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境即使现在大乱,他肯定也不会在乎了。
在生死关头,什么事都比不上他这条命。
皇上一声令下,银杏婆婆就被召入了宫。
银杏婆婆事先得了佳容的嘱咐,这时候自然是照着佳容的意思去说。
等她替皇上把完脉后,就退到了一边,低着脸回话。
“回皇上的话,草民医术不精,解不了此毒。”
皇上恶狠狠的质问:“你是没有办法还是不想治朕?”
银杏婆婆仍旧一副死水微澜的样子,不咸不淡的说:“草民了解的解毒法子也需要千夜草做药引,若是没有千夜草,草民也解不开此种毒药。”
皇上威胁说:“你若是解不开,朕就让你陪葬。”
肃亲王得了银杏婆婆被召入宫的消息,急急忙忙的赶来,正好听到皇上说这句话。
当时,心底一沉,有些暴戾。
毕竟这个女人是肃亲王放在心尖上的人,为了让她能够真心实意的接受他,他连一句重话都不敢说。
这会被皇上这样威胁,肃亲王心里能痛快才怪。
“皇上!”
肃亲王急迫的叫了一声。
皇上没有像以往一样,看到肃亲王表现出热情的样子,反而阴沉着脸责问:“谁准你没经通传就擅闯宫殿?”
肃亲王眉眼一沉,识趣的下跪行礼回话。
“请皇上赎罪,臣也是一时糊涂。”
“不可再有下次!”皇上重重的哼了一声。
肃亲王心底极为复杂。
私下见面,皇上早就免了他的跪拜礼,甚至只要是他上朝堂,皇上都会为他准备一张椅子。
在他的印象里,这是他第一次被皇上如此刁难。
肃亲王心底的感觉一闪而过,很快便说到了银杏婆婆的问题上面。
“还请皇上看在微臣的面子上饶她一命。”
皇上冷哼,“她们师徒不是自诩神医吗?若是治不好朕身上毒,算什么神医。”
肃亲王说:“神医也不是神仙,更何况巧妇难为无米之炊。”
皇上阴森的看着肃亲王,极其反感被他反驳了话,面目难看的问:“肃亲王这是什么意思?”
肃亲王低垂着脸,摆低了姿态说:“微臣只希望皇上看在微臣的面子上面能饶了她一命,她到底是微臣的救命恩人。”
皇上哼哼两声,不怀好意的望着银杏婆婆。
“这就要看她的本事了。”
银杏婆婆蹙眉,倒不是为了皇上的威胁,而是看肃亲王为了她这副颔首低眉的样子,颇为了不自在。
毕竟在她眼里,不管何时,肃亲王都是傲然而立的样子。
“皇上!”肃亲王请求的叫了一声。
皇上挥挥手说:“行了,都退下去吧!若是她们能解了朕的毒,朕不单不会处置她们,还会把她们供起来,但是相反,哼哼!你知道会有什么样的后果。”
肃亲王带着银杏婆婆和佳容出了宫殿。
三人在长廊上说话。
肃亲王说:“你这段时间先躲一躲吧!免得到时候出事,纯王妃到底有一个封号在,皇上就是要动她也不会是现在,更何况皇上还要仰仗纯王妃给她续命。”
银杏婆婆面色沉静的反问:“我躲了,皇上能放过你和佳容?”
肃亲王一副无奈的语气,叫了一声,“沐音。”
银杏婆婆神情一僵,而后阴阴冷冷的喝斥:“别叫我的名字。”
肃亲王低低一叹。
对着佳容说:“你劝劝你师父。”
佳容嘴角一颤,银杏婆婆做了决定的事情,她就没有说服得了的情况。
不过肃亲王开口了,她自然也要装模作样的劝上一句,只是才开口,便被银杏婆婆一个警告的眼神扫了过来。
佳容话堵在嘴里,无辜的看着肃亲王说:“师父一向有主见,她做了决定,我只有听的份,没有提意见的份。”
银杏婆婆哼了一下,佳容能感觉出来,银杏婆婆因为她的这句话心情变好了。
肃亲王虽然想说服银杏婆婆,但是看银杏婆婆那倔强的眼神,也知道现在的她,不可能听他的话。
只得低叹一声,“那你在宫里一切要小心,凡事不要出头,有什么事情就让纯王妃去解决。”
佳容眉眼一挑,无奈的看着肃亲王。
这可是她的真亲人啊!
