龙绿笛,漫不经心望包厢内部,发现没有其他人,回望女侍者,冷笑,“你们是不是忙昏了头,这种下九流也能进精英阁,且是甲子楼第九层。”

    女侍者正欲辩解,脑海却响起声音,目光扫过道牧三人左手,顿时底气含胸,“公子若对我们工作有异议,可向我们总管投状。至于这三位公子的身份,不便向你们透漏。”

    “织天府府主的四公子,从一出生便高高在上,为何总是要跟我们这些低层人过不去呢?”

    道牧目光掠过莫墨,抬右手叉指点自己眼睛,又点莫墨双眼,挑衅意味浓郁。看都不看童伯函一眼,直接将目光定在莫一三兄弟身上。

    “你三兄弟如此优秀,何不好好教四公子如何做人……”要不是道牧六感非人,还真难分辨莫一三兄弟,谁是谁。

    牛郎贴近候大壮,细声细语,“红眼小子说话语气,总给人玉石俱焚之感。”

    “我……”候大壮正欲说,却发现场合不对,硬生生将话吞下肚。

    莫一三兄弟正欲开口,童伯函甩开童瞳的手,不理童瞳示意阻止,“我无论怎么做人,都比得上你这天煞孤星,克死两任爹娘,饮亲人血长大的人强。”

    道牧闻言,歪头看童伯函两姐弟,“同为府主所生,竟天差地别。”未给两姐弟反驳,目光掠到莫墨身上,咧嘴灿笑,“择日不如撞日,你上次向我挑战,今日我应承下来。”

    “阿道!”

    “红眼小子!”

    “你疯了!”

    牛郎候大壮,异口同声,伸手将道牧架住,欲将他带走。

    “我同意。”

    声从身边来,却如高山冰水滴在脖子上,令人不由自主打颤。

第六十四章 刀剑狂舞() 
莫墨一句“我同意”将事态定调,道牧莫墨相视而笑,犹若久别重逢的老友,阳光灿烂。二人都有必杀对方的信心,刀剑共颤,人未战,刀剑先行。

    “道兄,你莫要冲动。”

    “还望三思,我们之间关系,没必要弄得这么僵。”

    “收回先前的话吧。”

    莫一三兄弟阻止,愈加显得做作,语气加微表情,似在嘲讽道牧,自不量力。

    中阶驳剑境挑战初阶地剑境,这人怕不是脑残,就是疯了。

    “阿牛!”候大壮对牛郎摇头几下,遂松开手,让道牧自如。

    “疯了,疯了……”牛郎念念叨叨,在他人嘲味神情中,他也松开手,目光转向女侍者,狠咬牙,“即刻,开启死斗台。”

    “可是……”女侍者大急,死斗台非她可以越权开启,需层层上报,获得授权,方才能开启死斗台。

    “没什么可是……香姨那里,由我应付。”牛郎手一挥,让女侍者去操办,不知何时,烟枪已填满烟丝。“初阶地剑境若被中阶驳剑境镇杀,莫家人的脸面可就丢尽。”呼,吐出一狰狞虎头,张牙舞爪。

    道牧三人气场丝毫不弱对方阵营,氛围陷入沉默的尴尬。

    “莫墨!”莫一三兄弟突然大喝,打破沉默氛围,三兄弟转头凝实莫墨,“打赢即可,切莫取人性命,有违我莫家之风!”

    莫一三兄弟本欲跟道牧结盟钳制莫白一脉,而今道牧发癫,自不量力,应承莫墨的决斗。道牧时而疯癫,时而高深莫测的形象,在莫一三兄弟心中崩塌。

    此刻,道牧的存在,反倒成为他们的障碍。

    “刀剑毕竟无眼,我尽力便是。”莫墨诚恳回应,不见本人,会觉他谦和有礼,可配上那毒蛇一般眼眸,语境大反转。

    “千万别留情,今日应承只为取你狗命。”道牧无惧莫墨目光,话语直接粗暴,彻底点燃他们之间不可调和的矛盾。

    轰隆隆……

    天地轰鸣,屋瓦俱颤。桌面上碗筷相撞乒乓作响,死斗台从地下隆起。脱离,悬浮升空,立于各楼中间。

    一时间,引来精英阁,乃至荟萃楼的剧烈反响。

    死斗台一出,必有大事,事必精彩。

    精英荟萃街本是轻松消遣之地,让各个修仙者年轻一辈谈天论道之地。极力反对在此私斗,更反对死斗,可毕竟堵不如疏,死斗台便是一个口子。

    “一中阶驳剑境剑徒,自不量力挑战大剑。”

    “结局已定,没什么看头。”

    “……”

    话虽这么说,可一场“闹戏”摆在眼前,同伴间谈笑之余,谁不想凑个热闹。

    “阿道,你有必胜的把握吗?”候大壮愁容皱成菊,不担心是假。站身道牧身边,感觉就像站在一个随时爆发的万年火山口,哪怕他是最亲近的人,都慌了神。

    “没有。”道牧诚恳,自知自己几斤几两,“我心蕴火山,整个人快炸了,本就想找个地方发泄,他便送上门。”

    “噢!”牛郎本以为道牧有必胜把握,结果不过是怒气冲昏了头,“老太婆眼瞎,心也瞎,怎选中这两朵人中奇葩。”念念叨叨,呜呼哀哉,犹若丧夫妇女,丧气得紧。

    “虽然人生充满绝望,但我依然爱着这个世界。”道牧仰头宽笑,一手拍牛郎肩膀,一手拍候大壮肩膀,信步迈上死斗台。“我毕竟是正义的伙伴,肩负保卫世界和平的使命。”

    “人,只有在赴死之时,才会说出自以为很厉害的蠢话。”牛郎叼着烟枪,无不鄙视道牧自我安慰之语。

    “不对啊。”候大壮大急,两手大力摇牛郎,“你不是说,戒指佩戴者,晚年都死得很惨,也就说明,阿道不会英年早逝。”

    “嗷!”牛郎嘴巴抽搐,两手颤颤,差点拿烟枪夯人,“傻大个,你这人怎就如此耿直!”

