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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阳，一如往常，如血般洒在天空之上。
阿川勾起嘴角，笑了笑，提起食盒朝村子走去，从背后看去，仿佛一条夹着尾巴的狗。
到了小院外，意料之中的红衣不在。
看到阿川的郭淮说道，“阿楚已经走了，她说告诉过你了。”
阿川‘哦’了一声，就走进自己原来的屋子。
整洁如初，屋子里有淡淡的清香，阿川愣愣地坐在窗前的椅子之上，抬起头，才发现窗户上的泥塑少了一个，那是坐着的大黄，阿川没有完成的那个。
叹了口气，阿川隔着窗户喊道“今夜有酒没有！”
郭淮笑了笑，“有！”
满满的喝了一大杯，被那酒气呛红了脸。
“师傅，你说我是不是很没用？”阿川晕乎乎地看着两位师傅。
秦风没有说话，郭淮又给阿川倒了一杯，“喝完再说。”
“咕噜”一口一杯，辛辣的酒气穿胸而过，阿川的脸显得更加红了。
“师傅，你们以前不愿收我为徒，我以为是因为我笨，因为我不努力。”阿川又给自己倒了一杯。
“可是我就努力，我相信自己可以得到你们的认可，不能修炼，我就每天扎马步，跑步，跟他们比，我确实没有天赋，我就背书，能记下的都记下，让别人觉得我还可以。”阿川咕噜一声，又喝了半杯。
秦风想说什么，被郭淮拦住了。
“可就算我背会这整座天下的圣贤书又怎样？在这里，不能修炼就是错吗！”阿川看着郭淮问道。
“后来，我能修炼了，可是还是背书、扎马步、打拳，我知道师傅们还是看不上我，我知道，我一直都知道”阿川放轻了声音。
郭淮摸了摸胡子，指了指杯子说道，“喝了再告诉你。”
阿川拿起酒杯一饮而尽，“哈哈哈。”
秦风皱了皱眉头，郭淮笑了笑，“阿楚走了，心里不痛快吧？”
“师傅，我哪有？”阿川打了个嗝，又倒了一杯，酒撒了出来。
郭淮给秦风使了个眼色，自己跟阿川碰了一杯，“阿楚是个好姑娘。”
阿川一挥手，晃晃悠悠地说道，“跟我有什么关系，我阿川是要成为盖世英雄的人，怎么会在意这些？你说是不是师傅？”
郭淮用胳膊拉阿川坐下，“不过，阿楚真的是个好姑娘。”
阿川一推郭淮，“师傅，你怎么净说这个，跟你喝酒没意思。”
喝醉的阿川，躺在椅子上喃喃自语，“她说紫林阁的晚霞，最是美好。”
“说书的，我们是不是压得有点厉害了？”秦风看着喝醉的阿川说道。
郭淮喝了口酒说道，“阿川这孩子喜欢什么事情都留在心里，若不是这次阿楚走，阿川可能一辈子都不会说。不过这样也好，压抑太久反而不好。”
秦风看着夜色，“基础打得够结实了。”
郭淮笑了笑，“那就开始！我郭淮的弟子可不是普通人啊！”
第二天，天还未亮，阿川就被秦风叫起。
似乎还记得自己说了什么的阿川，有些不敢看秦风师傅的眼睛。
秦风看着阿川的样子，微微觉得可笑，“阿川，前面十年，因为你身负冰漓，所以不能修炼，我和你郭淮师傅，只是想让你安稳一生就好。”
秦风顿了顿，似乎不太适应说这么多话“有一点，我没跟你说过，我和郭淮二人都不是那种以武为主的修士，我的道便是附灵，郭淮的道我不知道。”
阿川不禁红了脸，想起了昨天自己说的话。
秦风继续说道，“不过，关于灵气的修炼，我这里有一套不知名的功法，来。”
一伸手，指尖点到阿川的额头之上，“此功法对身体经脉的负荷较大，小心修炼。”
说完，就转身去打铁了。
阿川只觉得脑海里多了一小本书，看不清名字，一个人影出现在阿川的脑海里，那人盘坐着，身上的黑线和红点分别是经脉和气府，一股淡青色的灵气，竟从四肢和额头，分别引入经脉之中，那奔腾的气势，怪不得，秦风师傅说，此功法负荷较大。
那奔腾的灵气最后在气海汇聚，竟似水纹扩张，最后形成一个个小气旋。
影像消散，阿川知道这是根据自己的实力才出现的影像，只是没有听说过可以从手心和脚心来引导灵气的。
阿川睁开眼，吓了一跳，原来是师傅郭淮正笑眯眯地看着自己。