一点都不担心她出事,心里就记得银杏婆婆。
银杏婆婆对肃亲王的话,不置一词。
肃亲王本是一个冷酷的人,面对银杏婆婆的拒绝,虽然会显得话唠一些,但到底不是一个优柔寡断的人。
当下就离开宫殿,着手去安排了一些事情。
在肃亲王安排事情的两三日里,御医又死了几人,朝廷上甚至死了两位官员,且全是御史。
御史以命谏言,并没有唤醒皇上,反被皇上抄了家,全家斩首,一个不留。
皇上这一举动震惊了朝野。
再也没有人敢在朝堂说一句违背皇上心意的话。
上到大臣,下到宦官,所以人都战战兢兢,就怕哪里做得不好冲突了皇上,引来灭门惨案。
两位以死明志的御史,若是能看到身后事,只怕他们怎么也不可能会做出规劝皇上的事情。
皇上要杀多少御医,他就杀呗。
他们这些做御史的何必规劝,规劝只会引来灭门。
皇上开了杀戮后,整个人就像吃了药一样,见谁都杀,且时时都保持在兴奋的状态下。
一时之间,整个国都血流成河。
就在这个时候,皇上的心腹太监章公公和他的徒弟说话时,被皇上不小心听了去。
皇上当时就像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样,质问:“你们说的那位天师在哪里?”
章公公劝说:“皇上,天师之事不可信啊!这世上哪有长生不老羽化成仙的事情。”
皇上鼓起眼,一脸踹在章公公的身上。
“老东西,你竟然敢拦朕,若不是看在你侍候朕几十年的份上,朕就要了你的命。”
章公公受痛,连轻呼一声都不敢。
跪着聆听圣训后,又立刻马不停蹄的将天师请到了皇宫。
其实皇上若是理智尚在的话,很明显就能猜到这是一个局。
否则的话,章公公和他的徒弟说话,又怎么会正式被皇上听去。
而且谁又能想到,一向对皇上衷心耿耿的章公公,竟然是肃亲王的人。
肃亲王这个钉子埋得极深,几十年来,这是第一次用。
很快,皇上便在天师的花言巧语下沉迷到了练丹药的过程中。
天师给了皇上一盒子的丹药,足足有三十颗,表示皇上只要吃完,身上的毒就会清除。
皇上一颗下去,身体感觉年轻了十岁。
他瞬间便对天师深信不疑,且不顾朝臣的反对,直接将天师封为了国师。
其实朝臣不过也只敢小声的提点一句。
多的话,一句也不敢说,毕竟谁都不想,活了这么大的岁数,爬到这么高的地位,最后却莫名其妙的死在了皇上的手里。
其实天师就是一个卖假药的人,他所谓的丹药不过是一些让人兴奋的药,且在药丸里掺了大量的金属。
皇上吃一颗,没死,那是他命好。
而且一天下来,从吃药到入睡,整个人明显有变化,就像整个人的血肉被抽干了,只剩下一副皮囊似的。
但偏生他就是这样,却越发精神了。
而且这个丹药,他一服就是五天,双眼一日比一日有精神,可是人却一天比一天萎靡。
等到了第六天,皇上再服丹药的时候,突然七窍流血,暴毙而亡。
皇上死得出呼意料,又情理当中。
所有人都因为皇上的死,而重重的松了一口气,没有一个人因为皇上的死而伤感。
毕竟让皇上再多活几天,不知道又该冤死多少人。
皇上的后事,是赵锦和肃亲王协商着办的。
毕竟当朝最有权势的两人就是他们,好在他们两人一条心,倒不至于出现争权夺利的情况。
只是他们怎么也没有想到,皇上竟然留下了这样的遗嘱。
当赵锦看到皇上留诏,让废后陪葬的时候,赵锦额间的青筋突起,突然不顾现场还有谁,直言相斥:“他想得美!”
肃亲王偏开眼只当是看不见的样子。
赵锦望向章公公。
肃亲王说:“章公公嘴严,不该说的话,他不会多说一句,而且他这么多年下来,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你该荣享晚年。”
章公公忍着想擦汗的冲动,极其阴晦的朝肃亲王投去感激的一眼。
复又马上跪在赵锦的面前,信誓旦旦的说:“纯王明鉴,老奴什么也不知道。”
“哼!”
赵锦警告的发出一声,这事也算是揭过了的意思。
毕竟若不是章公公,皇上再拖几天,到时候指不定会闹出什么事来。
皇上大葬的时候,赵锦还没有被封为了新皇,他就已经先一步把废后接了出来。
对此,群臣默许。
毕竟其他的皇子没有一争长短的能力,再加上肃亲王的态度很明显,他就是支持赵锦登基。
这时候谁敢冒头说要支持其他的皇子,简直就是不要命了。
因此,赵锦的登基是顺理成章。
甚至给人一种,赵锦这位皇位是捡回来的便宜皇位,继承得十分容易,哪像历朝历代的皇子,为了登上皇位不择手段。
这使得赵锦和佳容私下做的一些事情都显得有些多余。
这天,前朝的事情初定,赵锦就迫不急待带着佳容去见废后。
佳容抱紧了寅哥儿,有些紧张的问:“母后会不会喜欢我啊?”
废后是赵锦重视的亲人,所以她想在废后的面前有一个好表现,而皇上却不同,所以佳容每次见皇上,没有一点紧张感。
“放心吧!母后肯定会喜欢你的!对吧,孙嬷嬷。”赵锦为了让佳容放松,特意将话抛向了孙嬷嬷。
孙嬷嬷经过这些日子的调理,身体好了许多,人也看起来年轻一些,她笑眯眯的回话。
“可不是吗?王妃这样本事,主子肯定极其喜欢。”
佳容慎重的点点头说:“这就好!”