    戒指佩戴者从来没因为佩戴戒指便有大肆横行的资本,反而都因戒指惹来祸患,越依赖戒指,越招来祸患。

    死斗台。

    台外所有声像都被隔离,四周一片郎空,见不到楼,见不到人,更闻不到声音。外面却将死斗台一切,看得清清楚楚。

    “本以为你是个难缠的怪人,正想如何治你,你却自己洗干净脖子,上门求死。”莫墨抱剑而立,声随风来,风中带剑,刺人心,摄人魂,“你说你这人,是不是天生练贱奇才?”

    拔剑飞鞘,弹剑轻吟,直指道牧心门,强霸剑气暴起,冲得死斗台气罩,嗡鸣不绝。

    “刀剑与鞘,本是一个整体,你却扔掉剑鞘。可见你,远远没有达到,能羞辱践踏我的境界。”道牧望地上剑鞘暗讽。锵,决刀出鞘,左手持鞘,右手持刀,“我警告过你,不要在背后对黄泛筱动手脚,你好像忘了。”

    “我没玩死那贱人,已经很给你面子。”莫墨仰天狂笑,通过童伯函玩虐黄泛筱,让他有种变态的满足感。

    “黄泛筱是我在这个绝望世界找到一抹光芒,你却将她扼杀。”道牧缓步前行,“你一次次触犯我的底线,真当我不敢杀你……”

    “哦,那你又能怎样杀我?”莫墨抬手,弹剑吹刃。还未开战,脸上就泛着胜利者的笑容,道牧越生气,他越欢愉。

    “我现在很生气。”话从口中来,却如凛冬冽风,死斗台温度骤降,场外人不由打颤,泛起鸡皮疙瘩。“后果,很严重。”

    话才落,道牧已挥刀欺上,莫墨弹剑反制。

    霎时间,刀剑轮舞,刀光剑影,斩得气罩泛白。

    锵锵锵,刀剑相撞,斩出一条条璀璨银河。两人速度快到极致,肉眼不可捕捉,拳打脚踢,噗噗到肉。

    忽见一道黑影落地,砰,砸出一大坑,裂缝似蛛网那般蔓延十几米。

    细看竟是莫墨,引来一片哗然,见他闷哼一声,吐出大口淤血。

    “哈哈哈……”莫墨势若癫狂,白牙残血,“你生气又何妨,能杀得了我吗?”手捏剑诀,宝剑剧颤,化为剑阵,展开如轮。

    咻咻咻,剑指所向,长剑破空,以所向披靡之势,直指道牧全身要害。

    剑已封杀所有退路,只可力撼。一击“佛魔一刀间”,如佛如魔,刀光滴水不漏,硬生生用双手开辟一条生路。

    境界不足,灵力不够,蛮厉来凑!

    剑轮散尽,道牧已近身十米,不理身后剑雨刺背,挥刀而上,血眼灼光,玉石俱焚之势,比莫墨更癫,更狂。

    莫墨不退不闪,临危不惧,双臂大张,身后展开百米剑阵,密密麻麻,剑尖亮若星斗,“你凭什么跟我斗!”怪声怪叫,两手一挥。

    身前身后皆致命,道牧不顾形象匍匐在地。剑气在道牧背上划开一道道伤,金骨于夕阳下,金灿红艳的。

    “咦?!”莫墨惊疑,剑修怎有金骨,“你非剑修,而为炼体者?!”

    道牧不言,鲤鱼翻身而起,刀刃与鞘斩出十字幽光。还未欺身再上,莫墨冷笑声中,天泄剑雨。道牧忙于防御,无暇近身,胡乱吞食一枚灵果,一退再退,被逼到死斗台角落。

    以气驭剑,剑随气动,决胜于百里之外,这便是驳剑境与地剑境的根本差别。

    叮叮叮,锵锵锵,刀刃与刀鞘共舞,奏响激昂乐章,抵御不绝剑雨。

    “你不是很狂吗?!”莫墨癫笑,双手捏决,手快生残影。

    剑愈来愈多,可让道牧闪避的退路愈来愈少。剑吟嘹亮刺耳,刀剑互击,刺得道牧耳朵生疼,却又不好封闭听觉。

    “我怕太狂,吓得你魂飞魄散,永世不得超生!”声似九幽来,寒风萧肃。

    刀刃与鞘,横在胸前,道牧血眸炯炯生光。那眼神,是绝望的狂欢。酒鬼瞎晃踏到极致,剑伤渐多,衣衫褴褛,却实实在在前行。

    敌人就在十丈外,道牧身漫金光,伴随一阵龙吟,化作一头五爪金龙,强势撕开剑阵,直指莫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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