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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别发疯！”我说道：“洋洋的话已经说得很明白了，她已经和你老婆签了那份协议，跟你已经没什么好谈的了，你怎么就不讲道理呢？”
“别拿那份协议来当挡箭牌，我了解过相关的法律，除了司法判决，其他任何人或者文件都无权剥夺父母对未成年子女的监护权和探视权，那份协议违反法律，是无效的！”他说道。
“你现在知道用法律来维护你的权利了啊？那你应该知道，任何权利的前提都是对应的义务，监护权是建立在监护义务基础上的，探视权是建立在抚养义务基础上。去年她们母女俩都快饿死了，到北京来求你的时候，你为什么躲着不见？好不容易见了还拖着不解决问题？你自己摸着良心说说，你履行过哪一项义务了？不履行义务，你谈什么权利？要是照你原先的打算，那苗苗根本就不会出现在这个世界上，她之所以还是出生了、并且健健康康的长到了三岁，那全是刘洋洋一个人咬牙坚持的结果，你对苗苗事实上早已经遗弃了，你早就违法了！如果去年刘洋洋也一纸诉状把你告上法庭，试问你心里是何感想？你现在有什么资格在这儿讲什么法律？”
他一时被我问住了，愣愣的说不出话来。
我轻轻叹了一口气，又说道：“和尚，别闹了。就算不讲这些大道理，光说利害，如果你非要这么不依不饶的纠缠不放，那不是逼着刘洋洋报警吗？一旦警察介入，你觉得这事还能瞒过你老婆、你老丈人？你自己想清楚。”
他一身不吭的仰着头，双眼睁得圆圆的，无神的望着街对面某处建筑，双手微微握着拳头，浑身都在轻轻颤抖着。
我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算了，别闹了，回去吧，苗苗现在才三岁，你也才不到三十五岁，来日方长。”
他依然一声不吭，过了好半晌，才忽然说道：“我***怎么就变成这样了，连想要见见自己的亲生女儿都不行。”说着眼睛就红了。
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劝他，只好默不作声。
他忽然抓着我的手，看着我的眼睛说道：“一首，你说我要是和王云茜离婚，然后再和洋洋结婚，怎么样？”
我愣了一下，摇摇头说道：“你和王云茜的事，是你的家事，我不方便发表意见。但是我想要提醒你一点，你以为刘洋洋是你的一个玩偶吗，你需要的时候就哄她上床，不需要的时候就扔得远远的，随时还能捡回来？恐怕未必吧，所以你说话、行事，最好都先自己考虑清楚，别再一时冲动，最后落得个两头不是人。”
他想了一下，点了点头：“嗯，我知道，我也就是嘴上发发牢骚了，其实我哪敢啊。那我先回去了，晚上……你今晚要和人吃饭是吧？”看我点了点头，他又说道：“那要不晚点，到个十点、十一点，咱俩碰个头喝两口，我心里有好多事想要和你说说，我觉得再这样下去我会疯掉的。”
我略微犹豫了一下，答应道：“好吧，什么地方？”
“万柳东边那个烤串店，就咱们以前在那儿租房子的时候常去的那个，我有一天从那儿过的时候看到，还在。十点半在那儿碰头，怎么样？”
“嗯，行。”
第222章 谭家菜（一）（）
第222章 谭家菜（一）
我将刘洋洋母女俩送上火车之后，五点还差几分，时间不早不晚的，因为昨天和党支部的胡书记约好了今晚在北京饭店谭家菜一起吃晚饭，后来锦秋又请了高建华两口子。复制网址访问 从火车站过去正好顺路，所以我也没回公司，就直接去了北京饭店。半个多小时之后到了北京饭店，和胡书记约的是七点钟，还有一个多小时，锦秋也要五点半下班之后才能过来，估计到这边也是六点多了，于是我将车停在停车场里，也没下车，发了条短信给锦秋，就躺在车里打盹消磨时间。
到了大约六点二十，就看到锦秋的玛莎拉蒂也驶进了停车场，停在离我不远的一个车位上，我下车走过去站在一旁等着她。她将车停好，又从后排座拿出两个包来递给我，笑道：“这是我给高总家和胡书记家准备的两份礼物。”
我伸手接过来提在手中，一边挽着锦秋向停车场外走去，随口问道：“都什么东西啊？”