赵锦打趣的说:“你这么大胆的一个人,难道你还会怕什么?”
佳容翻翻白眼,没好脸色的说:“那是因为他是你重视的人,所以我也会重视,不然的话,我至于吗?”
赵锦神色一变,感性的说:“谢谢你。”
佳容被赵锦这副正经的样子弄得有些不自在,脸色虽然红艳了一些,但嘴上却是一点也不饶人。
“你知道就好!”
两人到了太后的寝宫,就见宫女都站在宫外侍候,走到内殿,一片宁静的样子。
赵锦解释说:“母后这些年在冷宫住惯了,一时不习惯这些人侍候,所以都把她们赶出来了。”
佳容理解的点点头。
这事若是换了她的话,她也不会喜欢突然来这么多陌生人围着自己打转。
更何况是这个最重要的时刻,一点马虎差错都不能有。
赵锦的帝王路,虽然看着轻松好走,但谁又知道中间会不会再出一个什么意外。
就像太子和怀王,谁也没有想过他们会是这样的结局,两人龙虎相争,最后白白为赵锦做了嫁衣,便宜了他。
“母后!”
赵锦嘴里叫得急切,人却稳稳的站在佳容的身边,陪着她一步一步往里走。
佳容注意到这些细节,心里大为感动,特意把步伐加快了一些。
两人几步走到废后的面前。
佳容跟着赵锦行了大礼,这才悄悄的看向废后。
废后笑得慈爱的拉住了佳容的手,感叹的说:“你就是江家丫头啊!一转眼都长了这么大了。”
看了废后,佳容觉得赵锦长得更像母亲一些。
但是她的手被废后握在手里,她能感觉到,废后的手不再细嫩,脸上的皱纹就更加明显。
废后今年不过四十出头,但看起来比实际年纪要苍老了许多,鬓角边长出了许多白发。
“母后,我是江琇莹,只是现在为了方便,所以改了名字叫江佳容。”
佳容说话间,就习惯性的翻过废后的手替她把起了脉。
这一探脉,佳容的眉宇就皱了起来。
废后的身体和孙嬷嬷差不多,都是一身病,但是比起孙嬷嬷,她又差一点。
可能这是体质的原因,废后原就是小姐的身子,哪里受得了冷宫的环境,这些年撑下来,全靠一口气。
“怎么了?”
赵锦和佳容做了这么久的夫妻,她眉宇一皱他便知道有事。
佳容复杂的看了一眼赵锦,有些难以启齿。
赵锦急切的问:“怎么回事,你倒是说啊!”
废后拍拍佳容的手,从容淡定的问:“是不是我这身子不行了啊?”
佳容抿抿嘴说:“母后的身子伤了根本,接下来的几年必须好好调理才行,否则的话……恐难长寿。”
赵锦听了这话,当时就变了脸。
他急急的说:“母后的身体就交给你了,你一定要好好调理母后的身体。”
佳容白了赵锦一眼,“这还用你说,我当然全费心。”
说完又对废后说:“母后,到时候你可要配合我,尽快把身体调理好,才能帮着我们带孩子。”
废后笑笑,目光热切的看着在孙嬷嬷怀里,瞪着一双大眼,好奇望着她的寅哥儿。
“这就是寅哥儿吧!来,让皇祖母抱抱。”
废后伸手,寅哥儿也不认生。
倒是孙嬷嬷有些犹豫的说:“主子,你的腰……”
孙嬷嬷在离开废后身边时,她的腰就出了问题,这时候只怕更严重了一些。
所以孙嬷嬷根本不敢松手,真的让废后抱着寅哥儿。
但是废后却不在乎,别说她只是腰间劳损,就是腰要断了,大孙子在面前,她也要抱一抱的。
有了寅哥儿这个宝贝在,佳容和废后这对婆媳,初次见面,没有一点的生疏。
两人一问一答,气氛融洽。
到了最后要走的时候,废后直接将寅哥儿留下了。
佳容一来不放心寅哥儿,二来想尽早给废后调理身子,当下也跟着住了下来。
佳容没有想到废后是这么随和的一个人。
她以为废后经历了人生的大起大落,性格上总会有点孤僻的,但是事实却不是这样。
废后就像一个母亲一样关爱着她,让佳容想在她的面前尴尬都觉得不好意思。
只是一天过去,佳容便觉得她像当了废后多年的儿媳一样,两人可以平静的坐在一起聊赵锦聊寅哥儿。
最重要的是在这种氛围下,她们一点都不觉得尴尬。
在宫里在第二日,江珣来了。
现在江珣倒是光明正大的来得了皇宫,毕竟这里已经没有人会再要他的命。
废后一听说江珣来了,比起佳容还激动一些,忙把人宣到了宫里,见了人又仔仔细细的打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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