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摇头笑了笑,走上前去将她拦腰抱起,然后放到饭桌边的一把椅子上坐好,又给她盛了一碗乌鸡汤,笑道:“先喝碗汤。”
她仰头看着我甜甜的笑了笑,低下头去将嘴凑到碗边故意很响的吸了一口汤喝下,又抬起头来看着我,甜甜的笑道:“好喝。”
我走到她对面的椅子上坐下,一边给自己盛饭,一边笑道:“好喝你就多喝点,补补血,这样恢复的快一点。”
“嗯!”她很认真的答应一声,又低下头去继续喝汤,过了好一会儿才喝完那碗汤,抬起头来,眼睛却红了,直勾勾的盯着我说道:“阡哥,你知道吗,我盼望这样一顿饭已经很久很久了。我经常一个人坐在这里吃饭的时候就会幻想,你就坐在我对面,就咱们两个人、咱们自己亲手做的,然后你给我盛饭、夹菜、哄我喝汤,我像个调皮的孩子似的,故意不配合你,把你急得冲我直嚷嚷。”
我无奈的叹了一口气,撇撇嘴说道:“对不起,兰兰,我……我明白你的心意,但是我确实没办法经常陪在你身边。我还是最初的那句话,你愿意跟我在一起,我很开心,如果有一天你觉得寂寞了,想要离开我,找个人陪着你,我会祝福你,咱们也还是好朋友。我没别的意思,确实是因为我无法完全承担起照顾你的责任,我怕耽误了你。”
她抿着嘴摇了摇头:“不会的。这一辈子,除非你赶我,否则我永远都不会离开你。不说从前咱们一起经历过的那些事,单是这顿饭,就足够我一辈子记在心里了。你是我这辈子碰上的对我最好的人,在我的记忆中,这是第一次有人专门为我做了一桌饭,然后陪着我一起吃。对于一个女人来说,能够和对自己最好的那个人在一起,无论是以什么形式,也跟被耽误扯不上任何关系。”
兰沪曾经和我说过,她父母重男轻女的思想非常严重,她还有个叫兰淞的哥哥,所以从小她在家里就不怎么受待见,或者说至少是相对被忽略了的那一个。就连她本科毕业的时候想考研究生,都被她父母阻止了,她母亲甚至以死相胁,原因听来让人觉得荒谬,细想却又十分悲凉——她哥哥是本科毕业,而且性格懦弱,因此她父母担心她念了研究生,学历、文化超过她哥哥之后,以后她哥哥会吃她的亏。考研不成,她就想到一线城市去闯荡一下,同样也被父母阻止了——因为担心她背着家里偷偷考研。于是她只好留在昆明找了份工作,就去了《西南财经周刊》做记者,过着一种近似于混吃等死的生活,一直到在彭城认识了我。今年因为眼看她静心工作不再提考研的事情,加上年龄也渐大,不适合考研了,她父母这才勉强放心让她到上海来工作。
我轻轻叹了一口气,使劲晃晃脑袋调整了一下情绪,笑道:“兰兰,咱们不说这些不开心的事情了,以后只要有机会,我就给你做饭、陪你吃饭。你家里有酒吗,我要喝两口。”
“一直给你备着呢,就等着你来喝。”她笑了一下,起身走到旁边,从一个柜子里拿出一瓶剑南春递给我。
看到这一幕,我忽然想起我和锦秋刚开始好的时候,她也专门在家里给我准备了烟和酒,满满一柜子十二瓶酒,而且是我平时最喜欢喝的衡水老白干。
因为她这儿没有酒杯,于是我就从茶几上拿了个茶杯过来,自己倒了满满一大杯,端起来喝了一大口,然后笑道:“这酒你买了几瓶?”
“就这一瓶。”她轻轻笑道:“我刚搬进来没几天就去买了,就是想着,没准哪天你在这里陪我一起吃法,那我就拿出来给你喝,刚才吃饭前一闹,反倒给忘了。”
我笑道:“那我告诉你个秘密。这酒虽然是我老家产的,但其实我并不是很喜欢喝,我最喜欢的是衡水老白干的古法八年,以后给我备酒就备那个,那才真正像是我常阡的女人。”
“嗯,知道了。”她轻轻笑着答应了一声:“一会儿吃完饭咱们就出去买几瓶回来搁着。”
“哈哈,不着急,这一瓶也足够我喝两天了。”
我话音刚落,手机的短信音忽然响了一下,我掏出来一看,是王锋给我发来了那个“飞翔的鸟”的微信账号,我回了他一条“收到”,就把手机递给兰沪:“250效率还挺高的,你看,就是这个微信账号,你回头试着跟对方接触一下。”
“嗯,我知道了。”她一边说着,就拿起放在一旁的手机摆弄了几下,估计是在添加这个账号。
看她摆弄完手机放下,我就夹了一块猪肝放到她碗里,笑道:“赶快吃,多吃点,这样你才能恢复得快一些。”
她开心的笑着吃了猪肝,对我说道:“你就不怕我吃太多了,变成个肥婆,到时候丑死啊?”
