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青年身穿普通的衣服,不过走路的时候有些一瘸一拐,似乎受了伤一样。
老张看到,开口问到,“后生,你这是去哪?上面那些荒坟可是很久都没有人来过了。老张我来了这么几年可是一次也没见到,现在下雨,你小子可得小心着点。要是老张也跟你这么年轻,就算腿瘸了也不要紧。”
那青年停了下来,笑了笑,“谢谢老先生,我这是受伤了。我一个兄弟埋在上面,我要去看看。”
老张张了张嘴,也不知道说什么,“你认识路不认识,这样老张我也是孤身一人,一会一起回去吧,我给你带个路。”
看着有些热情的老张,那青年点了点头,“老丈,我叫郭少青,谢谢。不知道老先生你来是看谁来了?”
老张一摆手,指了指身前的土坟,“这是我一个兄弟,他叫赵秃子,这小子没什么本事,因为喝酒被醉死的。也就老头子我还能想起他来,每年有空就来给这小子送壶酒来,不然在下面可不得把这小子给瘾死啊!”
“你怎么把你朋友葬在这里,现在很少有人把人葬在这了,都是去那比较近的竹林沟了。。”
郭少青笑了笑,“我也没办法,虽然生前这小子说自己要死就死的值得,至少是为了保护江流城而死,这不,非要让我把他葬在这里。”
郭少青在心中叹了口气,那场生死之战后,没想到死的是郭少华不是自己。其他的城府兵都葬在了竹林沟,而这郭少华被自己葬在了这里,还有就是副统领郭天的墓。
这是以前闲聊的时候听郭少华自己说的。
听到郭少青这么一说,那老张停下了脚步,“一个月前,城南那场乱战,是你们?你说你姓郭,那么你是郭家的子弟?”
郭少青点了点头,“在下郭少青,可惜未能保护江流城不受那黑甲军之害啊!”
老张摸了摸头顶,“小子,没看出来啊,真是英雄出少年啊,想老夫跟那赵秃子是以前这江流城的守卫,后来天灾之后,我因为腿瘸不能去断头山,便也就退了下来,左城主是个好人,至少现在这江流可比我们那时候好太多了,啧啧”
郭少青笑了笑,“走吧,不然太晚,山路可不好走了。”
老张一听便在前面带路,不一会便看到在山腰的位置有一大一小两座新坟。
都是新鲜的黄土,埋着新鲜的死人。
有两座墓碑立在前面,都是上好的石碑,老张砸了砸嘴,“江流城郭副统领郭天之墓,郭家郭少华之墓。”
老张无聊转身看向山下,那里烟雾缭绕似有故人归。
郭少青将酒壶打开,上好的竹叶青,也不多说,直接往坟前倒上一半,“少华,没想到活下来的是我,说好的一起喝这竹叶青,现在只剩下我一个人了。郭天副统领,郭家男儿死则死矣,可是连你的尸首我们都未能找到。。”
老张听着,叹了口气,没有一起战斗过的人,不会知道兄弟二字,到底是什么意思。
生死相依,与子同戈、与子同袍!
郭少青喝了一口酒,不禁呛了一下,酒好烈!
烟雨蒙蒙,故人不归。
老张看着郭少青的样子,淡淡地说道,“少年啊,老头子我也不劝你,要是你喝醉了,我负责给你背下去。”
郭少青抹了抹眼泪,“老先生,你不知道,他。。”
老张一摆手,“只要你还记得,这人啊,就不算死喽。等什么时候连个记得人都没了,这人啊,才算是真的死喽。这可是老头子我琢磨了半辈子琢磨出来的道理。啧啧。”
郭少青一愣,将手中的酒壶递了过去,“老先生,天冷,你也喝一口吧。”
老张摆了摆手,“不用,老头子只喝的惯那最劣的烧刀子,这竹叶青喝不惯、喝不惯。”
“你们郭家男儿啊,不丢人!”
郭少青也不坚持,将酒倒在坟前,默默地看着这一大一小两座新坟。
忽然郭少青发现在郭天的墓前,放着一个酒壶,难道有人来过?
摇了摇头,郭少青叹了口气,“兄弟,有空我便常来。那逸云道士,如果有机会,这仇一定会报!”