“师傅，我昨天喝多了，说了什么都不记得了。”阿川赶紧解释道，心虚。
郭淮仍是那般笑眯眯地看着阿川，看的阿川觉得毛骨悚然。
过了一会，郭淮开口说道，“昨天你师傅我也喝多了，说了什么也不记得了。”
“哦，那就好，那就好。”阿川出了口气。
郭淮接着说道，“今天起，我来教你拳法。”
“啊！”阿川这才发现郭淮师傅今天穿了一身武师服，显得很是精神。
郭淮笑了笑，一伸手，“看好了！”
拳如龙走，势若奔雷，一股肃杀的味道从郭淮的身上发出，那是血和泪的味道，那是十万大军死战不退的味道。
庭院中，落叶如雨，不能近郭淮身。
“杀！”
阿川心跳一颤，看着眼前的拳头。
郭淮收起那杀气腾腾的样子，笑了笑，“小子，看清楚了吗？”
阿川深吸一口气，恢复心神，“好厉害的拳法。”
郭淮笑了笑，“十几年不练了，有些生疏了。”
阿川问出了心中的疑问，“师傅，你刚刚的拳法跟不禅寺的李慕白给我的拳法怎么看起来差不多？”
郭淮楞了一下，因为他并没有看过那本墨白经，让阿川拿过来，认真地看了一遍。嘴角勾了勾，“这和尚，这拳法本是军中凿阵，打杀悟出的一套拳法，讲究的是一往无前的气势，小阿川记住，狭路相逢勇者胜！”
只是阿川疑惑地是这那看着有些凶的和尚竟然是去过沙场。
郭淮继续说道，“此拳重意不重力，从今天开始练拳。”
说完让阿川背上装满矿石的竹篓，“马步一个时辰，身不能动。此拳为军中拳法，若这点苦都吃不了，就不要练了。”
阳光照在院子中，阿川穿着单薄的衣服，汗水在脚下流了一地。
阿川从头到尾一下都没有动，准确来说，连手都没有晃一下，整整站了一个半时辰，直到昏倒在地，也没有动哪怕一下。
连在一旁的郭淮都有些不忍，砸了砸嘴说道，“好小子。”
第二天开始，便是直拳三千，勾拳三千，收拳六千，郭淮说道，拳法不外乎这三种，练不好基础，不过是花架子。
阿川一言不发开始出拳，半个月后，虽然天气仍是寒冷，
阿川每天光着膀子，简单的出拳三千、勾拳三千、收拳六千。
一个月后，从出拳三千变成了出拳六千、勾拳六千、收拳九千。
阿川问过师傅，为什么收拳却要多练？
郭淮砸了砸嘴，天下不怕死的拳师太多，敢于悍然出手的人也很多，多练收拳，才能活下来，这是战场上用命留下的经验。
小雪之后是大雪。
大雪之后是冬至。
冬至小寒大寒立春。
虽然境界丝毫没有涨，可是阿川的肌肉如越来越明显，看起来精瘦了一圈。
可是整个人的气质都看起来好了很多。
之后，郭淮带着阿川去红枫谷。
每次都为阿川找一个不到初灵境的异兽跟阿川厮杀，自己却不会出手。
第一次阿川身受五道爪伤，三道在胸口，两道在背后，四浅一深。
可是阿川一句话都没有说，被郭淮背回了小院。
下一次继续，有一次阿川遇到一只接近初灵境的异兽，身中七道爪印，最终将异兽打倒，在这次之后，郭淮放心地让阿川自己去猎杀异兽。
而秦风只是说每天都要带回一点异兽的血。
只是再也没有发生那种吞噬死气的事情发生，阿川觉得是因为存在身体内的死气的消化不完，而郭淮只是耸了耸肩，让阿川继续修炼。
那套不知名的修炼功法，让阿川的修炼事半功倍，吸收灵气的速度大大的增加，经过这段时间的修炼，达到了那种饱和的状态，只是突破却迟迟未来。
阿川也不着急，因为没有用。
在这段时间内，发生了几件事情。
一是大梁国都梁城外的披云山，修建了一座道观，就在那大悲寺的对面。
其二是断头山外的异兽忽然增多，让梁王很是紧张，派上品修士去查看，未知所因。
还有一件事是豆子，并没有回来，听王武师说是因为豆子的修炼有事，最近不能回来。
阿川闲暇的时候，多捏了三个小人，一个是自己，旁边坐着大黄，一个是笑嘻嘻的阿绿，还有一个是飞在空中，执剑之人，看不清面孔。
快过年了，阿川站在窗边，看着月亮。
月光洒在窗户上的泥人身上。
第二十二章 那个阿川看重的日子（）
过年那天下了一场好雪，将这个幕江以北都笼罩在雪的世界之中。
快过年了，郭淮这一次没有自己写春联，倒是让阿川代笔，有意考考阿川这几年来耳濡目染的功力如何。
阿川想了想，抬笔便在红色的春联上写道
