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爱惜地搂过她的肩膀,“贱民之地,你们还指望着能找到什么好东西?呵呵……”他看到墙边上摆着的书册,上去翻了翻,也有些失望,“唉!都是些初级入门的法术,这老太太……”
“老东西就该死!”女子气怒地把那些书撕了个稀巴烂,“真不知道她是如何晋级‘红袍’的!”
乌拉妥儿的拳头已经攥紧,寒杉看着她,眼神儿中透出询问,女孩儿会意,又缓缓低下头,摇了摇。
矬子贱笑,“嘿,这事儿我倒略知一二——听说这老太太年轻时相当漂亮,被称作‘合盟’第一美人儿!”
女子眨了眨眼睛,“你是说,她是靠着美色,勾引盟内某位头头才上位的……”
矬子挑挑眉头,“或许,也不止一个呢……”
“哈哈哈!”两人大笑。
乌拉妥儿终于忍不下去了,正要冲出去,却见门外又走进几个术师,躬身拜道:“禀少主,四少爷他、他——”
英俊男子马上皱起了眉头,“老四又惹什么事了?”
“少主,您、您还是亲自去看看吧……”
“他现在何处?”
“灵堂……”
……
乌拉老夫人的灵堂就设在后院的一间厢房里。门外已经围了很多家丁仆妇,矬子三人到了跟前,就把那些人驱走,顷刻之间,这里便空空荡荡。
矬子到了门前,却被一道无形气墙挡住,他笑了笑,“老四一定没干什么好事儿,还布下了‘闭阻术’……”手一抬,法杖便扑出青光,那气墙瞬间被破去。
寒杉和乌拉妥儿也到了后窗之下,女孩儿顺着窗缝儿看去,不由惊愕当场——
乌拉老夫人的棺椁就置在灵堂中间,香雾缭绕,一片肃杀,但三人进屋却没看到什么人,矬子连喊了几声,也不见有人回应,正疑惑间,却感觉有人捅他的腰。
“二哥,你看那儿……”女子掩嘴轻笑……
第88章 更污()
矬子顺着看去,只见屋中的棺椁竟在微微晃动,同时,也听清了,其中似乎发出“咚咚”声响,他脸色微变,“哇呀!老、老太太诈尸啦!”
“恐怕不是诈尸——”女子暧昧道,“是——”
话音未落,就见那棺盖突然飞起,重重地砸到地面上,随后,从里面站起一个光溜溜的男人,身子干瘦,一脸麻子,长得甚是猥亵。
“老四?”矬子惊道,“你、你怎么——”
麻子也不避讳身后的男女,直接转过来,污秽之物正在往下滴淌。
“四哥——”女子娇笑着,眼睛肆无忌惮地在麻子身上打量,“你的口味越来越重了,连个死僵的老太太都不放过……”
麻子抻了个腰,笑道:“你们懂什么,这可是堂堂的‘红袍’上师!这辈子,可能都沾不上边儿,如今却被我……嘿嘿,这叫——荣耀!”随后,瞥了那一对儿俊男,语气有些发酸,“哪像你们,就会守着窝边儿草……”
女子嘟着嘴,用胸脯在身旁的英俊男子蹭啊蹭,撒娇道,“大哥,他又取笑我们!”
后窗外的乌拉妥儿把屋中发生的一切尽看眼底,只感天旋地转,好像整个大天都塌了下来,黑前发黑,口中发甜,噗!一口鲜血狂喷出来……
屋中几人还在笑骂,却听见了房后的动静,矬子挑挑眉梢儿,“哪个狗崽子在那鬼鬼祟祟的?给老子滚出来!”
咔嚓!后窗破碎,跳进来一个人,矬子一愣,看着那张娇美的面孔,舔了舔嘴唇,“呦,老城主家还有这么标致的人物?!”他朝赤·条条的麻子笑道,“老四,这个别跟二哥抢——”
说着朝那边一步步欺去……
乌拉妥儿已被苏娆易了容,但脸上依旧透出了汹汹怒火,她睚眦欲裂,嘴唇已被自己咬破,看着那矬子淫·笑着越走越近……
娇艳女子依偎在情人身旁,似也被挑动了春情,一边轻吻着男子的脖子,一边对矬子说,“二哥,你和四哥今天都‘艳福’不浅,要不要小妹给你施个‘畅春咒’,助助兴啊?”随后是一阵“咯咯咯”地娇笑。
可笑声未止,就听英俊男子突然叫道:“老二,当心!”
矬子已到了乌拉妥儿身前两尺处,刚想伸手,就感觉到了一股雄厚的古怪气息,他想躲却也来不及了,只见对面的女孩儿突然扬起手,一道灿灿青光直射过来,他本能的用法杖去挡,但听“咔嚓”一声,法杖从中断裂,那道厉光径直射入他的胸膛,又从后心透出来,他惊愕地低头看看,胸上已留下了一个拳头大的透明窟窿,他再抬头看,最后留在眼底的是女孩儿手中的一枚小小的物事——青灰无奇,好像一只发簪……
噗嗵!矬子一命呜呼。
“老二!”