说完,跟着老张下山去了。
山上细雨悠悠,在二人下山不久,一道身影闪了出来。
叹了口气,将酒壶中的酒喝完,下山去了。
望江楼那晚之后,阿川便昏迷了过去。
用怪老头陈青衣的话来说,这用力过猛,总得有点后遗症的。
左越因为怕有个闪失便将阿川安排在了城主府内,旁边便是那荷花走廊,在这里倒是冬暖夏凉,可消溽暑。
三天后,纳兰诚接到一封书信便告辞而去,只是留下一句话来,‘若是有缘,便请你喝杯老酒。’
陈青衣有些意外将纳兰诚送到幕江,只是这纳兰诚到最后都没有喝上一口这酒葫芦里的百万剑气,便南下而去。
七天之后,薛小薛回了断头山,在离开之前本想跟阿川比试一番,可是阿川仍在昏迷,只好作罢。也留下话来,希望阿川一定去一趟断头山。
公子无忌也早已经恢复,本以为会有人阻拦他,可是因为阿川昏睡,也没有人愿意搭理这公子无忌。陈青衣只是让这公子无忌好自为之,便没有了下文。
只是听说再走之前,这公子无忌跟城主左越有一番密谈。
当晚,公子无忌趁着夜色,白马出江流。
没几天,黑三便带着书信来到了城主府,当发现阿川在沉睡之后,也只能等下去。
不过二郡主,左月儿倒是经常来这里做客,尤其当知道这阿川救了自己的父亲左越,甚至说整个江流城的时候。
陈青衣倒是头一次对这小姑娘没有调戏之类的胡话,没事竟然跟然这左月儿下棋,听这左月儿读书。
甚至这一老一少趁着夜色去那幕江畔钓鱼,一如多年未见的朋友,倒是把那来看阿川的郭然给惊呆了。
第一百一十三章 巨鼋驼碑()
九月、秋风飒爽,本就是个秋高气爽,赏菊吃蟹的好时候。
已是夕阳时分,秋风微凉,而幕江依旧东流。
在幕江上,一艘小舟在风浪间来回穿梭,一如水中的鱼一般,这茫茫的幕江之水并没有对它有任何影响。
如此小的船只之上现在坐着三个人,一个人划船,两个人看风景。
划船的那个黑大汉看了看天气,活动了一下肩膀,“老先生,咱们时候回去啊,已经在这幕江上漂了一天了。您说的那大闸蟹可是一只也没捉住啊。”
在一旁的女子笑了笑,“黑三,你也太没耐性了,要是这么好抓,岂不是早就回去了。这么好的风景可不是每天都能看到的。”
船上三人自然是陈青衣、左月儿与黑三。
黑三撇了撇嘴,“不是啊,咱们已经在这幕江上来来回回折腾了快半个月了,你看我这胳膊,已经快成专业划船的了。”
左月儿一笑,“那你以后可以专门来这给人划船啊,又轻巧又能看这风景,你说多好。是不是,老先生?”
陈青衣已经喝的半醉,听到左月儿对自己说话,只是下意识地点了点头,“对,我觉得月儿你说的对,这满江清风明月,多好的景致,喝酒、喝酒。。”
左月儿笑了笑,“老先生,你也少喝一点,不然又要这黑三背着你回去了。”
黑三抽了抽嘴角,这算什么事啊?阿川你小子再不醒来,老子就独自回十里村了,真他娘的没意思啊,天天陪着这一老一小划船,一个看风景、一个喝酒,只有自己在不停的划船。
似乎看出黑三不开心,左月儿笑了笑,“黑三,一会钓上了大闸蟹,让你先吃。”
黑三撇了撇嘴,在这半个月真是一只大闸蟹都没看到,主要是这钓的技术是不是太差了一点啊。
忽然,船身猛地一晃,那醉酒的陈青衣差点就掉了下去。
左月儿有些兴奋地喊道,“抓住了,老先生。”
陈青衣打了个酒嗝,有些疑惑地问道,“抓住什么了?怎么现在还不回去?”
左月儿摇了摇陈青衣的的胳膊,“就是你说的那样东西啊,没想到这幕江之中还真的有,快,老先生,把它钓起来啊!”
陈青衣看了一眼周围,不知何时小舟陷入了漩涡之中,而那漩涡的中心便在这小舟下面。
拽起了鱼线,陈青衣用力一拉,差点连人给掉了进去,幸好黑三手快拉住了陈青衣,不然陈青衣就要掉进江里喂鱼了。
经这么一弄,陈青衣似乎清醒了一点,脚踩船面,手中青光大盛,“给我起!”
鱼线之下仿佛青龙汲水一般,一条水柱凭空而起!
周围的水珠似乎受到了什么无形力量的压迫一般都散向了四周。
天空不知何时似有乌云飘了过来,黑三砸了砸嘴,他娘的,钓个大闸蟹需要这么大的阵势吗?当然,黑三知道这怪老头与这个有些疯的小姑娘钓的肯定不是什么俗物!
探出头看了一眼,幕江深不见底,那鱼线之下似乎有什么黑乎乎的东西在下面!
左月儿有些兴奋地喊道,“加油!怪老头!晚上就吃它了!”
陈青衣脚猛地一踩舟面,“抓紧了!”
跟着一甩鱼线,整个小舟猛地朝下陷了进去,看着高出自己一丈的水面,黑三咽了口口水,别啊,别动不动这么大架势啊,老子可不会游泳啊。。
随着陈青衣的动作,鱼线另一端,一只巨大的黑影被甩到了天空!
趁着夕阳的余晖,黑三看到那是一只巨大的乌龟!