听到她这话,我脑海里忽然浮现出现在的肖婉的样子,不禁莞尔一笑,说道:“没事,胖点瘦点不都是我的小兰兰吗。再说了,你是没见过胖美人,其实胖也有胖的美。”
“胖美人?谁啊?”
“嘿嘿,那谁……杨贵妃啊,中学历史课本上不是讲过吗,身高一米六、体重一百六。”
“呵呵,你就胡扯吧。我要是长到一百六十斤的话,那我就每天晚上睡觉都趴在你身上,也让你试试被压着的滋味。”
“哈哈,这还用试吗,你压我还压的少啊?”
“这可不一样,我现在才九十斤,是个轻巧小美人,压在你身上你也体会不到我被你压着的时候的感觉,可我要是有一百六十斤的话,哼哼……有你受的。”
第259章 报复(七)()
第259章 报复(七)
大约八点左右,吃过晚饭,我收拾碗筷去厨房洗,兰沪就坐在沙发上玩手机。 等我洗完碗出来,我们俩就下楼散步。她挽着我的胳膊走出楼梯口,江南冬夜户外的空气寒冷而又带着咸湿,不禁让人精神为之一振。
默默的走了几步,她就对我说道:“阡哥,你最好的朋友是谁啊?”
“最好的朋友?”我愣了一下,笑道:“怎么想起问这个来了,我的朋友挺多,五湖四海、五花八门的,有些是所谓的贫贱之交,只是现在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走动的少了,还有一些现在联系倒是挺热络,可大多是建立在利害关系基础上的,所以我一时之间好像还真的说不清楚究竟谁是我最好的朋友了。”
“是王锋吗?”
我摇摇头笑道:“肯定不是,他跟我是大学同班同学,同宿舍的室友,关系确实挺好。但是在同样关系的人当中,很显然我和石瑞卿就比跟他要走得更近一些,这不光是因为我和石瑞卿是老乡,又都在北京生活工作,平时走动的更多,更重要的是因为……怎么说呢,我和王锋性格上可能有些不合拍吧。王锋这人,往好了说是性情耿直,对朋友很热心义气,这一点你到上海这两个月应该感受很明显,就因为我当初一句拜托的话,他对你的事可谓是尽心尽力,我心里很感激他。但是往坏了说,他为人处世过于鲁莽冲动,很多时候热血一上头,就只图当时痛快,不顾后果。在金融这个圈子里,本来就是处处尔虞我诈,我经常也会想,要是和他走得太近了,特别是工作上如果关联多了的话,保不齐什么时候就会被他拖下水,所以有些时候我还是刻意注意和他保持一定距离的。”
兰沪笑了笑,说道:“那应该是石瑞卿了?”
我又摇了摇头,笑道:“也不是,石瑞卿跟我确实很好,生活上我们两家走动非常多,而且他也是个谨小慎微的人,所以工作上只要有合作机会,我都非常愿意和他合作。但是……怎么说呢,我和他算得上是趣味相投,但还达不到志同道合的程度,他什么都好,但在我眼中就是有一个缺点——胸无大志。说好听点他是比较生活化的一个人,说不好听就是世俗化、目光短浅。我们一起从四川到了北京,十来年的奋斗,他如今有房有车、有老婆有孩子,也有不错的工作和不少的钞票,他似乎已经满足了,没有了上进的动力,把太多的精力浪费到所谓的摄影艺术上头去,还弄了个什么‘中国摄影家协会成员’的头衔。我虽然谈不上反感他这种爱好,但总觉得有些玩物丧志的味道,所以这一点我并不是很看得上他。”
兰沪撇撇嘴,又问道:“那……前几天咱们在深圳见到的那个计羽飞呢?”