“二哥!”
情侣同时惊叫。
那麻子却脸色大变,因为他发现,女孩儿正满目杀机地怒瞪过来,只那眼神就好像千把万把利剑他浑身发冷。
乌拉妥儿身体剧颤,脑中已是一片混沌,此刻在她的眼里只有无尽的怒火,想靠近奶奶的棺椁却已力不从心,只迈了一步,噗!又是一口鲜血狂喷而出……
她眼前发黑,摇摇欲倒,麻子总算松了口气,也不穿上衣服,跳出棺材,“小妞挺凶啊,倒很合我的胃口……”又看了看地上已经僵直的矬子,撇撇嘴,只是叹气,“幸好老二先上,要不然……啧啧,好险!好险……”他试探着打出一团火光,刚想向乌拉妥儿弹去,却感觉后背一凉有劲风袭来,马上连打指诀,身后结出一层光甲,寒杉的冰刀直掼而入,却感到身前灼热难当,手一片,刀尖只是刺中了麻子的肩膀,但也就这么一下,麻子却好像杀猪似地嚎叫起来,啪嗒!一只手臂连带着小半边肩膀都断了下来,掉在地上。
寒杉再想冲近,那对儿情侣已经射出了两颗光团,一团烈烈狂刮,宛如飓风,另一团嗡嗡乍闪,好似雷鸣。
寒杉挑起厚厚地棺材板去挡,但听“轰轰”两声巨响,棺盖四分五裂,离着还有丈余,但他已被震得气血翻腾,还想再上,但听门外一阵吵嚷声,十几个术师已经赶了过来……
木屑烟尘飘飘落下,情侣再看那边,早已没了两个偷袭者的踪影。英俊男子脸色阴冷,朝身后术师挥挥手,“从后门跑了!给我追!”
一众人散去,女子看了看满屋的狼藉和一死一伤的两兄弟,眼中挂泪,“大哥,现、现在怎么办?”
男子咬咬牙,“老四干的混事不能传出去,你先把他们拖走,这里交给我。”
女子照做了,男子拿出火折子,点着了屋中的帘布,到了棺材前,刚要放火,可眼睛却是一亮——
伸手在老夫人的身边一抓,一件大红的纱袍就到了他的手中,袍子沾了火却安然无恙,在火光中更显鲜艳夺目……
……
寒杉带着乌拉妥儿已跃出百丈,此刻正站在一处房顶,女孩儿回望着那熊熊的火光痛不欲生,尤其当看到那男子怀抱一物,面露惊喜地从灵堂里退出来的时候,她已站身不稳——那鲜艳的红袍好比她心中流淌出来的血河,将她脆弱的一点支撑彻底冲垮!
乌拉妥儿扑在寒杉的怀里,哭不止,此刻,身前的男人竟成了她最后的唯一支撑……
……
乌拉妥儿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来的,只感觉头很沉,想睡。
戏班的人正在喝酒说话,见失魂落魄的女孩儿踉踉跄跄地冲进来,还没来得及问,就见她端起一壶酒,“咕咚咚”地喝了个干净,随后又拿起一壶……
整整六壶酒被女孩儿一口气喝下,几人的眼睛都直了,但听乌拉妥儿仰天一声狂叫,噗嗵!栽倒在地……
众人面面相觑。
隔了半晌儿,王结巴抽抽嘴角,看着寒杉,“小、小兄弟,你、你们这是送葬去了,还是送、送命去了?怎么才一会儿不见,就疯、疯、疯……了一个?!”
……
第89章 十日间()
乌拉妥儿一睡不起。
意识在昏暗无光的凄凄世界里沉沦起伏,她甚至觉得这样也挺好,远离了欺骗与背叛、远离了孤独与悲伤、远离了肮脏与丑恶,远离了怒火和仇恨……
仇恨!
这个字眼突然像一道闪电,划亮了漆黑昏暗,她猛地睁开眼睛,却被窗外的阳光刺得发痛。
她发现自己躺在床上,小屋安静舒服,很暖。
一个人影在床边晃动,她的第一反应,觉得那应该是寒杉,随口问了句,“你——”
“贫道——”说话的人声音很粗,根本不是寒杉。
乌拉妥儿忽地坐了起来,等目光适应了光线,再看那人时,心中猛然一沉——
他身形细高,面露邪笑,赫然竟是杀人如麻的“星落”老道!对了,戏班的人还说过,他,更是个色鬼……
果然,道人搓着手,怪笑间,朝她慢慢欺来。
女孩儿感到身体很软,想摸出“石灵杖”,手入怀中,却猛然发现,自己外衫已被脱掉,只剩下了一件亵衣,身上哪还有能藏武器的地方。她心灰意冷,正感绝望,却见那道人已拉住了她的被角……
“滚开——”乌拉妥儿悲愤地大叫,道人却疑惑地皱了皱眉,竟然把被子往上扯了扯,盖住了女孩儿的肩膀,抓抓头,“怎么一个个都这么凶?奇怪,真是奇怪——”
房门开了,苏娆走进来,冷眼对着道人说,“你先出去吧,有事再叫你。”
道人竟“哦”了一声,乖乖地退出房门。
乌拉妥儿愣住了——
这一定是梦!