“新春有喜喜从何来，
心中有意意比天高。”
横批“少年心事”
郭淮看了之后撇了撇嘴，“狗屁不通。”
可是阿川坚持要将这一联贴到门口，两人争执不下。
最后还是秦风说话，“虽然糙了点，可是很符合阿川现在的想法，就这样吧。”
反正也没人看，秦风在心里默默说道。
然后小院门口就贴了这么一联不伦不类的春联。
在贴好对联之后，郭淮让阿川去给杂货铺的王老头送一瓶酒，说是说书的谢礼。
王老头是这十里村中的杂货铺的老板，没见过其他家人，就是个秃顶的糟老头，可是这老头很怪，没事就只在屋子里，也不出来，买卖东西全凭心情，而且还时常关门，如果不是这十里村就这么一家杂货铺，估计早就关门了。
只是这糟老头跟郭淮又有什么联系。倒弄的阿川摸不到头脑。那怪老头，只是让阿川放下，竟是连面都没有见上，让阿川很是气愤。
除夕，三人就坐在屋檐下，看远处的爆竹烟花，绚烂夺目。
郭淮和秦风照例一个喝酒、一个守夜。阿川拦住了守夜的秦风，让二人喝酒。
阿川一个人守着火炉直到天亮。
那夜少年想了很多事情，过了今天，他就十四岁了。
还有大黄、阿绿和那袭红衣、豆子，以及那些遇到的人方姓老道和那蛮不讲理的周奎，还有那远在天边的朋友。
还有一个月，就是比试的时候了。
阿川握紧了拳头又放开，“惊蛰。”
春节之后的第二天阿川正常训练，只是不用去红枫谷杀那些不到初灵的野兽了。
换成了打铁胚，一百斤的重锤，开始敲打，位置要准，还要稳。
开始的时候，秦风师傅只事说了一句‘什么时候把一尺厚的铁胚打成半尺，才开始其他的训练。’
小院里白天传来“砰砰砰”的打铁声，第一天阿川脱手一次，胳膊红肿根本不敢着床，就那么坐着睡了一夜，
五天后，阿川才能适应这大铁锤的重量，只是节奏不对。
到了第二十五天，已经可以慢慢地跟着秦风师傅的节奏，打铁。
在比试前的一个晚上，郭淮让阿川早些休息。
“紧张不紧张？”郭淮笑嘻嘻地问道。
阿川故作思考姿态，说道，“有什么好紧张的。”
“我可是听说那刘大富现在快接近识灵之境了，你打的过吗？”
阿川笑了笑，“境界高不一定就厉害，这不是师傅你说的吗。”
郭淮哈哈大笑，“行，打不过就早点回来。”
阿川并没有睡觉，而是盘膝坐在床上，积累着身体内的灵气和死气。
阿川决定赌一把，前面他已经试过很多次，可是临门一脚总是差一些，让阿川很是苦恼。
今天入定之后，阿川决定心里很安定，任由死气和灵气在体内流转。
越来越快，那气海之中，漩涡转的越来越快！
“噗”
一个小气旋在气海中形成。
阿川睁开了眼，初灵之境！
惊蛰，二月节，正月启蛰，言发蛰也。万物出乎震，震为雷，故曰惊蛰。是蛰虫惊而出走也。
演武堂在村南，一路上都是父母带着孩子去这演武堂。成绩好的自然是说说笑笑，而那些担心的也不少，阿川是独自一人来的。
如果不是阿川坚持，这考核根本不用来。
走到演武堂外，阿川遇到了想要见到的人。
刘大富还是那个愣愣的样子，只是身材似乎更加高大。
刘大富也看见了阿川，做了个挑衅的手势，就走进了演武堂。
“最好不要碰到刘大富，听说他现在已经是识灵境了。”阿川听到背后有人在说话。
“是啊，不然按照刘大富的脾气，最好的下场就是在床上躺半个月。”另一个声音响起。
阿川认识二人，一个是刘小二，一个是王可，都是跟阿川一起上学的人，只是没怎么说过话。
二人看到是阿川，也没说话，就直接走过去了。
转过门口，二人的声音很低，可是恰好能被听到。
刘小二说道，“最好能碰到阿川，这样的，随便就过了。”
王可说，“是啊，不过阿川也是蛮可怜的。”
刘小二哼了一声，“可怜有什么用，不说他了，快开始了。”
二人的声音消失。
站在演武堂门口的阿川，转身看向南方。
“阿绿，我会让他们看清楚的。”
今天似乎有些不一样，有一位没有见过的中年人坐在中间的位置，旁边是村长和驿长，王武师只能站在一边。中年人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