“计羽飞?”我摇头笑了一下:“他就更算不上了,如果说王锋和石瑞卿不是我最好的朋友,那起码也是我的好朋友,至于计羽飞,礼貌点说,他是我朋友,客观点说,那就是我曾经的一位同学,我和他从来都尿不到一个壶里去。你不了解,你别看他现在挺落魄的,但是以前他可是着实显赫过一段时间。他父母是八十年代第一批南下深圳闯特区、做外贸的人,2000年前后、我们上大学那时候就已经有身家过亿,放在现在来说这不算什么,可在当时来说已经是巨富了。他一个来自特区巨富之家的大少爷,又凭自己本事上了全国最好的大学,你想想那得有多风光。虽然是同班同学,可他那时候的眼界、见识、思维根本就不是我们能比的,我们全班几十个同学,除了极个别来自北京、上海这样的大城市,并且家里有一定背景的能和他稍微有点共同语言,别人在他面前,别说土的掉渣,想掉都没得掉,因此根本就无法在同一个层次上进行对话。到了后来,他家败落了,可是他缺乏底层生活经历的缺点又暴露了出来,做事好高骛远,不能脚踏实地。他曾经找我们合伙一起开了个贸易公司,说白了就是我们出钱、他以行业经验和人脉资源入伙,一开始公司也赚了点钱,但他却背着我们偷偷将公司的钱挪去炒股,亏了还瞒着我们。王锋就为此和他翻脸了,我虽然觉得为了区区几万块钱和他翻脸没必要,不过打心眼里也看不上他了。要不是这次这件事找他来做最合适的话,我压根就不会想到他这个人了。”
兰沪低着头沉默了片刻,然后说道:“那我给你看样东西。”说着就从兜里掏出手机,摆弄了两下递给我。
我接过来一看,只见是一个微信的聊天界面,聊天对象就是那个“飞翔的鸟”。
一上来兰沪先跟对方问了个好,对方回复了一个笑脸的表情符号,然后兰沪又问对方“你帅吗?”,对方很简短而自信的回了一个“帅”字,兰沪就让对方发张照片来看看,很快照片就发过来了,一张正面半身像,头发一丝不乱,面容清瘦、西装笔挺——赫然便是计羽飞。
瞬间我心里闪过很多疑问,他和曾晓晴怎么会认识?曾晓晴为什么要给他发一张兰沪被打伤的照片?难道他和这事有关联吗?如果有,会是什么关联呢?
我默默的想了几分钟,这些问题却一个也想不明白,只好先不去想了,将手机递还给兰沪,笑道:“兰兰,你刚才忽然问我最好的朋友是谁,兜了一大个圈子,是怕我为难吗?”
“是啊。”她点点头说道:“我不知道为什么曾晓晴会给计羽飞发那样一张照片,但是感觉他可能和我被打这事情有关,你是我男人,他又是你的朋友,因为和他接触不多,所以我不确定你们究竟是一种什么样的关系,万一你们关系比较好的话,你知道这事之后就会比较为难,那我就不告诉你了,就当没这回事。”
我撇嘴笑了一下,抬手搂着她的肩膀,轻声说道:“我告诉你,我刚才想明白了,我最好的朋友是我老婆和你,她与我同心同德,你和我同生共死。”
第260章 报复(八)()
第260章 报复(八)
兰沪开心的笑道:“嘴还挺甜的,要这么说的话,那你也算是我最好的朋友了是吧,因为除了你之外,也没人跟我一起有过同生共死的经历了。 ”
“哈哈,本来就是嘛。”我笑道:“难道不是吗?”
“要说的话……那也还真是,只是以前压根没把你往我朋友的方向去想过。”她撇嘴轻轻笑了一下,说道:“可我就不明白了,我难道跟你就不同心同德了吗?我觉得我也凡事都为你着想啊,我和你应该是同心同德加上同生共死,应该要胜过锦秋姐一筹才对。”
我摇头笑道:“别纠结这种问题了,你跟她之间有什么好比的,说到底你们俩都是我的人,只是名分不一样而已。”
“我不,我今天就是想要比一比。”她微微撅着嘴说道:“反正我今天是伤病员,你得顺着我,不然一会儿我的伤势没准就加重了,走不动路,你就得把我背上楼去。”
我笑了笑,说道:“行啊,那你想要听好话还是听真话?”
“当然是听真话了!”她略微迟疑了一下,又嘿嘿笑道:“不过要听好听的真话,不然没准会刺激到我的伤势。”
“哈哈,那好吧,我就承认了,你说的是对的,论理来说,你跟我还真是‘同心同德’又‘同生共死’,要胜过锦秋一筹。我刚才之所以那么说,主要是为了追求言词上的工整对仗。”我随口哄着她,心里却暗道——所谓“同心同德”,又岂止是“凡事都为你着想”那么简单。
“这还差不多。”她笑了笑,又说道:“那要这么说的话,你最好的朋友就是我一个人了,可不是锦秋姐和我啊。唉……只可惜我遇见你晚了,真是应了那句话,‘恨不相逢未嫁时’。”
我随口笑了笑,不想跟她再继续讨论这个问题,就转移开了话题:“对了,我得告诉250一声,跟曾晓晴发微信那人是计羽飞,他和计羽飞已经翻脸了,别是两人憋着什么坏水对付他呢,得让他提防着点。”我说着就掏出手机拨通了王锋的电话。
电话接通,听他答应一声,我就说道:“曾晓晴在你身边吗?你方便说话不?我要跟你说说那条微信的事情。”
“没事,你说吧,她去单位准备节目去了,我一个人在家里头。”他答应道。
“我让兰沪摸了摸那个‘飞翔的鸟’的底。”我说道:“我已经知道他是谁了,咱们的老同学——计羽飞。”
“计羽飞?”他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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