“高总家是一块伊朗挂毯。上回我师父去咱们家见了咱家书房里那块，就一直跟我念叨说好看、喜欢，问我在哪儿买的，我就跟她说回头送她一块。东西其实我早就准备好了，本来打算等到年节的时候再给她送去，既然今晚碰上了，那就今晚给她好了，年节的礼物回头再挑其他的。”锦秋说道：“胡书记家的是一方雁湖眉纹歙砚，是我今天下午专门跑到琉璃厂去找来的呢。”
“雁湖眉纹歙砚？”我愣了一下，笑道：“我得看看。”说着就将装砚台的盒子打开看了看，品相很是不错。一边看着，我就摇头笑道：“宝贝，你还真够下本钱的啊，这得上万块吧？品相这么好的砚台，你老公我都没有呢。”
“就你那鬼画符配得上用这么好的砚台吗？我觉得随便拿个碗将就着也就行了。”锦秋开了个玩笑，又说道：“我今天一共找了两方，另外那方那老板跟我说品相更好，我留着给你呢，现在就在我车里。”
“哈哈，还是宝贝你对我好。”我扭头在她脸上亲了一下，又说道：“宝贝，你怎么会想起来送胡书记砚台呢，难道你打听到她喜欢这东西？”
锦秋撇撇嘴说道：“没有，她老人家可神秘着呢，压根打听不到她有什么喜好，不过我打听到她老公是中央美院教国画的教授，那想来肯定喜欢文玩一类的东西，所以今天今天下午专门跑了一趟琉璃厂去挑选，在一个店老板的建议下就选了两方砚台。”
我点头笑道：“这方砚台选的倒是不错，格调品味走很足，只是这两件东西的价值未免差的大了些，那挂毯好像就三四千块钱，这方砚台得上万吧，这样同时当面送出去，会不会不太好啊？”
“没关系，我考虑过了。”锦秋说道：“高总家有钱啊，高总一年挣几千万，咱们送他们个万把块钱的东西他们也未必放在心上，倒不如送点他们喜欢的。况且，咱家和高总家礼尚往来是经常事，这没什么特别的事忽然送太值钱的东西，反倒显得生分。相比高总家，胡书记家算是穷人了，而且平时打交道也不多，这也是头一回给他们送礼物，自然要挑点特别的。另外，你和他老公都喜欢书画，你们俩应该挺有共同话题的，别忘了趁着今晚多熟络熟络。”
“嗯，我知道。”
说话的功夫我们就上楼到了包房，锦秋又把房间内的陈设布置和菜单都仔细检查了一遍，见没什么问题了，我们两口子才在休息区坐下来等着客人。
过了半个多小时，老高两口子先到了，他们刚一进门，锦秋就笑嘻嘻的迎了上去，拉着李姚仙的手说道：“师父，好久不见，想死徒儿了。”
李姚仙乐呵呵的笑道：“你这小丫头，就是嘴甜。”
锦秋嘿嘿一笑，就拉着李姚仙过去休息区坐下，拿起装着挂毯的包递给李姚仙：“师父，这是上回答应送给你的伊朗挂毯，前两天刚好拿到，你看看，喜欢这花色的吗，要是不喜欢的话我拿去重新换一块。”
两个女人在说着挂毯的事情，我和老高打了声招呼：“高总。”
他点点头笑道：“你今天这请客是个什么名目啊？”
我笑道：“这不是我又要申请入党了，胡书记说这回她和你给我当介绍人，那我当然得请你们吃顿饭表达个谢意了。”
他笑了笑，说道：“胡书记还没到啊？”
他话音刚落，包房门就被推开了，胡书记带着笑意的声音先传了进来：“高总是嫌我们来迟了吗，这不就到了吗。”伴随着话音，胡书记就走了进来，她身后跟着一个五十上下的中年男子，身材高大，略微有点秃顶，鼻子上架着一副金丝近视眼镜。
锦秋和李姚仙也赶紧起身走了过来和他们两口子打招呼，自然不免又是一番寒暄介绍，胡书记的丈夫叫陈阳，似乎不大爱说话，有点文化人、艺术家的清高。
寒暄落座，很快酒菜就送了上来，我们就边吃边聊了起来，尽扯些家长里短说说，也没提及什么正事，我和陈阳还确实挺有共同话题，在我装模作样的向他请教了两个山水技法之后，他颇有点对我另眼相看的意思，逐渐放下清高，话也多了起来。
眼见到了八点多，一顿饭也吃得差不多了，大家基本都不再动筷子，只是喝茶了，我刚和陈阳说完一个话题，斜对面的李姚仙忽然对我说道：“小常，我想起个事情来要请教请教你。”
锦秋笑道：“师父你有什么事尽管吩咐他就是了，怎么还跟他客气起来了，什么请教不请教的，多见外啊。”
李姚仙笑了笑，又对我说道：“是这么回事，我一直听老高说，你是你们全部门几百号员工里头对股票钻研的最精的一个，刚好我有个牌友啊，前段时间买了个什么……好像是叫什么东华纺织的，最近老是跌，亏得可惨了，她在犹豫到底要不要割肉，问我，可我哪懂这些啊，今天刚好碰上你这个懂的了，就替她问问你的看法，你说这股票究竟要跌到多少钱才不跌了啊？”