昏睡的这段时间,她没少做梦,有美梦,也有噩梦……可、可从来也没做过这么荒诞的梦!
“这不是梦。”苏娆看出了女孩儿的心思,“小妹妹,你总算醒了,知不知道,你这一睡就是十天,再不醒来,我们差点儿把你埋了!”女人说完就是“咯咯咯”一阵笑。
“十天?!”乌拉妥儿使劲儿掐了掐自己,很疼,确实不是梦,“可、可刚才那道士……”
“十天,足够能发生很多事了……”苏娆脸上带着喜气,坐在床边,“想不想听听故事?喏,有酒……”
一听“酒”字,乌拉妥儿的脑袋就有些发疼,苦着脸摇头,但还是坐直了身子,竖起耳朵。
苏娆回想了一会儿,似乎在慢慢品味这些日子的点点滴滴,她眼里的闪光好像在告诉别人,这几天发生的事儿,没有杀伐喋血、没有惊心动魄,有的只是情意浓浓、有的只是风花雪月……
但在乌拉妥儿听来,却没全然不是那回事儿,她的心,随着“故事”跌宕起伏,又暗暗震惊……
……
十日前。
乌拉妥儿酒醉大睡后,寒杉等人便聚在一起,商量该如何处置元田舟这个“烫手山芋”。戏班的人本做好了彻夜不眠的准备,但没成想,寒杉只用几句话便把大事敲定下来。
班主兴奋地直拍巴掌,“妙!妙!小兄弟真是智计百出啊!”其他几人跟着称赞,就连一向与寒杉不睦的姚大炮也不得不服气,不过还是嘴硬,“就怕那两个老东西不上当!”
几人连夜就开始了布置,重新占据了那座庙宇。
庙中升起炊烟做诱饵,不能太浓,怕僧道起疑,也不能太淡,不然他们也看不到。
元田舟受了禁制,也断了食饮,一直都浑浑噩噩的,不过这些天,他发现寒杉经常装扮成自己的样子,坐在庙里静等,期间,僧道竟真的来了,一番叫骂、一阵打斗,但他很快就明白了,这都是戏班子的人扮的,用以不断推演他们的诱敌计划,一次次,一回回,愈见成熟……
一连过了七日,也不见有人踏入附近半步。正在众人以为这次的计划要以失败告终的时候,第八天,僧人道士总算来了……
其日,僧道特意从小道绕了老大一个圈儿,快到庙门的时候,身上沾满了泥土草屑,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两个逃荒的出家人,显得狼狈不堪。
沿路上,每碰到一个生人都加倍小心,不管三七二十一,先行放倒,在脸上一顿抹才发现,不是什么易容改装的人——就这么被稀里糊涂打伤打残的,竟不下五十之多。到了庙宇附近,回头一看,田间地头上早已晕死了一大片,道了声佛道,二人苦苦一笑。
两人又围着庙转了半天,迟迟不敢进去,囫囵个儿往嘴里塞了零七八碎的大把解药,这才挺着胆子往前走。
在庙门前左顾右盼,踩了踩地面,探探虚实,又投石问路,也不见什么异常,灌足了魂力,一咬牙,终于闯进了大门。
把正在里面数草叶打发时间杜识吓了一跳,看到僧道先是愣了愣,随后大喜,“二位大师,你、你们终于回来啦!”
二人站在门外不进来,狐疑地盯着杜识,“你擦擦脸!”
“什、什么?”
“少啰嗦!快!”僧人吼道,那可是记忆犹新——上次寒杉就是扮成了他的摸样,才让自己着了道。
杜识很纳闷儿,但也不敢多说,用袖子蹭了蹭额头。
“使点劲儿!”道人也大喊。
杜识吓了一个激灵,真用上力了,满脸的抹蹭,腮帮子红肿一片,差点儿破了皮。
僧人这才松了口气,刚要往里走,却被道人拉住,“等等……”老道指了指端坐正中的元田舟,“公子怎么了?”
元田舟眼睛微闭,面色红润,双手捏着指诀,身前一只小炉内正火光熊熊,不知其中炼着什么东西。
“哈哈,二位大师在说笑么?”杜识笑道,“才几日不见,就忘了咱们公子是干什么的了?”
“公子在炼器?”道人还是有些疑虑,可回想一下也是,元田舟每次炼化器物的时候,确实就是这副摸样,尤其火候浓时,是不能随意打扰的。
“那些人呢?”道人又问。
“哦,大师说的是那些杀手吧……”杜识慢慢走到元田舟身边,见他脸上细汗密布,拿起扇子帮他扇风,元田舟紧皱的眉头登时放松下来,“死的死,跑的跑……”
“死了?”
杜识把寒杉等人如何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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