而鱼钩就正好卡在那乌龟的壳上,上面还是青苔,不知活了有几多岁月。
当看到是一只乌龟的时候,左月儿楞了一下,“怎么是这个东西啊。”
陈青衣打了个酒嗝,“怎么是这个东西,白费了这么长时间的等待了。今天晚上就煮了它算了,小月儿,听说这个东西大补,你可不能吃啊。哈哈”
说着陈青衣跳到空中,一甩胳膊,将那巨龟甩到了岸边,跟着小船便如有什么巨力推了一下一般,弹到了半空之中。
左月儿兴奋地大叫了起来,“好玩,好玩!再来一次!”
黑三紧紧转着船檐不敢动弹,他娘的老子再也不跟这俩神经病出来了,怎么这么高啊!
怪老头陈青衣笑了笑,一甩手中的鱼线勾住空中的小舟,“过来吧。”
小舟如同滑行一般坠入江中,溅起一人高的浪花,幸好这小舟的质量好,不然早就散了架了。
左月儿兴奋地跳上了岸,围着那有两层楼高的巨龟看了又看,时不时还拿手指摸了摸那满是青苔的咳,似乎很是不解它怎么能长这么大!
黑三感到有些反胃,吐了一会,才站起来跳上了岸。黑三是第一次觉得这岸上是真的好啊,脚踩在地面上才是真的安全啊!
似乎是看这巨龟不动,很是无聊,左月儿用手敲了敲巨龟结实的壳,“怪老头,这巨龟怎么不动啊?”
陈青衣喝了口酒,“这不是巨龟,这是巨鼋,你看他脖子那是不是有一块凸起的地方,这东西又叫癞头鼋,可是凶猛,有句话不是这么说的吗,百岁天人,巨鼋驼背!。。”
左月儿指了指那巨鼋,“可是它把头给缩进去了,什么也看不到啊。。”
陈青衣扭过头来,摸了摸鼻子,难道自己刚刚力气打了,给它打昏了?
“没事,昏了也好,不妨碍煮汤喝,这巨鼋可是大补啊?看这样子,这家伙至少得有个几百年吧,啧啧。”
左月儿顺着头的位置看了过去,只见一双小眼睛正忽闪忽闪地看着自己,很是好玩,“怪老头,这小家伙看起来蛮有意思的,吃了是不是太可惜了?”
陈青衣用脚踹了一下那巨鼋,“这么大个子,怎么这么怂,你说咱们半个月没有吃到那大闸蟹,我看就跟这小东西有关系。就是不知道它的肉好吃不好吃了?”
左月儿也饶有兴趣地点了点头,都说巨鼋通灵,这么吓它,这小家伙是不是就出来了,“我也想尝尝,可是不知道哪里好吃?”
黑三看着这两层楼高的巨鼋有些昏,“这他娘的也太大了点,我看月儿姑娘还是别吃得好,这女人吃了啊,容易跟男人一样长胡子,啧啧”
似乎是在幕江上憋屈的太久,这黑三一上了岸就恢复了往日了神采,跟左月儿调笑了起来。
“还有啊,这巨鼋在我们那有个说法,一定要红烧,也不去壳,就架到火上直接烤,烤到三分熟,然后撒上辣椒什么的,那可是人间美味啊。”
看到那巨鼋还是不愿露头,陈青衣猛地一脚踢在那龟壳之上,发出砰的一声闷响。
黑三只觉得心神一动,可是那巨鼋还是不动,似乎打的不是自己一样。
陈青衣一皱眉,手做剑诀,就要一剑劈了这巨鼋!
左月儿拦住了陈青衣,“怪老头,别急,我想想办法。”
说着从小舟上拿出鱼饵来,用线吊在外面,那是上好的鳜鱼做的饵料,都是大闸蟹喜欢的东西,现在只能用来喂这么个巨鼋了。
似乎是受不了这鳜鱼的香味,那巨鼋探出了头来,一口将鳜鱼吞进了口中,然后猛的缩了进去。
倒是惹得左月儿大笑起来,用手猛的拍了拍那巨鼋的背,将所有的鳜鱼扔给了那巨鼋,自己跳上了巨鼋的背上,“怪老头,上来看看,这里风景可是不错!”
陈青衣摆了摆手,饶有兴趣地看了看这巨鼋,黑三凑了过来,“老先生,这巨鼋真的烤着好吃。”
陈青衣哼了一声,“吃不吃,还得看上面那位怎么说。”
似乎在上面玩够了,左月儿跳了下来,那巨鼋似乎也不害怕这左月儿,探出了头来。
左月儿拍了拍那巨鼋的头,“你个贪吃鬼,别哪天被人给抓了,以后你就叫小鼋了,回去睡吧!”
巨鼋左右看了看陈青衣,见没有动作,就赶紧爬向了幕江,消失在暮色之中。
怪老头陈青衣喝了口酒,淡淡地说道,“月儿,你在那巨鼋的背上看到一块碑没有?”
左月儿还沉浸在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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