第223章 谭家菜（二）（）
第223章 谭家菜（二）
一听李姚仙这话我就明白了，她这是在变着法的问我要东华纺织股票的底价，至于那个什么牌友，肯定是编出来的一个幌子。 高建华知道我在操作东华纺织，哪有那么巧的事情，恰好他老婆的什么牌友就这时候买了这股票、被深套了。最关键的是，老高不可能说出诸如“你是你们全部门几百个员工里对股票研究最精的一个”这类的话。一来这不是事实，我们部门有不少对股票研究比我精深得多的人，比如曾经的叶兰，已经精到原本做卖方的，现在都转去做买方业务了。类似的我们部门也还有一些，所以我其实算不上什么。更重要的是，这样的话放在某个买方业务部门，比如自营或者资管之类的，那是夸赞，可要是放在我们投行部的话，不但不是夸赞，甚至可以说是一种委婉的批评也不为过。
我们投行部的主要工作是一级市场上的资本运作，至于二级市场上的股价波动，在绝大多数情况下都与我们关系不大，所以投行部的人去精深钻研二级市场股票，于公用处不大，白白耗费时间精力，可以算是不务正业。于私，监管部门明令禁止从业人员参与证券投资，难不成还想违规越矩？
李姚仙这么问我，我不能说不知道，因为老高很清楚我知道，也不能敷衍搪塞她。我瞥眼去看她身旁的老高，老高却似乎没留意我们在说什么，刚好端起茶杯来喝茶。我心里苦笑了一下，面上若无其事的笑道：“东华纺织啊，恰好我最近也在留意着，我认为起码要跌破两块才算是到了比较合理的价位区间。今天跌停了好像还在三块四毛多呢，不如先止损出来，等跌破两块之后再进也不迟。”
“好的，我记下了，等明天打牌再碰到一块，我就把你这话转告给她。”李姚仙呵呵笑道。
老高放下茶杯，笑道：“怎么，说东华纺织的事啊？对了，正好胡书记在这儿，顺便汇报一下啊，胡书记，小常他们四部最近正在运作一个买壳上市的项目，好像他们选中的标的壳公司就是东华纺织。”
我明白他是在提醒胡书记，有赚钱的机会，留神！心中不禁暗自有些不爽，他这分明就是拿我工作中的内幕消息来当人情，本来这也没什么，问题是还当着我的面把这人情卖给胡书记，胡书记承他情的同时，没准心里也会怪我不够主动。
胡书记似乎并没明白他的意思，只是若无其事的随口笑道：“我是负责党群工作的，业务上的事我管不着，也不懂，高总、常总你们斟酌就是了，不用跟我说。”
老高哈哈笑道：“党领导一切嘛，所以既然碰上了，还是要跟书记打个招呼才对。”
胡书记笑了笑，转头问我道：“常总，要借壳的是个什么公司啊？你别误会啊，我不是要越权插手你们业务上的事，只是高总提起来，正好没事，就当个闲话说说了。”
我笑道：“北京富通集团，不知道胡书记你听过没有，田园地产、景兴服装批发市场，这些肯定听说过吧，这些都是它们集团的产业。”
“哟，那意思是个多元化企业了？”她似笑非笑的看着我说道：“多元化企业好啊，这样的企业规模一般都不小，无论是解决的就业还是缴纳的税赋都很可观，协助这样的企业上市，让他们获得更大的发展空间，它们又可以反过来为国家经济发展建设做出更大贡献，这很符合咱们党对资本市场发展的指导要求，所以这项目你们一定要好好做，而且这样的项目我觉得以后咱们还应该多运作一些……”
我煞有介事、兴味盎然的微微点着头听着胡书记讲八股文，她忽然笑道：“对了，这样的多元化企业上市之后市值肯定不小吧，你觉得它们的市值能到多少？”
我愣了一下，随即就反应过来了，刚才李姚仙是在问我东华纺织的买入价，这是在问卖出价啊——市值除以股本数就是每股的价钱了！
我在心里暗暗叹了一口气，面上装作思考的样子想了想，说道：“富通集团名义上是多元化企业，但是实际上最主要的还是房地产开发。集团下边三个子公司，其中田园地产无论营收还是利润都占到八成以上。所以其实咱们还是把它当成个地产企业来看待比较合适。按照目前房地产行业大约十二倍的平均市净率来算的话，富通集团净资产四十多亿，上市之后总市值应该在五百亿上下才比较合理，保守一点，怎么着四百亿应该是会有的。当然了，这是就目前的市场环境而言，它们上市即便一切顺利可能也还要两到三个月，到时候如果市场整体大环境发生了重大改变的话，那又得重新衡量了。”
“四五百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